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章峰回路轉3
閑的歲月。
這天上午，市委書記辦公室，沈國良提起小水壺，正聚精會神的給窗台上那盆橡皮樹的大葉子噴灑著水霧……
“沈書記，王市長今兒個上午好象是去了裕陽縣調研……”，身後，正在為沈國良整理辦公桌上文件的市委書記大秘苗懷慶輕聲的說道。
沈國良執著噴水壺的右手微微一頓，接著又漫不經心的重新侍弄起自己養的植物。
苗懷慶跟隨沈國良時間頗久，對他的習慣早已是了若指掌。手裏收拾著文件，眼角餘光瞟見沈國良那手頭下意識的一動，就知道對方已經聽進去自己說的話了。
作為書記大秘的身份，他恪守本分，隻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向老板透露一下就行，關於老板怎麽決斷的事兒，用不著他來操心……
聽見秘書輕輕的關上門，出去的腳步聲，沈國良慢慢的將水壺放在窗台上，抬起頭眺望著遠處的風景。
裕陽縣所在方向的那處群山環繞的所在，往日裏隱約可見的秀麗風景，現在正被山中層層彌漫的霧氣所籠罩，恍惚間，根本看不清楚那裏的景色……
裕陽縣委小會議室中，市長王青鬆與當時迎接自己的縣裏大小領導們寒暄一番之後，將那些準備了滿腹阿諛之詞的幹部們都打發走了。現在他坐在會議桌中間位置，橢圓形的會議桌兩邊分別坐著裕陽縣委的一眾常委們。
在會議室落座之後，王青鬆首先對近期縣委，縣政府的工作進行了表揚，進而為提高工作效率，提出一些新的要求。
說到臨了時，他話鋒一轉，看著縣長高超笑嗬嗬的道：“老高啊！你們縣政府是怎麽回事兒？這次提議的縣公安局長人選，怎麽會和市公安局鬧的這麽僵硬啊？
吳世懷局長匯報工作時，對我說起過這事兒。說你們新提選的這個局長，原來就是縣局的政委，長期負責的都是政工方麵的事情，從來沒有接觸，管理過公安業務方麵的工作。看起來，吳世懷局長對他的個人業務能力十分的質疑啊！……
當然啦！這隻是吳局長匯報工作時單方麵的說法，也有可能存在著他的個人觀點，我這次下來調研，順便也是想聽聽你們縣政府，特別是你高縣長對這事兒的意見呐！”。
高超麵色一滯，微微動了兩下嘴皮子，一時沒有說話……
往常縣局公安局長的任命一事，市公安局基本上是以縣裏的意見為主，很少會象這次那麽的咬著不鬆口，弄得縣政府這邊十分被動。
縣公安局畢竟不象個別垂直管理部門那樣，人事，或者財政上麵全都是市局說了算。公安局的區域管理上頗為複雜，沒在這個機關部門待過的人，極少有人能弄清楚它們裏麵的門道。
例如霧都市各區的分局，它是屬於市局的派出機構，各市區分局局長的人事任命就屬於市局。但縣局不一樣，它屬於一級地方政府領導，它的局長任命權就歸屬於縣政府。說白了，就是縣局這個局長是聽命於縣裏的領導，市局對於縣局來說，隻有業務指導的權力。
但這裏又產生了一個矛盾，就是因為公安係統的業務專業性很強，而象縣公安局這樣的下級部門，無論是從業務技術的指導，財政物力的支持，都大大受控於上級領導機關。
一旦市公安局完全否定掉縣政府的局長人選，這時候縣裏要是再強行任命通過市局否定的局長人選，必然會導致市局的強硬反彈。之後縣局肯定會陷入十分被動的局麵，將完全無法開展工作。
高超這幾天正為這公安局長的人選事情頭疼著呢！
葉慶泉前幾天抓捕的周衛東一案中，牽扯到了縣委副書記姚學峰的一個親戚。而這個京城下來的小子愣是沒給姚學峰麵子，才導致這次姚學峰的故意放水，沒有支持張祖源派係為他說什麽話。要不是這樣，自己在縣裏這一關卡上，就攔不住這小子了……
但這些，都是隻能在背後討價還價的東西，拿到桌麵上卻說不過去。蔣順平的業務能力，連高超自己都不看好，更何況是公安專業出身的吳世懷呢！
這原本就是蔣順平最薄弱，也是最致命的缺點，現在被王市長一針見血的提及，高超一時也找不到好的理由來搪塞這一點，隻能沉默著不言不語……
高超不想說話，王青鬆也沒有在為難他。
王市長手中掂著一隻簽字筆，笑眯眯的在麵前的筆記本上劃了幾筆，之後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笑眯眯地道：“既然市局認為這個人業務能力太差，縣裏的同誌也有不認可的，那大家還可以再談談嘛！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更合適的人選，咱們難道非要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同誌們說是不是啊？嗬嗬！……”。
