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匆匆跑了出去。


    酒樓裏的人,很多都沒走,想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喜嬤嬤現在跟傻了一般,顧梅朵叫她幹嗎,她就幹嗎。不叫,就那麽直直地站著,也不動,也不說話。


    隻有看到顧琴抱著的孩子的時候,她才會有些反應,想哭,卻不敢。


    顧梅朵知道,李栓不在了,對喜嬤嬤的打擊是巨大的,她一時半會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馬氏也聰明地不再說話,她要等當家的回來。


    周方帶著王捕頭和一群衙役到了。


    顧梅朵一指馬氏“官爺,我要告她。謀殺罪。”


    王捕頭上來就是帶人,馬氏到現在才有些怕了,剛剛她以為,顧梅朵在和她開玩笑呢。


    現在,衙役已經上門,她才知道,顧梅朵是真的要告她。


    “我沒殺人,我也不會跟你們走的,我要等我當家的。”


    跟他們走,嚇也嚇死了,沒罪也會屈打成招的。可不能去。


    王捕頭一臉的猙獰相,“有人告了你,走不走的,你可說了不算。帶走。”


    幾個衙役如狼似虎一般,過來就把馬氏鎖了起來,要帶走。


    馬氏害怕極了,幹脆躺在地上放賴不走。


    王捕頭眉頭也沒皺一下:“拖走。”


    幾個高大的衙役,拉著鐵鏈,就把馬氏給拖了起來,向酒樓外麵走。酒樓裏的人跟著出來看熱鬧。


    這時候,薑山連跑帶顛地回來了。


    “官爺官爺,這都是誤會,誤會。還請先放了賤內,有話好說。”


    王捕頭看了薑山一眼,“你是這酒樓東家呀,和我們一起走吧。”


    薑山急忙擺手,“不,不,我就不去了。我相信官老爺一會定秉公辦案,不會冤枉好人的。”


    笑話,他為什麽要去,他來酒樓的時候,隻有馬寡婦在的,哪裏有什麽男人。殺人也是馬寡婦殺的,跟他可沒有什麽關係。


    他可得眼睛放亮些,萬一真的是馬寡婦殺了親夫,那是要判死罪的,自己還是多想想,如果馬寡婦被判刑,自己怎麽辦吧。


    這酒樓又不是在自己名下,馬寡婦如果死了,這酒樓弄不好也要充公了,自己要怎樣才能多撈點好處,好跑路啊。


    王捕頭才不管他是怎麽想的,“一起帶走。”


    馬氏的兒子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娘,娘,你們放了我娘。”


    馬氏眼淚差一點流了出來。自己的骨肉,才是和自己最親的,男人,永遠都是靠不住的。


    “兒子,你好好看著家,等著娘回來,娘沒殺人,娘沒事。”


    一行人浩浩蕩蕩向縣衙而來。


    清來縣原來的王縣令政績優異,升職調走了,新來的縣令姓毛。


    毛縣令早已得知消息,謀殺可是大案,怎麽能不重視呢。


    眾人來到的時候,毛縣令已經坐在公堂上等著了。


    人到了,直接升堂。


    馬氏跪在這邊,喜嬤嬤跪在那邊。


    顧梅朵請求,因李氏受巨大打擊,由她顧梅朵代替回答問題。


    毛縣令準了。


    毛縣令:“馬氏,李氏告你謀殺親夫,你可認罪?”


    喜嬤嬤是苦主,自然得以她的名義告狀。


    馬氏急忙趴下磕頭:“大老爺,民女是冤枉的呀。李栓活著的時候,我們很恩愛的。


    他是病死的。給他看病的郎中還在的,可以做證。”


    顧梅朵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郎中隻能證明李栓得過病,和你是不是殺人有什麽關係。你別轉移話題。”


    毛縣令看了顧梅朵一眼,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馬氏急得要哭了,“我真的沒殺人呀,李栓他真的是病死的呀。”


    顧梅朵:“殺沒殺人,你說沒殺大老爺就會相信你嗎?李栓死了,他的兒子媳婦也死了,剩下一個幼子,你還天天毒打他。


    我現在特別懷疑,李栓的兒子媳婦的死,也和你有關。因為,隻有他們死了,你才能名正言順地接管酒樓。


    小孩子姓李,你怕他長大了,酒樓沒你什麽事兒了,這才天天地打孩子。孩子死了,姓李的就絕了,酒樓還不是你說了算。


    大老爺,請小孩子上來,你看看他身上的傷。一個四歲的娃娃,天天幹活不說,還要挨打挨餓。”


    毛縣令:“叫小孩子上來吧。”


    顧琴把小平子抱上來,領到大堂中間,把孩子身上的破衣服脫下來,師爺在一邊看著,點點頭,顧琴又麻利地把衣服給孩子穿上了,現在天冷,可不能把孩子凍著了。


    師爺回話:“回老爺,這小孩子身上,新傷壓舊傷,有棍子打的,有用刀劃的,還有的應該是用手擰的,青紫一片。”


    馬氏詭辯道:“孩子不打不成器,我一個當奶奶的,打他幾下怎麽了?”


    顧梅朵哼哼兩聲:“姓馬的,那你自己的孫子,也三歲了,天天含嘴裏怕化了,放手心裏怕摔了,你怎麽不說一天打三遍,好好管教他,好成器呢?”


    馬氏:……


    顧梅朵:“大老爺,如此可見,這馬氏心有多狠,手段有多毒辣。因為李家接連死了李栓和他兒子媳婦三個人,這馬氏怕孩子再死了,引人懷疑,這才一點點折磨他。想來個自然死亡。請大老爺給我們做主。”


    看到孩子身上的傷,喜嬤嬤難過得直哭。又不敢哭得太大聲。


    毛縣令是本縣人氏,這個“盼歸酒樓”就開在縣城,他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顧梅朵說的殺人,未必是真的,那她們……


    毛縣令看到顧琴懷裏抱著的孩子,再看看跪在一邊,哭唧唧的那個李栓的姐姐,要孩子,才是他們的目的吧。


    這案子不難斷,調和好了,油水應該也不少。哈哈,本官太高興了,這是名利雙收呀。


    馬氏虐待前夫孫子,也該吃些苦頭。


    “來人,給我先狠狠打馬氏十板子,看她認罪不認罪。”


    上來幾個衙役,把馬氏摁在一條板凳上,“劈劈啪啪”一五一十,很快打了十板子。


    打得馬氏鬼哭狼嚎的。


    一邊的薑山看得是心驚肉跳。


    他心裏尋思著,“如果馬氏認罪了,這酒樓,還有自己的份兒嗎?”


    毛縣令一拍驚堂木:“馬氏,你可認罪?”


    馬氏被摁在地上跪著,她剛剛被打了十板子,打在屁-股上,要跪著,隻能挺直腰板,才不會壓到屁-股。


    “大老爺,民女沒殺人,真的沒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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