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一如既往的熱鬧。來來往往的行人不斷。蕭雲遊走在人群中間,看著各種形色的麵孔,臉上不由掛出了一絲笑意。這世間的生活總是忙忙碌碌,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利益圈忙碌著。


    蕭雲的衣著很普通,臉龐也普通,沒有多少人會在意這樣一個普通的人。


    這次他沒有向樓上走去,隨意的在樓下一個靠窗的角落裏坐了下來。身穿頗為華貴衣服的店夥計懶洋洋的走了過來,隨意的瞟著蕭雲,冷聲問了幾句,聲音頗為不耐。


    蕭雲微微一笑,麵具上的表情惟妙惟肖。這種狗仗人勢的人,他見多了。懶得跟他計較,隨意的點了兩個菜,要了壺酒。說實話,這裏的酒菜,比起左詩為自己準備的,實在差太多了。


    待酒菜上來,蕭雲悠閑的靠在椅子上,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好久沒有這麽悠閑了。往事曆曆在目,從事生活在戰鬥邊緣。這一刻,有了天衍閣這個大後盾,他總算是徹底的輕鬆了下來。


    眼睛愜意的飄向窗外。朗朗的晴空下,幾朵白雲漸漸聚來。輕輕的闔上了雙目,聆聽著樓內吵鬧的聲音。


    “吳老弟,你聽說了嗎?昨天應天城可發生了一件大事!”某桌上,一個粗狂的聲音響起。


    “什麽大事?難道還有咱們長沙城的比武大會重要嗎?老哥不會又從哪本書上讀到了黃段子,糊弄老弟我的吧?”另一個聲音帶著濃濃的懷疑。


    “哼,我哪裏糊弄過你?不過為了照顧你的心情,才騙了你一百多次而已。”粗狂的聲音頓了一下,鄭重道:“不過這次的消息,可絕對是真實的。我打保票!”


    “到底什麽消息?”另一個聲音裏終於透露出一絲好奇。


    “嘿嘿,‘覆雨劍’浪翻雲知道嗎?他昨天可跟當今的聖上對上了!”


    “什麽?!”另一道聲音徒然提高,瞬間功夫,整個樓層裏都是一靜。蕭雲的眼睛倏然張開,和眾人一起向那道聲音望去。那是一個身材粗壯,滿臉胡須的大漢。


    或是感受到眾人的注視,胡須大漢更加得意大聲道:“知道浪翻雲為什麽跟當今的聖上對上嗎?因為他們呀,同時愛上了紀昔昔小姐!昨天紀昔昔小姐剛為聖上祝完壽。浪翻雲突然闖了進來,吵鬧著要將紀昔昔帶走。”


    享受到眾人熱切的目光,胡須大漢更加得意,慢悠悠的飲了一口酒,在眾人的催促下才道:“浪翻雲就這麽地強闖了進來,還讓聖上的臉麵往哪放?於是,聖上一怒,立刻讓全城的錦衣衛、禁衛軍將浪翻雲圍了起來。最後,連東廠統領嚴無懼、錦衣衛統領葉素東等等所有能調集的高手全都到場了。嘿嘿,你們猜最後怎麽著?”


    說著,胡須大漢雙目中閃過一道激動之色,沒等眾人詢問,立即滿臉紅光道:“浪翻雲連覆雨劍都沒有出,竟在禁衛軍、錦衣衛數萬人的圍攻下來去自如!最後更是連連重創數位高手,就連東廠統領嚴無懼也差點送命。若不是大統領楞嚴搶救及時,說不得就得喪命了!誰也沒想到浪翻雲的武功這麽高!”


    “那豈不是無人能抵得住浪翻雲了嗎?”


