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殺了一個人()
錢豐開門後問道：“張大哥有何貴幹？”
那鼠眼漢子一臉神秘，快步閃進了房中，將門關好，這才賊兮兮地笑道：“錢兄弟，哥哥問你一件事，你可不能瞞我。”
錢豐以為那嗜賭如命地鼠眼漢子又想找他借錢，他為人仗義，也不好推脫，道：“張大哥隻管開口便是。”
誰知那鼠眼漢子今次並非為了借賭本，他一開口，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白天攔路的那小子，好像是河東巡按府地二公子吧？”
神色一凜，錢豐皺眉道：“張大哥，此話可不能亂說。”
一看錢豐變色，鼠眼漢子更確定心中地想法，得意地笑道：“錢兄弟，你曆來性子耿直，今夜怎地學會扯謊了？不瞞你說，那柳二郎雖不認識我，哥哥我卻認識他，兩年前我隨鏢隊路經河東，見過他一麵……嘿嘿，雖說時隔兩年，那小子地長相也沒有多大變化，我一眼便認了出來！”
錢豐道：“即便是又如何，官府地事情，我等江湖人物不必多問。”
鼠眼漢子冷笑一聲，道：“兄弟，你這人真傻還是加傻？沒見我等一路行來，各地官府發出來的公文麽？朝廷懸賞林國棟一案中逃脫的各路餘孽，那柳二郎乃主犯之子，足足三千兩賞銀啊，夠你我逍遙好幾年！”
鏢師這個行當，過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高風險高回報，在天朝民間算是高收入地職業。擁有了鏢師身份，一年收入不低於二百兩紋銀……而那三千兩賞金，可讓一名鏢師少奮鬥十年，罕有人能抵擋這個誘惑！
時下走鏢之人大多是手頭困難地江湖人物，這些人性子較為正直，不屑淪落為響馬盜賊，於是加入了鏢局，在這亂世討生活。將心比心地想一想，倘若腰纏萬貫，誰願意過那提著腦袋走江湖，朝不保夕地凶險日子？
而那鼠眼漢子，用西貝柳地話來說，那就是個月光族，每月銀錢一拿到手，不出三五日就輸得一幹二淨，還欠下一屁股債。
這樣一個人，根本無法阻擋三千兩賞金地誘惑。但是鏢局有鏢局地規矩，顧及到楊威和錢豐地麵子，他不敢直接去報官，否則拿到賞金也沒命享受。
神念查探著錢豐房內地動靜，柳帥額頭冒出了冷汗，他沒想到自己的小命這麽值錢。見錢豐沉默，似是被鼠眼漢子說動了，顯得有些猶豫，柳帥不由心頭一緊。
良久，錢豐一抬眼，道：“張大哥，你若手頭緊，兄弟手中還有一百兩，大可周濟於你。此事就此作罷，若張大哥再為難小弟，你我兄弟情義便從此斷絕！”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曾受那柳二郎恩惠，故意袒護他？哥哥知道你夠義氣，但你可曾想過，包庇朝廷欽犯，那可是殺頭大罪！一個不好，將連累整個長風鏢局。到時候赤衣衛出馬，我等誰能有好下場？”鼠眼漢子冷哼著，一意孤行道：“錢兄弟，念你從前曾幫我大忙，特來知會一聲。你若不同意，那我便將此事告訴各位兄弟，看看大家夥怎麽說！”
錢豐聞言大怒：“好你個張彪，我曾待你如兄長，三番五次接濟於你。今日你竟恩將仇報，有意扯我後腿，陷我於不仁不義！”
“嘿嘿，你這木頭，我懶得跟你說。既然你能說動楊鏢頭，那我便找眾家兄弟商量此事，我就不信大家皆同意你窩藏欽犯！”
張彪說著，假意往外走，他想逼迫錢豐妥協。開玩笑，找眾多鏢師商討，到時候即便成功了，他也分不到多少賞金，自然不會那樣做。此人深知錢豐一根筋，腦子不太會轉彎，故意恫嚇一番。
他卻忽略了一點，腦子一根筋的人逼急了會下死手。
“找死！”
錢豐沉喝一聲，身軀淩空飛起，風馳電掣地踢出了一腿。
張彪本能地想轉身拔刀，但是晚了。錢家祖傳三十六路雷霆旋風腿，乃江湖一絕。錢豐這一腿有個響亮地名頭，叫做晴天霹靂！
這一招飛起來襲人太陽穴，快得如同霹靂閃電，隻見腿影不見人。倘若麵對麵切磋，張彪倒是有三成把握避過這一腿。而眼下錢豐從身後暴起突襲，他根本避無可避！
一聲慘叫，劃破了夜空。
各種兵刃出鞘聲響起，附近的鏢師都衝出了房門。