眾人這時就有些回過味兒來了，原來市長大人心裏早就有了譜兒。縣裏各個常委們於是就互相望了幾眼，不再說話，等著王市長為大家揭開謎底……
王青鬆四周環顧了一圈，見沒人再說話，就咳了下，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葉慶泉這個同誌怎麽樣？大家都談談……”。
他這句話說得有講究，既好像是在問葉慶泉的平時表現怎麽樣，又好像在問葉慶泉做公安局長怎麽樣，這就要看眾人如何領會領導的意圖了。
“好！這個小同誌非常好！……”。
剛才在座位上象是快睡著了的常務副縣長汪世友忽然精神起來，一拍會議桌，坐直起身子，大聲發表著意見。
他聲若洪鍾，震得會議室裏眾人頭皮都有些發麻，道：“蔣順平雖然也很不錯，但我還是覺得小葉局長的幹勁更足，很有股子朝氣啊！……”。
原本垂首端坐的高超微微一愣，訝異的表情在他臉上轉瞬即逝，可淩厲的眼神卻在自己的助手臉上瞬間掃了一下，就又老僧入定狀端坐不動。
將這情景看在眼裏的王青鬆嘴角微微一笑，心道：你高超真當自己能隻手遮天了？我好歹還是個市長，要是不能影響你縣委個別常委的走向，不如幹脆去買塊豆腐撞死得了，也不至於來你們這裕陽縣了……
薛良華皺著眉頭，心裏有些不解，也極為詫異的看了汪世友一眼。
剛才他沒有搶到第一個發言，這時候自是不甘落後，放下手中的茶杯，大聲表態道：“我這次是跟汪縣長想到一塊去了，我到裕陽縣工作以來，與葉慶泉局長接觸較多，他屬於實幹派，這樣的同誌用著放心。
我一來裕陽縣時就在觀察這個人，特別是最近這一段時間，啊！葉局長更是頻頻出擊，連揮重拳，為裕陽縣，甚至是霧都市的安定繁榮都做出了相當巨大的貢獻。高縣長，你說是不是這樣？……”。
高超之前見自己的主要臂助反水，就覺得情況不妙。正低頭端著茶杯喝茶，心裏琢磨著這事兒還有沒有必要抗爭下去。突然聽到薛良華來了這一句，他“噗”地一聲，一口茶水全都噴在自己的褲子上，連聲咳咳不止……
王青鬆見狀臉上一冷，表情逐漸嚴肅起來，冷冷地問道：“怎麽，高縣長有什麽不同意見？可以說說嘛！”。
高超心裏緊了一下，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引起了市長的不滿。高超在市裏的靠山雖然不是王青鬆，但他也不願意為這事兒活生生的去得罪一位手握重權的市長。
知道已經事不可為，他趕忙正色道：“我也對汪縣長這個提議非常讚成，葉慶泉這個同誌表現一貫積極，他不但業務能力過硬，而且還相當的識大體顧大局，是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呐！
這個小同誌我一直都在加意培養，前幾天我還推薦他到省公安廳的學習班參加培訓，就是想讓他打下更紮實的基礎啊！我覺得這位同誌一定能夠勝任公安局長的職務……”。
王市長聽了他說的話之後，臉上原本繃緊的肌肉就鬆弛下來，又恢複了之前風輕雲淡的表情，笑眯眯的道：“大家都再談談嘛！”。
眾常委偷偷互望了一眼，趕忙統一了認識，都說這位同誌工作能力強，足以勝任公安局長一職，接著又結合葉慶泉平時的工作表現，進一步挖掘出他身上不少的閃光點……
縣委一眾常委們一時間紛紛誇讚，差點就將葉慶泉弄成了焦裕祿和雷鋒同誌的混合體。王青鬆在一旁端著茶杯笑嗬嗬的瞅著，看見眾人實在是找不著什麽好的話來誇讚葉慶泉了，於是微笑著一擺手，眾人又都立時住了嘴，整齊劃一的齊齊看向王市長。
王青鬆收起笑容，手中那隻簽字筆輕輕敲打著桌麵，表情嚴肅地道：“說實話，我個人對葉慶泉這位小同誌其實還不太了解，但既然大家都說他好，都提議讓葉慶泉同誌當局長，那我少數服從多數。
但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麵，誰舉薦，誰負責。特別是你，高超同誌，你這個縣長是他的直接領導，最了解他的情況，如果他幹不好工作，出了一點紕漏，我首先就拿你是問！”。
聽了王市長的話，高超眼睛圓睜，嘴巴大大的張開，臉上的肌肉瞬時間緊皺成一團！象，象是被爆菊了……
