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出生在地獄的最底層,所以我非常的明白這個世界的真相。


    雖然人的確都是由父母創造的,沒有父母就沒有了自己。


    但是啊,既然創造了生命,那麽至少也要負起責任吧?


    將幼獸養大不正是成年者的天職所在嗎?


    與所有的孤兒一樣,易塵也曾經想神明乞求著:啊,我能見到我的父母嗎?要是我見到了父母,見到了我的家庭,那兒會是一個溫飽的地方嗎?……我並不祈求什麽,隻要有父母就足夠了,食物夠不夠並不是主要的,隻要一個溫暖的庇護所,這就足夠了。


    請讓我有一個可以居住的家吧!


    但這些乞求依舊隻是奢望而已。


    漠區,將人類的人性剝奪的地方。


    並不像聯邦的政府那樣,開發部是不會好心到把自己的錢分散出去救助那些孤兒,他們是不會做出這種無聊的事情的。弱者活不下去那就給我去死吧,強者正是需要同類屍體的血食才會越變越強啊。


    短缺的食物,惡劣的氣候。


    人性在那兒已經成為了可以為了任何食物而隨意踐踏的低下物品。


    爾虞我詐的生活,今天你殺了他,明天就輪到我殺了你,後天又是誰將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不會有人來理會蛆蟲的掙紮,隻有讓自己結繭,然後破殼成為毒蟲,用沾滿猛毒汁水的尾刺當成武器,吃掉比自己這個弱者更加脆弱的家夥,隻有這樣才能開辟出一片空間來。


    就算為了取暖為了生存而聚在一起的大家,也無法真正把內心展露給對方。因為或許明天早上醒來時,依偎在自己左側的人已經被依偎在自己右側的人給幹掉了,而那個凶手此時正在虎視眈眈看著自己。


    連把大夥兒聚集起來一同活下去的方式都無法進行下去,這樣就不能像聯邦的孤兒院那樣被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包圍著,隻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苟延殘喘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非常的羨慕,也非常的嫉妒。


    即使是像狐狸那樣,當後代到了一定的年齡就野蠻粗暴的將它們從自己的巢穴中趕出去;即使是像老鷹那樣,在後代還在依依呀呀的歲數時,就殘忍的將它們從自己的巢穴中推下去。


    即使是這樣,即使是如此粗暴的方式,就算被這樣的方式對待著,那樣也沒有怨言,羨慕而嫉妒著被那樣對待的同齡人,因為至少那樣也算是沐浴在家族愛之中。


    渴求著,乞求著,如果我能夠被這樣對待就好了,這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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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給我向孤兒隨便承諾啊……”


    易塵的口中碎碎念著。


    那股無名的業火,終於明白了爆發了源頭。


    (原來如此,我居然會為此生氣啊……不過現在想一想也是理所當然嘛,見到這種情況還怎麽能夠不生氣啊!?)


    “她們……她們可是已經失去了一次自己的家人了啊!你這個、你這個混賬東西,尚自許下那種諾言,尚自的把她們當成是自己的家人……現在卻又放棄了,你這個家夥的覺悟就隻有這種程度嗎!!??”


    “要是覺悟不夠的話就別給我許下這種承諾啊!!”


    無法背負起來的諾言與承諾,最終會演變成將人壓垮的悲劇。


    飽嚐了失去家園與親人的滋味,在絕望中找到了希望。


    啊,終於、終於,有人收留了,能夠再有一個家了。


    正當這樣想的時候,現實卻把腦中的希望背叛了。


    “背叛了自己承諾的家夥啊,你也給我稍微感覺到一些羞恥吧!!”


    這才是易塵憤怒的理由。


    我是從那種地方走出來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種絕望。


    伊琳娜與葉蓮娜失去了家人,成為了孤兒,那種滋味我早就明白了。但是她們卻比我幸運,因為她們遇到了名叫羅伯斯的混蛋家夥。雖然有些嫉妒,但是也會為她們而感到開心感到慶幸,但是你這個混蛋家夥卻親手背叛了自己的一切。


    即使是被藥物,還是魔術,或者是其他什麽怪誕的手段,居然被那種東西給控製住了。


    覺悟的力量就隻有這一點嗎?


    隻是如此輕易地,就被奪去了身體控製了嗎?


    少開玩笑了!


    這種笑死人的理由,能夠成為打破誓言與約定的理由嗎?


    “再一次的將這種重要的東西剝奪……即使是身為旁觀者,這種事情看見之後也會覺得十分憤怒啊,我可不會輕易饒恕你的!”


    “……呃啊啊啊啊!!!”


    兩人發出了各自的吼聲。


    羅伯斯高舉著劍銃,想要再給易塵一擊劈斬,但是巨大的骨鞘卻擋下了劍銃的刀刃。從內部的肉壁中傳來了狂躁的蠕動,銀白色的刀刃從內中被壓力推出。


    【獅子王?不惑】,能夠斬斷迷惑的武士刀從鞘中顯露出了自己的一部分軀體。


    刀身反射月光,好似發出了高亢鳴叫的聲音。


    “噢噢……這不是也能聽到我的話了嘛?被我訓斥很不甘心嗎?看來也不是完全被控製住啊。”


    易塵說道,向後跳開著拉出了距離。


    “這才稍微像個樣子啊……作為回應,我來幫你一起斬斷那個控製好了。”


    如果心裏還有意識的話,就收下我這把刀的斬擊吧。


    然後把斬擊變為自己的刀刃,切斷來自那個罪魁禍首對自己身體的褻瀆。


    “不過嘛,我可是男人唷,男人可沒有女人的那種細心呀。要是不小心斷掉手或者斷掉腳的話……要是變成那樣的話,可不要怨我呀!”


    這樣說道,麵罩下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剛剛那句開玩笑的啦~那麽,要來了喲,就試著收下吧!收下我給你的刀刃吧!”


    右手緩緩攀上了刀柄。


    動作雖然緩慢,但是卻那般的流暢。仿佛是順理成章的那樣,隻有如此緩慢的姿態,慢慢的繼續著,才能在拔刀的一瞬間把自己的氣勢、鬥誌、以及要送出的刀刃,一口氣、一下子全部拔了出來。


    傷口?


    那是什麽東西啊?


    那又算得了什麽東西啊!


    右邊的肩膀上的確是很痛沒錯,畢竟可是被削掉了一小塊的血肉嘛。


    但是和現在比起來,這又算得了什麽?


    “來呀!讓我看看你的覺悟啊!!”


    使勁了全身的力氣,燃燒全部的鬥誌,易塵將武士刀拔了出來。


    【我流刀技?拔刀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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