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忽察兒臉上紅燙極了緊皺著眉頭牙齒咬得緊緊的嘴巴小聲說些什麽答圖想湊過去聽聽他說什麽話卻被塔布擋住道:“他熱在說胡話你離遠一點這病也會傳染的。”


    答圖聽話地點了點頭小聲問道:“忽察兒會好起來嗎?”


    塔布嗬嗬一笑道:“會的會的你就放心了!”


    他嘴上說的很輕鬆但是自己確實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如今把小孩子抬來了下一步該怎麽辦才好?應該把體溫降下來才行!


    但是怎麽降是個問題看忽察兒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高燒了普通方法降溫已經失去效果了他咬咬牙道:“包特那哥哥麻煩你去找一塊好點的輕皮最好是縫好的在裏麵灌上冷水越冷越好然後把口袋封好最好能夠快點。巴托領先麻煩你找一些蒸餾好的馬奶酒烈一點的要著急用對了再拿一條幹淨的白布!”


    本來草原上的馬奶酒酒精度很低的大家把這個當成飲料來喝的但是一些那顏們經常蒸餾馬奶酒使得其味很烈喝起來很夠味也頗得草原人的喜愛。


    包特那也不多問立刻跑了出去。巴托微微一笑示意仆人去找酒水然後對塔布道:“還需要什麽東西嗎?”


    塔布點了點頭道:“還要煮好開水最好是新煮的開水不要放馬奶的也是越多越好!”


    巴托毫不猶豫立刻叫人燒開水塔布用手輕撫了一下忽察兒的頭特別的燙手看來這熱已經拖了好幾天了本來小孩子體質就弱再加上今晚那些薩滿的折騰現在病情十分嚴重了。


    新鮮蒸分好的馬奶酒立刻就端了上來塔布拿起白布猶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答圖道:“答圖你先回去睡覺吧我們治好了忽察兒也就回去了。”


    答圖十分不樂意但是被她的父親包特那一瞪隻好道:“那你們要快點啊!”


    塔布笑了笑見她走掉馬上對巴托道:“巴托領先把忽察兒的衣服脫掉嗯他現在不能再受冷了就把他放在火堆旁邊吧也不能靠的太近就放在這吧!”


    利耳塔站在旁邊道:“要我幫什麽忙嗎?”


    塔布點了點頭道:“父親你用布條蘸著這酒水塗在忽察兒的身上也不能多塗了就塗在背上和胸口上我扶著他。”


    利耳塔很是奇怪要塗酒在人身體上麵草原上麵對馬奶酒很尊敬的不舍得浪費一點一滴更不用說要把這酒塗在身上了但是他現在也顧不上疑惑什麽了拿起那布條蘸了點酒水就放在忽察兒小小的脊梁上麵。


    忽察兒身體一顫利耳塔忙鬆開手卻聽到塔布道:“父親繼續擦酒稍微輕一點、慢一點就行了。”


    巴托看著他們覺得饒有趣味從未有過人把馬奶酒用來擦身體要是以前自己聽到這種事情都會大叫荒唐可是現在就在自己麵前自己非但沒有生氣還在頗為期待著這擦酒的效果。


    塔布耐心地等著利耳塔擦好然後輕輕地把小忽察兒身體放平使他躺在獸皮上麵正要說話卻聽到外麵一陣吵鬧聲音過越來越近。


    巴托一皺眉道:“好像是合別他們過來了我出去看一看。”


    卻聽到一個聲音道:“不要你出來了巴托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們隨隨便便就搶走了我的兒子到底是想幹什麽!”


    利耳塔見合別情緒激動地進了氈包不由道:“合別怎麽這樣和巴托領說話呢?巴托領也是為了醫好你的忽察兒你激動什麽!”


    合別哼聲道:“真是好笑我的兒子請了薩滿治愈你讓這個南人孽種來治我的兒子你說他要把忽察兒搞得三長兩短的怎麽辦?巴托我敬你一大把年紀了沒想到你竟然還這樣的糊塗!”


    巴托沉住氣道:“合別你先不要那麽激動大吵大叫嚇倒孩子這可是你自己的兒子啊跟我到旁邊那個氈包裏去我詳細說給你聽。”


    合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忽察兒見他喘著粗氣不由得大叫道:“你這個南人雜種草原的孽畜給我兒子施了什麽邪法?不行我要把忽察兒抬回小帳篷裏!”


    利耳塔大聲道:“合別你我二人幾十年的安達了你難道還不信任我?塔布現在真的是給忽察兒治病的你就不要幹擾了要不然到時候真是出了什麽事情你說該怎麽辦?”


