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再來二樓的雅間裏, 梅影一臉疲憊的靠在椅子上。她現在又累又暈,隻想找張床躺下。


    “梅影, 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能長時間坐車轎。要不我們先回府,改天再見?”陳瀚一臉關切的看著臉色不好的梅影。


    “沒事, 我歇會就好了。”梅影勉強笑笑。


    “你餓不餓,要不我讓他們先上菜?對麵百香居的點心特別好,你想不想吃,我去給你買。”陳瀚看著蒼白的梅影,有些慌,他是真的不知道梅影有這樣的毛病。


    “我不餓,不過我們出來一天, 也該帶點回去, 讓人去買些也好,我也順便嚐嚐。”梅影接過水晶遞過來的帕子,揩著汗。


    沒想到新的府邸那樣的大,就是坐著轎子, 大半個時辰, 都沒走完一半。天熱,梅影坐轎有些頭暈,就提起來酒樓了。


    “你想吃啊,我去給你買。你們兩個好生照顧夫人,有事朝外叫人,外麵有侍衛。”陳瀚說完,起身往外走。


    看著陳瀚出去的背影, 梅影揉著昏沉的腦袋,滿心都是後悔。自己如今是怎了,就為了能早點出了那個大門,竟然就答應了陳瀚的提議,先去看新房子,然後到這裏和施南生見麵一起吃午飯。


    竟然忘了自己睡不好,十之八九會犯暈車轎的毛病。要知道,這兩天,人來人往,沒有一天是睡好的。


    “小姐,你要的冰來了。”一身淺灰長袍的二牛,急急的端著一盆子冰走了進來。


    “二牛,讓你費心了。”梅影讓水晶用帕子包了一包降溫用的冰,直接敷在臉上,人頓時精神了不少。


    “小姐,您這是說那裏的話,昨個我娘派人一說小姐要來,我就去訂了。樓上擱不住,才放到後麵的井裏去了。”二牛垂著手笑著說道。


    “上次我讓媽媽給你的方子,你可試做出來了?”梅影貪涼,打開帕子直接去拿冰。


    “小姐,不行,這個太涼,敷一會也就可以了。”一身粉藍的水晶,連忙奪過梅影手裏的冰和濕的帕子,給她換了幹淨的帕子。


    “二牛,你看看,我那裏還是小姐主子,我想幹啥都得聽她的。你和媽媽說說,早點娶回家去得了。”


    梅影笑著打趣這二人,結果可想而知,二牛大紅臉落荒而逃,水晶氣的直跺腳。“小姐,你又拿人家打趣。”


    “我覺得小姐說的是,女大不中留,留來離去留成仇。”平時安穩少語的琉璃,也笑著打趣。


    水晶羞紅了臉,追著嬉笑的琉璃“看你胡說,我這回非撕了你的嘴不可。”


    梅影不去理會她們兩個,拿起包過冰的帕子,整張蓋在臉上。她不想施南生看到她蒼白不舒服的樣子,讓他誤會。


    “小姐,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媽媽說過,這樣會生病的。”水晶一回頭就看見梅影的動作,然後趕緊過來。


    “我心裏有數,把奩盒拿出來,琉璃你好好的給上妝。”梅影覺得舒服多了,也就任由水晶拿走。


    “是,小姐。”琉璃麻利的打開帶著的包袱,然後和水晶一起給梅影重新梳洗上妝。


    “小姐,三公子和侯爺一起上來了。”守在門口的琉璃進來說道。


    “嗯,我知道了。你就在我身邊吧。”歇了一會的梅影覺得好受多了。


    “梅影,施侯爺到了。”陳瀚率先打開門,笑著說道。


    “大哥,你來了。”梅影笑著站起來。


    “嗯,聽說你去了新宅子了,可還滿意?”一身月白紗袍的施南生,一邊回答梅影的話,一邊順著陳瀚的手勢,坐到了梅影的對麵。


    “房子,不過是大小,格局的變換,都差不多。我要求不高,能住就行。”


