正門進來是狹窄的汽車通道,阿爾法小隊在警車的掩護下推進到通道口,匪徒的支援已經到位,躲在水泥柱和拐角牆後麵換彈夾,不時露出來打一梭,槍聲漸密集,劈裏啪啦打在防彈警車上,像一場火雨。


    理查德壓著馬步,端槍移動,跟在盾牌後麵,在公共頻道警告:“敵人擁有突擊步槍,火力很強,小心傷亡!”說話時準星巋然不動,連開三槍,一個冒出來開火的匪徒的後腦勺噴出一蓬紅浪,仰天飛倒,手裏的ak摔飛一米遠。他零碎射擊,槍法極準,槍口閃電橫移,打得水泥柱碎屑飛濺,匪徒心驚膽戰有點不敢露頭。


    火力壓製下,理查德單手持槍,右手一勾,示意衝出通道,突入地下停車場。


    後麵人形閃動,又一批支援匪徒趕到,突然牆角閃出來一條叼煙大漢,隔著三米不到,端著一柄碩大的散彈槍,眯眼對準緩緩移動的警車,連開槍帶上膛,“砰!”“哢嚓”“砰!”連開兩槍,警車前蓋被炸得掀起墜落,在衝天火花中,整輛車一搖,癱瘓不動了。


    大漢在這兩秒裏,半邊身體被子彈穿得東倒西歪,踉蹌跌了回去,散彈槍撒了手,靠在牆根下坐著喘氣,血在身下眨眼就積了一灘,熱烘烘像剛尿了床。


    但是警車癱瘓後,堵住了後麵的阿爾法隊員,匪徒全部從水泥柱後麵閃出來,咆哮呐喊,摟著火掃射警車,槍林彈雨下,理查德喊:“後退!退到車後麵去!”


    理查德拉開車門擋槍,車兩側的隊員在盾牌掩護下緩緩退回車屁股下麵,整輛車被掃射得叮叮當當亂搖,理查德咬緊牙,飛快做幾個手勢:


    “衝進去。”


    “跟著我。”


    然後理查德在車後筆直站起,端槍疾點,接二連三擊斃匪徒。同時三枚煙霧彈飛出通道,落地彈起,在滾滾濃煙中,阿爾法小隊在理查德帶領下,舉盾衝出通道,左右散入停車場,蹲下借汽車為掩體,猛烈交火。


    理查德帶領左翼推進,手勢指揮衝鋒,端槍徐行,連續擊斃兩名掃射不止的悍匪,回頭催促:“move!move!”


    但是在三十米外的視野死角裏,信使拎著衝鋒槍,孤身出現在樓梯口,他隔著影影綽綽的人,隔著重巒疊嶂的車,端槍低頭瞄準專注指揮的理查德。


    信使麵無表情勾動扳機。


    三發子彈穿過了兩輛車的四層玻璃,“嗖嗖嗖”打在理查德頭上,鋼盔彈開一發,但是另兩發擊穿了他的臉頰和脖子。理查德的催促聲戛然而止,他茫然垂槍,左手捂住脖子,滾燙的動脈血在指縫裏噝噝激射,給身邊的福特車噴了片紅漆。他被子彈衝得腦袋一歪,向右轟然摔倒。


    信使坦然垂槍,沒事兒人一樣匆匆離開,挨牆根走,接觸到阿爾法小隊右翼尖兵時突然藏在車後,探頭“嗒嗒”,“嗒嗒”連開四槍,尖兵還沒反擊,盾牌下露出的小腿上紅漿激射,肉沫飛濺,頓時腳一軟,跌倒滾地時盾牌都倒了。信使從容拎槍離開,穿過停車場,進樓梯間前往機庫。


    阿爾法小隊左翼隊員難以置信地瞪圓眼睛,在公共頻道裏痛苦地呐喊:“阿爾法隊長負傷!理查德被擊穿動脈!”其他隊員蜂擁而上,分散警戒,報告的隊員痛心疾首抱起軟綿綿的理查德,用力按住他噴血的動脈,被濺了一臉紅,鐵離子的腥味撲鼻嗆人,聲音痛苦嘶啞:“阿爾法小隊呼叫支援!!理查德無法止血,呼叫支援!”


    頻道裏傳來墨西哥女人的聲音:“急救車在路上,請報告位置,將負傷人員抬離火力區。”


    查理已經率領貝塔小隊清理了二樓殘匪,聽見頻道裏的咆哮,臉抽搐了一下,氣的牙關咯咯寒戰,野獸似的咆哮了一聲:“**養的!”


    最近的貝塔隊員急忙說:“東走下樓,我們就可以直達地下停車場,支援阿爾法!”


    查理臉皮繃得像臘肉,按捺怒火,冷冰冰命令:“走西麵下樓,奪取機庫!這幫狗娘養的一個都不能走。尖兵,和我開路!”扯掉墨鏡,單手提著ar16突擊步槍,氣勢洶洶走向一樓機庫。


    遠在指揮車裏的艾倫聽見老部下理查德垂危,默不作聲摘下耳機,在博士驚愕的目光裏,突然摔了耳機,抬頭咆哮:“來十個人,跟我走!”跳下車張開雙臂,圍過來兩個隊員給他蓋上防彈背心,艾倫自己係好扣子,接過突擊步槍低頭檢查,不顧博士一路攔阻:


    “你不能去!太危險了,查理會料理一切的!”


