眭固的失利打擊了黑山軍的士氣,,正在忙於與袁紹對戰的於毒暫時抽不出兵力來,而一直到處流竄的於夫羅也懾於我軍的威勢而暫時老實了許多,我軍終於迎來了一段穩定發展的時期。


    就在我們攻擊眭固的時候,義父也趁天黑偷襲李大目,並順利得手。本來他隻是想騷擾一下敵軍,沒想到夏侯敦、典韋兩員虎將太猛了,居然帶著一百多人就將黑山軍的大營攻破。本來就心虛的李大目以為曹操看透了他的部署,帶著幾個親衛趁夜逃竄。結果義父不費吹灰之力就俘虜了三千黑山軍,加上我們俘獲的六七千人,現在被關在東武陽俘虜大營的足足有萬餘人了。


    這些個俘虜除了少數幾個死硬的家夥,其餘都是災民出身,該怎麽處置他們,就成了目前我們亟需解決的問題。我們這裏倒是沒有那些自詡出身高貴的家夥,要不然他們這些人說的最多的就是:“殺掉這批賤民!”師傅夏侯敦、夏侯淵他們家族裏就沒有什麽當過大官的人,而義父曹操祖上也隻是個小地主罷了,再看將領的出身:張飛家是小地主,後來一直賣肉,為君子所鄙;我和典韋都當過叫花子,其餘軍中將領的情況都跟我們差不多;再往下一級來看:趙雨家一直是種地的,魏延還當過流民竄來竄去,我的斥候隊長馬銅(大家還記得嗎,那個因盜馬被關進死士營的小家夥)是盜馬賊出身,除了富人貴胄其餘什麽樣的人都有。大家對這些黑山軍士倒是挺同情的,沒有一般的那種偏見。可是怎麽處理他們呢?


    放了肯定不行,今天放了,明天餓著肚子的這群家夥就會參加各種各樣的盜賊、強盜;全數殺了也不可以,如今兵源短缺,還指望他們能補充一點呢;盡數招降改編為官軍更不可能,軍隊不是養老院也不是婦幼保健院,這些個老弱病殘也不能全數招進軍隊吃大鍋飯啊,我們現在可養不起。再說了,支持我們的這些個官員、富豪還等著分紅利呢,現在家奴也是要花錢買的。義父猶豫了。最後招募當中的青壯進入部隊,剩下的都分給部下將領和開明士紳為奴。我就分得了五十名奴婢,其中婢女五名,我連她們長得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就被趙雨領走了。(過去我看翦伯讚老先生的《關於兩漢的官私奴婢問題》,他曾說過:兩漢官私奴婢的主要來源既不是戰爭中俘擄的外族人,也不是分化出來到自由民,而是那些因為苛重的剝削而喪失了一切生存條件的貧窮農民和那些被封建統治階級指為罪犯的家屬。這些奴婢與奴隸的唯一區別就是:兩漢的奴婢已經不許私自處死。大約從秦時起,處死奴婢即須事前報官,得到官赴的批準,才能執行,謂之“謁殺”。所以大家不要為文中出現奴隸而驚訝,以後對外戰爭不斷,大戶人家如果沒有幾個胡族刀奴或者倭族侍女,會被別人笑話的。)


    我曾提出屯田的主意,大體思路就是由官府提供無主荒地和口糧種子,流民在此耕種,來年繳納五成的租子(一般租種世家大戶的土地要繳納七成以上租子,怪不得農民老是活不下去,造反成了家常便飯),主公曾經拍案叫好,可是我們並沒有那麽多糧食,也沒有這麽多種子,更別說農具、耕牛了。現在已經是夏末了,基本上一年白費了;即使種冬小麥的話,也要等到明年的六月份才有收獲,那個時候,義父估計破產n遍了。不過義父挺欣賞這個建議的,讓我好好寫個條例出來。真是痛苦啊,想想那令人怵頭的繁體字,隸書、魏碑這些東西在小學裏就是我興趣課上的噩夢,書法從來就沒得過六十分以上,蒼天啊,謀士們快點來吧。


    也許老天聽到了我的祈禱,沒過幾天荀彧就來到了我們軍中。這荀彧可不是尋常人,早在永漢元年,他就被舉為孝廉,任守宮令,掌管皇帝的筆、墨、紙張等東西。後來董卓進京後荀彧棄官歸家,他對父老說:“潁川這個地方,是兵家必爭之地,如果將來天下有變,必定是爭奪的焦點所在。我們應該立即離去,遠離兵禍。”不過他的老鄉們大都心戀故土,加上又在當地購置了許多土地房屋,所以並沒有聽從他的意見,仍然留在原地,結果大都因戰亂而死。後來荀彧受冀州牧韓馥(韓馥也算他的一個老鄉)邀請出仕,來到了冀州避難。沒想到,等他到的時候,冀州已為袁紹所得。袁紹欣賞他的才華,待之以上賓之禮。


    不過荀彧這個人啊,有一個大大的缺憾,就是這個儀貌堂堂的男子漢,居然有狐臭!而且越是喝酒,味道越是濃烈。袁紹這個人非常好名,聽說荀彧來了,馬上大宴賓客,然後請他赴宴。荀彧很是激動,畢竟袁紹出自四世三公的袁家,算是豪門望族;再加上又擔任過討董盟軍的盟主,為天下所重。荀彧就整理著裝,打扮地非常正式,前去赴宴。


    到了大堂之上,袁紹非常親熱地把他安排在自己的身側,與他把酒言歡。袁紹這個家夥,跟豪俠之士交結慣了,喝酒都用大觴。而且他還非常喜歡灌別人酒,我還記得我小的時候跟隨義父赴宴,就被他灌醉了好多次。喝了沒幾輪,荀彧就有點喝大了。於是乎,狐臭氣味越來越濃烈。荀彧非常緊張,連連說錯了好幾句話。不過袁紹倒是十分大度,無所謂一樣繼續喝酒。荀彧非常感激,喝了幾輪自己也實在撐不下去了,就起身告辭。袁紹也沒有多加挽留,繼續與別的客卿喝酒。


    本來這樣賓主盡歡,結局應該十分完美了。可是等荀彧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家傳玉佩掉到了大堂裏,於是連忙回身去取。可是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聽到袁紹醉醺醺的說話:“剛才荀彧那個騷狐狸終於走了,趕緊上熏香,可熏死我了。”荀彧的臉於是立即變成了豬肝色,轉身離去。不久就到了我們這裏,這次他配上了一個大大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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