    “嘿嘿,那也不是。眼看浪翻雲就要突圍的時候,‘鬼王’虛若無終於趕到了。”


    “啊!鬼老出現了啊。那浪翻雲豈不是要慘了?!唉,看來這紀昔昔這朵鮮花,還是落到了聖上的後花園裏。”和胡須大漢同桌的精瘦漢子搖了搖頭。其他的江湖武者也紛紛歎息。一對相愛的戀人,就這麽的被分開了。


    “不。浪翻雲將紀昔昔帶走了。”胡須漢子得意的掃了一眼在座的眾人。


    “啊!!”


    “那場大戰,是打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據說,連應天城的城牆都被轟倒了大半!當戰鬥都結束的時候,浪翻雲已經帶著紀昔昔離去了。後來,鬼老二話沒說,也轉身走了。所以,沒人知道這一站的結果是啥樣。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浪翻雲的武功一定趕上了鬼老。看來,這黑榜之首的位置,當非浪翻雲莫屬啊!”


    胡須大漢的話音剛落,大廳裏的眾人就發出一片轟然的聲響。這樣的結果,顯然是他們沒有料到的。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平時不怎麽動手的浪翻雲,一動手淩厲至此!


    蕭雲暗自一歎,身子再次靠在椅背上。這種結果,他早就知道了。隻是浪翻雲雖然帶著紀昔昔離開了京城,卻真的能安然無恙的返回嗎?天命教的人不正是在等這樣一個機會嗎?


    飲了一杯酒,再將目光望向窗外。幾多白雲已漸漸飄遠。聚聚散散,緣分的事,誰又能真正把握得住呢?


    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外麵寧靜祥和的天空。心神不覺間向外延伸開去,空氣的流動,太陽的灼熱,水流的暢然.一切的一切,都毫無保留的反映在他的心頭。


    自從突破到《修神決》的第二層,他在精神感應上又晉升到了另外一個層次。如果說以前他隻能感應到空氣的大體流動,那麽現在他能把握每一個空氣分子的動向。這中間的過程前所未有的清晰!


    緩緩的感受著每一點空氣的流動,蕭雲心裏頓生新鮮感。精神力也隨之透體而出,漸漸的籠罩了整個聚英樓。整個樓層裏所有人的動作,都事無巨細的反應在他的腦海裏。


    感應到樓閣裏還有幾股強大的氣息,蕭雲的精神力漸漸的探了過去。待看到幾人的麵貌時,蕭雲不禁一愣,嘴角立時掛上了莫名的笑意。


    芙蓉帳暖。香床上一陣晃動,便停歇下來。幾聲嘿笑過後,刁辟情披著衣服走了出來。微微沉思了一下,對著另一個房間門敲了敲。那門應聲而開。


    走進不禁一愣,道:“你們怎麽都在這裏?”鄭長老、李守和裹著一身紗布的白將正圍在一起,似在商量著什麽。


    “你以為別人都像你,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就立刻滾到床上去了!”鄭長老冷哼一聲,“難道你以為這次奪冠真有希望嗎?!”


    刁辟情幹笑兩聲,傲然道:“當然了,這次冠軍是屬於我的!以我的實力,再憑那顆丹藥的爆發力,先天初境之內,還有誰是我的對手!”


    “但那畢竟不是你的實力。隻要有人能在那藥效發作的時間內穩住你的攻擊。最後勝利的仍是別人!”鄭長老毫不留情的打擊道。“別忘了,西寧派的簡正明,邪異門的風行烈,鬼王府的荊城冷,可都是先天三階中的高手。還有那個更加神秘的蕭雲,他可是曾實實在在的打敗過已是先天三階高手的沙遠!”


    刁辟情不屑的嘴角一撇道:“那定是他使詐,反正本公子不相信他能兩刀打敗沙遠。說不定這是丹青派故意散播的謠言,要打出他們丹青派的名號。這種卑鄙無恥的行為,也虧他們想的出來!”


