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正中天,如水的月光灑在兩排外表漆了黃色牆漆的連排別墅上,也灑在一個詭異的黑色人影上。(提供最新章節>


    趙北鳴戴上手套,從一個黑包裏拿出兩根細鐵絲,探進防盜門的鎖眼裏,小心翼翼地撥弄著。過了好一會,他皺了皺眉,取出鐵絲,從黑塑料袋裏拿出一瓶除鏽靈,朝鎖眼裏噴了一點,然後用兩根細鐵絲繼續小心地掏弄著。


    沙加縣雖然僅僅是一個財政收入不高的縣城,但所謂“窮廟富方丈”,這排連排別墅都是縣領導的豪宅,遠遠地脫離了平民的住宅區,隻是有一個缺點,至今還沒修建成小區,也沒安裝攝像頭,隻是請了兩個保安在附近巡視,這就給了趙北鳴一個接近的機會,但這個防盜門成了攔路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趙北鳴額頭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大約過了三分鍾,隨著一聲輕響,防盜鎖被應聲破解。趙北鳴輕輕地推開門,拎起黑包閃身進去,再把門把手按下,輕輕地合上了防盜門。


    對於那些“110開鎖”師傅來說,打開防盜門是輕而易舉,有些業主忘帶鑰匙時,經常打110求助,110指揮中心就會聯係這些開鎖大師前去幫忙。其實,這些開鎖的技術並不神秘,也不是什麽自學成才,大多是從公安機關專業人員那裏學的開鎖技術,而且一般要兩年左右才能出師。出師後,他們基本都可以打開世界上90%的鎖。


    趙北鳴在派出所時,也曾陪同開鎖師傅去開過兩次鎖,好奇之下,他就磨著開鎖師傅教了他幾招,偶爾憑兩極細鐵絲也可打開一些簡易門鎖,但他的手法不夠嫻熟,成功率還是很低的。直到這一次來沙加縣前,又在網上學習了一些原理和知識,再用上“技巧”異能,才終於第一次成功地打開了一扇反鎖著的防盜門。


    在暗黑的寬闊大廳內,趙北鳴如同鬼魅般悄悄行進著。這一次,他的每隻腳穿了三隻鞋套,走在地上幾乎沒有任何聲音。


    據何笑提供的資料,43歲的副縣長呂鋒就住在這棟三層半的連排別墅裏,一樓是保姆住的,二樓是呂鋒夫婦住的,三樓是呂鋒的兒子住的。據何笑說,呂鋒的妻子是一名教師,人品還算過得去,呂鋒的那些事,她基本是不參與的。同時,呂鋒的兒子和保姆也都是無辜的,所以趙北鳴才用了一次寶貴的異能來開鎖,就是不想驚動他們,濫殺無辜。


    趙北鳴輕輕地擰動了二樓臥室的門把手,門沒鎖,他把頭伸進去,借著月色掃了一眼,床上隻有一個女人在沉睡著,出了均勻的鼾聲……


    二樓轉角處的書房還亮著燈,呂鋒習慣於晚睡,何況今晚聽交警隊的隊長匯報,說富金鎮的鎮長何錦榮出車禍死了,這使得呂鋒心情異常焦燥和興奮,也因此不想睡覺,從臥室的保險櫃裏拿出一些資料,在書房裏細細地翻看。


    何錦榮算是呂鋒的一棵搖錢樹了,現在這棵樹忽然倒了,呂鋒是不甘心就此失去對富金鎮黃金礦脈的控製,所以他得安插一個信得過的人去接任這個鎮長,順便把大金礦控製在自己手裏,這才是一條生財王道。至於何錦榮的家人,對於呂鋒已沒有利用價值了,而且成為了他控製大金礦的攔路石,所以得找個理由,把她們踢出大金礦,這是最好的辦法。


    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朋友,朋友是建立在利用價值上的。一旦沒有利用價值了,朋友就可以舍棄,或列為敵人對付。雖然何錦榮是呂鋒的忠實走狗,但現在人走茶涼,呂鋒也不會婦人之仁,放棄可以挖牆角、奪利益的機會。