    “你們怎麽碰到一起了?”梅影看著兩位大爺,各有千秋,都是招風的主啊。


    “我剛回來,就看到了施侯爺在和二牛掌櫃的說話。”陳瀚笑著示意水晶倒茶。


    “你們下去吧,這個我來。”梅影製止了水晶的動作,她起身,親自給施南生斟茶,微一思索,也給陳瀚倒了杯。


    水晶和琉璃,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行禮如儀,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陳瀚本來有些黑的神情,看到梅影給他倒的茶水緩和了些。“施侯爺,聽說皇上要給你賜婚,可是真的?”


    “啊,大哥,那家的小姐啊,你可喜歡?”梅影一聽有八卦可談,大大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剛坐下立馬又站起來,完全忘了自己此時的處境。


    “剛剛還喊頭暈,這會子是好了。急什麽,坐下聽施侯爺慢慢說。”陳瀚笑了笑把梅影按到座位上。


    “唔,大哥,說說,是誰家的小姐,我認不認識,要是好,咱娶了就是。”梅影撥拉開陳瀚的手,然後還是一臉熱切的望向施南生。最近都是一些沒營養的事情,她快被那些鶯鶯燕燕的女人煩死了。


    “看你,還是這樣,嗬嗬。沒能讓你感興趣的內容,皇上隻是和我提了一下,我拒絕了。”施南生看梅影熱切的樣子,不由的笑了起來。


    施南生剛剛進來時候看梅影施了脂粉卻還是掩飾不住疲憊的小臉,還擔心著。看她現在那興奮的樣子不像是作假,可見隻是逛新家逛累了。反倒看陳瀚的樣子,很憋悶,不知道受了小丫頭多少氣了。


    “抱歉,是在下妄言了。”陳瀚也是一愣,他抱抱拳衝施南生說道。


    “也罷,那都是些庸脂俗粉,那裏配得上英明神武的平西侯爺。大哥這樣的好人,身邊的女子自然應該是傾城國色,才貌俱佳的。”梅影一臉真誠的說道。


    想起那天聽到的流言,看著眼前清朗的男子,梅影很想把他那極品的嬸娘等人踢死。


    “嗯,不要光說我的事情了。我請你們來,是有事情和你們商量。”施南生收起笑容,又恢複了冷淡的神色。


    “梅影,你送的東西我收到了,甚好。今天請你們夫婦來,其實是我一點私心。剛剛我和郡王說過了,當年你救我一命的事情。我想和族長商量,開宗祠,入我娘名下,正式認你為妹。”


    施南生清涼的聲音溫潤了梅影的眼睛。來到這個時空,她一直都無法放鬆,無法全身心的投入生活。


    與施南生,因緣際會,最初救他是無奈,後來相交多少是為了再找個靠山。最初她心思的確不純,在慢慢的交往中,她才漸漸的接納他。不過也不是全身心的,畢竟兩個人的身份懸殊。還是看他的眼色,臉色說話的時候多。


    “大哥,多謝你,你的心意我明白。不過這個形式我看算了。叫了大哥也兩年多了,在我心裏也一直把你當成兄長,這樣就夠了。”梅影紅著眼睛微笑看向施南生。


    “不好嗎?我以為這樣會對你好些。”施南生有些不解。天知道,他聽說梅影和陳瀚要圓房,想著三年的種種,那天他一夜未眠。


    想起梅影娘家不力,日後自己作為外男更是難得相見,她有了麻煩,自己也不得而知。縱使知道,可是身份有限也幫不上忙。後來才想到這個辦法,希望能給梅影一些助力。


    “領兵的侯爺認曾經帶兵的郡王妃為義妹,已經會讓人有想法,如果再開宗祠,豈不是會滿城風雨。大哥對我好,想抬我的身份,我自是明白。可是身份不等同快樂幸福,那些虛無的東西,對我沒有用處的。”梅影無意識的用手指在桌子上劃來劃去。但神態卻是很嚴肅,是她難得的嚴肅。


