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殺,不可辱!


    楊雲鋒胸中火氣暴漲,陡然使出道法術掀起如東侯身下洗腳盆,將一盆土黃色的濃湯淋漓地傾瀉在如東侯頭上。


    隻見如東侯一臉土黃,頭上黒中帶黃,黃中帶黑,如墨汁攪在稀泥中,別樣狼狽。“楊雲鋒,你——”如東侯陡然發火,拍案而起,指著楊雲鋒正要怒罵,卻見楊雲鋒一臉冷意,率先伸手指向他鼻子,一步步走來,怒罵道:“我楊雲鋒前來軍營擔任監軍監軍,有聖意在身,代表陛下監察軍內紀律作風。按官場的說法,我官位大於你,你肆意指揮我是為不分尊卑;我代表陛下,你對我不尊,是為不忠;我監督軍隊紀律,你花天酒地,奢靡浪費,是為目無軍紀王法!以上種種,我告知陛下,足以讓你貶官削爵,你若再這樣下去,休怪我手下不領情,直接將你扔到牢底,待此間事了,再讓陛下處置你!”


    “你你你!”如東侯聽見楊雲鋒的話語麵色變得青黃,急忙伸手想要推開楊雲鋒指著自己的手,卻不料楊雲鋒一個錯手,直接握緊他的手猛地一扭,便如拔蔥一般將他整個身體拔起來,而後“轟”的聲砸在青石地麵上。


    “轟!”


    “侯爺!”許逸然和那個小姑娘見狀嚇得麵色慘白,驚呼出聲,卻見如東侯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但並未頭破血流,知是楊雲鋒手下留情暗中用法術保護如東侯,這才心安。


    卻說這如東侯遭此一擊,頓時七葷八素分不清東南西北,隻顧沒命地吼叫:“來人,救駕,救駕!楊雲鋒,我和你沒完!”


    楊雲鋒聞言更加火大,道:“隻有天子臨危之時才能說‘救駕’,你一個小小的侯爺竟敢說出這樣的話語,待我向陛下參上一本,看你怎麽個死法!”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言語的不妥,平日目中無人慣了的如東侯終於有所收斂,急忙小心地說道:“楊大人,饒命,饒命……本侯,哦不,我再也不敢冒犯了……”


    “哼!沒骨氣!”楊雲鋒冷哼一聲,再度將如東侯提起,扔到座上,而後收回手,輕輕拍去手上的灰塵,道,“侯爺,希望你能認清楚形勢,現在這軍中我數官位最大,行軍打仗的事情我不懂也管不著,但你要再這麽目無軍紀,花天酒地的話,休怪我無情!”便陡然揮袖,轉身向屋外走去,“一個時辰後來校場見我,我要整頓軍紀!”說完陡然跺腳,將一塊青石踩碎,而後揚起一片碎石,向如東侯砸了過去。


    “侯爺小心!”許逸然趕緊說道,驟然在如東侯身前結出一道結界,將楊雲鋒打出的碎石盡數攔下,而後回首看去,卻已經不見楊雲鋒的身影。


    “此子真心厲害!”許逸然深吸一口氣,揮手將屋門關閉,而後迅速布下一道隔音結界,道,“侯爺準備怎麽對付他。”


    如東侯的目光忽然變得清澈,矮胖的身體緩緩站起,揮手對那小姑娘說道:“你先退下!”


    那小姑娘見狀登時露出畏懼,柔柔一禮,道:“是!”便迅速退下。


    如東侯便負手,沉吟片刻,謹慎地說道:“梟雄,虎狼之輩!”


    許逸然聞言輕輕點頭,道:“侯爺所言不虛,此子膽識過人,手段也非常人可比,來日必成梟雄!不知道侯爺準備怎麽對付他?”話落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示意如東侯可以立即格殺楊雲鋒,“距我所知他是齊王的人,和太子不是一路!”


    “想殺他談何容易!”如東侯卻擺手,認真地思索,而後小心分析,“一來連你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們如何殺他?二來他是天極宗的人,殺他也容易引起天極宗的報複。三來他還是陛下派來的監軍,一旦意外死亡,我們無論如何都會受到牽連。最後,也最重要的是,現在我們軍中,確實需要他這樣的人才,一時還不能死!”他冷靜地說道,竟絲毫沒有任何昏庸無能的表現,原來之前麵對楊雲鋒時的動作神情都是裝出來的,外麵關於的傳言,也都不屬實。


    這人,也不簡單。


    許逸然聽如東侯如此分析,點頭道:“侯爺言之有理,但是有楊雲鋒挾製我們,很多事情都不好辦啊!”


    “無妨!”如東侯再度擺手,說道,“據我所知,楊雲鋒根本不會打仗,又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應該不會隨便幹涉我們的指揮。何況剛才他也親口說了,他隻管軍紀,不管行軍打仗。”


    “嘴上說說而已,實際上也不見得會這麽做!”許逸然聞言繼續勸道。


    如東侯聞言沉默片刻,輕輕在屋內走動,道:“一切不好說,見機行事!”


    如東侯軍中軍紀比楊雲鋒想象的要好,如東侯也按他的話及時趕到校場。楊雲鋒雖然依舊對著昏庸無能侯爺沒有好感,但也未有更多的為難,認真地將大華王朝早就製訂好的軍紀逐一告知給每一個士兵,讓他們謹記軍法,不得有任何違犯。


    大華王朝歌舞升平百餘載,除了北方對柔國年年動武以及偶爾一兩個侯爺王爺擁兵自重叛亂興起的戰火外再無任何其他戰事,於是大華軍中軍備廢弛、軍紀不嚴的情況非常普遍。軍法形同虛設,楊雲鋒這次強調軍法,還按自己的想法製定了許多監督措施,頓時讓大部分士兵感到難以接受,紛紛將目光投向如東侯。然而如東侯自前一個時辰被楊雲鋒教訓之後就變得收斂許多,每當楊雲鋒問“侯爺怎麽看”的時候總說“一切但聽楊大人意見”,幾乎是將治軍權完完全全交給楊雲鋒。楊雲鋒對如東侯突然的改變感到困惑,但並未深究,隻忖道如此也好,便更加強硬地要求所有士兵都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


    楊雲鋒是初來乍到,這麽多要求下去難免會引來不滿。眾兵士原本也是脾氣暴躁之人,此刻見如東侯竟對此也不聞不問,頓時抑製不住心中火氣,於是便有人高聲喧嘩,抵.製楊雲鋒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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