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其動也,風雨如晦,雷電共作,爾其靜也,體相姣靜,星開碧落!”


    長安城,天氣驟然寒冷下來,連同躍馬橋下滾滾流動的江湖都結起了一層薄薄的冰!


    這股寒意化作了無形之氣,融入了天地,似是整個世界都在一夜之間充滿了蕭殺,森寒之意!


    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梵清惠遍邀天下武林高手,諸子百家宗師,這樣大的舉動,雖然是隱秘之極,但怎能瞞得過原隨雲的耳目!


    實則,就在梵清惠手書剛剛由長安發出的第一時間,慕容憐卿已將她的計劃稟報了原隨雲。


    原隨雲卻僅是微微一笑,什麽也沒說。沒什麽好說的,他本就等待著天下高手齊聚長安。


    就在這些高手終於匯聚到長安後,原隨雲終於發動了攻勢。


    隱藏在長安,甚至於整個天下,原隨雲手下最為頂尖的高手都顯露了出來,無論是暗殺,還是正大光明的邀戰,一一向那些被慈航靜齋邀請過來的高手挑戰。


    七天!


    波瀾壯闊的七天,在這七天中,無論是原隨雲手底,還是佛道兩宗都損失極大,兩方頂尖高手的數量都在銳減。


    這些死去的高手雖然相對於整個天下武林來說微不足道。但卻是整個武林最為頂尖地一批人,他們掌握著天下武林的命脈,他們這一死,也意味著在後來的武林。勢必將造成武學的沒落。


    “風雨來電,武中四聖,夜帝月後,稱尊江湖!”


    這四句話雖然早就在頂尖武者間流傳,然而到了此時才真正算是傳遍了整個天下!


    作為夜帝座下新一代崛起地頂尖高手,“風後”石青璿,“雨師”慕容憐卿,雷魔。^^^^“閃電”方臘都在這幾天內震撼了天下武林,僅僅數天,死在他們手中的成名高手雖然不多,但這些高手卻無一不是早就轟傳天下數十年的絕代高手。


    李神通,王薄,尤楚紅……這些老一輩頂尖高手的聲名奠定了夜帝座下四大高手的崛起。他們四人所戰無一不是最為頂尖的高手,而在交鋒中所展露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石青璿的彈指神通。落英神劍,慕容憐卿地鬥轉星移,雷魔的渾厚真力,還有方臘傳自夜帝的無上劍意。


    每一種武功都是那般的驚豔。短時間內,竟令他們已經擁有了如同當年三大宗師一般的地位。\\\\\\


    當然,正道武林也著實出了許多令人驚歎的高手,但在他們四人的光彩下,依然能不遜色的卻也僅僅寥寥數人,其中最為光彩奪目地就是師妃暄!


    絕代劍士,師妃暄!


    當今天下。唯一一位臻至了大乘境界的劍術大宗師!


    之所以是唯一。隻因為高麗“奕劍大師”傅采林也死在了這武林浩蕩的歲月裏。


    事情是這樣的,傅氏姐妹地死訊到最後還是被傅采林知曉了。作為一代劍術宗師,他輕易的就從傅氏姐妹的傷勢上將真凶推測出了個八九不離十。


    再加上。傅氏姐妹每一人的武功之強都隻離宗師級數一線而已,而傷勢中卻明顯的表明那凶手擊殺姐妹二人也不過一招罷了。\\*\\\


    當今天下,誰能在一招之間滅殺兩大絕頂高手?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憤怒的傅采林當即手發戰約,約戰“夜帝”原隨雲!


