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五章:入學校悄聲細語,見來客怒氣橫生


    今日出行,呂布他們為了方便都是做了打扮。


    呂布是方便,不過就是換了一身衣服就是,畢竟男人對於這點不在乎。


    不過任紅昌與嚴筱燕乃是女子,而且二人還都是身份貴重的女子,這任紅昌是溫侯的夫人,那就是五州之地的主母,而嚴筱燕則是太守之女,那也是不可小視,故而二人在禮節上麵極為看重,便就換了一身男裝。


    蔡琰之前也是見過任紅昌的,故而覺得這其中一人很是麵熟,另一人倒真是沒見過。


    任紅昌主動上前,笑著對蔡琰道:“先生,紅昌在此有禮了。”


    蔡琰見果然是任紅昌,便就扶住,笑道:“夫人多禮了,不要叫我先生,叫我昭姬就可以了。”


    任紅昌笑然。


    蔡琰麵向另一人,問道:“這位是?”


    嚴筱燕行禮道:“筱燕見過蔡先生。”


    蔡琰笑道:“你也是女兒身啊,不想今日溫侯倒是帶了不少巾幗英雄。”


    呂布笑道:“都是她們仰慕你的才學方才前來,到沒本侯什麽事情。”


    蔡琰與任紅昌,嚴筱燕三人皆是嬌笑。


    “什麽事,笑得開心啊。。。”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聽得聲音卻是鄭玄。


    鄭玄一旦入內,在內的所有人皆是起身行禮,便是呂布也毫不例外。


    無論是名聲,還是學識上,鄭玄可是與呂布恩師盧植同一等級的,故而呂布現在的身份不是溫侯,而是他的弟子,見到前輩來了,自然是要行禮。


    不曾想,鄭玄看到呂布,卻是收起笑容,冷哼了一聲,沉聲道:“這不是在徐州大發神威的溫侯嗎?如何此時卻到了老夫這小小的學校了?”


    呂布不解,不知道鄭玄為什麽又要提起那徐州了,本能中覺得鄭玄話中有話啊,轉頭看向朱皓,見他也是一臉的茫然。


    當初朱皓從幽州來到徐州,講明此時各地對呂布的口誅筆伐甚為厲害,為了保護呂布,也是為了保護這些學子不受迫害,鄭玄便是假意公開指責呂布,但實際上卻是以自己的威信來約束這些人,不讓事情發展到難以控製的地步,這就是朱皓對呂布所說的一切,故而呂布覺得鄭玄與自己之間應該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誤會的,但此時此刻為什麽他又是大怒呢。


    為此,呂布低聲問道:“鄭公,可是呂布做錯什麽事情了?”


    鄭玄冷笑道:“溫侯說笑了,即便溫侯真做了什麽錯事,隻怕天底下也無人敢對溫侯橫加指責了,老夫何德何能敢這麽說。”


    呂布聽了之後,反倒是明了,看來鄭玄真的有事對自己不滿,因而越是恭敬,言道:“鄭公,你與我恩師乃是同輩,是我呂布的長輩,而且這些年在幽州多見學識,造福百姓,讓呂布這個幽州刺史身為慚愧,說句不要臉麵的話,您與我恩師就如同我的嚴父一般,呂布不敢有半句謊言,若是鄭公覺得呂布真的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對,還請鄭公直言,我也好改正。”


    朱皓也是勸道:“恩師,溫侯他。。。”


    “你閉嘴,等會再來教訓你”,鄭玄道:“溫侯,其他的事情老夫也是不想再說了,想必我這徒弟將老夫的心意也是說個明白,有些事情老夫做了便也做了,但老夫問你,你這幾個月的時間內幹的這些事,到底還是一個漢室臣子應該做的嗎?”


    呂布道:“鄭公,這些日子我隻是巡視了一番並州與幽州之地,視察民情,邊防等情況,難道不對嗎?”


