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將北鬥七狼中最後一人踏成肉醬,楊雲鋒深吸口氣,腦中傳來一陣眩暈,麵色蒼白至極。


    “快走!”他回頭對李婉漪說道,牽住她的手要帶她向上遊行去。


    李婉漪低頭看著相握的雙手,美目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卻未作聲,點頭要與楊雲鋒離開此地。


    誰知此時耳邊卻傳來一陣巨吼:“想走?吃我一掌!”楊雲鋒悚然,回首看見襲來的一掌,躲閃不及被其拍中,倒飛而出,落在小溪中,掀起道巨浪。


    “張公子!”李婉漪驚呼出聲,隨即感到腹部一陣劇痛,下一刻衣衫被打濕――同樣落入溪水中。


    “你是――誰?”顫抖著在溪中撐起身體,楊雲鋒食指伸出,指著河岸上一身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問道。


    “卓俊彥。”中年人冷笑一聲,手中紙扇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打出道罡風,竟將楊雲鋒從溪水中卷起,扔到對岸上,擊中一棵柳樹,“啪”的聲竟將其攔腰折斷。


    “啊!”楊雲鋒哪受得了這樣的重擊,隻覺全身骨骼斷了無數,經脈受損,猛然吐出口血來。


    饒是他天狐琉璃訣大成肉身極其強韌,此時也傷得不輕。


    “張公子!”李婉漪擔憂地看向楊雲鋒,欲衝上去將他扶起,可她傷勢不比楊雲鋒輕,勉強站起卻覺頭腦一陣眩暈,再度跌入水中。


    “哼!”中年人氣質頗為陰冷,瞧著楊雲鋒李婉漪眼中出現分譏諷,道,“別想掙紮了,今日我‘冷麵扇王’卓俊彥在此,你們休想活著離開這裏!”說罷手中紙扇又放出淡淡的光芒。


    “卓俊彥,我看休想活著離開這裏的是你吧。”這時候卓俊彥耳側傳來清朗的聲音,平淡卻充滿殺氣。


    卓俊彥身體猛地一震,回首看向前方緩緩走來的白衣人,瞳孔猛然放大。“是你!”他驚呼出聲,麵露緊張之意,凝視白衣人,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白衣人淡淡一笑,道:“你們能想到派人擊殺我南江湖參加南北大會的人,我就想不到?實話告訴你,這一路上你們布下的人都被我一一拔掉了,而你,是最後一個。”


    “什麽!”卓俊彥手臂顫抖不止,紙扇上光芒流轉,卻氣勢不足,顯然是對白衣人恐懼萬分。


    白衣人緩步靠近卓俊彥,斂眉,淡淡道:“現在,你自廢雙臂,我饒你不死。生,或者死,你自己選吧。”話語平平淡淡,威勢卻足夠駭人。


    卓俊彥凝視白衣人,瞳孔放大到極點,身體顫抖更厲害,他想起傳說中白衣人恐怖的手段和高超的道行,想起在他手下僥幸逃過一死的兄弟的描述,麵色更變得蒼白無比。“我……”他垂首,目中各種神光閃爍,顯然拿不準主意。


    白衣人淡淡的目光看著卓俊彥,嘴角露出分笑容,說道:“卓俊彥,我有的是時間,可以讓你慢慢想,不過這兩位年輕人都傷得不輕,要是他們因為你的耽擱而有不測,你就等著,被我挫骨揚灰吧!”突然喝出一聲,刺入卓俊彥耳中,讓他承受不住那強悍的真元之力,猛然吐出口血來。


    “我……”卓俊彥完全體會到白衣人的恐怖,不敢再猶豫,急切地說道,“我自廢雙臂,你不要殺我。”說罷雙臂竟突然炸開,噴出鮮紅的血液,觸目驚心。


    楊雲鋒李婉漪見了同時有些不忍。


    卓俊彥失去雙臂,麵上更無血色,虛弱地對白衣人說道:“現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吧。”說罷緩緩邁步向後退去,遠離白衣人。


    白衣人卻淡淡一笑,下一刻,卓俊彥的頭竟從脖子上掉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眼看是沒氣了。


    “你……”臨死之時,卓俊彥瞪大雙目,盯著白衣人,似是質問白衣人為何不信守承諾。


    白衣人仿佛聽見他的話語,淡淡一笑,走到他頭顱旁,一腳踏下,看著四濺的腦漿,雲淡風輕地說道:“我的話都信,虧你還在江湖上混了三十年。”說罷緩緩將目光移到水中的楊雲鋒與李婉漪身上。


    身體被白衣人目光掃過,楊雲鋒隻覺身體一寒,說不出的難受。然而楊雲鋒卻沒有一點反抗的念頭,因為從白衣人的手段可以看出,他至少是凝丹窺天境界的修士,道行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楊雲鋒根本沒有成功反抗的可能。


    將將四十歲的年紀,卻已凝丹窺天,這進境,即便是嶽陽城那號稱天縱奇才的歐陽靖寒,也隱隱有些不如。


    妖孽!此時此刻,楊雲鋒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白衣人。


    李婉漪抬頭看著岸上的白衣人,麵上驚疑不定,最終深吸一口氣,柔柔地說道:“叔叔……”


    “婉漪,讓你受苦了。”白衣人淡淡一笑,眼中透出分慈愛。


    這人竟是李婉漪的叔父,鐵血穀天月堂堂主,李清微。


    鐵血穀,天月堂。


    天月堂是鐵血穀四堂主李清微掌管的勢力,近來在鐵血穀中聲望日漸增加,已經隱隱壓過五堂主的明星堂和六堂主的翠竹堂,成為僅次於大堂主黎明堂的鐵血穀第二堂。這次南北大會舉辦在即,鐵血穀穀主也將與大會相關的一切事務交給李清微打理,不少人從中嗅到絲不同尋常的味道,暗中議論,以為李清微會成為下一任堂主。


    李清微對這些流言蜚語並不怎麽在意,他向來視穀主為父,若穀主將大位傳給他,他就接受然後兢兢業業將鐵血穀發揚光大,若穀主將大位傳給其他人,他也沒有異議,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所以盡管他在江湖上的名聲極臭,被好事之人七嘴八舌說成個嗜血的魔王,卻是真真正正雲淡風輕之人。


    此時他與堂中修為高超的數個長老聯手治療李婉漪和楊雲鋒,衣衫被汗水打濕,麵上露出淡淡的疲憊,卻終於令二人的傷勢大大減緩,隻要再調理兩三天,即可與從前無異。


    鬆了一口氣,他起身令長老安排兩位年輕人的起居,然後出屋,繞過庭院來到議事堂,麵上重新恢複到平日的和煦。


    “範先生,你到了。”他凝視堂中的青年人,淡淡說道,“現在的情況如何?都說與我聽吧。”


    “是。”青年人麵色沉重地說道,“堂主請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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