    合別冷笑道:“好一個幾十年的安達!我們一向兄弟相稱你為何要害我的孩子就是因為這個撿回來的小孩子?他是草原上的妖魔是那埋藏禍心的邪靈應該被剁成肉泥放到那火堆裏燒掉剩下的灰也要讓土狗吃掉!你讓這個小孩來給忽察兒治病你說不是害忽察兒嗎?”


    塔布聽他說的恐怖心中冰涼冰涼的利耳塔聽著也變了臉色道:“想不到你竟然如此的想當年我收養塔布的時候你不也是讚成的嗎?還說過因為沒有結婚要不然你就收養他了現在你說些什麽話?塔布在我們弘吉剌部長大的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難道還真相信他是什麽狗屁邪魔妖靈?現在塔布給忽察兒治病你還懷疑我們要害他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巴托見這兩人要吵起來忙道:“別在小孩子麵前吵架了合別、利耳塔我們都到旁邊的那個氈包裏去也列先你在這裏幫著塔布要有什麽需要直接告訴老仆人啊!”


    也列先眼光盯著小塔布漫不經心地答應了一聲巴托拉著合別走了出去。


    塔布輕輕地撫了一下忽察兒的頭見也列先正盯著自己那眼光狠毒不由地心中一凜難道自己這麽遭恨這個也列先恐怕也是想著我要害他的弟弟吧!哎如今隻能期盼著這個忽察兒能夠好起來那自己就真要謝天謝地了。


    正想著突然包特那跑了進來他手中拿了三個帶子都是鼓鼓的裝滿著水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見到這裏麵隻有塔布和也列先不禁奇怪地道:“也列先你怎麽也在這裏?巴托領和父親呢?”


    也列先哼了一聲道:“他們和我父親都到旁邊的那個氈包說話去了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包特那嗬嗬笑道:“這是冰涼冰涼的水我跑老遠的路才取到的呢塔布這是母親拿給你的說怕是不夠一下子拿過來三個有布的、皮的、還有厚皮的。”


    塔布接過來道:“隻用一個就行了不過這些可以到時候換。”他把裝滿冷水的布袋放在忽察兒的頭上然後輕輕噓道:“剛才父親他們聲音太大了都吵到小忽察兒了現在大家都不要說話吧我在這裏看著忽察兒他有可能夜裏要喝水到時候也隨便照顧著他。”


    也列先不高興地道:“憑什麽是你看著我弟弟是我的弟弟又不是你的弟弟!我要看著忽察兒你不準在這裏!”


    塔布拿起桌上的冷涼的開水輕輕地放在忽察兒的嘴邊然後倒了一點水忽察兒突然大聲咳嗽起來像是嗆到了一般塔布連忙扶他起來輕捶他的背部使他咳嗽漸息。


    也列先怒著眼睛道:“你看你把我弟弟作弄成這樣包特那哥哥你看塔布!”


    包特那安慰道:“沒事剛才忽察兒隻是嗆著了也列先你也先回去睡吧等明天一早再過來我和塔布在這裏看著忽察兒。”


    也列先看了看塔布叫道:“不我要在這裏看著弟弟!”


    塔布低頭瞧著忽察兒見他的氣息逐漸平穩心中頗為高興這小孩兒熱來的很突然因為自身的抵抗力很低現在忽察兒經過剛才酒精浴身再用水袋敷頭既可以排熱降溫又能保持不會出汗缺水相信隻要挺過這個晚上忽察兒就會沒事了。


    …………


    合別氣呼呼地坐在鋪著獸皮的地上叫道:“有什麽好說的?還有什麽比我的兒子的命更重要的?”


    巴托搖搖頭道:“你這麽急幹什麽聽我仔細說一下合別你說草原上的薩滿真的會救治小孩嗎?他們的話真的是老祖先的意思嗎?”


    合別睜大眼睛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難道懷疑薩滿的話?”


    巴托道:“不是懷疑薩滿的話如果是博德大薩滿的話我是深信不疑的他是我們弘吉剌部最值得尊敬的人也是整個草原上最誠實的人。但是這個薩滿卻不是他是塔塔爾的人而且是格裏博帶過來的。”


    利耳塔心中一動衝口道:“那薩滿和格裏博難道是串通好的?”


    合別心中也是頗為疑惑畢竟草原上很難相信外族人塔塔爾的狼子野心真有可能做出什麽事情來但是他還是強道:“那為何要說塔布是個邪魔?對於他們來說有什麽好處?”


