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叫守穗……”


    呼延神色一動,暗道:“也就是說,當年那位劍道聖人,姓守!亦或是……這聖人便叫守!”


    聽聞這守穗談起這祖傳聖人遺庫之事,想來他這劍聖嫡傳的身份不假,一念及此,呼延反倒愈發警惕起來,“自古聖人成聖之後,隻能尊稱聖名,便不得直呼本名,是以這聖人名姓乃是極為隱秘之事,我頂著這刀聖嫡傳的名頭,機緣巧合能騙得了那刀魔神主,蓋因他怕是不知刀聖真名!這守穗身份若是坐實,恐怕不是好事!也不知他知曉多少上古之事,當年這劍聖一脈與刀聖一脈又有多少交情,他可曾知道那刀聖的姓名?若是不知還好說,若是知道……我卻不能讓這小子壞了我的事!”


    想及此處,呼延眼中一寒,再看向這守穗時,殺機隱現。


    呼延忽而心生殺念,那守穗還沉浸在自家醞釀那激憤之情裏,未曾察覺。待得又是身形貼近時,刀劍之氣砰然巨撞,他麵色肅穆,伺機密語道:“看了你這刀法,我才能確信無疑,你果然是刀聖嫡傳血脈!若是你也如我一般,不甘將自家祖傳遺庫拱手送人,你我幹脆做一筆交易,已達互惠相助的目的,如何?”


    總算進入今日一聚的正題,呼延暫且放下殺念,不動神色地疑問道:“互惠相助?這倒是個好說法,還請細細說來一聽!”


    “好!”


    聽得呼延話語鬆動,守穗便雙眼驟亮,大讚一聲好,隨後才道:“既然你有意,我便細細說來……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本待要說,他略微遲疑,便似隨意般問起了呼延的姓名,似是並無深意,呼延卻不敢輕忽,含糊道:“唔……守兄稱我一聲呼便好!”


    “呼?”


    誰曾想這守穗聞言卻是輕咦,狐疑打量呼延半響,忽而又恍然大悟般,笑道:“原來如此!你刀聖一脈這些年原來是隱姓埋名,換了個諧音之姓,難怪我家先輩們久久尋覓,你刀聖胡家卻音信全無!”


    這話讓呼延略微放心,不由得感激起自家人界被他毒死的那第一任師父來,“原來這刀聖姓胡,我隻道自家姓呼,居然也能蒙混過關!這老鬼一世喪盡天良,隨口卻幫我取了個好名字!不過……卻也不能掉以輕心,這刀聖姓甚名誰我又如何知曉,難說這小子是否心口不一,被他自這名姓裏看出端倪來,卻還想暫時穩住我罷了!”


    正自琢磨著,那守穗已然放下這姓名之事,轉而直入正題,“呼兄,我說這互惠相助之事,便是撇開旁人,你我二人相隨同往,一同開啟你我家中所傳這兩處祖上遺庫!如此一來,你我遺庫的諸多寶物無需分予旁人,你我互贈互惠,豈不妙哉?”


    “慢著!”


    眼見守穗越說也興奮,呼延忽而麵露凝重之色,狐疑道:“聽守兄話裏的意思,是否說得直白些,便是你我背信棄義,撇開眾人私密前往,你幫我開啟刀聖遺庫,我幫你開啟那劍聖遺庫,如此家傳寶貝便無需落入旁人手中,你我所得互贈,皆大歡喜?不妥!不妥!我早已應諾師父,將遺庫贈予門中,這才換得我如今的安生日子!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失信於人?我呼某斷不做這等卑劣之事!”


    莫看他呼延滿臉義憤填膺的正經模樣,心頭卻在滴血。


    說句實在話,這守穗之言他豈能不動心。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劍聖遺庫,昔年一位聖人的遺傳寶庫,內中可想而知,定然寶物如山,若他呼延有幸參上一腳,隻需獲得萬中之一,便也是莫大機緣!


    隻是這其中卻有關鍵,這守穗所謂的交易,乃是二人同開各自的聖人遺庫,其中所獲相互分享。他守穗乃是劍聖嫡傳,這聖人遺庫自然不假,可他呼延卻是個假貨,這刀聖嫡傳的身份本就是騙人之說,連這刀聖是否留下過寶庫也尚且不知,便是真有遺庫,卻是虛無縹緲,他呼延自然不知所在,又如何拿出來交換,於是這交易雖然動心,他卻是斷斷不敢應口。


    呼延說得義正言辭,守穗聽得他這話卻是雙目大亮,愈發確信呼延知曉刀聖遺庫所在,隻是對呼延這迂腐念頭甚是無奈,不由得苦心勸解開來。


    “呼兄此言差矣!如今生活所迫,你我相繼投入旁人,販賣自家遺庫的消息求得安身,想來各有各的苦楚。但這祖傳遺庫本就是聖人對我等後人的饋贈,留與後人重興家門的寶庫,本就不該容旁人染指!你我開啟自家聖人遺傳寶庫,幹他人何事?這如何算得背信棄義?”


