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敢在我竊情門前大呼小叫!找死!”


    呼延那一聲高喝,遙遙傳來已有滾雷之勢,幾近震耳欲聾,山野震醒,卻也好生囂張,如若目中無人。這立時惹得竊情門那山門駐守的侍衛勃然大怒,揚劍已有怒喝出聲。[]


    若非是看在呼延鮮衣怒馬,似是大門大派的顯貴弟子,這侍衛早該按耐不住,狠狠一劍刺去了。


    “嗯?”另一侍衛眯眼定睛,待得看清呼延衣著,卻是驚疑道:“刀魔門的真傳弟子?這刀魔門也算名門大派,門中真傳自是眾人皆知,為何這人我卻從未見過,如此麵生?”


    那揚劍侍衛聞言一怔,繼而恍然大悟般,已然獰笑出聲,“好啊!好個張狂、奸猾之徒!膽敢冒充刀魔門真傳弟子,來我竊情門前耀武揚威,欲圖不軌,你卻是來錯了地方!讓我來教訓你!讓你長點記性,好知道我竊情門,不是你玩耍之處!”


    即便呼延此時胯馬疾馳而來,奔力重逾萬龍,這侍衛卻也怡然不懼,悍然反撲而上,厲喝一聲“疾!”,手中長劍倏然飛射,急速如暗器怒矢,迅疾刺向呼延,且看那角度,卻是想連人帶馬一道切殺!


    “魂修?”呼延待見得這手段,一愣之後便自失笑,“這等手段,也敢來爺爺我麵前顯擺?給我滾開!”


    怒喝之間,他卻也懶得拿刀,凝神看清這一飛劍的走勢,待到馬前便自揮臂狠砸,拳聲暴氣砰鳴,已有雄渾、磅礴力道透拳而出,將那飛劍驟然砸飛。


    這飛劍來得快去得也快,隻可惜半途忽而傳出“呯啷”一聲脆響,裂紋乍現,繼而迎風碎散,化作滿地碎片。這出劍的侍衛頓時麵色慘白,卻是被人破了法器,傷及心神、魂魄,受創不輕,一口鮮血“哇”然噴吐,虛空散化成煙,人已萎頓倒地,捂胸不起了。


    此番驚變太快,似是電光火石一眨眼,另一侍衛這時才倏然驚醒,頓時知曉來了強人,哪裏還敢衝動,這便驚懼揚劍,咬牙擋在那萎靡同伴身前,忽而揚聲怒喝道:“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膽敢在我竊情門前行凶,必定不得好死!”


    他這聲怒喝自是別有用心,倒也算個機智聰穎之人,眼見呼延如此凶橫,他與同伴斷非敵手,眼見無法遏止、阻攔,這便高喝出聲,聲如洪鍾、暴雷,足以傳到山巔,自是求救、示警、告急,以求門中高手來救援。


    肉拳砸劍,隻因力道、境界差距太大,這堪堪萬龍之力的一劍,連呼延肉皮都難以切破,加之這劍材質尋常,淬煉亦未純粹,這才被呼延一擊而碎,這也未能傷到呼延毫毛。


    在這侍衛怒喝之時,呼延已然提韁長籲,穩住胯下龍馬,恰巧停在這侍衛身前十丈,便在馬上冷冷俯視這驚慌侍衛,沉聲道:“我乃刀魔門真傳大弟子,器魔道大比魁首是也!此番前來竊情門拜山,並非鬧事,隻為尋人!”


    “你休要信口雌黃!那刀魔門真傳大弟子名為項濟,那器魔道大比魁首乃是楊英,我雖說是情魔道中人,卻並非孤陋寡聞之輩!這暫且不提……你且與我明說,來尋何人?”


    這侍衛雖說難掩驚慌,手腳顫顫心懼,但也真有幾分膽色,還敢耍了個小伎倆,借著問話之計自是打算拖延時間,問詢呼延真正來意之餘,亦能拖到強援到來救助之時。


    “我來尋我家丫頭!”呼延瞪眼怒喝,隻因先前他遠遠便已揚明來意,這人也不知是真未留意還是置若罔聞,這時節再行出口,自是帶了幾分怒意。


    “你家丫頭?”


    這侍衛那聞言愣神的模樣不似作偽,繼而驚疑道:“是你家丫鬟、婢女?這家中婢女走丟了,怎生尋到我竊情門來了?莫非我竊情門還能看上你家一個小小婢女,掠走了你家婢女不還麽?這是什麽道理?我看你不是來尋人,是來我竊情門有意鬧事的!”


    “放屁!”


    呼延怒極喝罵,雙目怒瞪如牛,“我又非是閑來無趣,與你竊情門更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來鬧得哪門子事?給老爺我挺清楚,我此來尋人!隻因有人告知與我,我家丫頭來了你竊情門,至今未歸!我這便是要人來了!”


    他這一怒的威勢何其驚人,這侍衛被這驟然爆發的狂猛威勢一攝,肉身更是止不住哆嗦,可他卻也不敢鬆軟,兀自梗著脖子昂然對視,顫顫喝問道:“那……那你且來說說,你丫頭姓甚名誰?”


