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宇研發大廈十樓,是這個大廈防衛最嚴密的地方,這裏是整棟大廈的機房所在地,但真正讓錢如海看重這裏的原因,是因為這一層放著實驗室的一些研究成果。


    第十層還有一間密室,裏麵布置倒是像機房,隻是所有機架都貼牆放著,隻有一麵牆空著,上麵掛著一塊幕布。


    幕布上正放映著監控視屏。


    畫麵中像是辦公室內,一名軍人正呆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這名軍人兩眼呆滯,滿臉胡子拉碴,風紀扣敞著,一副頹廢到極點的樣子。


    “老四,你這人太壞了,這麽玩下去,他會崩潰的。”


    錢如海邊說邊將手伸向終端鍵盤上enter按鍵,然後狠狠地敲了下去。


    畫麵中,那名軍人前方的桌麵上,突然像投影一樣出現一幅畫麵。畫麵中,一名中年婦女正在廚房裏切菜,她旁邊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正折著一張白紙,一副溫馨情切的畫麵。


    可這名軍人一看到這幅畫麵,立即從桌上拿起了茶杯,狠狠地砸向桌麵。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離我家人遠點!”軍人幾乎狂吼著叫道,那一瞬間他臉色通紅,眼睛裏都是血絲,仿佛突然變成一頭餓了幾天的狼。


    前方桌麵上的畫麵突然消失了。


    外麵的兩名戰士顯然聽到屋內的響動,衝進了房間,但是立即被軍人趕了出去。


    房間內又隻剩下了這名軍人,他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對著空氣說道:“我知道你們能看到聽到,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麽?我答應你們還不行嗎?千萬千萬不要動我家人,不然我就是死也不放過你們。”


    聽到這些話,錢如海臉上抽搐了一下,他扭頭對一臉平靜的費恒說道:“咱們這麽幹是不是太過了?我怎麽覺得咱們變成了大反派?”


    “玩這個遊戲咱們的本錢不夠,所以隻有動用些手段了。如果你心裏過意不去,那麽以後多救些老百姓來彌補犯下的過錯吧!”費恒苦笑道。


    畫麵中的軍人一遍遍重複著剛才的話,像個瘋子。


    “他不會真的瘋了吧?要真瘋了咱們就得另選人了。”錢如海似乎有些擔心。


    “他是軍人,意誌比普通人堅韌,咱們才糾纏了他七天,應該還沒到極限。”費恒搖頭道。


    畫麵中的這名軍人是駐守敘州加強團的團長伊樹民,之所以被費恒惦記上,完全是因為他控製的地方正好是敘州,臨綏處於他軍營的控製範圍內。這位上校雖然跟錢如海的老頭子錢錦程很熟悉,但是現在卻對錢錦程很冷淡,也許是覺得錢錦程已經不值得一交了。


    費恒的計劃就是先控製伊樹民。但伊樹民可是一名手握重兵的軍官,目前的情況下,沒有任何力量可以約束這種一方大員,怎麽樣才能控製他呢?


    用錢?現在的錢就比廢紙強一點。用糧食、物資?這些可都是軍方限製流通的,躲著還來不及呢,一旦被發現,首先做的就是沒收。用女人?這需要看對方是誰,不是所有人都吃這一套的。用權力?那也要給的出才行。


    想要控製伊樹民,通常的方法都不行。


    費恒的腦筋動到了那些不起眼的技術上。


    信蜂:一種長度隻有兩毫米,形似蚊子的偵查設備,它既可以爬行又可以飛行,有效運動距離大約十公裏。它能將偵查到的畫麵傳回控製中心。


    隱影:砂粒狀,直徑隻有0.3毫米,羅蘭迪亞技術,通體由非金屬材料構成,表麵進行了光學隱形處理,也就是說,即便你使用了放大鏡並且知道它的位置,也找不到它。


    這種設備的本來功能是監控,想象一下,一顆以目前地球技術幾乎發現不了的灰塵,還有什麽比它更好的監控設備?


    費恒對它進行了一些改進,給它加上了火獄人的微投影技術,讓它能夠短時間轉發出一些畫麵。


    結果伊樹民倒了黴,他成了這種設備的首個享用著。


    費恒為了此次任務,共合成了九十隻信蜂,八百多顆隱影,所耗去的材料加起來也沒到二十克。


    他獨自來到敘州,讓信蜂帶著隱影,將隱影散布到軍營內,幾乎每個房間都放了幾顆隱影。


    然後費恒也沒做什麽過份的事,隻是時不時將伊樹民老婆和女兒的畫麵在他麵前播放。


    費恒在伊樹民家散布的隱影有十幾顆,連廁所都沒放過,伊樹民老婆和女兒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控下。隻要將這些畫麵轉發到獨處的伊樹民麵前,而且一連七天,隻要伊樹民一有空,這些畫麵就不時播放,他能受的了。


