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弟,這便是你的不對了!”


    呼延啞然失笑,卻並未被劉一鳴激得拔刀,搖頭失笑道:“師兄我如今尚在眼識身境,你卻早已是身境巔峰的修為,力道相差數十倍,如何與你試招?還是你自行走一番路數,師兄我自然看得出好壞,與你指出來便是。”


    這話先是自承修為不足,隨後卻依舊有指點之意,似是對刀法極為自傲,自認有能力指點他劉一鳴的刀法。劉一鳴本就心高氣傲,哪裏聽得下這等言語,頓時冷笑道:“修為、力道算得了何事,想來師父他老人家收你為真傳弟子,自是刀法非凡。今日不如這樣,我看師兄不過是眼識身境的修為,劉某有心求教,便不以修為論高低,隻求一窺刀法精妙!既然師兄不過三、五千龍力,劉某便隻有一千龍力與十三師兄試招,不知這樣如何?”


    這話一出,刀魔山巔居中大殿內,刀魔神主的雙耳不再顫動,搖頭失笑之後,終是閉上雙眼,繼續閉目養神去了。而後山山巔,十餘個大殿早已推開門來,呼延這十二位師兄本欲製止這一場平白無故的爭鬥,若是被這劉一鳴奚落了呼延的臉麵,連帶他們這十二個真傳弟子也會覺得顏麵無光,隻是聽得劉一鳴的回應,十二人麵麵相覷,便已緩下腳步,朝呼延所在之處慢慢而去。


    雖說往日時常走動,這新晉師弟早已在他們麵前混得臉熟,算是有幾分交情,但是交情歸交情,對於這突兀冒出的師弟,是個人都有幾分好奇。


    明明隻是眼識身境的修為,卻能被師父如此看好,直接收做了關門弟子,想來刀法的確驚人。隻可惜他們乃是師兄,礙於身份也不好出手試探,真不知這師弟的刀法究竟如何。今日卻是湊巧,這劉一鳴既然不以修為論成敗,單純比較刀法,輸贏亦不會傷了身子,身份也算對景,正好能看一看這師弟刀法的虛實。


    能夠坐到大門派真傳弟子的人,誰也並非愚鈍之輩,俱是聰明絕頂,暗自都做的一般打算,麵麵相覷間已是盡在不言中,相互談笑間,悠然漫步而去。


    “哦?”


    呼延兀自琢磨片刻,這才歎道:“既然師弟如此誠意,非要邀我試招,我若再行退卻不應,實在不近人情。這樣吧,就試一招,看出你所差之處來就好,我密語指點你,也不會傷了師兄弟間的和氣,你看可好?”


    這話若隻看表麵,自是極為體貼,為劉一鳴想得甚是周全,一心隻為照顧師弟的顏麵,自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師兄應有之態。可是如今放在呼延與劉一鳴之間,便顯得尤為怪異,似是尚未試招,呼延已然料定劉一鳴必敗無疑一般,以勝利者的口氣說出這番話,叫劉一鳴如何接受。


    他今日自打從聽聞這十三師兄之名開始,一直到此時連番受到羞辱,叫他險些將自家滿口鋼牙咬碎,羞怒得麵色漲紅,咬牙發狠道:“也好,一招便一招!還請師兄賜教!”


    “唔……”呼延左右打量,終是慢悠悠取出刀來,“態度不錯,這樣吧,我便站在此處,你且攻來便是!”


    這話說得極為托大,自視甚高,劉一鳴聞言暗自冷笑,也懶得再與這不自量力的師兄多做計較,抱拳作禮,笑中似有兩分猙獰之色,“既然如此,便讓師兄見笑了!接招吧!”


    隻有一招,究竟用何招,便顯得尤為關鍵。劉一鳴自忖刀法精湛,卻也不會小覷了這來曆不明的十三師兄,能夠一朝晉升真傳弟子之位,想來總該有幾分真本事,於是上手便不相讓,徑直使出了自家的看家本領。


    卻說他那一套刀法乃是家傳,名為《東吳勾月刀》,亦是一套高等武技,其中便有四招絕技,施展開來自有莫大威能。他此番出門曆練的確收獲頗豐,一夜頓悟竟讓他掌握了第一招絕技的些許皮毛,正準備回來用以揚威,這時正好拿來一現。


    “師兄小心,我這刀法乃是絕技,名做‘赤壁江水照勾月’!”


    鏡花水月,本是虛無縹緲之事,這《東吳勾月刀》第一招絕技,劉一鳴此時使將出來,虛空好似江水粼粼,刀氣如若江水上支離破碎的月影,層層疊疊衍化出來,待得射到呼延麵前時,便會疊合做完整的勾月之形,威力疊增不知幾倍。


    劉一鳴說話算話,這一刀的確僅用了千龍之力,隻是這八分火候的高等刀法,便有八倍增幅,如今用上這初窺門徑的絕技,少說也有十餘、二十倍增幅,待得勾月凝聚之時,這一刀便如若二萬龍力,威勢如印月大江之水般,排山倒海,當真有驚天動地之勢。


    “好刀法!”


    呼延眼前一亮,朗聲大笑,卻是毫不吝嗇讚歎之言。


    高喝之間,他已然銀刀在手,氣勢沉凝如山嶽,如天壁之巍峨雄壯,揚刀時雙臂微顫,便有細線刀氣層層疊加,漸至形成銀刀模樣的十丈氣刀,揚眉已有威壓,暴喝道:“刀驚魔!”


