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瘋狂


    索倫王城,新建成不久的利奧特公爵府邸。


    此時,諾大的公爵府裏正陷入了一片混亂,所有的下人,全部都在端著各種各樣的物品器具在一個房間裏忙進忙出,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仿佛世界末日般的恐懼。


    “滾――都給我滾出去――皇宮裏怎麽養的都是你們這些廢物――”


    一聲中氣不足,但依然仿佛雷霆一般憤怒咆哮從房間之內傳出的瞬間,立刻便有五六名身穿白色光係魔法師長袍的老頭跌跌撞撞的被從裏麵趕了出來。


    全部滿臉鐵青對著門口狠狠的甩了甩被推的有些褶皺的袍袖,這些穿著光係法袍的魔法師們直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讓自己憋氣加窩火十幾天的倒黴地方。


    媽的,十幾天從同一個地方被人用n種不同版本的怒罵和同一種方式趕出來數十次,隻要還是一個正常人就絕對不會生出在這個倒黴的地方再多留一秒鍾的想法。


    “浮羅瑞恩――咳咳――和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再為難他們――咳咳――並不是他們無能,而是我的傷太嚴重,他們治不了罷了――咳咳――”


    躺在病床之上堅難的將口中的話盡數吐出,往日威嚴無敵的利奧特,現在就像一個垂暮將死的老人一樣,說上兩句不算太長的話語,都會劇烈的咳上半天。


    立刻命人將自己所坐的輪騎推到了父親床邊,浮羅瑞恩一臉怒色的咆哮道:“父親,這算什麽,舅舅這樣對待您到底算什麽,他在您舊傷複發期間隻來看過你一次我可以不怪他,他利用您舊傷複發為借口削了你的軍權我也可以不怪他,但是,他怎麽可以派這些沒用的廢物來為您治療,他明明知道,這些廢物根本無法治好您的傷,甚至連為您減輕痛苦也無法做到,以他的地位明明可以請到教庭之中的一個紅衣大主教來為你治療,可是,他這十幾天都為您做了什麽,他什麽都沒做,他隻會每天讓這些廢物來給您檢察身子,然後讓他們將您還能活幾天的消息帶回去。難道,失去九階強者的實力,就能讓他讓忘您是他妹妹的丈夫,就能讓他像對待一件失去利用價值的貸物一樣對待您,拋棄您嗎?我恨他,我永遠都會恨他!”


    帶著一臉的蒼白之色看著兒子當著一屋子護衛下人的麵,失去理智的對索倫當今的國王陛下破口大罵,躺在床上如今幾乎連動都不能動的利奧特公爵閣下,在內心裏突然湧起了一陣痛鐵不成鋼的悲哀與惋惜。


    這個從小就被自己即以厚望,甚至不惜犧牲了自己另一個血脈的兒子,在今天,不,應該說在被自己另一個兒子廢了鬥氣之後,是那樣的讓自己失望,失望到讓自己甚至升起了濃濃的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為了他和他母親所做出的那個殘忍決定。


    現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兒子不但沒出息到,隻會終日飲酒買醉,更是沒腦子到,當眾公然辱罵當今的國王,自己的舅舅,隻要想到這可悲的一幕,已經知道自己沒有幾日可活的利奧特,就是一陣的痛苦與窩心。


    深吸一口氣壓下了胸口翻湧的氣血與心中那化不開的濃濃痛苦,利奧特臉色蒼白的緩緩張開了口,向著屋內那幾名跟隨自己征戰多年,絕對忠於自己的家族武士下達了一個為自己兒子剛剛失言善後的殘酷命令。


    “來人――咳咳――將個房間內所有聽到浮羅瑞恩剛剛那翻話的人,全部帶下去――咳咳――滅口,就算是為我提前――咳咳――殉葬了吧,記住,事後給他們的家人每一戶送去一千金幣――咳咳――不得怠慢。”


    在利奧特一邊咳嗽一邊將這些殘忍話語堅難吐出之際,一屋子的侍女侍者們全部在‘滅口’兩個字吐出的瞬間跪倒了滿地,所有人,都在利奧特繼續堅難吐出的話語聲中,拚命的苦苦哀求著,甚至一個個全部將額頭磕的鮮血淋漓也由自不覺。


    但是,無論這些跪倒了一地的侍者侍女們怎樣的苦苦哀求,躺在病床上,連說話都已經變得十分困難的利奧特,還是咬著牙齒將之後剩餘的話語,一字一頓的吐了出來,沒有一絲的憐憫。


    而直到在護衛們開始奉命在哭喊中抓人的時候,被憤怒衝昏頭腦的浮羅瑞恩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一件多麽愚蠢和弱智的事情。