    看著刁辟情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鄭長老心中暗罵一句,他真不清楚宗主怎麽會將兒子養成這麽一副自大的樣子。剛想解釋兩句,他突然眉頭一皺,對外麵叫道:“既然卜兄來了,就進來說話吧。”


    “哈哈哈,卜某就知道瞞不過鄭長老的一雙靈耳!”卜敵帶著褚期、崔毒兩人走了進來。大有深意的望了刁辟情一眼道:“少宗主說得不錯,那個蕭雲定是個水貨,隻是有丹青派為他背後撐腰,就連卜某一時之間都拿他沒有辦法啊。”


    刁辟情一愣,旋即滿臉笑意道:“知我者,卜兄也。我就說那蕭雲全靠別人打出來的名氣吧.”


    聽著刁辟情滔滔不絕的用嘴痛扁著蕭雲,褚期和崔毒不禁對視一眼,這哥們也太自以為是了吧,就他這種類型的能禁得住蕭雲的那一刀嗎?卜敵卻一直保持滿臉的笑意,不時的大點其首。


    “咳咳!”鄭長老臉色微紅,打斷了刁辟情的演講。看著卜敵道:“這次卜老弟約我們而來,是為了什麽事情?”


    “哈哈哈,既然鄭長老這麽快人快語,卜某也就不再拐彎抹角了。”卜狼的臉色突然一正道,“既然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我們何不攜手合作呢?”


    “卜老弟這是什麽意思?”鄭長老雙眼一亮,旋即隱了下去。一把製止了想要接話的刁辟情,渾不在意的道:“蕭雲之事雖然棘手一些,但我們還不放在眼裏。就算他有丹青派維護,難道就能真能保住蕭雲嗎?到時,我們再從派裏調出幾個高手,笑笑丹青派豈不是頃刻間就要覆滅了。”


    “嘿嘿,鄭長老,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以貴派靈通的消息,怕是早就知道丹青派內隱藏著一位有著先天高境高手實力的人了吧。難道你們魅影劍派這麽強大,連先天高境的武者也不放在眼裏了?”


    鄭長老幹笑了兩聲,瞥了一眼隱隱有些明了的李守一眼。李守會意,笑著道:“我們也是剛剛得到這個消息,本來還有一些懷疑。現在有卜兄的保證,定是真的無疑了。”


    “既如此。鄭長老是否讚成卜某的提議呢?”卜狼笑眯眯的說道。鄭長老沉思了一會兒,微微的點了點頭。雙方合作實是百利而無一害。既然如此,他們也沒有理由不合作。最關鍵是待將丹青派除去後,利益怎麽瓜分的問題。


    幾人商量了一會兒。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笑臉。因為他們的利益基本沒有什麽衝突。魅影劍派的勢力在南海一帶,手腳根本伸不過來。所以他們隻要物資等一些東西就可以了。尊信門卻急於發展地盤勢力,正巧臨近他們勢力的長沙變成了最好的選擇。本來他們已經扶持好了沙遠,結果卻被蕭雲莫名其妙的毀去了。卜狼對蕭雲的憤恨可想而知。


    也因此,在對待蕭雲的問題上,幾人不約而同的寫出幾個大字――斬草除根。


    刁辟情也是麵臉的笑容。因為他也得到了令他滿意的條件,如果丹青派滅亡,那丹青派的俘虜將由他發落。他此刻已經幻想著寒碧翠向他求饒的情景了。


    “幾位都心滿意足了。可是眼下我們卻有一個棘手的問題呢?”卜狼突然說道。


    刁辟情幾人同時一愣道:“什麽問題?”


    “眼線。我們少了丹青派內部的眼線!”卜狼和鄭長老齊聲說道。鄭長老一愣,看著卜狼笑道:“想必卜兄已有人選了吧。”


    卜狼嘿嘿一笑,正待發話。樓下突然傳來一陣躁動。一個囂張無比的聲音傳了上來:“什麽!本少爺已經包好的小妞兒被別人拉到床上去了?!是誰這麽大膽子!”


    聽到這個聲音,卜狼幾人同時一愣。說曹操,曹操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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