    雖然她不關心政治,可是從那天三夫人的話聽出來,皇上是個多疑的人。她幫上施南生什麽,可也不能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讓他被人議論。


    施南生一時間被梅影的話給定住了,沒想到梅影如此敏銳。這兩天,他一門心思想的都是梅影那天在醫館裏的眼淚。其他的他也不是沒想過,隻是沒想出更好的法子。


    門被輕輕敲響,“小姐,可以上菜嗎?”水晶嬌嫩的聲音傳了進來。


    “大哥,這個事情就這麽過去吧,你的心意我領,我自己的事情還得靠我自己。放心,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就是了。”梅影鄭重的起身,深深的朝施南生拜了拜。


    陳瀚實在不知道,施南生是如此為梅影打算的。他一直都一言不發,隻是渾身僵硬的坐在那裏。


    “是我思慮不周,差點給你惹了麻煩。”施南生起身回了一禮,歉然的說道。


    “陳郡王,是我唐突了。”施南生看了一眼陳瀚說道。


    “那裏,都是我的不是,讓侯爺為了內人操心。”陳瀚勉強笑著說道。


    “是我逾越了,她這性格太內向,什麽都不說,我是擔心她受了委屈沒地方說,才出此下策。”施南生這時候才覺得,這事做的欠妥當。


    “我替內人謝過侯爺,放心,陳某別的本事沒有,保她一生平安還是可以的。”陳瀚咧咧嘴說道。


    “嗬嗬,我這就讓他們上菜了。一邊吃,一邊聊吧,聽說還有新菜色呢。”梅影看這兩人你來我往,有些頭疼,連忙岔開話題,然後揚聲讓水晶通知上菜。


    本來好好的會麵,可是因為事情談的不順,當事人沉默,陳瀚這個陪同幾乎一言不發,結果自然是匆匆的就散了。


    回府的這一路,陳瀚去騎馬,沒有陪梅影坐車。梅影因為先就是頭暈,雖說冰敷麵,可胃裏到底不舒服。吃了飯,有些犯困,上了車就躺下了。閉著眼睛很快就睡了,一直到府門口,才被水晶叫起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梅影慣例換了衣服,就朝大床爬過去。陳瀚卻是氣哼哼的跟了進來。


    “咦,不是說,你下午有事要辦,怎麽還沒去?”梅影看了他一眼問道。


    “不去,那裏都不去了。”陳瀚悶悶的說道。


    “啊,這樣,那你自便,我要睡會,然後還得去給你祖母請安呢。”梅影說完,就自行倒下,合眼準備入睡。


    “行啊,杜梅影,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樣的本事。讓一個手握重兵的侯爺,不顧自身的前途,為了給你抬身份,連死去的親娘都拿出來說事。你送什麽給他了,讓他如此奮不顧身,你們到底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瞞著我?”陳瀚暴躁的來回轉圈子。


    “你這是發什麽瘋,我和他說的話,你不是都在旁邊嗎?退一萬步,我的事情和你有什麽關係。”梅影懶得理他。這就是個沒斷奶的孩子,可惜她現在沒心情哄誰。


    “你是我的夫人,就和我有關係。他這樣做,什麽意思,難道我虐待了你不成?”陳瀚氣哼哼的上前拉梅影身上的被單。


    “鬧什麽,他也不過是擔心。”


    “你是我的人,那裏用他來瞎操心。”


    “陳瀚,你可別這樣說。我是你的人,虧你說的出口。是誰為了個妾的不知所謂的孩子就休我下堂,那家為了一己之私,就要把我降妻為妾,哼,就是現在,難道是我求著你回來的不成?”梅影本就頭暈,惡心,讓陳瀚的一句我的人 ,給惡心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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