    一陣淒慘無比的哭喊之中,十幾名不幸的仆人迅速被集中了起來,在幾名忠誠護衛的無情押送下,踏上了被集體滅口的不歸之路


    在哭喊最終遠離了耳邊之後,坐在輪椅上的浮羅瑞恩輕輕對剩餘的幾名護衛揮了揮手,淡淡的下達了另一個讓幾個人都必需去執行的命令。


    “你們都下去,守在門口,不許讓任何人進來,我和父親有話要說。”


    麵對浮羅瑞恩的命令,護衛們隻是將詢問的目光望向了躺在病床上的利奧特,腳下,仿佛生了根一般,連一絲的移動都沒有發生。


    見到護衛們全部無視自己這個少主的命令,浮羅瑞恩立刻大怒了起來。


    “你們都聾了嗎?我讓你們下去,聽到了沒有,難道,我這個桑特斯家族的少主沒有命令你的權力嗎?還是你們現在看著我們失勢,所以不再想聽從我的命令。”


    眼眸之中突然生出了一絲憤怒,護衛們的腳步依舊沒有移動半分,目光,也還是露著詢問神色望著病床上尚未開口的利奧特公爵。


    輕歎了一口氣,利奧特緩緩合上了眼眸,向著等待自己決意的護降們輕輕的點了點頭。


    一陣衣甲摩擦的聲音響起,護衛們在得到了利奧特的應允之後,迅速的退了出去,將這間巨大的臥室留給了其中的一對父子。


    略微吃力的張開眼眸,利奧特用自己那雙看人都已經微微有些模糊的眼眸平靜的看著床頭邊自己的兒子,淡淡的問道:“浮羅瑞恩,我累了,有什麽話你就快說吧。”


    凝視著父親暗淡無光的眼眸,浮羅瑞恩冷冷的直接給利奧特拋下了一顆足以讓他震驚到心髒爆裂的重磅炸彈。


    “父親,我要報仇,我要找阿瑞納斯報仇,我們現在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我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他,我一定要讓他也嚐嚐失去一切的滋味。”


    模糊的眼眸瞬間駭然狂震,利奧特立刻驚人的撐起了久不能動的身子,語聲連貫,毫不咳嗽的大聲阻止道:“浮羅瑞恩,你不能去報仇,我不充許你去報仇,阿瑞納斯現在已經成為了聖階強者,你拿什麽和他去鬥,兒子,聽父親的話,放棄吧,我們現在已經不再是他的對手,也已經鬥不過他了。上一次,他能不殺你已經是你的萬幸了,如果你現在還想著去報仇,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放過你。”


    凝視著兒子的眼睛,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利奧特一瞬之間仿佛蒼老了幾十歲,語氣沉重而無力的道:“況且,這一切本就不是他的錯,從他一出生就我無情的拋棄,至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在拚搏奮鬥,我從來都沒有去管過他,如今,他能成為聖者,踏上力量的巔峰,都是他用自己的努力換來的,他不但沒有欠我們,反而是我們欠他太多太多了,所以,浮羅瑞恩,你不能在想著去找他報仇,永遠都不能在想。”


    眼眸仿佛似在看向自己的敵人一樣瞬間變得冷酷無情,浮羅瑞恩就那樣一直冷冷的看著利奧特那張仿佛蒼老許多的臉孔,直到利奧特將自己內心裏對葉飄虧欠的話語盡數吐出的瞬間,才將一句對利奧特來說最殘忍的話語,用最冷酷,最無情的聲音,狠狠的吐了出來。


    “父親,你是在後悔當初做出的選擇嗎?你是在後悔,如果當初你在他回來的時候選擇的是他,而不是我,也許,現在桑特斯家族裏就能出現一位聖階強者了,對嗎?”


    “噗――”


    一口鮮血隨著浮羅瑞恩殘酷話語的吐出從口中狂噴而出,利奧特額頭上的青筋根根冒出,充血突出的眼眸,狠狠的望著表情毫無變化,依舊滿臉冷笑的‘好兒子’浮羅瑞恩,手掌在狠狠的扭動了幾下之後,最終還是沒有能力做出一絲一毫的抬起,隨著第二口鮮血從口中的湧出,軟了下去。


    冷冷的看著床榻之上狂噴鮮血,表情難過痛苦的父親,浮羅瑞恩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與關心,臉上的冷笑,隨著父親不斷爆發出的每一分痛苦,而漸漸擴大。


