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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周眉頭又是一皺,淡淡說道,“我如今太極圖在手,你無論如何也不是對手,還是退去為好!”


    畢摩哈哈大笑,全身骨節都發出錯動的哢哢之聲,如爆炒豌豆,說不出的暢快淋漓,“我自然知道你如今的神通,我所來,不過是為呼應那兩個家夥而已。想當年,鯤鵬修太古妖法,冥河習無上魔道,而我參幽冥鬼術,三人各有所長,也算得上是心有戚戚,各自相惜。我此為,也不過是受了鯤鵬之托,不得已而為。想佛道兩門,與我都無幹係,然則天地劫難,我又在其中,猶如生死善惡,總要有個選擇!”


    莊周淡然一笑,“那你什麽打算?”


    畢摩應道,“我自去昌邑關前,與兩人見過。此地除了和尚就是道士,我卻不喜。”


    言罷,已然化成一縷磷光,望北而去,身形之飄忽變化,當真是奇幻如幽靈莫測。


    玄都**師見畢摩去了,慨然而歎,“天地大劫,這才知大千紅塵中,修行高深之士不可估計,多不勝數。我等先前卻是井底之蛙,隻見方圓天宇,卻是可笑!”


    莊周不言,隻是看著畢摩遠去,眼中略含憂慮。


    此刻眾佛陀已然重歸俱明城城樓之上,各自狼狽不堪,道門修士,也都退去,卻是意氣風發。朱雀關上,李揚道之皇氣悠長深遠,又有兩大先天至寶鎮壓助長,當真是綿綿不絕。


    藥師琉璃光如來見了,暗自憂心。


    大乘佛教一戰敗北。大唐軍民卻是心思振奮,李天宗指揮大軍,大肆攻城。城樓上佛國兵將拚死守護,到得後來。卻是不比唐軍勇猛,死傷枕藉,血流成河。藥師無可奈何,與眾佛陀聯手,布下層層禁製防禦。光氣衝天,又爆散反蓋下來。牢牢的護住城樓。


    “佛教之人,當真無恥,且看我等破之!”


    見了西方佛陀手段。雲中子大怒。隔著千裏之遙。站在朱雀關城樓之上。一震盤古幡。立刻就是一股凶惡勇猛地混沌氣流重塞天地。衝天而起。又如銀河崩落九天。轟然砸在佛氣金光之上。


    整片佛光都劇烈晃動起來。但好在隻是雲中子一人。盤古幡開天辟地之無上法力發揮不出來。眾佛陀又都是百煉金身。佛功精湛。倒也無事。隻是劇烈震動之下。血氣翻湧。金身都有些龜裂。


    雲中子大怒。又要來晃。藥師心中愁苦。燃了三柱清香。望三十三天外拜下。“南無阿彌陀佛。老師在上。如今人闡兩教持開天聖器。要滅絕我教。弟子恐不能抵擋。還請師尊降下法身。施展無量神通。解救此次大難!”阿彌陀在極樂世界中。閉目冥坐。須臾卻見準提道人跨步進來。兩人點頭。準提道人沉聲道。“總要見過一場。才好分高下。以定封神!”


    “那婆娑淨土如何?”


    “顧不得許多。如今天地大劫。小乘本就氣運不足。難以挽回。何況此乃當初老子化胡。本就不安善心。婆娑淨土滅絕。到時都歸大乘。未嚐不是機緣!”


    阿彌陀點頭。兩位西方教主頃刻就出了極樂世界。再一轉眼。就是將近黃昏地俱明城。


    此刻黃昏向晚,夕陽餘暉,將天地都鍍成一片火紅,樹影婆娑,枝遠無極,飄渺如幻,又似近在身邊。


    漫天都是白色地蓮花飄落,蓮花之上,似乎有無數妙舞飛天,都如蠶豆大小,卻是妙相紛呈,流光碎雨,異彩漣漣。


    蓮花之中,又見金色菩提,也都是精巧細致,蒼勁不失靈巧,天地之間頓時就是佛光照耀寰宇,祥光千萬道,瑞彩無窮條,二十四道粗大的白虹,貫通東西南北,所有人耳聽目視,都隻覺心澄意明,煩慮皆消。


    隨即就見阿彌陀坐九品蓮台,準提坐業火紅蓮,從高空落下。


    “西方聖人!”


    雲中子慌忙收了盤古幡,不再出擊。藥師琉璃光如來眾佛陀都是麵帶欣喜,上前見過,盡皆皈依合掌,口誦佛號,


    “南無阿彌陀佛!”


    “如之奈何?”


