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木衣並不確定自己對著花飛霖喊話,對方是不是會停車,所以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情,雖然僅僅隻是一晃而過,但是眼尖的老牛還是看出了楊木衣的為難,這也讓他自己感到有些膽戰心驚的。


    別看老牛剛剛麵對著楊木衣與易雅馨的時候,似乎還敢於出口要挾,但那是因為被易雅馨身上那六位數以上的懸賞獎金所衝昏了頭,哪有自己見到了個金元寶,最後卻是隻撈了一包煙錢的說法,所以才憤憤的開口。但是其實老牛很是膽小,這也是他開了近十年的的士,卻幾乎沒有出過任何車禍的原因了。


    此時見到楊木衣露出為難的情緒,他的心裏登時有些異樣了,誰讓這個陌生人社會實在是太過於現實與危險了呢,老牛還想著每天交接班之後回家看看自己那有些肥胖的老婆還有自己那讀初三的寶貝兒子呢。老牛很是懷疑後座的這兩個人是不是與前麵那輛吉普車有著什麽恩怨情仇了,不然的話哪能直接就把六位數的懸賞直接的送到他的頭上呢。


    雖然懸賞很是誘人,但是生命也是很寶貴的,這懸賞還不足以讓老牛將自己的性命交出來冒險一搏。老牛甚至有那麽一恍惚間想著幹脆的停下車來,將兩個讓他很是矛盾的人扔在路邊,但是想著那樣的錢財,他的心裏又是一陣陣的不忍。


    楊木衣並不知道此時老牛的想法如此的複雜細膩,他此時隻是哭鬧著不知道花飛霖會不會聽從他的叫喚將車子停在路邊,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之中,他還在想著用什麽方法來讓對方停車呢。一旁的易雅馨則很是安靜的撫著自己的胸口,雖然知道這個動作不是那麽的優雅,但是沒有辦法,誰讓不時的會有著一種接不上氣的感覺呢。


    時間過了近五分鍾了,老牛的心裏越來越緊張了,這都已經到了郊區了,還不知道這車子是往什麽地方開去呢,這要是萬一出點什麽意外,自己這條小命可就丟在這裏了。老牛眼睛一轉,說道:“我說小哥,你不是在玩我吧?你讓我找這輛吉普,我也找到了,可是你卻不說話了,這是一直跟著到天涯海角啊!我快要換班了,不能再跑了,你要是再不吱聲,我也隻能在路邊將你放下去了,你再去找其他車子了。”老牛說話的時候,手指不經意的放在了對講機開關按鈕之上,他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了,如果楊木衣有任何的異樣的舉動,他立馬就打開密聊開關,這樣的話,說上一句特定的話語,就會有人知道自己遇到危險了。


    都有密語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有好幾個司機被人劫財劫命之後,整個出租車行就變得人人自危起來,那些偏遠的地方很少有人去了,就算是去也要看人去,弱小的男人或者女人可以,但是強健的大男人,兩個以上大男人就不去了,白天跑,晚上堅決不去,寧願少掙點錢,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後來被投訴的多了,眾人也沒有方法了,齊心協力的想出了這麽一個點子來,共同商量一句話語,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是自己這邊有著麻煩或者危險了,需要支援,然後囉囉嗦嗦的說出自己的位置來,自然很快的就會有附近的同行們來支援。


    這裏離開市區不遠,但是同行的司機還不少,所以老牛雖然有些擔憂,但是心裏還算是有底的。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能夠安全的將這兩人的目的達到,順便賺到那筆不菲的懸賞獎金,那該是多麽圓滿的一件事情啊,不然的話,今天回去的時候還不知道怎麽麵對那個有些肥胖的老婆呢,剛才自己可是使了個小心眼,在眾多的士司機那裏說出了看見一個男人從自己家裏出來,要是沒有點收獲的話,而話語又傳到了自己的老婆耳中的話,那恐怕最近半個月都不會有好日子過了,恐怕天天得睡沙發了。不過要是有這樣一大筆的錢的話,那麽老婆肯定不會有任何異議了,對於自家老婆那錢簍子的性格他是無比的無奈的。


    楊木衣不知道這是老牛的推諉之詞,還以為真的已經到了對方交接班的時刻了,他點了點頭,對著老牛說道:“嗯,大哥,好的。你開到他的身邊,我和他喊一喊看看,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會停車。”


    老牛的心裏舒坦了一大半,至少從楊木衣的話語中可以看出對方並沒有想要對他下手的痕跡,不過就算是下手,老牛還真的不怕,看著後座那一男一女,女人雖然很是好看,但是一看就是個病癆,根本就不用動手,對方想要走幾步恐怕都困難,而這個年輕的男人看上去有些削瘦,對比一下自己的有些肥碩的身軀,老牛自信可以完勝對方,隻是不知道那吉普車上是什麽人了。