    呼延聞言卻是搖頭不迭,依舊咬定道:“家傳有訓,呼某不敢失信於人!”


    這般執拗,終是讓守穗大急,“呼兄迂腐!便連家門都已淪落至此,哪裏還顧得甚家訓?便是這等家訓,才是害得你我落魄的緣由!這樣吧,既然是我提議,索性我便坦誠些,若是呼兄答應這互惠之事,我便開個頭,讓呼兄先隨我去開了我守家的遺庫吧!”


    此話出來,當真誘惑至極,呼延頓時兩眼放光,險些忍不住便要應口。終是以莫大毅力,才將自家這怦然而動的貪心給狠狠壓了下去,卻也止不住心念急轉。總該思忖妥當,將諸般種種都考慮清楚,才敢應口。


    “看來這小子已然信了我的話!若是這樣,他既然實誠至此,偏生要行這‘互惠’之事,率先帶我去開啟他劍聖遺庫,我若先穩住他,暫且應下,便能分一杯羹,海撈一筆便走!到時再將這小子殺了封口,這事情神不知鬼不覺,又有莫大好處,為何不做?”


    “不妥!這小子看似實誠,也是個心懷鬼胎的精明鬼,又豈會有這等便宜事?我卻從不信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再者說這等好事,又豈會落在我呼延的頭上?這其中定有詭譎,不知這小子打得什麽鬼主意?”


    怦然心動又自猜忌心疑,呼延一時間掙紮激烈,半響不曾接話。守穗待得見他麵色陰晴不定,瞬息變幻,便知他難以定奪,已然動了心思,便暗中一笑,也不催促,兀自與他對招,一麵敬候佳音。


    待得兩人的身影再次貼近,呼延終是猶豫,警惕問道:“這開啟聖人遺庫乃是大事,事先還需準備周全,斷斷急切不得,不知守兄為何這般心急?”


    話到這一步,守穗終是放下心來,聞言苦笑道:“不急不行了!我家遺庫卻還有規矩,便要以眼識身境的修為,行身境巔峰之事,才能獲得這身境期的饋贈,否則錯過便無緣,唯有留給後代!難得我守穗有了奇遇,將這家傳劍法磨礪到了十分火候,自忖已然有了幾分把握,自然對這身境期的饋贈分外動心,再加上若有呼兄相助,想來定能有所斬獲!”


    “再者說,劍魔神主……我這師父他甚是心急,早已在打我家遺庫的主意,將我逼……收入門下,正是想以這遺庫為機緣,一舉晉升聖境!如今他做了諸般準備,不日便要動手,我卻不想讓他如意!”說這話時,守穗那冷漠眸子裏,閃過痛苦、憤恨之色,這話說得咬牙切齒,想來他投入劍魔門這事情背後,還有不為人知的因果緣由,“我定要搶先一步,將遺庫收到手中!還望呼兄相助!”


    說到最後,這守穗直直像呼延望來,似是乞求、冀望的目光。


    “果然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呐……”呼延見狀心生感慨,唏噓出聲。


    聽得他說的有理有據,條理清楚,呼延再無疑竇,含笑道:“既然守兄如此誠心,這事又是互惠之事,我自然沒有不應下的道理。隻是還需多說一句,守兄時間緊迫,自該先開了你家這遺庫,我卻不大心急,師父待我甚好,並無催促之意,是以我家刀聖遺庫卻是不忙開啟,還需我修為再精進些,到得神境才能圖謀,興許萬年、數十萬年之後才能開啟,這倒要先與守兄說得清楚才行!”


    守穗卻是不以為意,聽得呼延應口,便已笑道:“遲些早些卻也無關緊要,我信你是個守信之人,到時我若還未隕落,記得喚我一聲便是!”


    “這是自然!”


    呼延聞言便咧嘴大笑,憨直爽快地一口應下,隨後才道:“守兄之事這般急切,既然如今已商定妥當,還需盡快謀劃,早早前去!尤其是那通行令牌,想來劍聖遺庫所在,並非在這魔界吧?”


    “呼兄無需擔憂,在下早已安排好了!”


    守穗卻是成竹在胸,笑道:“我早尋到門道,正在申辦那通行令牌,隻需今夜我傳出消息,讓那人在令牌上再加一個身份便是!若是一帆風順,這兩日正是道中大比,眾人無暇他顧,你我正好伺機悄然動身,暗中行事,後日便走!”


    “這麽急?”呼延聞言一驚,思忖片刻終是笑道:“好!後日動身!”


    “哈哈!呼兄好刀法!再來接我一招絕技,碧洗晴空萬裏!”守穗誌得意滿,揚劍忽而朗聲大笑,再未用的密語,高喝間猛然一劍刺來,白茫茫劍氣縱橫,鋪天蓋地!


    呼延亦是大笑,悍然揚刀迎上,“刀驚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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