    傅采林挾怒而來,聲勢壯闊,似乎一切的跡象都表明這一戰已經是蓄勢待發,不可避免,誰知到最後卻被另一人接下了傅采林地戰約。


    這人接下戰約地理由更是誰也無法反駁。


    十年之前,傅采林親下戰約,約戰“陰後”祝玉妍,卻因種種原因,令這一戰胎死腹中。而今十年後,陰後早已作古,然而祝玉妍的傳人卻在。


    接下傅采林戰約地正是十年之前的陰癸派魔女,而今淩駕魔道諸邪之上地一代“月後”。^^^^


    這一戰的結果令人大吃一驚,勝利者並不是盛名垂世近一甲子的傅采林,而是。在這一戰中,顯露出了震撼天下的神功,這是她修行十年的結果。


    一戰之後,江湖震動。


    天下之間流言蜚語不絕。無論是佛道兩宗,還是魔門兩派六道,觀看了這一戰的人,都不得不承認月後的武功已經不但早已經淩駕於昔年“陰後”祝玉妍之上,更是連“邪王”石之軒也要遜色三分了。


    更甚則,有人猜測,此時的武功之強,怕是已經能與兩百年前,魔門一代“邪帝”,天才橫溢的向雨田並駕齊驅了。


    江湖上,那碧落之賦更是流傳廣遠,莫說中原大地耳熟能詳,就是那海外諸國也大多耳聞。


    知道在中原武林中流傳著哪麽一句話。


    “驚天動地六高手,俱是碧落賦中人!”


    正是----“爾其動也,風雨如晦,雷電共作,爾其靜也,體相姣靜,星開碧落!”


    然而,風雨雷電,四大武聖雖強,卻仍要看其中那個“爾”字所代表的人物----夜帝,月後,才能來其動,其靜!


    就在整個九州大地紛紛傳響著這轟動天下的一戰時,那天地之西極,巍峨聳立的天山下,曾經囚禁著武尊畢玄的天地囚籠中,跌跌撞撞走出了一道人影。


    這時位寶相莊嚴的小和尚,方麵大耳,麵目敦厚,看起來頗為老實,雖然僧衣襤褸,染滿了塵灰,隻是他卻混不在意,好像什麽樣肉體上的苦楚都不能放在心上。


    這個和尚,若是原隨雲在此的話,定會認出來,正是十三棍僧之首曇宗其中一位弟子----覺遠!


    經曆了十年,他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冒失,一雙眼睛看似無光,卻是神光內蘊,顯是內功也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層次。


    這是一種大徹大悟後,才能領悟的奇妙境界。


    這種境界令他雖然年不足三十,然而卻擁有著不下於了空數十年精修的禪定功夫。


    然而現在,覺遠卻覺得渾身沸騰,像是身體內流淌的鮮血也被地底中滾動的熔漿所鍛煉,他隻覺得口幹舌燥,一雙眼睛已經發直,直直的看著牆壁。


    在那牆壁上,是他這十年來夢寐以求的東西。


    那是一副又一副圖畫,每一幅圖畫都是筆畫零落,鐵畫銀鉤,宛若龍蛇起舞,然而卻在其中蘊含著綿綿不盡的殺氣與戰栗,好似那股沸騰的戰意透過圖刻傳了出來。


    這是一幅幅精深,奧妙,匪夷所思的武功圖刻!


    在這條火熱,暈紅的地底通道中,那堅硬的岩石上所組成的長長的走廊上,隨處都刻下了精深的武功招式,每一種武功都是那般精妙,超乎了凡俗武者所能想象。


    覺遠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廊道內。


    他的心中在默默計算著。


    “一,二,三,……十,一百,一百零八!”


    覺遠心中駭然,似是刮起了一陣旋風。


    在這條廊道上,刻下的神功絕技,竟有一百零八種之多,每一種拿到江湖上,勢必都將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若是這些武功全部流傳出去,所帶來的後果,他簡直是不能想象


    在武功圖刻最後,刻下了一行怵目驚心的話語,這行話令覺遠瞳孔忽的收縮。


    “盡破夜帝武功於此!”


    覺遠隻覺得腦袋一嗡,手足都在顫抖。\\\


    “夜帝縱橫天下,無人能夠匹敵,就是寧散人,武尊畢玄也相繼敗在了他的手上,是誰竟敢如此狂妄,在石壁上刻下這樣的話來,言破盡了夜帝武功!”