    玄都**師與雲中子對視一眼,心中卻是沒有計較。聖人無敵,自己兩人縱然一掌太極圖,一掌盤古幡,卻也無可奈何,反手之間,就成畫餅。


    突然天光大開,祥雲陣陣,仙音嘹亮,藹藹香煙遍地氤氳,卻是元始天尊乘九龍沉香輦,從三十三天外降臨朱雀關。


    雲中子眾人慌忙迎接,元始天尊坐定蘆蓬,頭頂上現了一畝慶雲,放五色毫光,上有金燈萬盞,點點落下,猶如瓔珞垂珠,絡繹不絕。慶雲之旁,又有金花萬朵遠近照耀,將臨近朱雀關的佛光梵唱全部驅散,整個關前一片通亮。


    此刻天色全黑,遠處似乎有鬼聲啾啾,伸手不見五指,朱雀關跟俱明城前卻是光明億萬,猶如白晝。俱明城上一現蓮花,一現菩提,佛光照耀九霄寰宇,滾滾蕩蕩,似是黃河決堤,大海漲潮。朱雀關上卻是金燈萬盞,也是仙音繚繞,似乎貫通了天地。


    “好家夥,朱雀關前打起來了,聖人都至,我等且不可怠慢!”鯤鵬老祖見了南方直衝霄漢的億萬祥光,又見慶雲金燈,蓮花菩提,不禁叫道。


    “你這家夥,如今還是這般性急麽?”


    冥河教祖忽然睜開眼睛,望向門外,隻見一點磷火飄飄蕩蕩,宛似乘風而來,麵色一喜,脫口叫道,“畢摩你這家夥,如今終於肯出來了麽!”


    隻聽哈哈一陣大笑,磷火凝聚,畢摩現出了原身。


    見了畢摩全身瑩白如玉的骨架,燦燦霞輝,骨骼之內,宛如萬千水銀流動,氤氳成一團白氣縈繞在骨骼之上,都是頓足說道,“想不到你這家夥如今修為更加精深了!”


    畢摩腦顱內一團碧綠地光團跳動,額前的蓮花印記更是綻放出一團火焰,如深夜墳場地磷火,顯得格外詭異,大搖大擺的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旁邊坐的正是妖神昆吾。


    昆吾見了他大模大樣的囂張,似是甚為不習慣,忍不住向邊上靠了靠。


    察覺到他地舉動,畢摩轉過頭來,咧嘴一笑,空洞無物,似是黑洞一般毫無生機,饒是昆吾上古妖神,法力超群,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聽說你倆都吃了不小的虧,我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在此時成就混元,有何不凡之處!”


    鯤鵬桀桀怪笑,“你若想看,也無妨,隻是他如今為聖人,你如今雖然厲害,恐怕也是一場虛妄。不過對麵正有其同門師兄弟,還有弟子,你倒是可以一見!”


    “罷了,罷了,你也不用激我,此來就是助你倆一臂之力,明日自然一起去看!”


    鯤鵬大喜,冥河也是忍不住喜上眉梢,都是交口稱讚,“如此最好!”


    須臾天亮,日出東海,驅散了黑夜,天地漸漸明亮起來,鯤鵬幾人齊齊來至陣前,望著對麵太極兩儀四象循環不喜,畢摩怪笑一聲,“如此倒也有不凡之處,隻是兩儀四象,蘊含最基本大道之理,易學難精,不知這三個小家夥了悟了多少!”


    “你便進陣一觀,看你如今法力,還在我倆之上,要破此陣不難吧!”


    看見鯤鵬一臉的陰笑,畢摩大叫,“破此陣難不難我還不知,我隻看見對麵陣中還有一個厲害的家夥,讓我自己進去,鐵定是有去無回,你若是再如此,我可就不管了!”


    冥河教祖哈哈一笑,似乎滿腔愁苦一時盡去,“罷了,鯤鵬道友,莫要與他玩笑。俗話說,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不如先除了這個扶炎,其餘人等,也就不足為慮了!”


    “也好,這個家夥,倒也煩人!”


    三人計較定,有六大妖神在外觀望鎮守,冥河為防不測,將四大魔神也都放出,大焚天、濕婆、波旬、欲色天各自威武,全身上下散發著晦澀的魔氣,淡淡繚繞,見了六妖神,各自含笑招呼,便在陣前觀望。


    扶炎在三陣之心,遠遠的看見冥河鯤鵬畢摩三人走上前來,心中暗自計較,“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哪裏來地,不管了,先守住大陣再說!”


    三陣奧妙,金光仙三人先時就告知了扶炎,何況大道之本,就是從此種衍生,扶炎本就了解原理,再以指點,立刻就是豁然開朗,與大陣運轉之道深通,站在陣心,靜候三人前來。


    “我便進這四象陣,看那守陣地小家夥,卻是了不得呢!”


    畢摩遠遠見了金光仙,哈哈一笑,對鯤鵬和冥河說道。


    “也好,我來破太極陣,鯤鵬道友來破兩儀陣,趁其不備,先行困住陣心的紅袍老道,將其誅殺再說!”


    冥河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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