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韜抱拳重新見禮道:“原來是孟兄,失禮了!”


    孟雄飛忙搖頭道:“當不起,論年齡您當我祖爺爺都有餘了!”見馬韜聞言有些愕然發愣,不知該如何稱呼的樣子,他心中好笑了下,建議道:“咱們不如都按死時的年齡算吧,我人生結束時是二十四歲,不知馬大哥你去世時多大?”


    馬韜現在的樣子應該就是他死時的樣子,孟雄飛雖從麵貌上看不出來他究竟多大,但怎麽看也都比自己大,便拉近關係地先叫了聲“大哥”。


    “為兄逝時剛過不惑,賢弟這一聲‘大哥’倒也確當得起。”馬韜垂下了手,說著不禁有些慨歎,目露迷茫,似在回首往事,不過他轉瞬便即收起,沒有在孟雄飛麵前失態。


    孟雄飛主動叫了聲他“大哥”,他便也立即示之以近地回稱了聲“賢弟”。兩人關係在剛才那相視苦笑時便已一下子拉近,現在這稱呼上也是更加拉近。


    孟雄飛知道“不惑”是指男人四十,馬韜確比他要大。點了點頭,他瞧向馬韜喪身的那處山洞,有些不解問道:“對了,大哥,你剛才說那山洞是陰煞之地,怎麽我先前進去時都沒什麽感覺?”


    他確實對此有些疑問,那山洞他進去時除了感覺比外麵涼快些外並無什麽特別的感覺。不過他更深一層的擔憂是,這陰煞之地,產鬼的地方,卻不知會否對他身體產生些什麽不好的影響,這也是他下麵準備要問的。


    這事若擱以前,他其實並不會太過畏懼、擔憂這些。但現在他知道了這些神神鬼鬼是確實存在的後,便做不到如以前那般無知者無畏了。而且他現在正為重新變回人而努力修煉,身體乃是一切的基礎,事關修煉大業,不得不問清楚了。


    馬韜解釋道:“那是因為那裏的陰煞之氣基本都被我這些年來吸收煉化了,剩餘所剩無幾。最重要是賢弟你體質殊異,身上陽氣旺盛,那剩餘的些許陰煞之氣根本就靠近不得你身前,所以你自無所覺。”話到這裏,他轉而問道:“對了,賢弟,不知你所附的這具牛身是否什麽異種,為何陽氣如此之盛?”


    對於孟雄飛身體比普通牛高大他倒並沒什麽奇怪,隻以為孟雄飛既為妖便該有些有別於普通同類之處。身體超出常理的發育增大,這是很尋常的妖物異化特征,他也曾從一些誌怪奇談中看到過、聽說過並且能夠理解。


    但孟雄飛渾身陽氣旺盛卻則讓他有些難於理解了,按他以為,妖怪也當屬陰詭之輩,出場都該是陰風陣陣、飛沙走石之類,他看過的那些誌怪奇談中也都是這樣描寫的。在他的一生之中,還從沒聽說過妖怪有這般陽氣旺盛、氣勢凜然的,這樣的不該稱之為妖怪,應當歸為神獸了。


    他其實從沒見過妖怪。生前沒有。做鬼後地這幾百年來也沒有。他這樣基於看過地誌怪奇談等無根無據地傳說類知識。對孟雄飛有所疑問本是毫無道理毫無依據地。但他卻看到了孟雄飛以血為引激發了那本《神農本草經》地情景。


    這本據說是炎帝神農氏親手所書地《本草經》他生前得來也有七、八年了。鑽研許久常不得其法。隻知道是本水火不侵地寶書。也真有可能是炎帝神農氏親寫。這本書在他身邊許久。也曾意外沾染到過血跡。但卻從無發生什麽變化。


    可今日為何孟雄飛一滴血就產生了那般神奇地變化。這讓他不由產生了某些聯想。尤其想到傳說中炎帝神農氏乃是牛首人身時。再加孟雄飛體質殊異。更是讓他有些懷疑起了孟雄飛這頭牛是否有可能是神農地後裔血脈。


    這是他早已存下地疑問。現在一經提到便立即問了出來。單方麵看來。他這些推想、疑問倒也合情合理。不過與實情卻是去之遠矣。


    孟雄飛搖頭答道:“不是。我所附地這具牛身就是頭普通黃牛。陽氣旺盛是因為我前幾天吃了枚神奇地大棗……”雖然事關天材地寶。但他覺著對於馬韜並沒什麽好隱瞞地。當下便將那日情形與那大棗及棗樹形狀細細講來。


    講罷之後。他並不停口。又將自己成牛後至此地經曆全部一一道來。他成牛後一直愁悶鬱鬱。其實早就想找個人傾吐訴訴苦了。隻是苦於之前一直不能口吐人言。而且即便能開口說話了。也找不到什麽人。普通人麵對著一頭會講人話地牛。還不把人嚇死。