閑的歲月。
這天上午，市委書記辦公室，沈國良提起小水壺，正聚精會神的給窗台上那盆橡皮樹的大葉子噴灑著水霧……
“沈書記，王市長今兒個上午好象是去了裕陽縣調研……”，身後，正在為沈國良整理辦公桌上文件的市委書記大秘苗懷慶輕聲的說道。
沈國良執著噴水壺的右手微微一頓，接著又漫不經心的重新侍弄起自己養的植物。
苗懷慶跟隨沈國良時間頗久，對他的習慣早已是了若指掌。手裏收拾著文件，眼角餘光瞟見沈國良那手頭下意識的一動，就知道對方已經聽進去自己說的話了。
作為書記大秘的身份，他恪守本分，隻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向老板透露一下就行，關於老板怎麽決斷的事兒，用不著他來操心……
聽見秘書輕輕的關上門，出去的腳步聲，沈國良慢慢的將水壺放在窗台上，抬起頭眺望著遠處的風景。
裕陽縣所在方向的那處群山環繞的所在，往日裏隱約可見的秀麗風景，現在正被山中層層彌漫的霧氣所籠罩，恍惚間，根本看不清楚那裏的景色……
裕陽縣委小會議室中，市長王青鬆與當時迎接自己的縣裏大小領導們寒暄一番之後，將那些準備了滿腹阿諛之詞的幹部們都打發走了。現在他坐在會議桌中間位置，橢圓形的會議桌兩邊分別坐著裕陽縣委的一眾常委們。
在會議室落座之後，王青鬆首先對近期縣委，縣政府的工作進行了表揚，進而為提高工作效率，提出一些新的要求。
說到臨了時，他話鋒一轉，看著縣長高超笑嗬嗬的道：“老高啊！你們縣政府是怎麽回事兒？這次提議的縣公安局長人選，怎麽會和市公安局鬧的這麽僵硬啊？
吳世懷局長匯報工作時，對我說起過這事兒。說你們新提選的這個局長，原來就是縣局的政委，長期負責的都是政工方麵的事情，從來沒有接觸，管理過公安業務方麵的工作。看起來，吳世懷局長對他的個人業務能力十分的質疑啊！……
當然啦！這隻是吳局長匯報工作時單方麵的說法，也有可能存在著他的個人觀點，我這次下來調研，順便也是想聽聽你們縣政府，特別是你高縣長對這事兒的意見呐！”。
高超麵色一滯，微微動了兩下嘴皮子，一時沒有說話……
往常縣局公安局長的任命一事，市公安局基本上是以縣裏的意見為主，很少會象這次那麽的咬著不鬆口，弄得縣政府這邊十分被動。
縣公安局畢竟不象個別垂直管理部門那樣，人事，或者財政上麵全都是市局說了算。公安局的區域管理上頗為複雜，沒在這個機關部門待過的人，極少有人能弄清楚它們裏麵的門道。
例如霧都市各區的分局，它是屬於市局的派出機構，各市區分局局長的人事任命就屬於市局。但縣局不一樣，它屬於一級地方政府領導，它的局長任命權就歸屬於縣政府。說白了，就是縣局這個局長是聽命於縣裏的領導，市局對於縣局來說，隻有業務指導的權力。
但這裏又產生了一個矛盾，就是因為公安係統的業務專業性很強，而象縣公安局這樣的下級部門，無論是從業務技術的指導，財政物力的支持，都大大受控於上級領導機關。
一旦市公安局完全否定掉縣政府的局長人選，這時候縣裏要是再強行任命通過市局否定的局長人選，必然會導致市局的強硬反彈。之後縣局肯定會陷入十分被動的局麵，將完全無法開展工作。
高超這幾天正為這公安局長的人選事情頭疼著呢！
葉慶泉前幾天抓捕的周衛東一案中，牽扯到了縣委副書記姚學峰的一個親戚。而這個京城下來的小子愣是沒給姚學峰麵子，才導致這次姚學峰的故意放水，沒有支持張祖源派係為他說什麽話。要不是這樣，自己在縣裏這一關卡上，就攔不住這小子了……
但這些，都是隻能在背後討價還價的東西，拿到桌麵上卻說不過去。蔣順平的業務能力，連高超自己都不看好，更何況是公安專業出身的吳世懷呢！
這原本就是蔣順平最薄弱，也是最致命的缺點，現在被王市長一針見血的提及，高超一時也找不到好的理由來搪塞這一點，隻能沉默著不言不語……
高超不想說話，王青鬆也沒有在為難他。
王市長手中掂著一隻簽字筆，笑眯眯的在麵前的筆記本上劃了幾筆，之後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笑眯眯地道：“既然市局認為這個人業務能力太差，縣裏的同誌也有不認可的，那大家還可以再談談嘛！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更合適的人選，咱們難道非要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同誌們說是不是啊？嗬嗬！……”。
