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4:納查克


    “光聽納查克一個人講的話就算數?那這個計劃是怎麽擬出來的?”


    “納查克說,他要是亞斯圖人的話,他絕對不會讓人把他的土地奪走。不過他又說,等佛閔波的武士和士兵都來了才想阻止,就來不及了。納查克又說,換成是他的話,他一定會在對方準備好之前就先發製人,而且還要巧妙安排,根本不讓佛閔波人知道是誰幹的。他講到這裏,就提了特奈隼製服的事情。”


    “他什麽時候開始給你們錢?”


    “這我不清楚,錢的事都是托爾辛在處理。”


    “他有沒有說過,他為什麽要給你們錢?”


    “他說給錢是出於彼此的友誼?”


    “這不是有點怪嗎?”


    “我就會基於友誼而送錢給人家啊!”樂多林反駁道。


    “你是亞斯圖人。”嘉瑞安對樂多林說道:“你是那種就算為了友誼而送命,也在所不惜的人;可是納查克是摩戈人,我從沒聽說摩戈人有那麽慷慨。所以這件事情,說穿了就是一個陌生人跟你們說國王想要奪走你們的田產,然後就給你們出了個主意,叫你們去刺殺國王,並掀起亞藍與特奈隼兩國之間的大戰;而且為了確保他這個計劃萬無一失,他還幫你們出錢。是不是這樣?”


    樂多林無言地點點頭,眼睛一下子失了神。


    “難道你們幾個人,沒一個至少對納查克稍微起點疑心嗎?”


    樂多林像是要哭出來了。“那個計劃實在是太好了。”樂多林終於衝口說道:“好到它一定會成功嘛!”


    “所以我才說這個計劃危險呀!”嘉瑞安答道。


    “嘉瑞安,我該怎麽辦呢?”樂多林的語氣非常鬱悶。


    “我看你現在也不能怎麽辦。”嘉瑞安對樂多林說。“也許過一陣子,等我們有時間把這件事情好好想過之後,我們會想出個對策;要是我們想不出來,那總可以去找我爺爺想辦法,他一定能解決這件事情的。”


    “我們不能跟別人提起這件事情啊!”樂多林提醒嘉瑞安:“我們發過誓不能講出去的。”


    “也許我們得背棄誓言才行。”嘉瑞安不情願地說道:“我可不覺得你我欠那個摩戈人什麽情,不過,這還是要看你,反正我不會在你點頭之前跟任何人提隻字片語就是了。”


    “你來決定嘛。”樂多林懇求道:“我實在做不來,嘉瑞安。”


    “但是你非自己決定不可。”嘉瑞安對樂多林說道:“我敢說如果你好好地想一想,你就會知道,為什麽這非由你自己決定不可。”


    這時他們已抵達西道;巴瑞克在前麵帶領眾人以小跑步往南而去,所以他們就無法再聊了。


    他們在西道上走了三哩左右,便經過一個泥塑造的村子,裏麵有十來間房子。這些房子都以草皮覆頂,編柳為牆、外塗泥巴。周遭田野裏零星散落著枯樹根,幾條皮包骨的瘦牛在森林邊緣吃草。嘉瑞安看到這些不知隱含多少辛酸、僅足棲身的原始茅棚,再也耐不住心中的氣憤。“樂多林。”嘉瑞安尖聲叫道:“你看!”


    “看什麽?看哪裏?”這個原本心事重重的金發青年立刻警覺起來,以為發生了什麽危險似的。


    “那個村子。”嘉瑞安對樂多林說道:“你仔細看看。”


    “不過是個農奴住的村子罷了。”樂多林不為所動地說道:“這我看多了。”他似乎已準備要重新陷入內心的掙紮之中。


    “在仙達力亞,我們連豬都不會養在這麽殘破的地方。”嘉瑞安心急如焚;他要怎麽講,才能讓朋友看出這個事實!


    兩個襤縷的農奴無精打采地在大路旁的樹根上劈柴火;一行人接近時,兩人嚇得丟下斧頭,躲進森林裏。


    “這會令你感到驕傲嗎,樂多林?”嘉瑞安質問道。“你自己的同胞,怕你怕到一看到人影,就落荒而逃,你覺得這樣很好嗎?”