    輕輕的轉動輪椅脫離了父親的床頭緩緩向後退去,浮羅瑞恩帶著一臉的瘋狂冷笑,在緩慢的後退之中,對著病床之上雖然大口噴血,但卻依然用一雙充血的眼眸緊緊盯著自己看的父親,冷冷的道:“父親,您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別忘了,我是您的兒子,我的思想,我的一言一行,甚至我的一切,都是您一手調教出來的,我的心裏,有著和您一樣的野心,一樣的冷血無情,所以,任何把我當成工具算計我,阻擋我,與我為敵的人,我都要毀了他,就算是您和我的舅舅也不行。現在,阿瑞納斯風光的成為了聖階強者,擁有了無上的權力與地位,而我的舅舅卻想著怎樣犧牲我們去討好之前的敵人,讓他替他擋著卡敖奇的進犯邊境的數十萬大軍,他們想算計我,擋著我,我就要一個一個把他們都毀了。”


    鮮血持續的從口中噴湧而出,利奧特一雙充血突出的眼眸裏,在此時此刻閃現而出的,竟然不是憤怒與痛恨,相反的,爬上了一抹深深的痛苦與擔心。


    緊盯著兒子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身影,利奧特微微開合著一張血如泉湧的口唇,額頭上的青筋根根冒出,用盡了全身最後剩餘的所有力量,堅難的吐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話語。


    “你――想――怎――麽――做――”


    冷冷的看著父親望向自己充滿擔心的眼眸,浮羅瑞恩緩緩的停下了後退移動的輪椅,一臉冰冷的冷笑道:“怎麽做?父親,難道您身上的傷和心裏的陰影已經讓您這個昔日裏曾經統帥數十萬大軍的大元帥提前變成老糊塗了嗎?連我到底想做什麽您都猜不出來,我真的對您很失望啊!”


    已經漸漸開始模糊的眼眸裏頓時駭然狂震,利奧特雙目圓睜,大口喘息,總算將內心之中的猜測,堅難的吐出了兩個字。


    “你――想――”


    “不錯!”


    緊握著已經無力握著的雙拳,浮羅瑞恩用一雙如刀鋒般冰冷無情的眼眸,冷冷的注視著仿佛即將不久於人世的親生父親,口中,無情的將讓利奧特最為擔心恐懼的答案狠狠的吐了出來。


    “父親,看起來您還是猜到了。不錯,我就是要以您的名義去調集猛虎軍團,讓他們會同貝爾城前線集結的防守大軍,在阿瑞納斯的背後,狠狠的捅上致命的一刀,我相信,即使您現在已經被舅舅削去了軍職,隻要我以您的名義去請求您的那些老部下們,他們一定還是會毫不猶豫的站在我的一邊。到那時,如果他們配合卡敖奇幹掉了阿瑞納斯,卡敖奇的鐵騎將直接攻打索倫,讓我的舅舅成為一個亡國之君,也嚐一嚐被人算計與犧牲的滋味,而如果索倫與卡敖奇敗在了阿瑞納斯的手下,讓阿瑞納斯成為了最終的勝利者,我這位新進聖階的好弟弟,絕對不會放過我那無情可憐的舅舅,這樣雖然不能像第一種假設那樣一同毀了我的兩個仇人,但是,能讓我那個弟弟坐上江山,砍下舅舅的腦袋也還算不錯。父親,你說,我的這個方法,是不是很有你當年的冷血風範呢?”


    “噗――”


    再次噴出一口殷紅刺目的鮮血,利奧特居然奇跡般的伸出了一隻已經十多天陷入癱瘓裏的手掌。


    手掌仿佛似要抓住將要幹出蠢事的浮羅瑞恩,利奧特帶著滿口的鮮血,用盡乎於哀求的目光,望著自己兒子的眼睛,想讓自己的兒子在最後的一刻能夠懸崖勒馬,不要幹出這件毀了索倫,毀了阿瑞納斯,更毀了自己的蠢事。


    但是,利奧特這翻最後的真情努力,從親生兒子浮羅瑞恩那裏得到的答案,卻是讓自己無比失望與恐懼的。


    浮羅瑞恩,這個讓利奧特幾乎犧牲了一切去栽陪,陪養的好兒子,麵對自己父親的哀求,甚至連多餘的一眼都沒有再看向自己那即將彌留將死,卻依舊在為自己兒子擔心的父親,就直接轉動著椅輪,頭也不回的退出了這間讓利奧特無比痛苦與傷心的冷清房間,隻將一句透露著濃濃瘋狂的冰冷話語留給了終於流下一滴眼淚的父親。


    “父親,在我們被毀滅之前,我會讓你看見,那些曾經傷害算計過我們的人,到底會是一個怎樣的悲慘下場。”


