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陣陣,陰冷的牢獄內各種味道味道交織,四處擴散,令人作嘔。楊雲鋒領著顧神飛緩緩從獄中走出,斜睨獄官一眼,冷哼一聲,也不多言,便帶著顧神飛遠去了。那獄官識得楊雲鋒的身份,身體哆嗦,不敢阻攔,待楊雲鋒遠去才回過神來,急忙派人給孫立德通風報信。


    離開牢獄,楊雲鋒便徑直向自己的宅子而去,他名義上仍是番禺知縣,那孫立德還不敢動他的宅子,隻是將之封起來。此刻宅中一切如故,隻是長久不經清理打掃,大部分桌椅都積滿灰塵,院中更布滿陳年的落葉,說不出的蕭條。


    楊雲鋒見狀感慨萬分,隨手一揮,便發出道風將身前桌椅上的灰塵清除,隨後讓顧神飛坐下,親自替其療傷。


    顧神飛畢竟是修道之人,肉體比常人要強壯許多,身上多是皮肉傷,不算嚴重。楊雲鋒見此微微鬆口氣,道了聲:“這些傷對你的修煉不會有多大影響,師弟可放心。”


    顧神飛聞言心裏激動,張開口欲說出千言萬語,卻最終隻簡簡單單道:“師兄!”


    楊雲鋒閉上眼,沉吟良久,方開口道:“這幾年裏,番禺究竟發生了什麽,我想聽你說說。另外,黛瀟呢?她現在在哪裏,可平安否?”


    顧神飛雙眼通紅,輕輕點頭,將自己的經曆全部告訴楊雲鋒,所言倒與楊雲鋒之前打聽的並無二致。“至於文師侄,我早將她送回宗門了,現在應當很好。”談及文黛瀟之時,臉上終於露出點淡淡的笑容,可見他對這個小師侄也很是喜歡。


    楊雲鋒聞言心裏略安,道:“黛瀟無恙便好。”話至此,眉頭微微皺了下,道,“有人來了。”


    顧神飛聞言略驚,道:“他們來得這麽快!”


    楊雲鋒冷哼一聲,道:“既然來了,我就出手好生教訓他們一頓,也算替師弟出口氣!”話落陡然回身,目光直視屋外,靜靜等待。


    片刻後數個官差模樣的人便出現在他視線中,領頭之人四十來歲,身穿青袍,望見楊雲鋒便怒喝一聲,道:“大膽楊雲鋒,竟敢劫獄,拿下!”話落身後官差便快步向楊雲鋒行來,卻不知是懼怕楊雲鋒還是別的原因,行至屋門口便停下,不敢妄動。


    楊雲鋒將中官差的神情動作看在眼裏,不禁冷笑兩聲,隨後向那發號施令的人望去,看清此人麵貌,微微一愣,隨後冷道:“原來是河源縣知縣淩大人。敢問大人,你身為河源知縣,不在河源縣盡己之職,卻到我這番禺縣來為非作歹,是何道理!”聲音如怒海狂濤,當即便將身前官差盡數震暈。


    那河源縣知縣淩誌隔得稍遠,並未暈過去,但也頭暈眼花,身形不穩。他小侄被楊雲鋒所殺,故懷恨在心,欲將其處之而後快。今日他前來番禺麵見知府鄒大人,恰好今日聽說楊雲鋒將顧神飛帶走之事,一時激動,便帶著幾個官差來找楊雲鋒的麻煩,誰知楊雲鋒並非易與之輩,上來便給他個下馬威,倒讓他叫苦不迭了。“楊雲鋒,你,你違犯大華律例,人人得而誅之,我雖不是番禺知縣,但也要拿你是問!”這淩誌想起親人之死,恨意滿胸膛,竟強忍著胸中疼痛怒吼道,雙眼不知不覺間已變得通紅。


    楊雲鋒微閉雙目,緩慢開口,道:“違犯大華律例?人人得而誅之?哼,有本事你就來‘誅’我啊!”話落袖袍一卷,一道狂風呼嘯而出,將淩誌官差一股腦地扔了出去,“滾!”


    痛呼聲從遠處傳來,楊雲鋒當作沒聽見一般,冷哼一下便轉身,“哐當”一聲便把門關了起來。那淩誌知道楊雲鋒的厲害,不敢再與之作對,暗罵兩句便爬起來悻悻而去。


    “師兄——”顧神飛目睹一切,心聲擔憂,皺眉道,“你這樣做,恐怕會惹怒那孫大人。”


    “我還怕那姓孫的不成?”楊雲鋒垂下眼瞼,緩緩說道,“他要再敢挑釁,我自會給他好看!”說著便坐了下來,從儲物空間內取出一封書信,隨後正色書寫起來。


    顧神飛見此書信是寫給司空威的,便知楊雲鋒欲讓司空威上書聖上令自己重掌番禺大權,心喜的同時難免有些擔憂,一時之間心亂如麻,臉色也隨之變幻不定。


    孫立德來得比楊雲鋒想象的還快,此次他倒沒有如上次那般派人挑事兒,而是親自恭敬造訪:“下官代知縣孫立德,前來拜訪楊大人,還請大人賞臉一見。”


    楊雲鋒此刻書信才寫到一半,聞言筆懸,沉默片刻,冷然道了聲:“原來是孫大人!寒舍簡陋,不足以接待大人尊軀,大人請回吧!”


    那孫立德正靜立於門外,聞言麵色微變,尋思道:“這人不簡單,本官可得好生應付。”於是道,“大人說笑了,下官隻是區區從七品代知縣,哪稱得上什麽‘尊軀’!”話到這裏,輕輕頓了下,接著說道,“下官前來造訪,大人卻避而不見,著實令下官難堪啊。況此事若是傳了出去,叫別有用心之人胡亂揣測,說甚麽你我不和……可不好啊!”


    楊雲鋒聞言心裏冷笑數聲,道:“大人言之有理,隻是楊某尚有信件未成,還請大人等候片刻,待楊某書寫完畢,再與大人‘暢談’!”


    孫立德聽聞楊雲鋒的言語,知其是借口寫信讓自己在此長久等待,不由皺起眉頭,卻並未將心中的怨言說出來,反而道了聲:“那下官就在此等候了。”心想的是楊雲鋒再如何為難自己也不致太過分,便畢恭畢敬地守在門外,等楊雲鋒出來。


    誰知這一等就是一個下午,他孫立德隻是個書生,哪堅持得了這麽長的時間,此刻頭暈眼花,雙腿發酸,差點就昏過去,然而楊雲鋒竟還未有出來的意思,顯然就是想看他暈倒的醜態!


    此時此刻,就是孫立德能忍,他帶的下人也不能忍了。“楊雲鋒,給我滾出來!”一個大漢實在忍無可忍,對著楊雲鋒的房間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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