“全部給我退下！”
在楊威冷喝聲中，其餘鏢師雖疑惑不解，但也不敢違抗命令，紛紛收起兵器回房。
店小二也聽到了慘叫聲，不過他知道豪傑軒這一塊經常發生打鬥事件，早已見怪不怪了，偷偷瞥見楊威站在天井中，小二明智地沒有上前詢問。
楊威功力深厚，聽出慘叫聲傳自錢豐房內，步法沉重地走了過去。進門之後，他看著錢豐，不溫不火道：“給我一個說法。”
錢豐怒氣未消，指著張彪屍體道：“這廝想去報官！”
“未經我點頭，他敢去報官麽？”楊威直視錢豐，目光冷若堅冰，語氣發寒：“今日我已冒著天大地風險準許你帶那人進城，卻未準許你殺害自家兄弟！”
錢豐挺直了腰板，道：“楊總鏢頭曾說，行走江湖，義氣為先！奸臣秦暉罪惡滔天路人皆知，那柳二公子乃受誣陷地正人君子，再說我曾受他恩惠！錢豐受總鏢頭教誨，怎能忘恩負義？”
“你出道已有三年，還是這副臭脾氣！”楊威隻感到又好氣又好笑，長風鏢局內也隻有錢豐敢這樣跟楊威說話，眾人都知道楊家對錢豐特別照顧，其中自然另有隱情。
瞥了瞥張彪的屍體，楊威沉默片刻，道：“事已至此，誰也無法挽回。張彪此人，見利忘義，留在局中遲早是個禍害，我不怪你殺了他。不過，從今往後，你便不再是長風鏢局之人。休怪我無情，有些話，不說你也明白！”
“謝楊鏢頭成全，今日之恩，錢豐沒齒難忘！”
錢豐猛地跪下磕頭三次，虎目中隱含熱淚。
他明白楊威地難處，隻是他不知道，從今往後不作鏢師，自己還能做點什麽。從一出生他就在長風鏢局，如今突然被趕了出去，他隻覺心中一陣抽絞別扭。
強忍住悲痛，錢豐如抓小雞般抓起張彪屍身，就欲趁夜扔出去處理掉。
“站住！”楊威突然叫住錢豐，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道：“這些銀錢且拿去，你錢家三代為我長風鏢局效力，所立功勞無數，如今便僅剩你這一顆獨苗，望好自為知。”
錢豐開門後問道：“張大哥有何貴幹？”
那鼠眼漢子一臉神秘，快步閃進了房中，將門關好，這才賊兮兮地笑道：“錢兄弟，哥哥問你一件事，你可不能瞞我。”
錢豐以為那嗜賭如命地鼠眼漢子又想找他借錢，他為人仗義，也不好推脫，道：“張大哥隻管開口便是。”
誰知那鼠眼漢子今次並非為了借賭本，他一開口，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白天攔路的那小子，好像是河東巡按府地二公子吧？”
神色一凜，錢豐皺眉道：“張大哥，此話可不能亂說。”
一看錢豐變色，鼠眼漢子更確定心中地想法，得意地笑道：“錢兄弟，你曆來性子耿直，今夜怎地學會扯謊了？不瞞你說，那柳二郎雖不認識我，哥哥我卻認識他，兩年前我隨鏢隊路經河東，見過他一麵……嘿嘿，雖說時隔兩年，那小子地長相也沒有多大變化，我一眼便認了出來！”
錢豐道：“即便是又如何，官府地事情，我等江湖人物不必多問。”
鼠眼漢子冷笑一聲，道：“兄弟，你這人真傻還是加傻？沒見我等一路行來，各地官府發出來的公文麽？朝廷懸賞林國棟一案中逃脫的各路餘孽，那柳二郎乃主犯之子，足足三千兩賞銀啊，夠你我逍遙好幾年！”
鏢師這個行當，過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高風險高回報，在天朝民間算是高收入地職業。擁有了鏢師身份，一年收入不低於二百兩紋銀……而那三千兩賞金，可讓一名鏢師少奮鬥十年，罕有人能抵擋這個誘惑！
時下走鏢之人大多是手頭困難地江湖人物，這些人性子較為正直，不屑淪落為響馬盜賊，於是加入了鏢局，在這亂世討生活。將心比心地想一想，倘若腰纏萬貫，誰願意過那提著腦袋走江湖，朝不保夕地凶險日子？
而那鼠眼漢子，用西貝柳地話來說，那就是個月光族，每月銀錢一拿到手，不出三五日就輸得一幹二淨，還欠下一屁股債。
這樣一個人，根本無法阻擋三千兩賞金地誘惑。但是鏢局有鏢局地規矩，顧及到楊威和錢豐地麵子，他不敢直接去報官，否則拿到賞金也沒命享受。