    樂多林搞糊塗了。“他們是農奴啊,嘉瑞安。”樂多林仿佛覺得這句話就已經解釋一切了。


    “他們是人,不是動物;而且是人,就該好好對待。”


    “這我也幫不上忙。他們又不是我的農奴。”話畢之後,樂多林的注意力又轉回內心深處,繼續跟嘉瑞安種在他心裏的那個兩難困境搏鬥。


    到了傍晚,他們已經趕了三十哩的路程,而雲層密布的天空也逐漸暗下來。“我想,我們是得在森林裏過夜了,貝佳瑞斯。”滑溜一邊說,一邊四下看著。“我們是趕不到下一個特奈隼招待所了。”


    老狼一路上都在打盹;現在他抬起頭來,眯著眼睛張望了一下。“好吧!”老狼答道:“不過我們別在大路邊過夜;我們的火堆可能會引人注意,而現在已經有太多人知道我們在亞藍國了。”


    “那兒有一條伐木工人走的小徑。”杜倪克指著前頭不遠處的樹林間露出來的縫隙。“順那條路,應該可以深入樹林之中。”


    “好。”老狼應和道。


    一行人彎進樹林裏,順著狹窄的小徑往前走,馬蹄踏在泡濕的樹悠醒過來,搖晃著腦袋撇了撇嘴‘不就是彎下腰麽!又不是第一次看,有什麽了不起!’然後甩著手旁如無人的大步走在人群中,繼續開始他的尋找媳婦的曆程。


    終於找到了!遠遠的,就看見一對清純小美眉麵對麵手拉著手,在一大群火紅修袍的火舞院修士間,蹦蹦跳跳有說有笑,宇文知心和若啉這一對要好的小姐妹,一見麵便是說笑個不停,仿佛有著說不完的悄悄話。今天的知心一身火紅狐狸錦毛窄身長裙,毛茸茸的裙領掩映著那張粉紅臉蛋,若啉一身紫紅貂皮長裙,同樣毛毛茸茸的裙領掩映著那張粉雕玉琢的麵容,的而宇文星辰一如既往的站在旁邊,依舊冷俊的看著前方那高大的‘魂之戰台’。


    不知道當宇文若啉知道自己父親的遭遇後,兩姐妹的關係還能否現在這樣親密無間,自打宇文飛度一行趕到‘火光之城’後,兩兄妹就被帶入深宮內院和宇文飛度的聯係完全中斷,所以到此刻兄妹兩仍不知道父親已經被關入大獄,等著處決的那一刻。


    其間宇文星辰精力都放在了大賽上無暇旁顧,若啉則以為父親不便於進入皇宮內院所以不得想見,而帝皇宇文博卻沒有將處決宇文飛度的消息昭告天下,因為帝皇找不到處決這戰功赫赫聲名滿天下的一等王爵的理由,而宇文泰呈上的陰謀篡位之類的依據,宇文博則是一笑了之,所以消息就這樣一直被封閉著。


    看著遠方的小媳婦,夏洛心癢癢的,忍不住又是一臉的猥瑣笑容,躡手躡腳的向前走去。知心和若啉正親密的說著悄悄話兒,什麽大賽中幹淨利落的打敗對手搶到了幾個卷軸,什麽突然遭遇黑衣人伏擊,險招毒手之類的,說到精彩處若啉笑顏如花歡喜的看一眼身邊的哥哥,美目中滿是欽佩之色無形之中又多了深深的依賴。


    說到凶險處,若啉嚇的驚叫一聲雙手騰的一下高舉到下巴處,玉一般的臉龐一片慘白,又看了一眼哥哥美目又換成了重重擔憂,牽著的雙手嚇的不禁緊緊握著知心:


    “知心姐姐,妹妹真是敬佩你,這樣凶險的比賽帝皇伯伯也忍心讓你去受苦。”


    “哈哈,父皇從來是把我當男孩養的,這樣的比賽算啥了,再危險的事我都做過了!你不知道吧,我經常一個人跑到荒山野外去玩了,還有一次我一個人坐著小帆船去一個荒蕪小島上去找晶石了!”知心歡顏著笑容,仿佛根本就沒把這危險放在眼裏。


    “知心姐姐,你真厲害,以後你也帶著我去玩吧!”在知心歡顏笑容鼓勵之下,若啉立刻又歡快起來。


    “好啊,妹妹以後就在宮中多玩些時間吧!”


    “恩,恩”若啉不停點著頭。


    小姐妹兩在這裏有說有笑,突然若啉又看見了那張猥瑣的腦袋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知心背後,搖頭晃鬧嬉笑著麵容,當看見自己投來的目光時居然還厚顏無恥的朝她不停揮著手。若啉額頭深蹙,歡快的笑顏瞬間變成一臉的厭惡,輕輕埋下頭不去搭理這無恥的家夥。


    “若啉,怎麽了!”知心看著若啉臉色的變化好奇的問道。


    “那可惡的人又在你背後。”若啉輕輕說著。


    若啉好奇的轉頭看去,卻看到了夏洛那張鬼鬼祟祟猥瑣的麵容,一看之下滿眼的驚喜,歡呼聲就要脫口而出的時候,卻看到了夏洛那雙單眼皮直楞楞的看著若啉,似乎根本就不當自己存在。少女深心處莫名泛起一種滋味,酸溜溜的滋味,還有種微微難言的情緒,嫉妒的情緒,知心氣的一跺足大聲高叫著:


    “小狗子,你在幹什麽!”


