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一愣,這才想起那諸葛亮現在大概還是個小孩吧,便隻好解釋道:“初出茅廬的意思就是說呂布剛上沙場,經驗尚淺,故而不敢。”


    張溫笑道:“當日張讓提議讓你上西涼平亂,你還不過二十,怎麽現在過了兩年的時候,反倒膽小了許多。”


    呂布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也不是怕,隻是呂布看多了那些生離死別,有些感歎。”


    何顒道:“將士戰死沙場倒也算是一種歸宿,卻若是因為這樣而對敵有畏懼之心,那大漢江山何人來衛,大漢百姓何人來護?”


    眾人你一言我一言都是勸著呂布,卻是當真了。


    張溫突然道:“奉先此時軍中真的如朝堂上說的隻有不到兩萬人馬嗎?”


    呂布道:“不敢欺君。”


    “如此卻是不夠的”,張溫道:“聽聞平原的張燕尚且有十萬賊軍,此是一個隱患。”


    何顒道:“皇家對地方權貴的兵權最為敏感,在張讓等人的蠱惑下,天子難免不聰,若是增兵太多,隻怕引火上身。”


    張溫想了想也是,便先問呂布道:“奉先,男兒當立戰功,若是為你討得出戰之令,你還需要多少人馬才能分兵前往平原,而又不懼遼西亂軍再襲?”


    呂布考慮一下後道:“我軍中這兩年雖然招募了不少人馬,但卻是差上不少,真正稱得上精銳的隻怕不過兩三層而已。故而,我還需要得人馬八千,方可保無後顧之憂,亦可帶甲士五千與張燕等賊一戰。”


    張溫道:“隻是萬人倒也不算太過分,若是奉先能夠奪回失地,不但能振奮士氣,讓天子高興,也會讓你的名聲更上一層樓,到時候我與蔡邕等人就聯名上奏,早日讓子幹從廬江回來,也好對你有所幫助。”


    眾人皆是稱善。


    聽張溫提起師傅,呂布也是極為想念,便問道:“不知道師傅最近怎麽樣了,身體是否安康?”


    張溫等人聞言皆是含笑,極為古怪。


    呂布見眾人神情有異,忍不住問道:“怎麽,我師傅他出事了?”


    聽得呂布的問題,張溫卻是搖頭道:“你師傅他啊,倒算是出了件大事,可是卻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呂布笑道:“如何,莫不是被哪個江南女子看上不成?”


    張溫笑道:“不錯,正是如此。”


    呂布一愣,想不到自己亂說的居然也中了。


    “什麽時候的事,師傅他……”


    張溫道:“你師傅他啊在廬江與當地一個有名的才女相識,之後一來二去的,也就好上了,兩個月前,也就是春節過後不久,子幹兄就娶她過門了。”


    呂布心中暗道:想不到師傅居然還有老牛吃嫩草的本事,以往見他一本正經,卻不想他也能“勾搭”上才女,想想自己今後遇到一個年紀跟自己差不多的女子,卻得叫一聲師娘,卻又是頗有幾分尷尬。


    酒足飯飽之後,張溫又拉著呂布等人去欣賞一番他書房中的收藏,其中不凡一些珍本古本,惹得蔡邕,何顒二人驚歎不已。


    本來呂布也算是愛書之人,隻是現在心懷雜事,卻是提不起半點勁道,怕旁人發覺,隨身找了一本卷冊看起來,至於其中的內容就不追深意了。


    那邊張溫正為自己收藏的書籍得意時候,卻見自己最為欣賞後輩居然都是神遊虛外,心中不樂意,對呂布卻是不會客氣,正色道:“奉先,古人讀書時候需沐浴,正做以示對前人知識的尊重,可你現在怎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這是為何啊?”


    呂布不好意思的笑道:“這兩年呂布看得多是一些兵書,對於這些散記遊文卻是不太在意,不是成心懈怠,還請大人見諒。”


    一旁的何顒對張溫道:“你啊,奉先現在為一郡主將,又有守土衛地之責,怎麽還能有這個心思看這些閑書,不如把這些寶貝送與我與伯喈兄,反倒是用在其所。”


    張溫也是笑道:“要是送你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伯求兄願意用真金百銀來買上一冊兩冊的,張某倒是願意割愛。”


    何顒道:“你這張溫,無端的用這些俗外之物侮辱了這些前人古物。”


    張溫笑道:“其實張某也是無法。這罰了半年的俸祿,家中又無多餘錢財,今日又請你等前來用食,卻是窮苦,這才不得不以書換錢。”


    眾人聽得張溫說的有趣,忍不住說上幾句。


    這幾人雖然在世上皆是有名望的人物,但是平時在與老友相交時候卻是如同孩童一般,大概這也是他們能夠成為世人楷模的一個重要原因。


    何顒是文林當中極為愛書的那一類,家中藏書本以不少,但是愛書之人隻要遇到那想要的,卻是不會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何顒倒也放得開,說過幾句後,邊問道:“兄可是當真,這些卷冊伯求可是喜歡得很。”


    張溫笑道:“這是自然的,你何時見過張某欺負他人?”


    何顒這才放心,問道:“這冊‘縱橫論’相傳是當年鬼穀子親傳給手下兩名弟子張儀與蘇鋟的。當年秦始皇一統天下後,不久便是焚書坑儒,不知多少文學被這把火燒得幹幹淨淨。本以為這‘縱橫論’也在其中,卻不想還有再見天日之時,不知道張兄準備以多少金可賣與伯求?”


    張溫笑道:“不多,兩千金就可。”


    呂布大驚,心道:“三公俸祿也不過百金,這何顒不過是在朝中掛了個虛職,張司空如何要得如此大價錢。”


    卻不想何顒卻說道:“此物本該是無價之物,區區兩千金倒是讓何某占了個大便宜了。”


    呂布聞言卻又是一驚。


    其實以何顒在士大夫中的名氣,加上當時其與橋玄等人的關係,一般的學子想要出名,拜在他們的門下就是極好的一種方式。天下學子之多,又豈在千千萬萬。對何顒來說,區區千金不過轉息之間就可得到,也是毫無吝惜。


    張溫自然相信何顒的名聲,倒也不急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先讓他細細看起來。


    這何顒得了本好書,那邊的蔡邕卻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呂布看去,原來是一卷琴譜。


    “這是當年燕國大曲家高漸離所為壯士荊柯所譜寫的‘逆水寒’,看來伯喈兄愛不釋手了。”


    蔡邕聞言卻是不舍的輕輕收攏,幹笑道:“雖是寶物,隻可惜蔡邕身無長物,又有何能力買之,隻能睹物空念而已了。”


    張溫笑道:“蔡邕啊,你那隨便一手字隻怕就要賣到百金,家中豈能沒有這些金銀?”


    蔡邕苦笑道:“那樣的書法我蔡邕不會去寫,更不屑去寫,老友你是知道的。哎,看來我與這物是有緣相見無緣相守了。”


    “若是伯喈兄實在喜歡,張溫願意割愛,隻是想求伯喈兄幾個字。”


    蔡邕喜道:“若是如此,蔡邕倒是可以接受,隻是這樣卻是讓伯慎你虧上不少。”


    “不虧,不虧,能得當世書法大家親筆,張溫以為足已“,張溫接著對蔡邕說道:“隻是要寫些什麽字,卻是要先問一問我們的呂大將軍。”


    “我?”


    呂布極為不解,不由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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