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尾家乃是飛龍族十大家之一,自有其門麵。


    門口兩頭“碧眼獅頭獸”,百丈凶獸充當門獸,兀自昂首佇立,瞪視著往來行客。門守卻是兩頭氣血充盈的成年飛龍,將各自神境氣息彰顯開來,自是氣勢十足。


    “我們兄弟倆是來投奔翻江少主的,還勞煩守長通融一二!”


    溪居湊上前去,朝這兩頭飛龍門守點頭哈腰,嬉笑間悄然塞了兩塊一斤重的一掌神境血肉。想是這幾日前來叩門的閑雜宵小太多,溪居悄然賄賂,兩門守也未曾推拒,不露聲色地將血肉收入各自空袋,便自對視一眼,又好生打量溪居與呼延一番,那左首門守咳嗽一聲,這才肅容沉吟道:“算是你們兄弟倆好運道,這耳風倒也靈通!翻江少主即刻便要出門,快些進去吧!那翻江少主能否將你等收入門下,便要看你兩位的運氣了!”


    沉吟間,另一頭門守已然推開府門,雙目爍爍盯住麵前兩頭乘黃,倒也頗有喜怒不形於色的大家氣度。


    “哎!哎!多謝兩位守長,承您吉言嘞!”


    溪居又是一陣點頭哈腰,這才與呼延麵帶諂笑跨門而入,卻聽得那左旁門守又高吟出聲,招呼道:“我說您二位,我們江尾家府邸甚大,進門沿著大道直行,頂頭左邊那鑲木玉殿,才是翻江少主的殿門!可別尋錯了地界兒,若是跑到哪位脾性火爆的少主殿前,惹出大亂子來,被撕成粉碎,我們可不想費工夫打理!”


    “好嘞!多謝您指點!改明兒若是有緣分,定要請您二位去那望星樓喝上幾壇才是!”


    聽得招呼,溪居趕忙回身,朝兩頭門守忙不迭地點頭應道,笑得討好,出口更是地道的飛龍城口音。


    待得府門合攏,兩頭門守四目相對,那左旁門守皺眉嘟噥了一句“又是倆送死的棒槌”,那右旁門守拍了拍自家空袋,揚眉嗤笑“好歹還懂得規矩”,這時節又有三、五頭“送死的棒槌”湊了過來,便叫兩頭門守飛龍兀自扮威武肅嚴相,忙著斂錢去了。


    而此時,溪居朝呼延撇了撇嘴,相視嗤笑,徑直朝大道前行而去。


    這飛龍族裏十大家之一的江尾家,家府內中的確比斯瓦匹剌家大了不少,細微處更見貴氣,富中顯貴,這才是鴻族盛家應有的氣派。


    說句實在話,溪居與呼延進得府門,卻也無須擔心走錯了地界。那少主翻江乃是江尾家的大少主,又是當權得勢,自該落座這主殿之下第一位的玉殿。況且此時正值將要啟程之時,各位少主早將自家麾下食客悉數叫到自家殿門前,長吟鼓舞士氣,這少主翻江常去商門的拍賣之所,溪居、呼延廝混商門已有數十上百年,倒也能一眼自眾多少主中將翻江認出來。


    兩乘黃快步前行,待到大道盡頭,這便趕忙折身左去,才到殿前玉階下,便朝殿前那頭最為醒目的飛龍單膝跪下,齊聲長吟道:“乘黃呼(溪居),拜見翻江大少主!願為食客,為翻江大少主效勞!”


    這兩聲齊吟自是中氣十足,引得旁殿門前的少主、諸族食客亦是紛紛側目,這殿前卻是一靜。待得無數目光投注而來,呼延、溪居乃是飛龍城裏混出名的老油條子,卻是毫無怯場,目光精湛,炯炯直視那殿前為首的飛龍,即便與這飛龍犀利眼神對視,亦是絲毫無懼。


    “乘黃呼?”翻江卻是一頭雄壯飛龍,龍角更見崢嶸,待見得階下跪倒的兩頭乘黃,眼珠一凝似是認出了呼延,便自笑罵道:“你這乘黃呼,好好的拍賣之所北門一絕不做,為何卻是投奔我來了?”


    “嘿嘿!”呼延訕笑兩聲,便自打了個哈哈,“翻江少主這話說得!我不是聽聞近日有大買賣麽,於是我呼也想湊湊熱鬧!”


    “滾一邊兒去!”翻江朗朗長笑,依舊笑罵如故,“你這乘黃呼,這鼻子忒的靈通!哪有神境血肉的味道,你便能湊到哪兒來!想要我帶你去湊湊熱鬧?不帶!不帶!”


    聽得這話,雖知是打趣,但翻江卻說得半真半假,呼延也隻好配合著愁眉苦臉,扮相湊趣,引得翻江大笑開懷。


    趁著翻江心情不錯,溪居趕忙朝自家“內應”擠眉弄眼,幾番示意。那乘黃斯蘆本待不理會,隻是奈何溪居示意得極為明顯,他隻得滿臉不樂意,陰沉著臉瞪了溪居一眼,便自折身湊到翻江身畔,陪著笑臉低吟道:“主上!他們兄弟倆乃是我的同族,往日時常走動,倒也交情不錯,您看……”


    “嗯?”