    現在他終於能開口說話了,而且也終於遇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盡管這對象不是人是隻鬼,盡管自成牛以來的愁悶鬱鬱在吃了火棗、找到重新變回人的途徑並且得到了炎帝神農氏的森羅萬象訣功法後已經一掃而空,但在這難得的兩個條件達成的情況下他還是忍不住地想要傾訴一番。而且在許久不能開口說話,沒有與人交流的情況下,也十分有訴說的**,一開口了便忍不住地一吐為快。


    一番傾吐訴說之後,他隻覺更是心懷大暢。而馬韜在聽完之後,也是身有感觸地忍不住也說起了自己死後變成鬼的經曆。


    他幾百年為鬼的經曆其實很簡單,那處陰煞之地幾百年前陰氣極盛,他死後魂魄便被吸於陰**之內難於移動。這幾百年來就是不斷的在那陰**內吸收煉化陰煞之氣,直到修為加深後才能夠有能力移動,但即便到現在他將此地陰煞之氣基本都已吸收煉化所剩無幾後,移動的範圍卻也仍是有限,還是不能夠脫離出這座山的範圍。


    他幾百年來都被困於一地,實在無異於坐了幾百年的監牢,其中艱苦可以想見。而且他幾百年來都沒有被陰煞之氣侵染喪失心智化為厲鬼,雖然也有些其它助力在內,但也可見他實乃有立誌為醫、懸壺濟世的大慈悲與心智堅定的大毅力。


    孟雄飛聽罷馬韜的經曆後,不禁肅然起敬,大生佩服。這事若換作他,他可實在不敢保證能做到馬韜這般,說不定早瘋掉化成瘋狂厲鬼了。相比起來,他不幸成牛後的三個月來經曆實在不值一提,甚至想來都不值得一哂。


    “賢弟你不要這樣看我!”望著孟雄飛由然生敬的眼神,馬韜不由一哂,不見他如何動作,地下那本《神農本草經》便忽然飛入了他手中。他摩挲著書麵搖頭歎道:“其實若沒有這部炎帝親手所書的《本草經》,我也早就心智失守化為厲鬼了!”


    馬韜這幾百年來始終沒有被陰煞之氣侵染化為厲鬼的助力,就正是這本炎帝神農氏親手所書的《本草經》。這部《本草經》乃炎帝以其血所書,留有其神威氣息。馬韜雖未能激發得到其內隱藏的“森羅萬象訣”,但卻也得其之助保得了這幾百年來的心智未失。


    孟雄飛望了眼《本草經》,歎道:“大哥你也不必自謙,雖然有此之助,可單就是這幾百年的孤獨那也是常人難以忍受的。這就相當於坐了幾百年的牢啊,要是換了我,就是沒有那什麽陰煞之氣的侵染我也早就瘋掉了!”


    兩人互相傾吐,相談甚久,此時早已是月至中天。時近十五,月光明亮,月下的馬韜不見絲毫影子,隻有他手中的《本草經》在地上留下一個方方的暗影。


    講述完了各自死後的經曆,兩人接下來又聊起了生前之事。


    兩人所處的年代相差有幾百年,說起各自年代的事來都是互覺新奇有趣。月落日升,這一聊便直聊到了第二天拂曉太陽將要升起之時。


    馬韜是鬼,不宜白日出來活動,在太陽升起之前便與孟雄飛道別回他所附身的玉佩中休息去了。那玉佩乃是他生前隨身所帶,死後魂魄便依存於內。孟雄飛埋葬收拾他屍骨時也曾有見,但當時並沒太注意,也未有起意貪占死人便宜,隻當作陪葬品一起埋了,現在也仍埋在墳裏。


    孟雄飛現在精力遠勝常人、常牛,盡管一夜未睡,也是絲毫不覺困意。既然天已亮了,他也不打算再接著補覺,望著天邊那抹燦爛的雲霞,迎著將要升起的朝陽,他準備試驗下火棗的另一功效――飛行。


    火棗,也就是他所服下的那枚神奇大棗。這名字他是昨夜才從馬韜口中知道的,其實馬韜也並不敢肯定,因為他從沒見過真的火棗。這東西一直都是存在於傳說之中的,他所知道的也隻是傳說。依據孟雄飛的描述,他猜測孟雄飛所吞服的有可能就是那傳說中的火棗。


    盡管還不能肯定、確定,但二人其實都已認定。能讓孟雄飛短時間內就發育長成大牛,並徹底改變其體質,還讓其擁有了噴火、燃火的神奇本領,除了那傳說中的仙果還有什麽棗兒能夠做到。


    傳說火棗乃仙果,食之能夠羽化飛行。


    孟雄飛正是聽了馬韜所講的這條關於火棗的傳說,才心中起意想要試驗下看自己是不是真能飛起來。許多事實證明,傳說其實都很誇大失真,但孟雄飛想起自己白日登山時身體輕便,跑起來更是身輕如燕,感覺都能飛起來的狀態卻是心中大動。


    他當時便想立即一展腿腳試一試的,隻是當時正跟馬韜說的興起不願打斷,這才壓下了念頭。等到了現在,馬韜一回去休息,這念頭立即便又竄了出來,哪還能按捺得住有心思去補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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