眾人這時就有些回過味兒來了，原來市長大人心裏早就有了譜兒。縣裏各個常委們於是就互相望了幾眼，不再說話，等著王市長為大家揭開謎底……
王青鬆四周環顧了一圈，見沒人再說話，就咳了下，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葉慶泉這個同誌怎麽樣？大家都談談……”。
他這句話說得有講究，既好像是在問葉慶泉的平時表現怎麽樣，又好像在問葉慶泉做公安局長怎麽樣，這就要看眾人如何領會領導的意圖了。
“好！這個小同誌非常好！……”。
剛才在座位上象是快睡著了的常務副縣長汪世友忽然精神起來，一拍會議桌，坐直起身子，大聲發表著意見。
他聲若洪鍾，震得會議室裏眾人頭皮都有些發麻，道：“蔣順平雖然也很不錯，但我還是覺得小葉局長的幹勁更足，很有股子朝氣啊！……”。
原本垂首端坐的高超微微一愣，訝異的表情在他臉上轉瞬即逝，可淩厲的眼神卻在自己的助手臉上瞬間掃了一下，就又老僧入定狀端坐不動。
將這情景看在眼裏的王青鬆嘴角微微一笑，心道：你高超真當自己能隻手遮天了？我好歹還是個市長，要是不能影響你縣委個別常委的走向，不如幹脆去買塊豆腐撞死得了，也不至於來你們這裕陽縣了……
薛良華皺著眉頭，心裏有些不解，也極為詫異的看了汪世友一眼。
剛才他沒有搶到第一個發言，這時候自是不甘落後，放下手中的茶杯，大聲表態道：“我這次是跟汪縣長想到一塊去了，我到裕陽縣工作以來，與葉慶泉局長接觸較多，他屬於實幹派，這樣的同誌用著放心。
我一來裕陽縣時就在觀察這個人，特別是最近這一段時間，啊！葉局長更是頻頻出擊，連揮重拳，為裕陽縣，甚至是霧都市的安定繁榮都做出了相當巨大的貢獻。高縣長，你說是不是這樣？……”。
高超之前見自己的主要臂助反水，就覺得情況不妙。正低頭端著茶杯喝茶，心裏琢磨著這事兒還有沒有必要抗爭下去。突然聽到薛良華來了這一句，他“噗”地一聲，一口茶水全都噴在自己的褲子上，連聲咳咳不止……
王青鬆見狀臉上一冷，表情逐漸嚴肅起來，冷冷地問道：“怎麽，高縣長有什麽不同意見？可以說說嘛！”。
高超心裏緊了一下，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引起了市長的不滿。高超在市裏的靠山雖然不是王青鬆，但他也不願意為這事兒活生生的去得罪一位手握重權的市長。
知道已經事不可為，他趕忙正色道：“我也對汪縣長這個提議非常讚成，葉慶泉這個同誌表現一貫積極，他不但業務能力過硬，而且還相當的識大體顧大局，是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呐！
這個小同誌我一直都在加意培養，前幾天我還推薦他到省公安廳的學習班參加培訓，就是想讓他打下更紮實的基礎啊！我覺得這位同誌一定能夠勝任公安局長的職務……”。
王市長聽了他說的話之後，臉上原本繃緊的肌肉就鬆弛下來，又恢複了之前風輕雲淡的表情，笑眯眯的道：“大家都再談談嘛！”。
眾常委偷偷互望了一眼，趕忙統一了認識，都說這位同誌工作能力強，足以勝任公安局長一職，接著又結合葉慶泉平時的工作表現，進一步挖掘出他身上不少的閃光點……
縣委一眾常委們一時間紛紛誇讚，差點就將葉慶泉弄成了焦裕祿和雷鋒同誌的混合體。王青鬆在一旁端著茶杯笑嗬嗬的瞅著，看見眾人實在是找不著什麽好的話來誇讚葉慶泉了，於是微笑著一擺手，眾人又都立時住了嘴，整齊劃一的齊齊看向王市長。
王青鬆收起笑容，手中那隻簽字筆輕輕敲打著桌麵，表情嚴肅地道：“說實話，我個人對葉慶泉這位小同誌其實還不太了解，但既然大家都說他好，都提議讓葉慶泉同誌當局長，那我少數服從多數。
但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麵，誰舉薦，誰負責。特別是你，高超同誌，你這個縣長是他的直接領導，最了解他的情況，如果他幹不好工作，出了一點紕漏，我首先就拿你是問！”。
聽了王市長的話，高超眼睛圓睜，嘴巴大大的張開，臉上的肌肉瞬時間緊皺成一團！象，象是被爆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