    迎著清晨初升的朝陽發出了一聲響徹整個天際的長嘯,葉飄在長嘯發出的瞬間,一身的聖階的實力與氣勢便立刻在梵天精神境界的最大強化之下,攀升到了讓所有人恐怖的巔峰。


    雖然梵天境界在之前葉飄那一響指秒殺兩萬人的挑天挑戰之中,受到了嚴重的重創,幾盡崩潰破碎的邊緣,掌控之力也是大量喪失,至今還沒有回複到巔峰時期的兩三層。


    但是,這一切一切的不利因素,並沒有掣肘影響葉飄本身的聖階實力,即便梵天因為嚴重受損,不能為葉飄對力量與空間提供最大的掌控,葉飄現在的實力,也依舊是聖階之中的佼佼者,擁有比梵坨斯更為強大的技能與力量。


    夏風徐徐,白雲遮日。


    在葉飄發出長嘯的瞬間,雲層之中,另一聲好似炸雷的怒吼便立刻穿過了天空之上的雲層,與葉飄發出的長嘯應和在一起。


    堅接著,在地麵上所有人驚恐的注視之下,一雙遮天避日的巨大雙翼直接撕碎了遮身的巨大雲朵,帶著疾風一般的呼嘯,從雲層之中破雲而出,衝向了沐浴在清晨第一縷美好日光下的草原大地。


    目光一瞬之間全體駭然凝結,麵對天空之上那出現在自己視線裏的巨大身影,有太多太多的卡敖奇騎士,在最早夢想著成為馳騁疆場的大英雄時,就已經在‘教科書’與‘連環畫’裏見過了這個隻要讓自己看上一眼,在臨死閉眼之前就絕不會有半點忘記的恐怖身影。


    龍――


    竟然是一頭在大陸之上已經絕跡了千年之久,千年以來隻能讓人們在‘畫冊’裏見到的真正巨龍。


    而且,出現在視線裏的巨龍,竟然還是號稱龍族之中戰鬥力排入三甲,與銀龍一樣,有望挑戰金黃巨龍的黑龍。


    黑龍的出現,讓這些生活在‘新時代’,甚至已經覺得巨龍的存在隻是一個傳說的卡敖奇騎士們,徹底的結束了心中一直幻想的‘屠龍英雄’之夢。


    現在,天空之上那強大到讓戰馬都已經焦躁發抖的存在,已經清楚的告訴了所有騎士,這是一個多麽幼稚可笑的想法。


    在這一刻,再沒有一個騎士渴望看見巨龍這種強大到恐怖的生物,也再沒有一個騎士對自己稍後的命運留有一點信心。


    帶著一陣疾速劃過空氣而產生的刺耳呼嘯,黑色巨龍在俯衝向下讓所有卡敖奇騎士能清楚看清全貌的瞬間,將龍背上的兩個身影,映進了卡敖奇騎士們那早以寫滿了極端的震驚與恐懼的眼眸裏。


    瞬間,騎士們的心髒,仿佛被‘現代’的陸戰之王,獸人帝國做為終級武力存在的比蒙巨獸狠狠的踩了一腳,將所有騎士們早以被兩位聖者幾乎嚇破的心髒,徹底踩成了鮮血的肉醬。


    兩個能站在龍背上的人,這樣的一幕,恐怕就是三歲的小孩子也能清楚的知道這其中所隱含的意味,隻有在實力得到了巨龍的認可,或是實力完全超過巨龍的情況下,巨龍才會允許這些被它們認為是很‘卑微’的人類,站上他們脊背,否則,想站在高傲巨龍的龍背,那下場將隻有一個――死!


    所以,大陸之上千年之前,那些生活在傳說裏的‘龍騎士’們,才會被大陸所有種族的生靈所尊敬,成為了被全大陸生靈所認可的絕代強者。


    現在,在繼先前出現在的兩位聖者和一頭能釋放梵咒的魔獸之後,敵人居然又加入了一頭巨龍,兩位人類,三個堪比九階的恐怖存在,先不說敵人那始終靜靜停在原在做‘看客’的兩萬精銳黑甲騎兵,恐怕就隻是自己眼前這兩聖,四九階,就能輕鬆的屠了自己這‘區區不過’十幾萬的人馬,而且,‘吃’完了還不帶‘打咯’的。


    一瞬之間,所有騎士的臉色,都變成了死灰一般的蒼白,內心裏,更是不再對自己的生命抱有任何的一絲希望,每一個騎士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之後自己死亡的時候,可以不用承受太多的痛苦。


    天空之中,巨龍盤旋飛舞,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


    地麵之上,每一個站在葉飄身後的人,都將自己的目光集中在葉飄的身上,等待著葉飄最後命令的下達。


    迎著朝陽的光輝用一雙冰冷的血瞳最後冷冷的看了一眼十萬待宰的卡敖奇大軍,葉飄在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之後,緩緩的對著天上地下已經準備多時的所有人,狠狠的吐出了一個字。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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