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之夢


    劇場版:水都之歌姬……(7)


    .


    沒有幾個人敢說自己全盤理解沙耶。


    甚至就連她遠在地球的父親大人,也對於自己那早熟的女兒,也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去理解。


    至於各公司的相關人員,更不敢這樣去想他們的大小姐,即便是這次親自抵達水星,被沙耶委托此次事務全權的機要秘書?野田小姐,也從來不敢去這樣想,就算自從來到水星之後,大小姐表情的確變的柔和許多,笑容更是比過去更容易見到,但是她們彼此之間的關係,還是拿捏的相當分寸,絲毫不敢跨出任何一步


    這就是――沙耶。


    這令人難以琢磨的沙耶,駕馭著龐大地幾乎讓人恐懼的商業帝國,被無數的人們心悅誠服地稱呼為大小姐的她,此時――


    ――正乖巧的坐在餐桌前,苦著一張小臉看著眼前豐盛的料理。


    ……好多。


    核桃麵包、總匯三明治、瑪格麗特披薩、奶油燉菜、玉米濃湯……雖然種類其實並不多,但是看著擺滿餐桌的數量,雖然現在天氣相當的涼爽,甚至還帶著隱隱的冰涼,但是沙耶的額角還是浮現出晶瑩剔透的水滴,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跡象。


    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又吞了吞口水。


    那、那個……


    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出現在眼前那熟悉且溫暖的身影,隻不過這時完全沒有平日的輕鬆,反而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緊張。


    但是這樣的緊張,似乎並沒有傳達給對方,隻見她將剛剛泡好的奶油熱可可放在沙耶的桌旁,隨即坐在對麵,雙手輕輕搭在臉頰,滿帶微笑地看了過來。


    笑容非常非常的熟悉,而且也感覺就跟平常一般,洋溢著滿滿的溫柔,讓人就像是置身於溫暖的水中,徹徹底底地溶化在其中。


    但,這卻絲毫不能讓沙耶的神情出現任何的放鬆。


    食物的香氣,就徘徊在身邊。


    喜愛的笑顏,就出現在眼前。


    但是沙耶最後的最後,還是輕輕地搖了一搖頭,隨後緩緩將雙眼闔上,然後――


    ――又張開!


    ……姐姐。


    雙眼,水藍色的雙瞳,雖然還帶著些許的留戀,但是更多更多卻是深深的毅然。


    雙手輕推開空無一物的餐盤,隨後身軀半起,用著無比認真地目光,看向前方。


    我有事情必須告訴你,艾莉西亞姐姐!


    呀啦,如果要叫艾莉西亞媽媽,也是可以的喔,剛剛小沙耶就是這樣喊的呢。


    咦!?沙耶開始微微動搖。


    似乎做了相當幸福的夢,而且還睡的很熟很熟的模樣,所以讓人不忍心叫醒呢。


    咦、咦?!沙耶的表情越來越慌張。


    而看到沙耶的表情不停的變化,坐在對麵的艾莉西亞似乎頗感有趣地笑了一笑,隨後又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一點那柔軟的臉頰。


    真想知道小沙耶是做什麽夢,而我又是什麽角色呢,嗬嗬。


    當然還記的!


    雖然夢中的景象,就如同晨曦的露水一般,總是難以留住。


    但說也奇怪,自從前陣子做了那怎麽也無法忘卻的夢境之後,就開始對於所做的夢有著模糊的印象,雖然並不深刻,也不清晰,但是總有幾個畫麵會深深地映入腦海之內。


    而剛剛所做的夢也同樣如此。


    雖然印象並不深,隻有幾個片段還勉強能夠記住,而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自己窩在那溫暖且熟悉的懷抱,一動也不動的模樣;隻要一回想起來,沙耶原本白皙的臉蛋,頓時就染上一片深深的緋紅,讓人想要不去注意也相當困難。


    ……小沙耶,果然非常可愛呢。


    呀啊!?艾、艾莉西亞姐姐!?


    沙耶這時候很明顯還沒有反應過來,因此聽到艾莉西亞的話語似乎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對,當然這樣的狀況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的,沙耶就想起自己原本想要告訴對方的話語。


    雖然,對於艾莉西亞姐姐突然的稱讚還帶著些許的迷惑,以及那依舊徘徊在臉頰的羞澀,但是所做出的決定,還是沒有任何的鬆動出現。


    艾莉西亞姐姐,我這次是來想告訴你……這段時間,我們可能不方麵見麵了!


    聲音並不大,但是卻是用了全聲的力量呐喊出來,隻不過說完之後,沙耶並沒有得到想像中的虛脫、或者放鬆,而是一股莫名的害怕――


    ――從未體驗過的恐懼,就如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獨自前行的感覺一般。


    隻不過,聽見沙耶的話語,坐在對麵的艾莉西亞卻是連一個訝異的神情也沒有出現,反而還拿起放奶油熱可可,輕輕地沁了一小口,隨後又慢慢轉頭,看向已然步入深夜的窗外。


    燈裏她們今天似乎非常忙碌呢,一大清早就出門,似乎非常期待的模樣呢。


    沙耶自然知道燈裏姐姐她們是去做什麽,甚至中午的時候,還在在附近觀察著她們,隻不過這些事情,也不是多麽值得宣傳的事情,因此也隻是在腦海繞了一個圈之後,很快就轉了出去。


    隻是,這一次難得小沙耶並沒有跟燈裏一起呢。話語稍稍停頓一會,含著笑意看向對麵的孩子,而想到剛剛小沙耶所說的話,會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被猜出來了!