    巴托眯起眼睛道:“那個薩滿何時說過塔布是邪魔了說起塔布是邪魔的是我你們忘記了?”


    利耳塔與合別一愣隨即回憶起當時的情況了:薩滿剛手一指巴托就開始說話了死死地咬著塔布是邪魔並且很快地把他拉走關了起來。


    巴托見到他們兩個疑惑地眼神歎口氣道:“合別啊你真以為那個薩滿所指之人是塔布嗎?不是那個薩滿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個假薩滿他給你兒子驅邪治疾想必也是格裏博提出的吧。他們想借著這個機會做一些惡毒的、不可告人的事情!”


    利耳塔奇怪地道:“巴托領的意思是那個薩滿是假的?可是他做的法事確實是真的啊?還有那個薩滿不是指塔布那他指的是誰?”


    巴托看向合別道:“我不知道這個薩滿是什麽來曆不過不管其是真是假都是存著極壞的心思合別你想一想今天正午的時候和那個塔塔爾人格裏博比賽射箭後他當時是什麽樣的表情?包特那令所有人都吃驚地贏了他這格裏博竟然忍了下來沒有火可想而知他想的並不是榮譽而是一些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想整垮我們弘吉剌部。


    他們帶了氈包等東西過來擺明著不達到目絕不罷休剛好忽察兒病了他們正好利用忽察兒製造了一個假的儀式來蒙騙我們而那薩滿真正想做的就是挑撥我們弘吉剌內部起亂子然後他們塔塔爾人來收取漁翁之利試想一下若是你和利耳塔兩個人不合整個弘吉剌部必然會陷入分裂之中。


    所以那薩滿所指的定不是塔布合別你想一下那些塔塔爾人又不認識塔布怎麽可能會指著塔布呢?那薩滿所指的不是別人就是下午射箭贏了格裏博的包特那!”


    合別和利耳塔均是心中一震兩人對望一眼顯然知道了為什麽巴托當時立馬喊著塔布是邪魔之類的話了但合別還是有點奇怪地道:“若真是這樣的話他們也未必能夠達到目的啊如果忽察兒好了不就沒事了嗎?”


    巴托哼了一聲道:“那有如此簡單其實晚上我也大意了沒有想到忽察兒到底能不能好起來最後塔布過來和我說我才想明白忽察兒如果不幸死掉了到時候不用說你們兩兄弟會吵的你死我活指不定會動起刀子來而忽察兒假如命大活了下來那也是長生天的恩賜那薩滿必定竊取這其中的功勞讓你更加的相信他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另找機會挑撥你與利耳塔的關係。”


    利耳塔大聲罵道:“這些塔塔爾人好歹毒竟然想起來利用小孩子來分化我們!要是真的讓他們得逞了那我們弘吉剌部說不定真會被他們消滅掉了!”


    合別這時也是仔細地想了一下越想心中越涼最後臉色蒼白繼而又漲紅了臉道:“這些塔塔爾的狗雜種竟然如此狠毒!不行我一定呀殺了這幫人!巴托領多虧你的一番話沒想到我合別沒長心眼受到這些雜種的騙!利耳塔兄弟我向你賠不是了之前我一直鬼迷心竅你千萬不要生我的氣!”


    利耳塔心情挺好與多年的好兄弟解開了矛盾實在是件很高興的事他拍了拍合別的肩膀道:“別說這種話我們兩兄弟還說這個幹什麽?都是這些塔塔爾人使得陰招走我也帶人陪你一起去把這些塔塔爾人殺的一個不留用他們的心來祭草原上的神!”


    巴托見這兄弟兩個真要出去忙道:“你們先別亂來這些塔塔爾人很有來曆的如果我們殺了他們到時候肯定會給塔塔爾部一個借口他們必然大兵壓境到時候我們弘吉剌部真的要永無寧日了。”


    合別悶悶地道:“那現在該怎麽辦?難道就讓這些人在弘吉剌裏麵挑撥人心嗎?”


    巴托目光看向那邊的大氈包慢聲道:“先要看看塔布能不能把忽察兒治好等過了今晚再說其它事情吧。”


    合別欲言又止心中也著實擔心忽察兒這薩滿剛才沒有為忽察兒驅邪治疾他還真怕會出事。利耳塔看到了他的擔心安慰道:“放心吧你要相信塔布。”


    巴托忽然一笑道:“你們不要擔心了我想這個小塔布是天賜給我們弘吉剌的一定會給我們帶來好事情的說不定明天一早忽察兒就可以又蹦又跳的了。”


    他又看了一下那個大氈包輕輕地舒了口氣這長生天還是向著弘吉剌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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