    老牛很是熟練的換擋踩油門轉方向盤,出租車迅速的駛到了吉普車的旁邊,老牛還很是嫻熟的拍了拍喇叭,發出一陣陣的鳴叫。楊木衣扭過腦袋,看著旁邊吉普車上的楊坤正,沒有說什麽話語。而楊坤正顯然是看見了楊木衣,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慢慢的將車子駛到了一旁的道路上,漸漸的停了下來,楊木衣眼睛錯過楊坤正,落在後廂座上的白穎與蕭麗華,先前他見到兩個女孩子的時候兩個女孩子還在那裏朝著自己搖動著腦袋,提醒著自己,可是此時後座的兩個女孩子並著頭靠在一起,似乎睡著了,這讓楊木衣不由的有些擔憂,轉過眼神瞪著花飛霖的眼神變得凶惡無比。


    而一旁的易雅馨則是悶哼了一聲,撫著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大聲的喘著氣,她一直是從楊木衣的嘴裏聽到擄走了白穎與蕭麗華的是花飛霖,可是眼前這個花飛霖實在是有些熟悉啊,這個可是楊坤正啊。易雅馨甚至都覺得是不是楊木衣腦袋發燒了,還是這父子間鬧什麽矛盾了,不過一看到後座的白穎與蕭麗華,易雅馨的心裏更是糾結成了一團亂麻,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看見不用怎麽交涉,隻是看見了這邊的人,對方就停下了車子,老牛的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似乎離他賺到那一大筆懸賞獎金的距離越來越近了。老牛漸漸的將車子停在對方的車前,然後看著楊木衣與易雅馨一起慢慢的走下車去,他也跟著走了過去,不是別的,他還等著等下送這個女人回去,領取那大筆的懸賞獎金呢。


    易雅馨看著楊坤正,心裏很是激動不已,這個可是自己的心儀對象,迷迷糊糊的似乎在做夢一般的幻境中還與對方結過婚了,這讓易雅馨的心裏更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著對方,臉上也飄起了一陣陣的紅潤,完全忘記了先前楊木衣對她說的吉普車上坐著的是花飛霖了。


    花飛霖大大咧咧的從駕駛座上溜了下來,看著低著頭臉上有些紅霞的易雅馨,又看了看在一旁青紫著臉蛋的楊木衣,笑著打著招呼:“哈,臭小子,老婆,這麽想我啊,這才離開這麽一點點時間,就找過來了啊!”楊木衣一點也不在意花飛霖在那裏占占嘴上的便宜,他心中對花飛霖是憤怒值飆滿了,怎麽也不會讓這個小人再從自己的手上溜走了。不過易雅馨則是臉上一陣紅脹,“老婆”?這是在叫我麽,不過這裏除了自己之外似乎沒有人可以得到這個稱呼啊,這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易雅馨還在那裏埋頭苦思著,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是任憑她如何的努力,那幻象如同夢境一般,雖然有那麽點點的印象,但是卻又記不清楚。易雅馨都有些迷糊了,不知道自己應該要相信誰了,按情理來說,她應該相信楊坤正就如同他信任楊木衣一樣,但是這兩個人處於對立的時候,她真的有些迷糊了,不知道自己該是相信誰,還是這又是一個讓她難以分辨真假的夢境了,易雅馨對自己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那種刺痛的感覺都感到有些懷疑了。


    老牛卻是沒有那麽多的想法,從花飛霖的說話中,他聽出了幾個關鍵詞,感情這是一家子在鬧矛盾啊,老牛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也許與吉普車後座的那兩個睡過去的女孩子有關,但是不管怎麽說,隻要雙方不是什麽大仇人就可以了,至於吵架什麽的,對他而言,那就不是什麽大事了,老牛甚至都不擔憂著那什麽獎金了,而是在那裏八卦的看著,隻想著得些什麽東西,然後回去就可以和老友們筐瓢了:知道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那麽高的懸賞麽?那是一家子有錢人家裏鬧矛盾,嗬嗬,我怎麽知道,後來怎麽樣了,嗬嗬……


    花飛霖對著一旁的好奇的老牛沒有絲毫的看在眼中,但是楊木衣卻不能不在乎這個熱心的的哥的性命,花飛霖可不是那些慈眉善目的菩薩,他可是吃肉不吐骨頭的凶神惡煞。雖然現在的花飛霖看起來並不能和他對壘,但是誰知道花飛霖還有沒有什麽花招呢,要知道自己小心謹慎了那麽長的時間,最後還是遭了花飛霖深挖的坑,如果不是易雅馨清醒過來,如果不是自己靈機一動,找上了一輛出租車,可能再過上半個小時,甚至不用半個小時,花飛霖就真的已經銷聲匿跡失蹤了。


    “我想我們應該找個地方好好的聊一聊!”楊木衣強忍著自己心中的厭惡與不滿,努力裝作平靜的對著花飛霖說著,不過他的眼神可就沒有那麽的和藹了,眼中凶厲的光芒不斷的直視著花飛霖的眼神,不過花飛霖對這樣的眼神根本就不看在眼裏。


    一旁的老牛也很是自來熟的對著花飛霖說道:“對啊,一家人就應該坐在一起慢慢談啊,有什麽事情不能解決呢……”楊木衣對這個熱心的老牛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好,對方真的是一片好心,卻根本不知道他的一片好心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用處,因為這裏並不是一家人,而是生死兩立的仇人。