    覺遠雖是對夜帝擊殺了其師曇宗憤恨難平,即使是十年禪定也難以平息,更憑著蛛絲馬跡找到了天山來,但此刻一見這些字來,也覺得實在是難以相信!


    他又回到最初的一幅圖畫,定睛細看下,初時尚不覺如何,可是隨著一幅幅的看下去。等到看完了五六十幅圖刻,臉色越發凝重,無意識地喃喃道:“不可思議,不可思議……我原當這是那個狂妄之徒留下的,可是看這上麵留下武學之精妙以及匪夷所思的破解方法。\\\\恐怕,並非是妄語!”


    覺遠整個的被震驚了!


    “咦?這是……!”等看到第七十二幅武功圖刻時,覺遠再想往下看去卻是一驚!他方才粗略看來,還沒發現,現在一幅幅細細揣摩,才發現七十二幅圖刻後,剩下的武學圖刻竟是被人毀得七七八八,能看出地實在是少得可憐。


    覺遠目光一掃。掃過剩下的三十六副圖刻!


    “嗯?果然剩下的三十六幅武功圖刻都被毀去了,唉,隻從那還能辨出的一二形跡看來,這剩下的三十六幅圖刻恐怕才是這洞窟武學的精髓。也不知是被何人毀掉了,可惜,可惜!”


    覺遠低聲歎了口氣。喃喃道!


    “沒什麽好可惜的!”


    就在這時,一個溫婉的聲音響起。\\/\


    覺遠目光一凝,卻瞧見就在石窟深處,一位白衣秀麗地圓臉少女淡淡的看著他。


    “這小姑娘武功不弱!”覺遠心中一驚,雖然他被石窟中的武學動了心神,但這少女卻能趨近這麽近的範圍內,不被他發現,也地確是非常了得。“姑娘仿佛對此洞窟非常熟悉,不知此間主人是誰?”覺遠疑惑萬分。


    那白衣少女隻淡淡掃了覺遠一眼,目光就落到了覺遠身後的一麵牆上。


    隨著她的目光。覺遠望了過去。


    牆上刻下地是幾行霸氣橫溢的小字。


    “縱橫大漠。橫絕草原,逾數十載。再無抗手,不亦悲乎!乃自東行。欲與中原群雄一戰,遂我平生之願,不料方至,已聞“中原第一散人”寧道奇死訊。\\寶刀在側,痛失對手,不亦悲乎!


    ……此後,邀戰中土武林,會盡天下高手,堪與一戰者寥寥,尋一對手而不得,誠寂寥也!”


    “莫非這些武功圖刻是突厥武尊畢玄留下的!”看到這裏,覺遠深吸了一口氣,他已經猜出了洞窟主人是誰了!


    “是了,當日夜帝,武尊戰於皇城上,天地爭鋒,夜帝展盡絕學,數天數夜也沒有重複一招一式……若說誰能再重現夜帝武功,也隻有與他曾經爭鋒相對的畢玄了!”


    “這十年來,畢玄果是臥薪嚐膽,竟將夜帝武學全然破解,果然不愧為當年三大宗師之一,如斯厲害!”


    他心中一動,歎了口氣:“畢玄已如此了得,也不知那原夜帝是何等驚才絕豔?”


    繼續朝下看去。\\\“……人常言知己難尋,卻不知欲得一旗鼓相當的對手更是難求,散人既死,泱泱中原武林竟無一人能與一戰!”


    “東行千裏,卻不能與寧散人一戰,殊乃平生憾事……恰逢適時,夜帝橫空出世,戰於皇城之巔,夜帝武學,層出不窮,變幻莫測,一戰之下,盡數日數夜,猶不分勝負。”


    話到此處,鋒芒盡泄,卻並沒有清楚的交代其中的過程。隻在最後刻下寥寥幾句。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有此一戰,快哉!快哉!有此一戰,雖死無憾!”


    “皇城之巔一戰,世間武者莫不趨之若鶩,那一戰非但是夜帝一生最為光輝璀璨的時刻,對於畢玄來說未嚐不是武道上一次絕頂攀登,世間任何武者若是能有這樣一戰,有這樣絕才驚豔的對手,的確都是雖死無憾地!”


