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九章:夏侯蘭攻心為上,陳元龍自告奮勇


    要說這夏侯蘭,雖然是與趙雲一起被挖掘出來,但是當時呂布隻顧著趙雲的名氣,一時倒也忘了此人,隨後各種大戰期間,表現出色都是趙雲,這夏侯蘭卻是少有出彩之處,基本就是中規中矩,但是呂布現在想來似乎他自領兵起,如同趙雲一般也是未嚐敗績。


    呂布便對夏侯蘭道:“夏侯蘭,你如為主將,但如何取東海?”


    夏侯蘭言道:“當攻心上。”


    呂布再問:“如何攻心?”


    夏侯蘭道:“陳兵在外,以威勢懾之;遣親入內,以柔情感之。”


    呂布也是來了興趣,便就道:“仔細講講。”


    “諾。”


    夏侯蘭稍稍停頓一下,便就朗聲道:“主公大敗劉備,豪奪青州,徐州,如今兵勢正盛,天下皆知,區區一東海郡雖有殘兵卻不足為懼,故而陳得勝之軍在外,以震殘兵之心,即便陳珪有死戰之心,卻也難敵主公百勝之兵,此為外;東海郡守將陳珪父子,本家乃在下邳,可從城中將他們的家人分為兩批,一批在看守,一批卻是送還給陳珪,其後再從俘虜軍士中挑選一定數目也是一並送往東海,借俘虜之口揚我軍威,揚我仁名,此為內。如此內外夾合,便是上位者想要一戰,底下無人亦是無用。”


    兵法有雲: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


    夏侯蘭此言正是深諳此道,不想他雖沒有多少出彩的地方,但與兵法卻是了然於心,倒是一塊未曾開采的琢玉。


    這一番話,不但顏良等人覺得有理,便是軍師田豐也是笑道:“夏侯將軍之言,大善。“


    為此,呂布喜道:“好,那麽夏侯蘭,本侯就啟用你為大將,騎兵五千,步軍一萬,其後糧草等事可與公孫義商議,盡管調用。”


    夏侯蘭拜道:“多謝主公信任,蘭定不負主望。”


    呂布笑道:“你還得謝謝子龍呢。”


    夏侯蘭聞言,亦是對趙雲感謝。


    不料趙雲卻是言道:“若非你夏侯蘭有真才實學,我趙雲也絕不會舉薦,故而不必謝我。”


    眾人聞言,皆是讚歎趙雲舉賢不避親的大義。


    其後夏侯蘭依言行事,先是陳兵在東海郡,繼而遣送陳珪家人及部分俘虜,等候陳珪做出反應。


    陳珪乃是徐州名宿,最看重的就是名聲,自己身為劉備的幕僚,臨危之際被授予守衛東海之職,若是輕易投降,勢必為人恥笑,因而雖然內心極為不定,卻是一時難以作出決斷。


    其子陳登倒是看得開,見父親如此為難,便就言道:“父親,忠人之事固然重要,但主公既然已經棄走,而呂布的實力便就擺在那裏,我等便是以一郡之力相抗,最後也隻是個玉石俱焚的下場,與其如此,還是要多為軍中將士們多多考慮,畢竟他們都是徐州子弟,這兩年,我們的人已經死得夠多了。”


    陳珪聞言,也是常常一歎,言道:“元龍啊,可父親乃是受命看守東海,若是如此投降,不免為人詬病,日後又有何麵目見徐州的同僚?”


    陳登冷笑道:“在呂布軍威之前,又有幾人能夠保持那份氣節,不過父親,如今這副氣節便是再好,也要不得。不如這樣,讓孩兒先去呂布那裏一趟,父親在這時候可做兩手準備,一是降服於呂布,一是準備軍資去與主公匯合,如此可好?”


    陳珪歎道:“也隻能如此了。”


    次日,陳登麵見來軍主將夏侯蘭,言明一切。


    夏侯蘭此時的本意是不願都做戰事,陳登的這個意思自然是極好的,但他深諳兵法,也懼這不過是東海郡的緩兵之計,因而三思。


    陳登見夏侯蘭深思,也是明白他的心思,故而言道:“將軍不必多慮,陳登不過一書生,無有什麽能耐,隻是我父親乃是徐州有些名望的人,因而不想所投非人,畢竟這是關係著陳家的聲譽,如今戰事已了,百姓思定,因而才有此舉,陳登隻求將軍為在下引薦,至於其他的事情便就不勞煩將軍了。”


    夏侯蘭聞言,便就笑道:“我主想來是禮賢下士,求賢如渴,倘若不是因為元龍你親自來說,我也不便推薦。也罷,稍後我便書信一封作為引薦,這東海也可有二十日的安愉,隻是你父若是想要以此作為後緩兵之計,卻也不能。”


    陳登笑道:“將軍放心就是,元龍不敢。”