    伊樹民第一次看到這些畫麵,立即意識到被人監控了,他動用了各種手段來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可連針對間諜的設備都用上了,還是沒發現隱影的存在。


    他甚至請來了華東科大的教授,那位老兄待了三天,連投影畫麵都沒看到,隻能離開。


    那位教授離開時建議伊樹民去找個心裏醫生看一看,把本來就焦躁不安的伊樹民氣得夠嗆。


    對此費恒也給了這位伊團長一些厲害瞧瞧。軍營中養著軍犬,一次伊樹民看到的畫麵是狗舍,結果沒到半分鍾,狗舍內的十二條軍犬全部死亡,這大大震撼了伊樹民,讓他明白這是一種示威。


    伊樹民連續七天看到這些畫麵,對家人的擔心,還有黑暗中那雙無形的黑手對他造成了巨大的壓力,最主要的是幕後黑手至今也沒有提出什麽要求。看不見的敵人是最可怕的,伊樹民覺得自己都快被憋瘋了,有氣沒處撒。


    “你打算什麽時候用上他?”錢如海替伊樹民感到悲哀,堂堂一名掌握著重兵的上校,卻被玩的快瘋了,而且他還是自己父親的老熟人。


    “先等等吧!上麵不倒,我們也不可能完全控製他。再說咱們暫時也不需要他做什麽。讓他歇幾天吧,不然真崩潰就白忙乎了。”


    費恒在鍵盤上按了幾下,然後就站了起來。


    “你不看了?”


    “有什麽可看的。都是自動控製,根本不需要人幹預。”


    伊樹民的桌上又出現了圖像,這次圖像上顯示的是一些文字,“把你知道的東南軍區的一切講述一遍,想到什麽說什麽,記住,是‘一切’!”


    “靠!老四你小子不地道,剛才你還說讓他歇幾天,怎麽又開始逼他?”錢如海開始為伊樹民鳴冤。


    費恒瞪了他一眼:“誰威脅他的次數最多?本來都是自動控製的,你小子偏偏手癢要試試,結果一試還上了癮,看把你興奮的。我這是在逼他?我這是讓他放鬆!”


    伊樹民一點都沒有猶豫,開始自言自語般的敘述軍中的信息,大多都是些瑣事,或者是些公開的公告之類。不過伊樹民剛才焦躁憤怒的情緒迅速穩定了下來。


    “看到沒?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幹,把他晾在那裏,他就會整天胡思亂想,不斷地給自己增加壓力,搞不好過幾天真會瘋掉。但是讓他隨便幹點事,那怕就是讓他在操場跑上一圈,他都會認為幫我們做過事了,已經交換到暫時的安定,心裏就會放鬆下來,至少不會瘋掉。別看他說的東西沒有價值,等這些東西說完了,就會說一些有用的了,我們不急,有的是時間。”費恒悠悠地說道。


    “那如果把他都掏空了呢?”錢如海追問道。


    “不可能,他在軍中少說已經混了二十年,現在的掏空了還有過去的,直接經曆的掏空了還有聽說的,確定的消息掏空了還有猜測的。如果他實在沒什麽講了,那麽咱們差不多也該進行第二階段了。”


    這個時候,世界範圍內又發生了一件大事。九月一日,華夏、美國、俄羅斯各發射了一枚導彈,目標是火星軌道上的羅蘭迪亞前哨站。


    幾乎每個地球人都滿懷期望,希望這三枚核彈,能夠摧毀給地球人帶來災難的羅蘭迪亞前哨站。


    不過,這次發射的最終結果,需要等待半年時間才能知道。


    發射核導彈是世界範圍內的大事,而東南軍區也出了一件大事,太白軍營的魏克強上校被人殺了,而且就死在軍營內。


    本來,一名上校團長被殺雖然不一般,但還算不上大事,但問題是,這名上校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調查團來的時候死了。


    太白軍營的運糧車隊被襲,因為這是第一起襲擊軍人事件,所以上麵非常上心,特意派了剛組建的軍事調查組過來查明情況。


    太白軍營的情況比較複雜,團長魏克強屬於林宇一係,而兩名副團長則是齊鴻博一係,這個團的構成是東南軍區兩名大佬妥協的產物,所以出現什麽問題,調查的會比較仔細,畢竟誰都不希望被糊弄。


    這次運糧車隊被襲,明顯不同於後麵發生的襲擊軍人事件。襲擊者人數肯定不止一人,而且清一色5.8mm口徑自動武器。根據經曆過襲擊戰的戰士們描述,對方至少有兩頂機槍。這可都是軍用製式武器,對方的整個襲擊過程也符合特種作戰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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