    艾倫憤怒推開博士,指著他惱火道:“查理料理一切?不不不,他脾氣一點就炸,還酷愛單槍匹馬,我退役從政以後不知道替他擦了多少次髒屁股!他的個人英雄主義就像個定時炸彈!我必須去支援!”粗暴推開博士,命令剩下的三名戰士:“攔住他。”然後帶人跳上吉普車,燈光打亮,風馳電掣而去。


    在停車場西門附近,琴音進入主控室,打開機庫大門,拎著箱子出來時,西麵通道被衝進來的特警組占領,兩條悍匪正在負隅頑抗,倉惶退進停車大廳裏來。


    琴音閃身躲在門後,看見一條悍匪正倉惶點射門口,突然右側鑽出來一隊特警,大喊一聲:“freeze!”


    悍匪一驚,掉轉槍頭想還擊,特警組同時開槍,悍匪身後的白牆“噗噗”綻開兩灘紅斑,他自己被子彈撞得仰天栽倒,小腿還在抽搐亂彈。


    特警組無暇檢查,繼續匆匆推進,槍聲在空曠的大廳裏此起彼伏,三四個逃竄的悍匪已經退進琴音的視野。突然又倒了一個,血濺到了琴音腳邊。


    琴音要前往機庫,必須橫穿空地,而汽車通道入口已經被特警組占領,現在橫穿過去,等於移動活靶子。


    她毫不吝嗇地丟下全世界都垂涎欲滴的手提箱,優雅走出去,彎腰拾起死屍身上的衝鋒槍,低頭拉栓上膛。


    特警組噴火的槍口恰好從牆拐角後麵移出來。


    琴音甩開遮眼的長發,“哢嚓”平端衝鋒槍,長腿壓成穩如泰山的半蹲馬步,麵無表情,美目瞄準,槍口怒顫,綻放致命的火舌,後坐力讓槍托“砰砰砰”撞得她花枝亂顫。


    特警組的尖兵刹那跌倒三人,躺在地上蠕動翻滾,後麵的特警嘰裏呱啦嚷著西班牙語,拚命指揮:“盾牌!把傷員拖回來!火力壓製!”


    琴音一梭子打完,魅影閃回粗壯的承重柱後麵,扔了打光彈夾的衝鋒槍,抬頭一看倒車鏡裏特警的位置,餘光瞧見一輛車後麵有個中彈的悍匪在絕望喘息,電光火石間做了決定。她拔出腰間的手槍。


    特警正在持盾掩護,拖走傷員,突然兩條晃眼的大腿躍入視野,看見一個被黑色馬甲勒得線條浮凸的女人平持雙槍,麵不改色橫衝而過,手槍連發,槍栓連彈,彈殼亂蹦,她的漆黑長發橫飛在半空,像拖在狂風裏的旗幟。


    特警倉促端槍反擊,彈道追著女人炸開斷線珠子似的火花,女人槍法極準,打漏了一輛卡車的輪胎,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鳴,卡車一歪,撞倒了隱蔽在車後麵的特警。而另外幾槍劈啪打在盾牌上,最後一槍擊中了持盾特警的小腿,血潑紅了地麵。


    然後女人七槍打光,撲到一輛沃爾沃後麵。


    靠著沃爾沃捂住槍傷喘息的悍匪眼前一亮,以為美女救英雄,欣喜若狂時,琴音看清了那個悍匪的臉。


    這哥們鼻子塌進去,結了老大一塊痂,毀容得比伏地魔還徹底,血糊糊的臉能直接出演喪屍,簡直慘不忍睹。琴音記起來這男人曾意味深長地摸自己短裙下的安全褲,不由得皺起眉頭。


    悍匪也想起來這梁子,喜出望外的表情又哀愁地垮塌下去。


    琴音卻沒計較,二話不說,奪了悍匪懷裏的ak突擊步槍,拔出彈夾檢查一遍,插回去一拉槍栓,豎在耳邊聽腳步聲,然後突然站起來,越過車頂斷續點射,招來劈裏啪啦的槍林彈雨,卻準確無比地擊傷了三名墨西哥特警。她斷續露頭兩次,才打空彈夾。


    因為琴音刻意不殺人,所以滿地傷員讓特警必須收槍救助,極大拖累了特警的執行力。但是盡管如此,琴音的毒辣依舊讓墨西哥特警火冒三丈,留下足夠人手給傷員止血以後,大量特警越過倒地的同僚,殺氣騰騰快速逼近沃爾沃。


    因為催淚彈已經用光,所以特警執意快速擊殺琴音。


    而這個女人正在粗暴地扯悍匪腰帶上的手雷,一個,兩個,三個。


    悍匪任她宰割,瞪眼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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