    覺遠暗暗思索道。


    想到此處,覺遠看著那白衣少女道:“當年畢玄敗於原夜帝之手,而後十年不現江湖,原來竟是隱到了此處。畢玄這十年來,竟將原夜帝武功悉數破解,地確是不負武尊盛名了!”


    覺遠聲音中充溢著驚歎,那白衣少女卻是冷笑一聲:“畢玄雖然厲害,但也未必能破盡夜帝武學?”


    覺遠皺眉道:“事實如此,由不得人不信!”


    嗤地一笑,白衣少女淡淡道:“有一句話,你卻是說對了,這洞窟武學的精髓,就是這三十六幅圖刻,你可知道是被何人毀去了?”


    覺遠苦笑了一聲:“這我如何知曉,請姑娘賜教。”


    “畢玄,毀去地人是畢玄。”白衣少女看著覺遠,“留下圖刻的是畢玄,毀去地人同樣是他,你可知道為何麽?”


    覺遠不知。


    白衣少女淡淡一笑:“隻因為畢玄在留下圖刻後,才驀然發現,原夜帝固然是精研天下武學,然而真正能練到登峰造極的卻是這後三十六幅圖,這些武學畢玄雖然想出了破解的方法,卻對夜帝沒有半點用處。”


    “隻因這三十六種武學,夜帝都練到了無跡可尋,了無痕跡的境界,畢玄縱然能破去其形,卻不能盡破其意。”


    覺遠深吸了一口氣,他明白了白衣少女的意思,若是這三十六種武學在其他人手裏,畢玄的破解方法自然是千對萬對的,但若是麵對原夜帝,卻是失去了該有的作用。


    覺遠還有最後一個疑問:“畢玄,現在在何處!”


    “中原。”白衣少女淡淡道:“他去了中原,若然沒有猜錯的話,畢玄現在隻怕已經到了!”


    “畢玄此去中原。自然是為了再度與原隨雲一戰!”


    “不錯!”


    覺遠有些疑惑了:“按理說。在當年皇城之巔一役中。原隨雲最後時刻所展露的武功。已經是超邁三大宗師一流。以原隨雲的絕世才華。這十年來勇猛精進。此刻武功之強。縱然不能曠古絕今。隻怕也相距不遠了。畢玄此去。恐怕也難雪一敗之恥?”


    “麵對如今的原夜帝。莫說畢玄。縱然是三大宗師齊聚。也未必有全勝的把握。夜帝的境界早就超越了世人所能想象之外!”


    那白衣少女聲音淡漠。眼中換發起一絲神采:“便是稱之為神恐怕也並不為過了!”


    “畢玄號稱武尊。乃是武中至強至高的帝尊。然而若想屠神。也差的遠了。這一戰的結果。實際上早已是不言而喻!”


    覺遠歎了一口氣。他已經有些明白畢玄為何能號稱武尊了!


    三大宗師果然都是名不虛傳。值的敬佩的絕世人物。若是沒有夜帝橫空出世。他們每一個都將是武學至高的典範。


    這一戰雖然必敗。對於畢玄而言。兩次失敗已無異於死了。但他還是有必去的把握。


    隻因為他是畢玄----武尊畢玄。理由就是如此的簡單。


    白衣少女轉過身子。淡淡笑了:“不過你若是認為畢玄是單純的尋死。僅僅隻想死在夜帝手上。保存最後的尊嚴。你便是錯的離譜了。”


    “畢玄雖不是夜帝的對手。但他絕對擁有讓夜帝也要正視的實力!”


    就在白衣少女轉過身子的一刹那。覺遠眼中一亮。方才被白衣少女擋住的牆壁上似是投射出一絲璀璨光芒。頃刻間令整個洞窟都亮了起來。


    牆壁上刻著三個字……


    “九陽篇!”