    易雅馨還在那裏糾結著,楊木衣於是對著老牛說道:“大哥,今天真的謝謝你了,我給你個電話,你去報紙上指定的那個地點讓他們給你兌換獎金就可以了。”楊木衣想著要打發老牛趕緊的離開這裏,這裏不是老牛可以參合在裏麵的事了,沒必要讓一個熱心的陌生人喪命在其中。


    老牛當然不幹了,一個電話號碼,誰知道那有用沒?這年頭,扶個老人都得小心著別被對方訛詐,這要是被糊弄過去了,天知道對方會不會給他任何的錢了。老牛搖了搖頭說道:“小哥,不用了,我看你們一家子就在這裏聊一聊,有什麽想法大家開門見山的談開了。放心,老哥我絕對不催促你們,你們自行方便就可以了,說不得我在其中還能給你們當當公道人呢,給你們嘮叨嘮叨呢!”


    楊木衣看著老牛苦笑不已,他已經知道了老牛的想法了,這年頭誰也不是好糊弄的對象,雖然他並沒有糊弄對方,但是誰知道老牛會不會這麽的以為呢。而花飛霖則一臉笑容的看著老牛,隻是老牛並不知道這樣的笑容意味著什麽,還以為對方接受了自己的這番話語呢。


    楊木衣知道要想說服老牛是不容易了,除非他直接將那些獎金給老牛擺在麵前,那樣子的話老牛肯定就不會記得要當那個好心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哪裏還會想著要當這個好心人呢。楊木衣不說話了,找老牛要來電話,直接的輸入了一個號碼,然後對著花飛霖說道:“我們去找個地方好好的聊一聊吧!”這裏還真的不是聊天的好地方,他們動起手來雖然不說驚天動地,但是絕對有些驚世駭俗,在這樣一個交通無比便捷的地方,委實不是一個好地方,說不得明天就會有奧特曼大戰怪獸的標題出現在各大網絡論壇了。


    老牛不幹了,他可不想忙碌大半天,最後換回去一個電話號碼,臉上也不是那樣的笑容了,他瞪著楊木衣說道:“怎麽了?這是新人送進房,媒人扔過牆了?我可不是那麽好糊弄的,要我離開可以,將我們商定的車錢給我,我立馬開車離開!”老牛擺出一幅威脅的模樣來,結合他稍顯肥碩的壯實身材對一般人還真的有著威懾能力,不過麵對著楊木衣等人的時候,他這空架子一般的威懾實在是太過於單純了,單純的如同一個三歲小孩子在一成年人麵前炫耀著自己的武力一般。


    就連易雅馨都被老牛這般的裝腔作勢給吸引了,楊木衣可不想在這大馬路上與老牛一陣潑婦般的對罵,他微笑的走過去,嘴裏麵說著商量商量,但是右手卻是在老牛的頸動脈上按了那麽幾下,然後老牛就昏迷了過去。楊木衣裝作攙扶的樣子,將老牛給弄上了他的出租車,然後替他將車門鎖好,然後才離開了那裏,反正他是留了易哲的電話了,至於老牛是不是去接這筆錢,那就看他自己了。


    後來老牛醒過來的時候,很是迷惘了一陣子,他都有些迷糊自己到底是怎麽突然的就睡在了這郊外了。老牛努力的想了半天,也隻是想到自己帶著一男一女來到了這裏,攔下了一輛吉普,結果對方讓自己先行離開,自己不肯,然後就陷入了昏迷了。老牛常年開車自然聽說過各種奇人異事,他也明白了自己肯定遇到了高人了,說不定還遇到的是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呢,這讓老牛很是害怕,開著車迅速的朝著城裏跑了過去,一路擔驚害怕的差點沒有出什麽意外。


    交接完班之後,老牛翻著自己的手機,才發現了楊木衣所輸入的電話號碼,抱著一絲的希望,老牛撥打了那個電話,出乎他的意料,在他詳細的說明了情況以及那男女的外貌之後,他竟然真的被告知可以去領取那筆懸賞。老牛心裏激動有很是害怕,生恐是不是又是一個陷阱,現在這年頭,這樣的陷阱實在是防不勝防,但是這樣的一筆錢財又讓老牛難以割舍,最後還是和自己的小舅子一起才敢趕過去,不過出乎他的意料,很是簡單的就領取了出來,對方還很是客氣,這讓老牛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原來對方是真心實意,而自己卻是一直在那裏提防著對方。


    老牛的事不說,且說楊木衣將老牛放倒之後,然後扶著易雅馨來到了花飛霖的麵前,理直氣壯的站在花飛霖的麵前,現在的他對著花飛霖還是有著武力壓製的,所以他並不害怕花飛霖耍什麽花招。


    花飛霖倒也是光棍,臉上露著笑容,逗趣著易雅馨:“怎麽了,老婆,一直不說話。”易雅馨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這並不妨礙她露出羞澀的表情,幹脆的什麽也不說,就站在兩個男人麵前,對於這兩個男人她都是很信任的,她不希望兩人之間出現什麽問題,可是她的這種想法明顯跟不上了,這兩人之間並沒有任何的問題,有問題的是他們與花飛霖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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