    那長刀所向,十丈巨大的氣刀隱有劈山之勢,猛然直砍向那江水勾月般的刀氣。


    “嗙!”


    一聲轟然巨響,兩道強猛刀氣在半空倏然相撞,氣浪似將掀天,猛然間爆散開來,連呼延這肉身都承受不住,被撞得連退十餘步才勉強穩住身形。而那劉一鳴卻是身境巔峰的修為,肉身強橫至極,區區兩萬龍力一擊掀起的氣浪,連他發須都未曾吹動,兀自站得端直,緊緊望向半空刀氣相撞之處,卻是麵露驚怒,徒然間呆若木雞。


    但見刀氣相撞,他那勾月般的刀氣竟如宣紙一般,不堪一擊,甫一對上便已爆裂炸開,激射向四方,迅速消無。而呼延所出那一刀,卻好似披荊斬棘般,將他那刀氣斬碎後猶自餘力未盡,猛然劈向更高空,直至衝出百丈開外,這才力盡消亡,散化虛空無蹤。


    呼延忽而搖頭輕歎,慢悠悠便要收起刀來,不忘“指點”劉一鳴,當真是用的密語,真心指點道:“師弟,你這刀法極為不錯,隻可惜你略懂皮毛,並未參透其中玄妙,使出來徒具其形而無神,這威力便也……大打折扣。刀法是好刀法,你且耐心磨礪,莫要糟蹋了這套刀法,來日必定能以此揚威!”


    “你!你使詐!”


    劉一鳴回過神來,卻未曾聽到這話裏的勸解之意,他亦不曾料到會有這般局麵。


    一個心高氣傲之人,自以為歸來已然刀法精進,便能揚眉吐氣,卻聽聞這突兀冒出一個人來,“搶”了應屬於他的位子,偏偏僅是眼識身境的修為,如今更是以刀法力壓他一頭,叫他如何接受得了。於是他亦未曾見到這呼延能使出絕技級刀法的強橫,亦或是不願去想,首先猛然冒起的念頭,便是這呼延使計詐騙於他,如今還要出言羞辱,不由怒喝道:“你隻道自家是眼識身境,我便隻用千龍之力對你,可你這一擊豈止千龍之力?足足三千龍力!這一招不算,我亦用出三千龍力,再來!”


    這又豈能怪得到呼延頭上,他呼延不曾遮掩自家氣血,劉一鳴一看便知,正是眼識身境熬煉已久的模樣,肉身力道少說也有三、五千龍力。隻是他劉一鳴自覺如今武藝精湛,便憑這一招絕技,就能穩壓呼延一頭,為自家爭得臉麵,於是隻用一千龍力出手,正是想逼得呼延全力施為,到時亦被打得狼狽,更能起到他揚威的目的。


    說是試招,呼延也不屑玩弄何等手段,先前說好用的一千龍力,他出手自然也隻用了一千龍力。


    隻是這《刀驚魔》一招絕技本就是他獨創,稱得上量體裁衣,自然與他最為貼切,參悟起來也極快。如今已過三十餘年,當年便有二、三十倍的增幅,如今自然已熬煉得更加純熟,少說也有三、五分火候,使將出來便有三、五十倍增幅,一千龍力堪比三、五萬龍力,對上劉一鳴那一千龍力使出來的初窺皮毛的絕技,自然一擊而破,堂堂正正並無絲毫虛假。


    “三千龍力,赤壁江水照勾月,再來!”


    好似賭徒,輸到眼紅時,哪裏還聽得進人勸,一心隻想翻本回來。這還是輸得錢財這等身外物,若如劉一鳴此時一般,輸的是臉麵,於劉一鳴而言,才更加讓他難以接受,一廂情願以為呼延耍詐,更不願收手,早將先前一招之約忘得一幹二淨,隻想下一招將臉麵找回來,惱羞成怒之下,揚刀又自猛攻而來。


    待得見這已然瘋魔的劉一鳴,呼延搖頭間已然意味闌珊,揮手又是一刀“刀驚魔”,將他那更見磅礴、威猛的江水勾月狀的刀氣一擊潰散,也不願再與他多言,收刀便欲折身回屋。


    一擊又敗,似是生生被打了兩巴掌,劉一鳴臉上青紅變幻,陰沉著臉死死捏住刀柄,咬牙已是滿麵猙獰,怒喝道:“不算,再來!”


    這第三刀一出,風雲變色,豈止三、五千龍力,這戰前之約早被劉一鳴拋到腦後,他這一刀已然將力道提升到了極致,生生以自家七萬龍力穀催而出,聲威浩大無匹,宛若湧猛大江印照勾月之景重現虛空,也不管呼延早已收刀將要離去,徑直迅猛撲向呼延。


    待聽得身側那宏大聲響,倏然扭頭見得這磅礴景致,似有一擊必殺之意,呼延亦是麵色大變,驚怒交加,“娘西皮滴,先前說好試招!怎地輸得狠了,便這般玩不起,對我狠下殺手?我也是手癢,這般不知趣的人,我先前招惹他作甚?如今卻該如何,才能保住老爺我這條小命?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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