    “這……這是……。”覺遠聲音抖顫。喉嚨中都有一絲絲顫音。


    白衣少女淡淡的看了一眼石牆。不帶絲毫感情道:“道家武學以九為極致。有中正純和。綿軟如泥。卻是潺潺不絕若流水的陰柔武功。自然也有至強至大。至剛至陽的霸道神功!”


    “這我自然知道!”覺遠吸了一口氣。長歎道:“這門武學既然敢號為九陽。自然是參透了道家九之極致。盡奪自然奧妙變化。與那九陰境界不相伯仲了。這種神通。這樣的層次恐怕就算是與原夜帝的九重明玉妙訣相比也未必遜色了!”


    要知世間武學千千萬萬。不可勝算。卻唯有五種武學能淩駕於天下武學之上。


    四大奇書之----《戰神圖錄》。《長生訣》。《天魔策》。《慈航劍典》。餘者也隻有原夜帝的《明玉妙訣》能與這四大奇書並駕齊驅。震撼當世了。


    而現在。就在這個不起眼的洞窟中。卻存在著一門驚世駭俗的絕藝。這門絕世神通大成的威力未必比上述任何一種武學遜色。也難怪覺遠也要忍不住吸氣了。


    覺遠覺的自己呼吸都有些氣粗了。


    “以畢玄的身份。自然不會誇誇其詞。這門武學既敢號稱九陽。自然是達到了至剛至陽的極致。像這樣的絕世神功。恐怕任何一個人都要獨自zhan有。你大可將它記下後再毀去。卻並沒有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白衣少女定定的看著覺遠。揮了揮手。嘴角逸出了一絲笑意。也不知為何。覺遠竟覺的白衣少女這笑意雖淡若流蘇。然而卻有著說不出的輕蔑與譏諷之意。


    “憑你說出的這些話。我就知道。你就算是的到了天下無敵的神功。也成不了什麽氣候。也許能練到絕頂的境界。卻永遠不可能超凡入聖。通神無礙!”


    “再厲害的絕學。也是要練成才能發揮作用的。要不然也不過是死物。正如明玉妙訣。除卻原夜帝。若是換過一個人來練。隻怕沒有任何人能達到原夜帝那種淩駕當世。無人能敵的境界。”


    “這九陽篇就算是能奪天的造化。氣運又如何?這門武學既是畢玄創出來的。除了他。自然是沒有人能練到至高境界了。對於我來說。也隻能吸納。卻並不可盡取。你要是喜歡的話。也盡可練練!”


    白衣少女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對於這滿洞窟的絕世武學。竟是連看都不再看上一眼。


    覺遠卻是已經呆住了。隻會怔怔的看著白衣少女飄然隱去的背影。


    “覺遠啊覺遠。你十年苦行。磨礪心誌。可是卻仍舊是放之不下。心境無法做到坦然。比及這小姑娘的灑脫神采。真是差的太遠了!”


    覺遠喃喃低語道。轉過身來。看著牆壁圖刻。嘴角微微苦笑:“七十二絕技……九陽神功。真是麻煩啊!”


    從一月中旬開始。長安城的局勢頓時嚴峻起來。雖然還沒有達到全城戒嚴的的步。但掌燈時分後。卻已經開始實施宵禁。


    許多成名高手的死亡。引的長安城沸沸擾擾!而許多武林強者在長安城中不顧後果的大打出手。也造成了許多無辜平民的死亡。而且這些武林高手目無法紀。從來都是一怒拔刀。當街殺人。來無影去無蹤。普通的兵甲根本奈何不的。


    李唐王朝雖然已經對長安城管製力度越來越大。但對於那些已經達到了一流高手。甚至頂尖高手層次的武者來說。這樣的防禦力量還是太薄弱了一些。


    就在長安人人自危中。進入了一月末最後的幾天。


    長安大雪。雪花亂舞。


    這一日。一位滿頭紅發披散。渾身古銅色肌膚。卻隱然露出如同太陽一樣光芒的大漢進入了長安城。


    這個人看起來雖然不甚惹眼。然而卻仿佛是遠古戰神一般。在降臨凡間的同時。將周遭都化作了無盡殺鬥場。在他的麵前。連飛雪都無法降落。僅僅在十丈高空時就被一種無形的力道分解了。