    夏洛正看著自己的小媳婦看的有滋有味,冷不丁被這高叫聲嚇一大跳,全身一抖回過神來看見了身邊的知心正鼓著嘴看著自己,這霸道的小公主可招惹不起,急忙說道:


    “我在看我的小。。。。。。哦哦,你上次不是說戰場上見嗎!我就來見了啊。”差點說漏了嘴,知道知心不高興自己叫若啉小媳婦兒,總之不知道這小美女為什麽不高興,反正吃了一次虧再不敢猖獗。


    知心氣的漲紅了臉,輕咬嘴唇,猛一轉頭又看向若啉:


    “若啉妹妹,他叫小狗子,以後你對他好一點吧。”


    “為什麽?”若啉又抬起了頭,滿臉的驚奇,要知道當再次看到這家夥的時候,知心正氣憤的扭著這家夥的耳朵,以為知心和自己一樣厭惡這家夥。


    “在比賽的時候,小狗子幫了我們很大的忙,如果沒有他奮不顧身的相救,姐姐還有你哥哥早已身中毒手。”知心恨恨說著。


    “那是,那是,我可是下了死力去救你哥哥和公主的,為救他們我的命都差點沒了。”聽見知心為自己說好話,夏洛急不可耐的湊過來附和著,雖然也聽出了知心的憤恨之意,可是心裏隻有自己的小媳婦兒那裏顧的了那麽多。


    若啉驚奇的目光變成了震驚,瞪大的美目下是難以置信的神情,難道這厚顏無恥的家夥比自己的哥哥還厲害!居然能救下他們,有點無助似的看向宇文星辰,想從自己最信任最依賴的哥哥眼中尋求應證。剛剛側過頭恰恰碰上宇文星辰那雙冷俊的眸光,宇文星辰也被知心那巨大的動靜驚擾,轉過身來剛好聽到他們的話,輕輕吐出一口氣:


    “哥哥還沒強大到能戰勝一切,知心說的不錯,這家夥確實救了我們。”


    若啉又輕輕埋下了頭,內心似乎在經曆著艱苦的較量,最後抬起頭同樣輕咬著嘴唇,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氣,衝著夏洛輕聲說著:


    “謝謝你救了知心姐姐和我哥哥,以後我會對你好一點,不過以後。。。。。。請你不要叫我小媳婦兒,好麽!”


    看到自己的小媳婦兒慢慢看向自己,夏洛睜大了眼睛,鐺鐺發亮的眼光中滿懷激情,仿佛自己的終生幸福就會在此刻出現,沒想到得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句話,著急的問道:


    “為什麽?”


    “因為。。。。。。我還不了解你。”知心依舊輕聲說著。


    “哦,原來是這樣啊!”


    夏洛悻悻的摸著後腦勺,海盜們從來都是搶個女人回來便成了自己的媳婦兒,那還管什麽了解不了解,這大陸上的事還真是麻煩。你過了解就了解吧,等你了解夠了總該是我的媳婦兒了吧,腦袋瓜子一向是轉的快的,想通了也不著急了咧開一嘴一傻笑著:


    “好吧,好吧,了解就了解吧,我有很多時間讓你了解的!”


    聽見夏洛如是說,若啉如釋重負一般,露出淺淺的笑容,小美眉嬌羞可愛一覽無餘,又輕聲說著:


    “謝謝你。”


    “請通過第一階段比賽的五教散修出列。”


    一陣洪亮的聲音從‘魂之戰台’上傳來,壓過戰場內外所有的喧鬧嘈雜聲,響徹上空,‘亞聖’楚長天不知何時長身站立在‘魂之戰台’上。聽見這聲響戰場上下頓時安靜下來,連觀望台上也是清風啞靜一片,一百多個修散修從人群中穿越而出,迅疾而有序的向著紅火的‘魂之戰台’下走去,而其他觀望的修士也從各個角落慢慢向此靠攏,距離出列修士的方陣五十來步的地方又圍聚成一個半圓陣形。


