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的季攸寧,羽生次郎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麽判斷。


    僅僅隻是從張誌成的敘述和態度來看,張誌成沒有問題。


    那麽從季攸寧的敘述和態度來看,季攸寧也沒有問題。


    這就奇了怪了。


    羽生次郎又繼續問道:“為什麽選擇張誌成。”


    “他可以給我未來。”季攸寧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都變得好像不是那麽煞白了一樣。


    “未來?”羽生次郎覺得可笑,張誌成這樣的人,能給你什麽未來?


    “他說他不在乎,他說他從外國回來,嫁過人不算什麽,而且我還不是自願的。”


    “他說大不了之後帶我出國,不在冰城,反正我也沒有親人,出去之後就能從頭再來……”季攸寧的話,讓羽生次郎明白,張誌成這個人,還真的是花言巧語。


    他自己明明都是在外國惹事,被張茂明給抓了回來,張茂明想要張誌成接替自己的生意。


    張誌成還怎麽出國啊?


    但是在季攸寧麵前,張誌成一番花言巧語,說的那叫一個天花亂墜。


    季攸寧是上過學,但是見識太少。


    比張誌成差遠了,被騙好像也說得過去。


    “你知道張誌成說什麽嗎?”


    “他隻是玩玩而已。”羽生次郎想要看看季攸寧的反應。


    但是季攸寧的反應,出人意料。


    她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審訊的手段嗎?”


    “我聽他說過,隔離審訊,各個擊破,嗬嗬。”


    這個他,自然說的是餘驚鵲,羽生次郎沒有想到,季攸寧完全不相信。


    認為這是他們審訊的手段。


    羽生次郎將資料放在季攸寧麵前說道:“你自己看。”


    季攸寧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慌亂,但是卻強裝鎮定說道:“這也是假的,故意給我看的。”


    羽生次郎心裏歎了口氣,他沒有想到,陷入自認為愛情之中的女人,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他不想繼續審訊季攸寧了,他認為得不到結果。


    他對憲兵說道:“帶她去醫院。”


    羽生次郎想要檢查一下,看看張誌成和季攸寧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被人帶去醫院,季攸寧心裏鬆了口氣,她和餘驚鵲提前做了準備,不然現在可能說服力是不夠的。


    羽生次郎這樣的老狐狸,任何一個細節你都必須要做到,才能騙了他。


    至於去醫院檢查,季攸寧倒不怕。


    畢竟季攸寧以前在學校,學校也組織過來醫院檢查。


    而且你生孩子的時候,還不是要有醫生給你接生,難道你自己能生孩子嗎?


    季攸寧受過高等教育,自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麵,扭扭捏捏。


    而且檢查的醫生是女人,季攸寧怕什麽?


    將季攸寧帶去檢查之後,羽生次郎沒有幹坐著等消息,他讓人將餘驚鵲帶了過來。


    餘驚鵲沒有大吵大鬧,甚至是已經平靜下來了。


    隻是羽生次郎看的出來,餘驚鵲的平靜,那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那種馬上就要噴薄而出的怒火,羽生次郎覺得自己都已經感受到了。


    “餘科長,這件事情你怎麽看?”羽生次郎對餘驚鵲問道。


    餘驚鵲看了羽生次郎一眼,說道:“隊長,是別人看我,還是我看別人。”


    羽生次郎知道餘驚鵲心裏有氣,剛才季攸寧的話,羽生次郎也沒有說出來,免得激怒餘驚鵲。


    餘驚鵲可以不在乎季攸寧,可以在外麵花天酒地,但是季攸寧不行。


    自古以來,便是如此,那種男人自尊心的作祟,誰也躲不過。


    “餘科長,消消氣。”羽生次郎說道。


    “什麽氣都能咽下去的,那是死人。”餘驚鵲懟了羽生次郎一句。


    其實換句話說,就是問羽生次郎,換成你,你能消氣嗎?


    羽生次郎被懟的臉色也不是很好,但是還不能說什麽,畢竟你現在處罰餘驚鵲什麽,餘驚鵲在乎嗎?


    餘驚鵲今天已經算是被公開處刑了,這麽多人,這麽多雙眼睛都看著。


    差不多等到明天,全冰城的人,都會知道特務科科長,餘驚鵲被帶了綠帽子。


    羽生次郎現在除非是說自己殺了餘驚鵲,不然餘驚鵲可能什麽都不在乎。


    “餘科長,今天的事情,你心裏怎麽想的?”羽生次郎又問了一句。


    這一次餘驚鵲沒有繼續懟羽生次郎,畢竟看得出來,羽生次郎也忍得很辛苦。


    餘驚鵲說道:“那個男人就是紙鳶。”


    餘驚鵲為什麽說那個男人是紙鳶。


    報複。


    這一點非常好理解。


    那麽為什麽不說季攸寧是紙鳶?


    兩點原因。


    第一點,餘驚鵲更加仇視張誌成。


    第二點,因為餘驚鵲和季攸寧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他認為自己了解季攸寧,所以下意識的就不會認為季攸寧是紙鳶。


    這恰恰和羽生次郎認為的相反。


    羽生次郎知道張誌成的時間線不對,認為季攸寧可能是紙鳶。


    但是餘驚鵲不知道張誌成時間線的問題,所以報複的時候,說張誌成是紙鳶,反而是符合餘驚鵲的心態。


    羽生次郎不管是審訊張誌成,還是季攸寧,以及餘驚鵲。


    他都準備了很多陷阱。


    以及他自己要觀察的很多細節。


    可是現在下來,收獲真的不多。


    這件事情,好像就是狗血的一次偷情,被捉奸的戲碼。


    每一個人,在裏麵扮演自己的角色,都異常的吻合。


    反而是和紙鳶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誌成和季攸寧根本就不知道紙鳶的事情,所以兩人都沒有說。


    而且季攸寧還表達出來了,對日本人的不滿,對特務科的不滿。


    如果季攸寧知道今天是抓捕紙鳶,他們剛好被抓到,她敢說這樣的話嗎?


    餘驚鵲知道今天是抓紙鳶,那麽想要利用這件事情報複,豈不是情理之中。


    “餘科長,張誌成才回來三個月。”羽生次郎的話,算是否定了餘驚鵲的提議。


    “三個月怎麽了?”


    “紙鳶之前不是消失了一段時間,突然又出現了。”餘驚鵲也有自己的解釋,羽生次郎一想,確實有這個可能。


    “而且還有季攸寧,誰知道她有沒有問題,可能就是看上我是特務科的科長,故意臥底在我身邊呢?”餘驚鵲現在說起話來,那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好像為了報複,餘驚鵲什麽都不在乎了一樣。


    隻是餘驚鵲之前不是科長,隻是警員。


    如果季攸寧真的是臥底,臥底在餘驚鵲身邊,餘驚鵲難道就不需要被調查嗎?


    日本人怎麽知道,你沒有被你的枕邊人策反呢?


    所以餘驚鵲現在說這些話,在羽生次郎看來,已經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不過也能理解,今天要是換一件事情,餘驚鵲一定會小心翼翼的應對。


    偏偏是就攤上了一件,所有男人都沒有辦法忍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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