    雖然有些驚訝艾莉西亞姐姐會這樣快將這兩件事情彼此連接在一起,但實際上,沙耶並沒有太過緊張,甚至還有些許的放鬆的情緒出現。


    畢竟,打從一開始,沙耶就沒有打算去隱瞞些什麽,甚至還打算好好的說清楚,哪怕知道,這次有可能會給燈裏姐姐她們造成麻煩,也沒打算放棄。


    因此,現在的她反而稍稍放鬆身軀,讓自己好好的坐回椅上,隨後才點了點頭,慢慢地開口說道:沒錯,的確因為某個因素,這次我不得不要站在燈裏姐姐她們的對立麵。


    沒有任何的辯解,也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話語,就隻是單純地將一切都給承認,絲毫沒有任何的推托。


    也就是因為這般的關係,我認為這段時間,並不適合來打擾姐姐你們才是。


    為什麽?


    沙耶說的迅速,而艾莉西亞回的更加簡單。


    而似乎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原本滿是認真的小臉,也在短短的瞬息,出現微微的變化,但是很快又恢複成原本的模樣,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恐怕也難以被其察覺。


    不過,艾莉西亞還是發現那瞬息的變化。


    隻不過她什麽也沒說,實際上也沒有這個必要,因為艾莉西亞這時候已然緩緩地站了起身,慢慢地走到沙耶的身邊。


    ……艾莉西亞姐姐?抬起頭,帶著些許的迷惑。


    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沙耶的小腦袋,感受著那柔順發稍的觸感:小沙耶,很可愛呢。


    呃!?


    又一次被稱讚,隻不過這次沙耶卻更感覺到些許的莫名其妙,怎麽也無法理解艾莉西亞姐姐為什麽突然要這樣對自己說。


    似乎是看出小沙耶的迷惑,艾莉西亞隻是微微地笑了一笑,隨後拉了一張椅子,直接就坐在沙耶的身旁,而右手依然輕輕撫摸著那小腦袋,完全沒有打算放開。小沙耶很喜歡燈裏吧。


    聽到這問題,沙耶先是微微地愣了一會,隨後立刻輕輕地點了點頭:嗯,很喜歡!


    話說完不到數秒,又像想到些什麽,立刻又補上一句。


    但就算如此,這次的計畫也不可能停止!


    這樣就好,沒有必要停止。


    呀!?


    聽到艾莉西亞的回答,沙耶多少有些錯愕,似乎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隻是才剛準備抬起頭來,卻發現對方這時候已然搶先一步,讓臉頰幾乎貼了上來。


    甚至能夠感覺到彼此的呼吸。以及那淡淡的體溫。


    因為這件事情,對於小沙耶來說不也是相當重要的事情嗎?


    這次沙耶並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睜大那可愛的眼眸,看向眼前總是給自己一次又一次驚訝的艾莉西亞。


    .


    ―――這次,也還是如此嗎?―――


    .


    疑問,才剛從內心浮現而出,但卻用著更快的速度,迅速地被其消逝。


    因為,當看見那張明媚毫無任何[陰影,幾乎接近純粹的笑顏,答案就早已浮現而出,沒有任何的例外。


    真的這樣認為嗎?因為自己的決定跟燈裏她們相反,所以就覺得這段時間不能跟大家見麵,甚至未來也不見麵嗎?


    我並沒有這樣的打算……沙耶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複回原本那無表情的麵孔,就如同在掩飾些什麽一般。


    看見沙耶這個樣子,艾莉西亞先是地笑了一笑,隨後伸出雙手,輕輕地拉了拉眼前這孩子那柔軟的臉頰,讓原本凝固的表情瞬間崩解,無法繼續維持下去。


    放心吧,燈裏跟大家絕對不會因此出現什麽特別反感的情緒,還是說……小沙耶,對於你的燈裏姐姐這麽沒有信心?


    想都不想,沙耶立刻搖晃著腦袋,讓兩側的馬尾輕輕地跟著擺動起來。


    而看到這樣的小沙耶,看見這樣表情的孩子,艾莉西亞也微微地笑了一笑,隨後原本揉著兩頰的雙手,這時候也變成輕捧著,而更是在不知不覺之間,兩人的額頭就這樣,彼此碰著彼此,輕輕地互貼在一起。


    小沙耶為什麽突然想這樣做,可以告訴艾莉西亞媽媽嗎?


    咦……!?


    一開始沙耶的確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當看見那極端靠近自己的笑臉,當感受到溫暖的讓人難以忘懷的觸感,以及那將全身上下徹底包裹起來的溫柔,不由讓沙耶自認為已然凝固,並且全副武裝的內心,開始一點一點的溶化。


    .


    ―――最後還是變成如此,這不見跟一開始所預料的一樣了嗎,或許從一開始,自己就知道會變成這樣的狀況,來到這裏,也隻是尋求撒嬌的機會。―――


    .


    想到這裏,沙耶的嘴角隱隱出現些許的自嘲。


    感受前方,原本些許凝固的臉蛋,逐漸放鬆。


    .


    ―――或許真的被看穿了呢,自己的渴求。――――


    .


    笑容,輕輕漾起。


    溫柔,緩緩泛開。


    .


    ―――但是這樣一點也不討厭,甚至還帶著些許的歡喜,謝謝你。―――


    .


    雙手深深擁抱著眼前的溫暖,絲毫沒有任何的放鬆。


    小小的身軀緊緊貼了上來,感受那越來越暖的溫柔。


    最近,我做了一個夢……


    聲音緩緩地,慢慢地……


    ……那是關於大海的夢,那是城市的夢,一座被大海所懷抱的城市,她們的夢。


    ……同時也是輕輕地,傳達而出。


    .


    ―――謝謝你,艾莉西亞……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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