    夏侯蘭也是笑了一聲,然後寫下一封書信交與陳登,繼而再派親衛十餘騎,選上快馬陪陳登回下邳去。


    而此時在下邳的呂布卻是還有幾件事情要做,這頭一件便是如何招降郭嘉。


    郭嘉,這漢末時候最頂級的謀士之一,當年若不是郭嘉,隻怕劉備在四路諸侯圍攻的時候便就要損失大半戰力,如何還能與如日中天的呂布在抗衡了兩年半的時間後方才落敗,而且這當中呂布還試用了反間計使得劉備棄用了郭嘉,這戰怕還要再打上一年半載的。


    從牢獄中請郭嘉出來,呂布先是派人為其沐浴,倒也沒有急在一時,反而是好酒好菜的養了他幾日之後,方才親自前去,隨行的還有田豐。


    雖說自己對劉備失去了信心,但是骨子裏,他還是希望能幫劉備,可惜大局已定,時不與兮,故而這幾日雖得呂布禮遇,卻是每日醉酒,將自己灌的渾渾噩噩。


    呂布入得郭嘉休息的房間,隻是一打開便就聞到那酒氣,又見郭嘉橫臥在床,便就輕聲對田豐道:“郭嘉乃是天縱之才,如今為劉備所傷,心高氣傲之下,便成了這般光景,隻是此人才學驚人,若能收為己用,乃是我呂布的福氣。”


    田豐也是毫不在意呂布對其的過分誇獎,反而是心悅誠服的言道:“郭嘉之才十倍於我,主公若能得此賢才,有如周武得太公,高祖得子房啊。”


    呂布笑道:“元皓,你多言了。”


    田豐回味過來,也是笑了。


    之後呂布便就來到郭嘉榻前,見其酣睡,一時難以醒來,也不好打擾,便就與田豐退了出去。


    到了外頭之後,田豐問道:“主公,是要回去了嗎?”


    呂布道:“不是,本侯決定在此等候,直到郭嘉醒來。”


    田豐頓道:“那某也與主公一同等候。”


    呂布笑道:“軍中尚有要事,離不開軍師的。”


    田豐道:“有崔琰他們,那些事情都是好辦的很,還是讓我在此陪伴主公,也好說說話,未免煩悶。”


    呂布知道田豐的心意,便就答應下來,二人就這樣如同門神一般守在郭嘉房外,談起話來。


    “主公,如今徐州初定,可是人心不敷,以我看來,須得大量啟用原徐州官僚進行治理方可安定徐州。”田豐道。


    呂布道:“這是當然,雖然那夏侯蘭出兵東海郡之時,我方才有此一問,好在他懂得攻心為上,隻要能夠收服像陳珪這樣的徐州名士,想來也是有大用。”


    田豐讚道:“主公如今想事情總是能快人一步,真乃明主也。”


    呂布卻是難得謙虛道:“若無元皓你們,我呂布最多不過一沙場領軍將官,如何能成就這番大業。”


    “哦,對了”,田豐突然想起一事,又道:“那孫乾,臧霸等人雖然暫時沒有投降,但也不是問題,隻是那太史慈卻是寧死不降,便是在獄中也是多次想要一死以盡忠義,對他,我們到底該如何處置?”


    呂布十分喜愛太史慈,他不但弓馬嫻熟,更難能可貴的為人至孝至忠,而且跟甘寧一般,對於水戰那已經極為在行,如今呂布的水軍雖然還未建立,但是將來卻是不可或缺的,故而水戰之將極為難得,縱觀軍中也就一個甘寧,但是麵對日後的南方軍隊,一個甘寧等同於無,故而若是能夠得到太史慈,呂布也是絕不會放棄。


    但是如今太史慈看來隻是忠心與劉備,這一點雖是愚忠,卻也是讓呂布極為頭痛,殺了他吧,不舍得,也是可惜,不殺他吧,又怕他再次去投靠劉備,日後便多了一敵手,拘禁他吧,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因而左右都是不得其解。


    “元皓啊,太史慈此人乃是大將之才,我甚愛之,你可有什麽辦法能夠讓我收服此人?”最後沒辦法了,呂布也隻得詢問田豐,因為在他看來,似乎也沒有什麽事情能夠難倒田豐了。


    “這。。。”田豐細細一想,倒也想出了一個辦法,言道:“主公啊,這太史慈乃是至孝之人,他家中不是還有一老母親嗎,我們是否能從這裏做些文章?”


    呂布聽田豐這一說,倒也反應過來,笑道:“不錯,不錯,隻是那老母也是忠義之人,聽聞之前因為受到劉備的厚恩,與青州淪陷之時,居然以婦人的身份轟動鄉親對抗公孫越的人馬,可算是女中豪傑。”


    田豐歎道:“有此等賢母,太史慈如何能輕易降?”


    呂布亦是沉默,但心中卻是多了幾分篤定,因為這也是一個缺口。


    “外麵何人吵鬧,惹的我無法安睡。。。”正當呂布與田豐在房外商議事情,房內的郭嘉卻好像是酒醒了,便就叫起。


    呂布聞言,與田豐一笑,便就入內,言道:“奉孝,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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