    所以呂鋒反複地翻閱著一些舉報信和一個賬本。舉報信裏有很多是舉報何錦榮的,包括受賄、貪汙和人命官司,這些舉報信裏,有的附上了證據,如果拿出去,何錦榮早就完蛋了。但這些材料通過各種途徑來到呂鋒手裏後,都被他扣了下來。官官相護的本意並不在於人情,而在於利益共同體。而現在,這些秘密武器可以用上了,可以用來威嚇那個寡婦,讓她知道她們何家造過多少孽,現在這些不義之財馬上就要滅失,從而尋求自己的庇護,然後再把大金礦巧取豪奪到手。同時對鎮政府其他領導的舉報信,還可以對鎮政府領導班子成員來個大洗牌,逐步消除何錦榮的勢力影響,把自己的人安排到關鍵崗位。至於安排誰,就要看誰對自己夠意思、夠尊重了,這個賬本上記載了曆年來下屬們對自己的孝敬數目,呂鋒正在反複地計算和權衡著,為此大傷腦筋……


    有多少高官,一輩子大肆撈取財物,卻一直不敢放開手腳花用,生怕別人看出來,於是拚命裝窮,有的身價上千萬的高官,每天騎自行車上班,辦公室的茶杯甚至還是“農業學大寨”年代的,被屢屢樹立為廉政榜樣,供幹部們上行下效。而到最後案時,他們才恍然大悟:錢再多,但沒命花,也是白搭。隻可惜,這麽簡單的道理,他們一輩子也沒想明白。


    “終朝隻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紅樓夢》裏的這句詩,就象懸掛在天空的那輪明月,跨越了時空,一直在默默地嘲笑著那些拚命斂財的貪官們。


    呂鋒正雙手十指交叉合攏,默默地思考著該怎麽借機財時,一隻強壯的手臂忽然從後麵勒住了他的脖子,狠勁地一夾,呂鋒的喉結便錯位了,出“格格”的沉悶聲音,在寂靜的夜裏聽來格外滲人。


    呂鋒隻覺眼前一黑,下意識地想掙紮,卻根本掙紮不動;他想呼救,但氣管被狠狠地壓迫著,不出任何聲音。


    呂鋒的臉色迅地漲紅了,然後轉為醬紫色,他的雙手無力地掰著趙北鳴的手臂,一切卻隻是徒勞,趙北鳴的手臂就象鐵箍一般,將他迅地向地獄裏推去。


    在意識最後喪失前,呂鋒隻有最後一個心願,想看一看這個凶手的臉,究竟是誰,竟敢對自己這個副縣長下這樣的黑手?


    但這樣的心願顯然是不可能達成的,趙北鳴根本不會給他任何機會,幹脆利落地結束了他的生命。


    為所有冤死的鄉親們報仇,為所有活在環境汙染裏的受害們報仇!


    這一次,趙北鳴不再費盡心思偽造意外事件的現場,他製造了一個裸的凶殺現場,要讓那些貪官們猜不透呂鋒為何會被人謀殺,從而心驚膽戰,有所收斂。


    在離開k市之前,趙北鳴所能做的也隻有這麽多了,當然,在這些事情平靜之後,他可以選一個時機,在網絡上重新舉起“執能”的大旗,宣布“執能”對這些事件負責,讓這個神話繼續震懾那些貪官汙吏。反正有何笑在,別人也絕追查不到他的網絡Ip。


    趙北鳴最終鬆開手臂時,隻覺得右手臂都酸麻起來,他用戴著白手套的手,翻開呂鋒的眼睛,查看了一下瞳孔,確認他已死亡後,才鬆了一口氣,脫下了身上的夾克衫,身上已是一片熱汗淋漓。


    這件夾克衫是三十元的地攤貨,作用隻有一個,就是不讓呂鋒垂死掙紮時,指甲抓破自己的皮膚,如果在呂鋒手裏留下自己的皮膚組織,是可以作dna檢測的,而這件衣服即使被呂鋒抓下一些纖維,但用完就可以扔到河裏毀掉,留不下什麽痕跡。


    趙北鳴翻了翻桌上的那堆資料,如獲至寶地收入自己的黑包內,然後閃身出了書房。


    在路過臥室時,趙北鳴靠近門縫聽了一會,呂鋒妻子的鼾聲仍然隱隱傳來,顯然並未被驚醒。


    趙北鳴悄無聲息地下樓,象一個幽靈般地離去。


    在打開防盜門,重新看見滿天的星光時,趙北鳴忽然想起了從網絡裏看來的一句話:


    我若為俠,善惡我報!


    那一刻,他心中滿是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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