    鄭玄怒道:“自古以來,巡視邊疆重關,乃是天下之事,你雖為五州之主,貴為侯爺,但也要知道尊卑禮節,如此逾越,豈是人臣所為。”


    呂布聽到這裏方才明白,原來鄭公是怕自己有不臣之心,故而憤怒。


    鄭公左右一看,稍稍停頓一會,對朱皓道:“聞名,昭姬,你二人先出去,若是來人叫他們稍等片刻。”


    “諾。。。”朱皓與蔡琰可不敢拂逆鄭玄的意思,因而應下,隻得退到房外。


    “你們也先出去吧。”呂布對任紅昌,嚴筱燕二人道。


    “奉先。。。”任紅昌早就認識鄭玄,知道他是聞名天下的大儒,名聲極高,這樣的人訓起人來隻怕也是不弱,適才又見鄭玄怒氣衝衝,因而擔憂呂布。


    呂布輕聲道:“先出去吧。”


    無法,任紅昌二人隻得向鄭公行了一禮,再是出去。


    待得房中無人,鄭玄方才坐下,沉聲道:“坐。。。”


    呂布聽到這個“坐”字,心中便就喜了三分,看來鄭玄也不是一味的想要教訓自己,眼疾手快之下,先是為鄭玄滿上一杯熱茶。


    鄭玄道:“奉先,你可知道老夫為何要如此罵你?”


    呂布道:“愛之切,責之深。”


    鄭玄不想呂布居然還能冒出這麽一句,不由展顏道:“你倒是清楚。”


    呂布也是笑道:“呂布隻是相信鄭公是不會害我而已。”


    鄭玄聞言,卻是歎道:“說起來,子幹兄已經離我等而去數年了,奉先啊,你可還記得當***我趕來薊縣麵見你師傅最後一麵的情景?”


    呂布沉聲道:“如在昨日,不敢相忘。”


    “好,幸你還記得”,鄭玄道:“當日在你師傅房中,隻有四人,分別是老夫,皇甫嵩,文明,昭姬,但是文明與昭姬在外方伺候,而老夫與皇甫嵩卻是近身照顧,你可知你師傅最後時刻念著的是什麽?”


    呂布道:“恩師一生為漢室盡心盡力,想必最後想的還是這大漢天下。”


    鄭玄道:“你隻說對了一半。”


    呂布靜等下文。


    鄭玄回憶起當日盧植彌留之際,對皇甫嵩,鄭玄所問。


    “你恩師其實最為擔心的就是你,生怕你在得到權勢,嚐到過權力的滋味後會成為另一個王莽之輩,故而曾經動過要借用皇甫嵩與老夫的聲望來對付你的念頭,但最後還是不忍,隻要求老夫與皇甫嵩可以盡力在旁規勸你,希望你不要走上毀滅之道,所以當日老夫聽說你居然放水淹沒下邳城,導致數萬百姓流離失所,老夫這裏麵真是涼了半截,當時對你真是好生失望,不過隨後你的軍師田豐令人送來書信講明一切,方才讓老夫敬佩,原來你是用個人名聲來換取徐州的明日,倒是老夫小器了,不過這次你巡視邊地,如此逾越的事情怎可做出,難道你不知道以你如今的權勢,便是你沒有謀逆之心,這天下人也早就將你視為謀逆之臣了嗎?”鄭玄怒其不爭。


    呂布這才明白,對鄭玄恭聲道:“弟子這次巡視各地,卻是沒有進行太多的考慮,所想的無非就是視察視察民情,順道來見見鄭公等人,僅此而已,絕沒有其他的意思,請鄭公信任。”


    鄭玄笑道:“老夫若是不信你,何必在此與你說話。”


    呂布喜道:“多謝鄭公。”


    鄭玄道:“如今北地學子多在幽州,此地龍蛇混雜,稍微有些風言風語便可傳遍北地,奉先啊,如今你的身份,你手中的實力都太過顯眼了,須得記住剛過易折這個道理,萬事還需考慮周全。”


    呂布***道:“多謝鄭公教誨,呂布記下了。”


    鄭玄道:“紅昌看起來很是擔心,你先去將他們叫進來吧,免得擔心。”


    呂布笑這起身,其後來到房外,見他們幾人果然都在,便就讓他們一同入內。


    鄭玄這才對朱皓道:“一去就是幾個月,你還要不要我這個師傅了?”


    朱皓很是委屈,隻得看向蔡琰。


    蔡琰笑道:“義父,文明早就知道錯了,您就別氣了,免得把他有個罵跑了。”


    俗話說女兒貼心,這話一點也是不錯,隻是蔡琰這麽一句話,便讓鄭玄消了大半的怒氣,繼而對呂布等人言道:“難得回一次幽州,晚上就到我府上用膳吧。”


    呂布與任紅昌,嚴筱燕謝過鄭玄的請客,很是高興,畢竟天底下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受到鄭玄的親自邀請。


    “說起來上次你派人送來的邴原,倒是有些才學,怎麽,他不肯為你所用?”