    “你這人耳聾不成?抑或在爺爺我麵前裝瘋賣傻?我家丫頭名叫柳……”


    呼延正要吼出柳煙名字,那竊情山頂忽而傳來一聲長嘯,如龍如虎,身威震天,待得呼延循聲望去,正好見得一道矯健的昂藏身影自山巔躍下,迅疾朝山門飛射而來。


    “凶人在哪?給我受死!”


    聽得這洪鍾怒喝,小侍衛頓時驚喜莫名,立時高呼道:“二師兄!二師兄速來,凶人在此正要鬧事,還請二師兄前來擒拿斬殺!”


    “哈哈!”那人聞言似是怒極而笑,遙遙已有目光如厲電,直刺呼延雙眼,“好賊人!膽敢在我竊情門前生事,知道我前來還不曉得望風而逃,好大的膽子!”


    這時節呼延已然看清來人,卻是個粗壯大漢,手握紫金雙錘,麵有虯紮髯須,麵赤似是怒極,縱躍如有龍虎相隨,倒也當真是一副威猛之相。


    揚聲時尚在山頂,這才說過兩句話的工夫,大漢已然殺到呼延近前,滿臉橫肉、怒目滾圓的模樣,比呼延還要凶惡幾分,卻是話也不說揚錘便砸,這時才有暴喝出聲。


    “呔!你個大膽凶人,且來先吃灑家一錘子!”


    這人倒是粗中有細,此時尚且不知呼延的底細,他也拿捏不準一錘子下去能否立時建功,便也耍了個小心思,先出手後出聲,自是略帶偷襲之意,藉此試探出呼延的虛實。


    有意試探底細,他這一錘自然用了真本事,正是十萬龍力穀催出十分火候的絕技錘法,是以這一錘的錘風堪比千萬龍力,足有碎山裂海之能,所過之處,地表亦承受不住勁風狂掠,生生被犁出寬逾十數丈的溝壑,威勢何等恐怖,卻正朝呼延額頭狠狠砸去!


    錘風如牛首,雄渾霸道得無可匹敵般,夾雜著迅疾下衝之力,悍然直下!


    “斬斷青絲猛虎!”


    呼延雙目驟然收縮如尖,對這絡腮大漢心生警惕,自是未曾小覷,兀自倏然抽刀,揚刀所向!


    此刀傳自刀聖的血脈傳承,寓意可剛可柔、可陰可陽,陽剛時可斬猛虎,陰柔時能斷青絲,正是一招妙到巔毫、靈動自如的絕技刀法!


    雖是絕技刀法,可到了呼延這等神技已達靈轉之境的人手中,亦能用出更為玄妙的路數,得以揮灑自如,剛柔並濟,折轉如若羚羊掛角,難以揣摩,深不可測。


    他用的是自家驚魔刀,刀氣將現時尚是狂猛姿態,待得與那錘風遇上,卻已轉為繞指柔腸一般,連消帶打幾番下去,便已將那錘風消磨殆盡,猶自力有未盡,陰疾刺向大漢咽喉!


    “好刀法!”


    這般精妙一刀,那大漢臨危不懼,卻是看得雙目大亮,忍不住驚歎出聲。這驚歎之餘,他已然抽身急退,倒也非等閑之輩,那一對大錘使得嫻熟至極,一招被破,另一手大錘已然朝刀氣砸來!


    “呯——”


    如若青瓷碎裂之聲,那陰柔刀氣驟然破碎,四濺泯滅無蹤,大漢亦是借得反震之力,急退之速立時再增,瞬息已然穩穩立在百丈之外,卻是何等進退自如,遊刃有餘。


    一刀逼退了來犯之敵,呼延卻也無意追趕擊殺,隻因這是在人家竊情門下,他若真是將其斬殺,恐怕此事便真的難以善了了,於是他兀自斜刀指地,冷冷看向這絡腮大漢,忽而冷笑道:“這便是你竊情門的待客之道麽?”


    “哈哈!這話如何說起?”這人啞然失笑,好似聽到笑話一般,“雖說來的都是客,貴客臨門自該好生款待,可若是不請自來,還要打傷主顧的惡客,換作是你,又該如何待客?”


    這話問得在情在理,可遇上呼延這等蠻橫之人,哪裏講得通道理,這便蹙眉道:“來的都是客,我本欲好生說話,誰曾想你竊情門的門守好生厲害,二話不說便已拔劍相向,我若不反擊,豈非要讓我引頸受戮,反倒自行送上性命,由其斬殺不成?”


    “你這般強橫的實力,我這位師弟若是能傷得了你,豈非他也能坐得刀魔門新晉真傳大弟子,亦能一舉殺敗身境無敵的人物,奪得道比魁首之位不成?”這大漢卻並非粗直性子,生得蠻橫,卻長了精明機智、縝密無漏的心念,此時一語便已道破呼延身份,正是死死捏住呼延動手之事,欲圖站住道理。


    “器魔道魁首,切莫在此胡攪蠻纏,讓我血逸小覷了你!說吧,此番貿然造訪我竊情門,卻有何事?”


    呼延蹙眉,隻覺分外煩厭,瞪眼喝罵道:“你竊情門怎生皆盡耳識未開麽?我便也不欲多做計較,隻需你將我丫頭柳煙放歸,我自會轉頭就走,絕無二話!”


    “你說什麽?”聽得呼延出口,這自詡為“血逸”的大漢卻是渾身劇震,震驚望向呼延,猶自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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