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雄闊海率陌刀軍夜半發起突擊始,到基本上偃旗息鼓的結束了所有的圍殲、追殺、抓捕敗兵等行動,其實也僅僅就耗時了一個多時辰。以往囂張得不可一世、肆虐魏郡的較大一支隋末反隋豪強李文相部,就這個樣從此退出了群雄並起的隋末亂世大潮。


    戰後經淩敬馬上就組織人清點,擁眾萬餘的李文相所部部眾,繳械投降的約有四千,死傷約有兩千;剩餘的約四千左右部眾,已經逃得不知所蹤。


    這些不知所蹤的李文相所部部眾,趁亂戰之機逃散了一大部分已經是必然。當初製定計劃之時,徐世業為避免李文相所部的困獸猶鬥、出於盡量減少消耗的考慮,也並沒有打算對李文相所部圍而殲之,故而也並沒有想辦法封堵住各條通行的路徑。


    現在徐世業還稍有些擔心的乃是:不知道‘搶先開溜’的李文相本人帶走了多少的部眾?由於身為首領的李文相並沒有被俘、也沒有被斬殺,如果李文相身邊還能夠擁有一定數量的部眾,那他就還有可螚有再起的機會。


    可以想見,如果李文祥再起,必然就會把徐氏兩兄弟給當成死敵。這,就是‘除惡未盡’所存在的弊端。但人已經跑了,想在搜尋又已經根本無從尋起,徐世業也就隻好暫時先不去想這件事了。


    劉文相老巢所囤積、現在已經歸屬於徐世業的財帛、軍資、糧草等,還真就不是一般的可觀!縱橫、肆虐數年的‘大賊’李文相所部的老巢,所存又安能不豐?聽到淩敬稟報的大致統計數字,讓徐世業也不由得在內心裏感歎:


    勿怪當年其奸似鬼的一代梟雄曹孟德,在同呂布爭奪兗州時雙方因缺糧休戰,曹孟德想出解決糧草和軍資的辦法乃是‘清剿境內的黃巾餘孽’、黑吃黑呀!窮廟富方丈。平民百姓饑寒交迫、窮困潦倒,以燒殺劫掠為能事的做賊者卻‘富得流油’啊!


    除了數量不菲的財帛、軍資、糧草等外,令徐世業感到更為興奮的乃是:尚繳獲了四、五百匹的馬匹。挑選出其中的老、殘劣馬,尚餘近三百匹可用作戰馬的良馬。這樣一來,也就使得徐世業憑空就又多出來了三百鐵騎。這能不讓極其渴望盡快擁有一支行動迅捷、飄忽、縱橫無敵的鐵騎軍旅的徐世業感到興奮莫名嗎?


    戰損與所獲相較,微乎其微得幾乎已經可以忽略不計。雄闊海麾下所屬的陌刀軍軍卒,傷亡不足百名;隨後參戰的鐵騎,則更是僅有數名傷者而無殞命的。


    反而是最後參戰的王德仁和張升所部,竟然死傷了三、四百人(這其中自然也包括被雄闊海一怒之下斬殺的)。僅僅是追亡、抓俘中遭到些反噬,就造成了如此大的傷亡,亦可見軍紀渙散的這些反隋豪強部眾是如何的戰力低下。


    大致的撲滅了尚在燃燒著的餘火、給包括俘虜在內的傷者予以裹傷、掩埋雙方的戰死者的同時,徐世業也吩咐埋鍋造飯,給打了半宿仗的軍卒們弄些吃食、暫時充充饑。


    一切都草草的做完、酣戰勞累了半宿的軍卒們也稍稍的填了一下肚子,事實上時光已經是到了淩晨時分。徐世業交代安排好值夜、看押俘虜的軍卒之後,也就傳令全軍臨時露宿在了李文相所部硝煙未盡的老巢遺址。


    至於臨時被圈圍到一處的近四千名手腳利落的俘虜,雖然他們亡命奔逃也必然消耗很大、肯定也十分的饑餓。但暫時也再沒有精力去管他們的肚子,也就隻好先讓他們餓半宿了!反正如果沒有受到夜襲,他們現在還在蒙頭睡大覺,餓半宿也餓不死人。


    ……。


    昨夜也僅是臨時找了間可以遮風的簡易木屋、斜靠在壁角和衣而眠的徐世業,從晨曦初照的萬丈霞光中醒來。閉著眼睛朦朦朧朧中,回憶起昨夜夢中仿佛夢見肩扛著重物而行、累等肩背酸麻,他不覺下意識的聳動了一下還感到十分麻木、沉重的左肩……。


    ‘嚶嚀’的一聲夢中囈語聲從懷中響起,入手之間亦感覺到了一片的溫熱、綿軟。徐世業本能的張開雙目,入目就見竇線娘粉嫩、嫣紅的俏麵呈現出一副海棠春睡的風姿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殷紅、豐腴櫻唇半開半合間還在呢喃著囈語……。


    “這個野丫頭!什麽時候鑽到我的懷裏來睡的?我說一夜咋這麽累呢?帶在身邊的兩名侍女變成擺設了……。”望著懷裏還處在睡夢中的竇線娘,徐世業不禁感到十分憐惜的自言自語著。


    本就還是一名年輕人的徐世業,因實施夜襲忙碌、勞累了多半宿,自然是不可避免的會嗜睡。再加上他同竇線娘相互之間,除了尚未突破‘最後一道防線’以外,早已經對親昵的摟抱、依偎習以為常。故而,竇線娘夜半依戀的鑽到了他的懷裏來睡,也並沒有打擾、驚醒沉睡中的他。


    被徐世業愛憐的俯首輕吻嫣紅的嫩腮給喚醒過來的竇線娘,嬉笑著嬌膩的用一雙柔荑摟著徐世業的脖頸站起身後,女性*愛美特點十足的趕忙抻扯了一下衣裙上的褶皺。繼而,就邊蓮步款款的舒展著婀娜的腰身、邊優雅的用玉手梳攏著有些散亂的秀發,與徐世業相攜走出了簡易木屋。


    入目之間,沐浴在晨曦之中、戰後的一片狼藉曆曆在目。斑斑暗紅色的血漬隨處可見,破衣爛衫、皮甲兵刃比比皆是,黑乎乎燃燒未燼的簡易木屋殘骸令人觀之觸目驚心……。


    一切的一切,在滿目瘡痍中仿佛都在控訴著戰爭的的暴虐殘酷和巨大的破壞力……。


    然而,現在新的一天卻又開始了!徐世業的北上征程才剛剛起步,昨夜清除李文相所部的一場夜戰,也僅僅是搬開徐世業北上征程途中的一塊‘絆腳石’而已。


    更加凶猛的血雨腥風、更加慘烈的浴血搏殺、更加詭異的智慧博弈、更加難決的情感糾葛……,等等。還都在征途之上等待著未來的一代霸者徐世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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