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想起在戰亂中分崩離析的家,想起死在華朝士兵劍下的妻兒,雙目頓時變得通紅,萬般雜念化成一句話:“報仇!”於是用盡真元將金輪催動到極點,準備與楊雲鋒同歸於盡。


    楊雲鋒再是厲害,也不可能憑一己之力與他拚死一擊相抗衡,至少得受重傷。


    然而激憤之中的中年人卻未注意到一直觀戰的徐福茗已經悄悄將小船移到他身後,取出仙劍,準備對其發動襲擊。


    他隻顧死死盯著楊雲鋒,禦使金輪格殺對手。


    於是突然之間,徐福茗發出招式,一劍刺來,正中他毫無防備的胸口。“我們不止一人。”徐福茗淡淡說道,仙劍上忽然爆發出一陣水光,侵入中年人體內,將其經脈中的真元全部打散。


    中年人隻覺醞釀的氣勢一瀉如注,再也無法發動全力一擊,卻仍不忘帶著仇恨將金輪向身後砸去,進攻徐福茗。


    隻是一切都是徒勞的,徐福茗一道結界立於胸前,當即攔住了中年人的攻擊。


    與此同時楊雲鋒出手,一式乘風滅天指緊緊將中年人捏住,令其動彈不得。


    “是非不分,隻會盲目複仇,蠢貨!”楊雲鋒冷冷說道,飛到中年人身邊,伸手向其丹田點去,一瞬間破掉對方丹爐、虛丹。中年人隻覺自身真元迅速流失,一股悲哀衝上心頭,忍不住用泰邦語言將楊雲鋒罵了數十遍。


    楊雲鋒廢掉中年人修為,便不再為難,將之丟到泰邦商船甲板上,而後朗聲道:“楊某不是嗜殺之人,今日沒有要他性命!但是誰要再無緣無故找楊某的麻煩,楊某定讓他神魂俱滅!”話落之時數道水柱衝天而起,水花在天空中散開,赫然變成一個碩大的漢字“殺”。


    附近絕大多數人都被楊雲鋒這一手震住,下定決心不要招惹這個危險的角色。


    泰邦商船上的人依舊對楊雲鋒保持敵意,可看過中年人下場後他們再也不敢造次,迅速移開商船,讓楊雲鋒的小船通行。楊雲鋒徐福茗回到小船上,望著開闊的海麵,同時歎了口氣。


    此刻楊雲鋒後背忽然產生一點別人注視的感覺,不禁皺眉,回身望去去,目光正好與遠方一小船上的僧侶接觸。


    “阿彌陀佛。”這三十歲上下的瘦弱僧人見楊雲鋒向自己看來,臉上露出善意的笑容。


    楊雲鋒見僧人沒有惡意,於是也麵露笑容,微微致意。


    “那個僧人不簡單。”這時徐福茗開口說道,“他腳下那船不是任何法器……能孤身一人遊曆南洋,必是不凡之人。”


    楊雲鋒若有所思,回首再度看了眼那僧人,若有所思說道:“南洋島嶼國度不計其數,高人出沒也在所難免,我們本就是為奇遇而來,能遇上不凡的人自然是好事。”


    徐福茗輕輕點頭,道:“世事無常,日後能否有機會再遇這僧人也不好說。”


    “冥冥之中自有緣分,不必強求。”楊雲鋒淡淡一笑,不再言語。


    於是小船再度前行,緩緩駛入秋池城水道中,而後在一個港口靠岸。徐福茗將小船收入儲物空間中,而後與楊雲鋒一道進入城內,開始探聽消息。


    遠處一艘裝飾華美的大船內,衣裝華麗的年輕人猛地向桌上一砸,而後用與中原語言截然不同的話語對身邊文士打扮的老人怒吼道:“施先生,為什麽不出手?那個中原人欺負我們的商隊,打傷我們的百姓,你身為副國師,怎麽能放任不管,讓我們的百姓任由中原人欺負。”停頓一下,又想起什麽,繼而說道,“我們泰邦和中原人勢同水火,那人分明就是中原人,我們幹嘛不出手,為我們泰邦死在中原人手裏的子民報仇!”


    那容貌與中原人相近的老年文士聞言微微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世子殿下,這裏是秋池城,不是泰邦,什麽事情都要按規矩辦事,不能為所欲為。這件事情分明是咱們的商隊率先挑釁,那中原人隻是正當反擊而已。我們因這事情出手,占不到一個理字,反而會因此得罪秋池城城主,這對泰邦的未來不利啊。”說著頓了下,又補充道,“您是我泰邦世子,身份與那些商船不同。商船上的人亂來,隻要不涉及秋池城根本利益,秋池城城主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您要亂來,就是代表我泰邦當眾打秋池城城主的臉,秋池城城主肯定要嚴正懲辦您以儆效尤……世子殿下,泰王陛下的仇家已經夠多了,要是再和秋池城城主結怨,隻怕這個王位就難坐踏實了。”


    老年文士身前的年輕人便是泰邦世子蘇沐輒,聽聞老年文士的話後蘇沐輒皺了皺眉頭,仔細思索一番,覺老年文士所言不虛,卻又心生憋屈之意,道:“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欺負我們的子民卻無動於衷?要是這樣,我們泰邦還有什麽威信可言?”


    老年文士聞言不禁輕輕歎氣,繼續好言相勸:“世子殿下,泰邦的威信是靠自己的國力和盟友支撐的,這種小事損傷的威信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若是因此事和秋池城城主翻臉,失去秋池城城主的支持,泰邦威信就會受到巨大的損傷,與之比起來,現在這點損失又算得了什麽呢。世子殿下,勿要因忍不下眼前小氣而失去長遠的利益啊。”


    蘇沐輒聞言總算有些理解,卻依舊心不甘情不願,低聲嘀咕道:“我咽不下這口氣,咽不下這口氣……”


    老年文士知蘇沐輒這是少年心性,也不好繼續勸說,思量片刻,拿定主意,於是對蘇沐輒說道:“世子殿下,要不這樣吧,等我們離開秋池城之後再去找剛才那中原人的麻煩,讓他們知道我們泰邦子民也不是可以隨便欺負的,你看好不好啊?”


    蘇沐輒聞言眼睛一亮,道:“施先生所言甚是,就……就這麽辦好吧!”心裏卻想著:“中原人,你們等著瞧!”


    老年文士看出蘇沐輒心中所想,輕輕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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