神念查探著錢豐房內地動靜，柳帥額頭冒出了冷汗，他沒想到自己的小命這麽值錢。見錢豐沉默，似是被鼠眼漢子說動了，顯得有些猶豫，柳帥不由心頭一緊。
良久，錢豐一抬眼，道：“張大哥，你若手頭緊，兄弟手中還有一百兩，大可周濟於你。此事就此作罷，若張大哥再為難小弟，你我兄弟情義便從此斷絕！”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曾受那柳二郎恩惠，故意袒護他？哥哥知道你夠義氣，但你可曾想過，包庇朝廷欽犯，那可是殺頭大罪！一個不好，將連累整個長風鏢局。到時候赤衣衛出馬，我等誰能有好下場？”鼠眼漢子冷哼著，一意孤行道：“錢兄弟，念你從前曾幫我大忙，特來知會一聲。你若不同意，那我便將此事告訴各位兄弟，看看大家夥怎麽說！”
錢豐聞言大怒：“好你個張彪，我曾待你如兄長，三番五次接濟於你。今日你竟恩將仇報，有意扯我後腿，陷我於不仁不義！”
“嘿嘿，你這木頭，我懶得跟你說。既然你能說動楊鏢頭，那我便找眾家兄弟商量此事，我就不信大家皆同意你窩藏欽犯！”
張彪說著，假意往外走，他想逼迫錢豐妥協。開玩笑，找眾多鏢師商討，到時候即便成功了，他也分不到多少賞金，自然不會那樣做。此人深知錢豐一根筋，腦子不太會轉彎，故意恫嚇一番。
他卻忽略了一點，腦子一根筋的人逼急了會下死手。
“找死！”
錢豐沉喝一聲，身軀淩空飛起，風馳電掣地踢出了一腿。
張彪本能地想轉身拔刀，但是晚了。錢家祖傳三十六路雷霆旋風腿，乃江湖一絕。錢豐這一腿有個響亮地名頭，叫做晴天霹靂！
這一招飛起來襲人太陽穴，快得如同霹靂閃電，隻見腿影不見人。倘若麵對麵切磋，張彪倒是有三成把握避過這一腿。而眼下錢豐從身後暴起突襲，他根本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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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兵刃出鞘聲響起，附近的鏢師都衝出了房門。
“全部給我退下！”
在楊威冷喝聲中，其餘鏢師雖疑惑不解，但也不敢違抗命令，紛紛收起兵器回房。
店小二也聽到了慘叫聲，不過他知道豪傑軒這一塊經常發生打鬥事件，早已見怪不怪了，偷偷瞥見楊威站在天井中，小二明智地沒有上前詢問。
楊威功力深厚，聽出慘叫聲傳自錢豐房內，步法沉重地走了過去。進門之後，他看著錢豐，不溫不火道：“給我一個說法。”
錢豐怒氣未消，指著張彪屍體道：“這廝想去報官！”
“未經我點頭，他敢去報官麽？”楊威直視錢豐，目光冷若堅冰，語氣發寒：“今日我已冒著天大地風險準許你帶那人進城，卻未準許你殺害自家兄弟！”
錢豐挺直了腰板，道：“楊總鏢頭曾說，行走江湖，義氣為先！奸臣秦暉罪惡滔天路人皆知，那柳二公子乃受誣陷地正人君子，再說我曾受他恩惠！錢豐受總鏢頭教誨，怎能忘恩負義？”
“你出道已有三年，還是這副臭脾氣！”楊威隻感到又好氣又好笑，長風鏢局內也隻有錢豐敢這樣跟楊威說話，眾人都知道楊家對錢豐特別照顧，其中自然另有隱情。
瞥了瞥張彪的屍體，楊威沉默片刻，道：“事已至此，誰也無法挽回。張彪此人，見利忘義，留在局中遲早是個禍害，我不怪你殺了他。不過，從今往後，你便不再是長風鏢局之人。休怪我無情，有些話，不說你也明白！”
“謝楊鏢頭成全，今日之恩，錢豐沒齒難忘！”
錢豐猛地跪下磕頭三次，虎目中隱含熱淚。
他明白楊威地難處，隻是他不知道，從今往後不作鏢師，自己還能做點什麽。從一出生他就在長風鏢局，如今突然被趕了出去，他隻覺心中一陣抽絞別扭。
強忍住悲痛，錢豐如抓小雞般抓起張彪屍身，就欲趁夜扔出去處理掉。
“站住！”楊威突然叫住錢豐，從懷中取出一疊銀票，道：“這些銀錢且拿去，你錢家三代為我長風鏢局效力，所立功勞無數，如今便僅剩你這一顆獨苗，望好自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