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今天,餘驚鵲來找陳溪橋的時候,就沒有打算從這裏得到答案。


    這件事情餘驚鵲更加了解,他心裏都沒有答案,陳溪橋一個局外人,哪怕看得再清,能解答嗎?


    必然是不能的,今夜過來可能隻是想要將心裏話,找一個人說出來,不然憋著都要憋出病來。


    “路上小心。”陳溪橋破天荒的站起來送了餘驚鵲一次,還讓他路上小心。


    微微點頭,餘驚鵲緊了緊大衣,準備從陳溪橋住處離開。


    腳步停下,餘驚鵲扭頭說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季攸寧憑什麽演的這麽像,我一點都看不出來?”


    這一點,餘驚鵲心裏充滿了無奈,自己難道警惕性這麽低嗎?


    “你想多了,她可能就是這樣,而不是演的。”陳溪橋覺得這樣的可能性更大,季攸寧本身就是這樣的人,隻是對餘驚鵲隱瞞了身份罷了。


    “這樣的人還能加入軍統?”餘驚鵲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要小瞧了天下英雄,你忘了葉嫻嗎?不同的性格,有不同的掩護,就比如季攸寧,你還不是被騙了。”


    陳溪橋的理性分析,無疑又給了餘驚鵲一個當頭喝棒。


    “走了,以後看來要虛心學習。”餘驚鵲的態度還是很端正的。


    望著遠去的餘驚鵲,陳溪橋關門靠在門上。


    軍統?


    送餘驚鵲去軍統?


    當時陳溪橋毫不留情的貶低餘驚鵲,說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去軍統,讓餘驚鵲死了這份心。


    但是其實陳溪橋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完全是不一樣的。


    能安插人進軍統,對他們組織,同樣很重要。不單單是可以獲得軍統的消息,甚至是可以從軍統這裏獲得滿洲政府和日本人的消息。


    好處多多,這是不用說的。


    在陳溪橋看來,餘驚鵲是有潛力的,不然也不會讓餘驚鵲潛伏在特務科內部。


    就目前來看,餘驚鵲加入軍統同樣有機會,季攸寧就是軍統的人。


    至於你說不信任餘驚鵲,陳溪橋相信不僅僅自己有這個擔心,組織同樣會有。


    軍統和特務科不一樣,一個有民族大義在,一個沒有,對於動搖一個人來說,就變得簡單。


    今晚的陳溪橋,被餘驚鵲搞的一點睡意都沒有,他坐在桌前,認真思考起來。


    不過對於答應餘驚鵲,不將季攸寧的身份說出來,陳溪橋會做到,他不會告訴組織這件事情。


    原因很簡單,他要保護餘驚鵲。


    陳溪橋的出發點和餘驚鵲完全不同,他保護的不是季攸寧,而是餘驚鵲。


    現在的季攸寧,可能沒有發現餘驚鵲的身份,但是這一點,不是完全確定的。


    如果過幾天,被發現了呢?


    枕邊人,是最難騙的人,陳溪橋需要考慮到這一點因素。


    如今不將季攸寧說出去,同樣是一種善意,讓季攸寧也不要對餘驚鵲做什麽,雖然說季攸寧已經在保護餘驚鵲。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餘驚鵲能騙季攸寧多長時間?


    這個問題是重中之重,解決的辦法很簡單,就如同陳溪橋說的,加入軍統。


    那麽餘驚鵲一切的不正常,都會變得正常,甚至是季攸寧都會和餘驚鵲並肩作戰。


    加入軍統?


    這四個字,今天晚上,在餘驚鵲的腦海裏麵,揮之不去,讓他一直不能平靜下來。


    陳溪橋的不平靜,餘驚鵲沒有功夫理會,因為他同樣不平靜。


    回到家裏,季攸寧沒有休息,畢竟餘驚鵲出去可能有危險,她怎麽可能在家裏像是沒事人一樣呼呼大睡。


    “怎麽樣了?”看到餘驚鵲回來,季攸寧關心的問道。


    “他們對冰城很熟悉,被他們跑掉。”餘驚鵲從陳溪橋家裏出來,並沒有立馬回家,而是去看了看情況。


    巡邏隊的人告訴餘驚鵲,沒有找到行凶的人。


    行凶的人,對冰城街道非常熟悉,而且提前指定好了撤退計劃,所以沒有抓到人。


    當時餘驚鵲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居然是鬆了一口氣。


    他不想這群人被抓到,哪怕這群人暗殺他,不是餘驚鵲多麽的偉大,而是他已經安全,就沒有必要自相殘殺。


    先陷入危險的時候,餘驚鵲不會心慈手軟,可是在已經安全的情況下,他也沒有必要心狠手辣。


    餘驚鵲其實說這句話的時候,重點觀察的是季攸寧,他想要看看季攸寧會不會擔心這些人。


    季攸寧的臉上確實有放鬆的神態,但是餘驚鵲卻分不清,這是因為自己回來安心的放鬆,還是因為聽到沒有抓到人的放鬆。


    你很難將兩者區分開,嚐試性的區分之後,餘驚鵲選擇放棄。


    “你以後出門也小心一點。”餘驚鵲表現如常,是因為季攸寧願意救他,他才可以這樣麵對季攸寧,不然多多少少都會露出破綻吧。


    季攸寧的表現同樣和往常一樣,在餘驚鵲看來原因相同,因為她願意保護自己,所以她心中也坦蕩蕩吧。


    兩人稍微聊了幾句,告誡家裏人不要告訴餘默笙這件事情,免得餘默笙擔心。


    家裏人是聽說的了,因為餘驚鵲帶著季攸寧回來的時候,有警員跟著過來護送了一下。


    晚上躺在床上,餘驚鵲對一旁的季攸寧說道:“以後不許了。”


    雖然不知道季攸寧出於什麽心態,願意那樣保護自己,可是餘驚鵲不希望再一次看到。


    他不想欠季攸寧的,更加不想欠一條命,尤其不想欠了一條命之後,沒有機會還。


    季攸寧一個翻身,趴在床上,雙手撐著臉,手肘支撐在床上,小腿翹起來,兩個小腳丫子在空中晃啊晃。


    “今天是不是很感動?”季攸寧瞪著自己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饒有興趣的看著餘驚鵲。


    “不是感動,是驚嚇。”餘驚鵲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可能。”季攸寧一臉不相信。


    “一定很感動。”季攸寧的兩隻手,撐著下巴,雙手擠壓著自己臉上的肉,小嘴都嘟了起來。


    現在季攸寧的狀態,像極了那天晚上喝醉之後,搖晃著餘驚鵲的胳膊,要餘驚鵲生了孩子叫餘攸寧的時刻。


    “我看你就像餘攸寧,幼稚。”餘驚鵲單手撐著後腦勺,側著身子看著季攸寧。


    “不感動就不感動唄,還占我便宜,我才不是你女兒,再說我也不幼稚。”季攸寧不滿的瞪了餘驚鵲一眼。


    “不幼稚?”


    “那你問我感動不感動幹什麽?難道是想要我感動到以身相許嗎?”餘驚鵲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季攸寧。


    季攸寧微微低頭,秀發將自己的眼睛和臉頰都擋住,餘驚鵲還以為她害羞了,誰知道季攸寧下一句說道:“感動了就要報答啊,以後端茶倒水,鋪床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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