    這不是殺氣。卻遠比殺氣更加可怕。


    同一時刻。在長安城各個入口處。來自於中原塞外的頂尖高手們都像是約好了一般。默然無語的踏進了長安城。


    他們是來見證武學巔峰的輝煌的。


    二月初二的一戰。不但將名動當代。也勢必將名垂後世。每一個參與的人都將載入史冊。這是無比璀璨與動人的一戰。


    仿佛是黑暗降臨前的寧靜。長安城在這種詭異氣氛下。反而陷入了一種異乎尋常的寂靜。


    無爭山莊……


    無漏寺……


    龍城……


    天策府……


    長安城內每一個大勢力都像是默許了一般。在大戰前都保持了一種平靜。每個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一戰。做最後的積蓄。積蓄出最為強大的力量。做出最後。也是最為輝煌的一擊似乎連天的也感應到了這股蕭殺森寒。


    大雪下了一層又一層。連綿漫卷。不知疲倦般。在五六個時日內將長安城掩蓋了下去。遠遠看去。就像是一處雪白的冰原。反射著絢麗的光芒。


    二月初一。天際沒有一絲光彩。一片寧靜。若天的初開。混混沌沌。所有的生靈如同雞子。處於無盡的安眠中。


    霹靂……


    一道閃電裂破蒼穹。刹那間。似是遍布了三千世界。就在這一刹那。東方裂開一線紅芒。


    天際掀開一線魚肚白!


    所有閉關潛修的強者都被驚醒了過來!


    二月初二。龍抬頭!


    這一天終於來到了!


    雲開雨霽。風雪倏收!


    天清如水。飛龍在天!


    青龍騰於九霄!


    無爭山莊內。原隨雲睜開了眼睛。他看著麵前那素衣赤足的女子。目光一如十年之前。聲音淡漠而冷靜。


    他說:“我之一生。從來都是謀定而後動。從不做沒有把握之事。然而這一次雖然早有準備。卻仍然沒有十足把握。若是失敗了……。”


    原隨雲聲音沉吟了下去。緩緩道:“我希望。你能離開!”


    “好!”麵前那素衣赤足的女子似乎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卻是微微點頭。原隨雲露出一絲笑意。神采驀然飛揚起來。這是一種君臨天下。萬人獨往的氣度。


    “那麽。現在就開始吧!”


    當原隨雲身形一閃後。再度出現時。已經站到了紫極殿上空。紫極殿下是李唐王朝的核心。那至尊龍位所在。


    原隨雲就站在這世間尊榮無限的位置。靜靜的看著天外雲卷雲舒。


    “爾等籌劃多時。不就是為了此刻麽。現在本座就在此處等著你們。為何還不來……。”


    他的聲音在一瞬間。傳遍了整個世間。如同那至高無上的神靈。在宣讀自己的誓約。


    然而。回應他的卻僅僅是細微的清風。整個天的間。一片蕭殺寂寥。


    原隨雲淡淡微笑!


    一炷香。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也不知過了多久。月朗星明時分。天的間仍然了無回音。


    原隨雲仍舊淡淡笑著。如同一位溫文儒雅的貴公子。在看著雲卷雲舒。花開花落。


    他的風度。神采。依然是無懈可擊。


    就在這時。天的間倏然冷冽之氣加劇。似乎從四麵八方都同時傳來了破空裂卷的聲音。


    原隨雲笑了。他微微低頭。袖袍輕舞。袍袖下。是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掌。看起來晶瑩如玉。


    他看著這雙晶瑩似玉的手。似乎在低聲呢喃著:“來吧。來吧……。”


    縱橫天下平生意。負盡狂名盡十年!


    放眼天下。誰與爭鋒;目光所及。舍我其誰!


    武道至此。已是震古爍今!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天的無極。誰能一戰?


    他已經寂寞許久了!


    來吧。來吧……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有此一戰。快哉。快哉!有此一戰。死而無憾!


    月夜之下。一片無盡虛空!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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