    邴原有才學,與管寧,華歆稱為“一龍”,其為龍腹,可惜越是大才之人,這性格上麵越是固執,既然先從了那劉備,便就不願在為呂布出力,免得為人所笑話,不過對於這教學之事,本就是感興趣,之後管寧也是多方勸說這才這薊縣任職,不過卻不願受呂布方麵的接濟,現在還是與管寧在郊外入駐草房。


    呂布對於這個邴原還是很欣賞的,至少他能夠得到管寧與鄭玄的推崇那便是不錯,因而笑道:“他不願為我所用,便由他去了,反正這學校的事情比起戰事也是重要,這些人對於國家的強盛有著極大的幫助,所以在這裏,邴原反而能發揮更大的空間與作用。”


    鄭玄點頭道:“難得你能看得這麽快,雖然失去了一個人才,但他卻能為你教導處更多的人才,這倒是一件從少生多的好事。”


    之後鄭玄呂布等人到其府上做客,令呂布想不到是那劉備的舊部邴原也與管寧一同起來,隻是看到呂布,卻是不曾答話,隻是稍稍做了表情,想來還是不能釋懷,畢竟這是文人自詡。


    酒宴之中,眾人暢所欲言,聊著聊著自然又是聊到如何使現在的社稷國富民強。


    呂布笑道:“其實少年強則國家強,隻是現在的社會卻是很難做的。”


    “請奉先細細說來。”鄭玄道。


    “鄭公,請允許我說句實話,如今的少年能夠讀書寫字的基本都是選擇做學問,而那些出戰的武***多卻是不識字,所謂分工明確,文者弄墨,武者殺敵,但這樣一來文武不相容,這天下如何能安定?”


    鄭玄問道:“如何說?”


    “說的明白點就是武人可以保護文人做學問,搞內政,但若是文人不提供錢財,那麽武人手上沒有兵器如何去保護文人?而現在的情況是文人看不起武人的粗魯,武人看不起文人的酸腐,長此以往,如何去抵禦外族?可如果這天下間的文人與武人自小親如一家,或是接有深厚的友誼,那麽事情是否會有好轉?”


    鄭玄道:“你說的倒也有一些道理。”


    管寧也是學校的一員教授,故而明白了呂布的這番話,言道:“溫侯的意思是說咱們建立的學校便是這個目的,讓文武結合,今後親如一家,那麽便是在利益上有所衝突也不至於像以往那般決裂。”


    呂布笑道:“朝堂之上,其實每朝每代都有黨派之爭,而其中最為簡單的黨派無非就是以地域劃分,比如我與你是同鄉,自然而然的要親厚一些,因而如果將來有一日天下所有的學子都是從認識的地方出來,那麽他們之間即便要爭,但到了國家危難時候,便隻有一個敵人,就是外族。”


    管寧言道:“溫侯的暢想倒是不錯,不過做起來隻怕太難,非三五百年不成啊。。。”


    邴原問道:“為何?”


    管寧道:“其一,你要教邊天下,這談何容易。其二,便是在天下各州都是興辦了學校,那當地還是有當地的局勢,那同鄉成為***的事情還是要發生,況且便不是上訴問題,那富家子弟與平民子弟又要如何處理?溫侯,請恕我直言,光是從教育上要使國家富強,隻怕不易。”


    呂布聞言大為驚歎,想不到在這幾千年的漢末就有人看穿了這一點,光是教育是解決不了這數千年的強弱問題。呂布當然知道原因,因為這數千年時間內實行的都是封建製度,若要真正讓國家富強,這種製度需要拋棄,但呂布決不能說出口,連這個念頭都不能有,因為一旦讓別人知道,隻怕不等他人討伐,便是自己的數十萬將士也要反叛,原因很簡單,他們失去了封侯拜相的機會,失去了飛黃騰達的機會,在當時的社會,封建製度依舊十分適合這個社會,而後世出現的資本與無產,才是這個社會決不能相容的東西,隻怕還是妖物。。。


    呂布說到教育就已經足夠了,剩下的就讓時間去產生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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