    翻江揚眉,瞥了眼斯蘆,待見得他訕笑相陪,兀自思忖片刻,這才龍翼猛揮,爽快長吟應道:“乘黃呼,還有你這兄弟!既然你們是斯蘆有交情的同族,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若是還不答應,還真是不大厚道!哈哈,也罷!乘黃呼,少主我便帶你去耍上一圈,能得多大油水,就全看你自家本事了!”


    “得嘞!有翻江大少主這句準話兒,呼便感激涕零了!”呼延露出滿臉驚喜之色,趕忙賣了個乖,暗中扯了扯猶自跪著的溪居,小步衝上了玉石階,湊到翻江身畔點頭哈腰,諂笑著便要再說幾句奉承話。


    “就你乘黃呼會說好聽話!”翻江瞪了眼呼延,對呼延這般厚臉厚皮,倒也不著惱,依舊含笑長吟道:“待得此番回來,我日後再去那拍賣之所,你好生侍奉我便是!”


    “瞧您說得!嘿嘿!翻江大少主欽點我來侍奉,那是捧我的場子!再有此番大恩,日後若是您還去拍賣之所,又看得起我乘黃呼,我定會將您侍奉周到,不玩半點兒虛的!”呼延諂笑回應,這賣乖的話說得愈發順溜,聽得翻江甚是舒坦。


    “哎!”不知想到何事,翻江忽而神色一肅,瞪眼沉吟道:“不過我醜話可要說在前麵!此番前去,雖說無甚凶險,卻也是事關重大,你等定要聽我號令行事!若是偷奸耍滑,不聽號令,壞了我的大事,可別怪我翻江的爪子不認賬!到時可不管你是乘黃呼,還是誰來,我都要軍法處置!”


    沉吟之間,他那對偌大龍眼凶狠掃視了一圈,那凶煞之氣頓時讓周遭食客噤若寒蟬,趕忙長吟應諾,紛紛道“不敢!不敢”,悉數被敲打妥當,神色亦是乖覺不少。


    呼延與溪居亦是連聲應諾,眼珠卻在亂轉,似是隨意般掃過在場的諸族食客,便見大半露出了各自氣血,俱是眼識身境之上的修為,不少乃是身境巔峰,亦有七、八頭神境強者。還有十餘頭各族食客未曾露出自家氣血,但見得那氣度沉凝如山嶽浩海,便知不是易與之輩,恐怕亦是極為厲害的神境強者。


    放眼望去,這翻江少主招攬的食客足有百餘數,實可謂兵強馬壯,這便透出翻江少主此番前去的雄心壯誌,倒也讓呼延暗中放心不少。


    便憑那百年來打探的消息看來,似人族這等落破之族,若是被尋到隱匿的聖土,便會掀起一番諸族狂歡的盛宴。如若萬年前兵聖聖土被發現,數以萬計的異族強者衝湧而入,好一陣燒殺搶虐,那兵聖開辟的聖土頃刻間灰飛煙滅,毫無抵抗之力。聽聞兵聖拚了性命一戰,重傷潰逃無蹤,倒叫諸多異族好生惦念。


    而那一次屠戮,死在人族反抗之下的異族強者,其實不過三、五百數,之所以到後來死傷八萬有餘,三大聖境隕落,卻是因為諸族相互爭奪財寶所致。是以此番前去,防備人族反擊尚在其次,更要有自保之力,否則在諸族相爭之時,便唯有被屠戮的份。


    是以見得這少主翻江圖謀不小,準備也算極其充分,看來把握十足,是想去那情聖聖土大展拳腳一番,與諸族強者相爭,狠狠咬回一大塊肥肉來。


    呼延因此放心,便是料想以翻江的籌備,不說如何顯露崢嶸,想來在亂戰之中,該算是有了些許自保之力。


    而肅容震懾了麾下食客,翻江亦是心滿意足,眼見自家強才濟濟,更是躊躇滿誌,意氣風發地朗朗吟道:“時不我待!這消息已然傳出了八、九天,興許離得最近的白澤族各大家已然動作,怕是遲則生變!若是去得晚了,豈非白跑一趟?哈哈!我卻已等不及了!”


    “諸位兄弟,為兄先走一步!”


    此時離正午尚有個把時辰,隻是翻江見得呼延、溪居聞風而來,便自心生警兆,知曉這發現人族聖土的消息已是悄然傳開,難免引得更多大家聞風而動,到時去得太晚,諸多大家、少主碰到一處,恐怕那小小的人族情聖聖土旦夕傾滅,還讓那爭奪場麵愈發混亂。


    這等大好事,自然是趕早不趕晚,是以翻江片刻也不願再耽擱了,也顧不得周遭兄弟仇視的目光,匆匆下令,便帶領著麾下食客即刻啟程,朝那白澤族境外的荒獸山穀迅速趕去。


    眼見翻江已然動身,其餘少主哪裏還按耐得住,暗自將這大少主翻江好生咒罵,亦是倉猝下令,率領自家麾下食客傾巢而去。


    這等蜂擁而去的大場麵,可想而知,待到那人族情聖聖土之上時,又會是何等一場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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