    正處在莫名情緒中的四個少男少女,聽見這洪亮的聲響,宇文星辰和知心轉身便向著戰台走去,隻有夏洛依然木呆呆的站立在若啉身邊,仿佛這接下來的比賽就和自己無關一般,心中巴不得這裏的人全都走光了更好,隻剩下他和小媳婦兒兩人。


    若啉眼見哥哥和知心走了,而這幹巴邋遢小子依然站立在自己身邊沒有動腳的意思,既然答應了以後對他好一點,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樣對這小子投來鄙視厭惡的目光,卻又不知道如何和這小子相處,隻有怯生生的埋下了頭。知心剛走了十幾步,突然轉身看向原處,卻看到了夏洛呆立在那裏直楞楞的盯著若啉那張清新的麵容,氣的一跺腳,又是高聲嬌喝:


    “混蛋,你站在那裏幹嘛!還不快走。”


    夏洛正看的有勁,腦袋瓜子想著如何讓這小媳婦兒全方位的了解自己,冷不丁的又聽到了知心的嬌喝聲,抬起頭摳著後腦勺傻呆呆的看著不遠處的知心‘走,往那裏走!和我有關係嗎!’,旁邊的知心聽在耳裏,急忙輕聲提醒他:


    “你快去吧,第二階段的比賽就要開始了!”


    夏洛這才想起自己還要繼續參加比賽,拖遝著腳步極不情願的慢騰騰的向著知心走去。眼見參賽的散修站列到位,全場寂靜一片,楚長天繼續郎聲說著,不過神情卻比以往嚴峻了許多:


    “我曾經說過,本次大賽比試對決意在相互切磋,不在殺傷,如若有惡意殺戮之行為的,比賽資格立即取締,同時將處以極刑。可是在第一階段的比賽中,我們至少發現有五組散修,明顯的有殺戮行為。現在我宣布取締這五組散修繼續參加比賽的資格,同時由各自教派特使帶回本教處以極刑。”


    戰場上下頓時喧嘩聲一片,要知道通過第一階段比賽的散修們,那都是從血肉橫流中拚殺出來的,中修的階位更是近在咫尺,如今就這樣被取消了繼續比賽的資格,如何不叫人惋惜。就在眾人的喧嘩惋惜聲中,楚長天陸續念出這五組散修的名字,五個教派都有,恰恰一個教派一組。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平起見,還是平衡各方的實力,反正就是這樣定下來了。


    “第二階段的比賽,由參賽修士通過兩者相互對決,角逐出勝利者,而各自角逐的對手則有抽簽產生。對決中獲勝的一方,繼續參加下一輪對決,直到產生最終的勝利者。闖過第一階段的散修共有五十七組,取締五組以後現在剩下五十二組,其中火舞院十五組,無量寺十三組,清風教九組,舌蘭教八組,曉月教七組,參加第二階段對決的散修共計一百五十六人。”


    宣畢被取締參賽資格的散修以後,楚長天繼續宣讀第二階段比賽的規程及參賽人數,五大教派組織年輕力量的對比仍然是實力強大的火舞院和無量寺占據了絕對優勢,而火舞院依舊是領先無量寺一籌,或許要說的話太長楚長天頓了頓才再次開口:


    “由於第一階段比賽太過激烈,突圍而出的一百五十六名散修中,又由二十九名因傷勢過重無法再進行接下來的角逐,所以參加對決的散修實則隻有一百二十七名,這樣在第一輪對決中將有一名散修輪空,直接進入下一輪。”


    楚長天幾次停頓終於將話說完,完畢兩名身材欣長容貌清秀的紅衣侍女,各手捧一個竹筒走上戰台,嫋嫋娉娉站立在楚長天兩側,竹筒中整整齊碼著一大堆竹簽,見紅衣侍女走上戰台,楚長天再度郎聲說道:


    “請各位參賽修士,依次上台抽簽。”


    台下的上百位修士等這一刻早就已經等的不耐煩了,楚長天話一落一個個在萬眾矚目之下昂頭挺胸,噔噔噔踏上台階走上戰台,步伐穩健春風滿麵。然後依次走到紅衣侍女身前抽出竹筒中的竹簽,揭開竹簽上的紅紙封條,急不可奈的看著封條下的名字,這樣的單個對決誰不希望抽到一個弱的對手。


    和所有修士精神昂然不同的是一個鬆鬆垮垮的幹巴小子,等到所有人都抽完了,才慢騰騰晃悠悠踏上台階走上戰台,懶洋洋的走到紅衣侍女身前,不看竹筒反而是先看侍女,看就看吧還摳著個鼻孔,嘴裏還嘀咕個不停就像是在品頭論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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