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之夢


    第九話:那閃耀的夜晚……(4)


    .


    沙耶的留言:青春到底是什麽呀?前陣子看了某部漫畫,裏頭的人物似乎都充滿著用也用不完的活力,尋找自我的腳踏車之旅,單戀之後又失戀的迷惘,苦惱之後又什麽也找不到的懊惱……真是難以理解啊,青春。


    .


    沙耶的留言:附帶一提,球球似乎很喜歡那套漫畫呢,三不五時就搬去自己的房間。


    ………………………………………………………………………………………………………………


    夜深,人卻未靜。


    今晚的新威尼斯,格外地熱鬧。


    聚集在此處的人們,不是攜家帶眷,便是呼朋喚友,讓各處的景點越加地充滿歡鬧的聲響。


    理所當然地,位於人們聚集最多的所在,也就是聖馬可大廣場的周邊區域,已在不知不覺之間,出現了各式各樣,排列相當整齊,同樣也相當齊全的街頭攤販。


    這似乎在側麵證明了,人潮跟攤販之間那不可分割的連接。


    而且,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能發現許多攤販的招牌上頭,似乎還帶著同樣的標誌,就如同是來自同一間公司所讚助而出的活動一般。


    當然,這也不排除,這家公司打算利用這次活動賺錢的可能性,畢竟看現在這源源不斷的人潮,還有攤販老板那忙碌卻又愉悅的笑臉,就能知道這些攤販的生意到底好到什麽程度。


    唷,賣魷魚的,等等方便送幾串過來嗎?那香味實在太吸引人了,當然,我也會奉送幾盒炒麵的。


    身穿白色專業用圍裙,頭上戴著高高的廚師帽,至於雙手則是提著依然冒著白煙的鐵鏟,一名看起來很像是廚師,似乎也真的是廚師的強壯大叔,就這樣用著爽朗的語氣,對著隔壁的鄰居如此喊話,同時也不忘將一大把青菜,爽快地大把大把扔上鐵板,讓青菜和鐵板之間,發出一陣陣強而有力的沙沙的碰撞聲。


    而聽見賣炒麵的家夥如此說道,隔壁同樣生意興隆的烤魷魚攤的老板,想都不想,直接將架上一半的魷魚直接取下,直接遞了過去。


    拿去,魷魚。


    跟賣炒麵的老板一般,烤魷魚攤的老板同樣是身材魁武,渾身肌肉的中年大叔,隻不過他的膚色較為蒼白,而不像對方那般深色,同時不知為何,明明現在是夜間,依然還是帶著深色的太陽眼鏡。


    不過賣炒麵的老板,似乎對賣烤魷魚的老板這般的打扮,早已見怪不怪,接下烤魷魚之後,便豪邁地咬了一大口。


    江戶前的家夥,雖然你家的魷魚很不錯,但還是我家的烤麵比較好,因為這些可都是我家女兒親手所準備的材料,呀啊啊啊,我可愛的小燦啊啊!!


    冷冷掃了正在大吼大叫的炒麵攤老板,被稱為江戶前的魁梧男子,直接拿了一盒炒麵,接著連筷子或者餐叉也不用,就這樣一口氣全部倒入嘴裏,麵無表情慢慢地咬著。


    留奈,可愛,絕對。


    將所有炒麵給吞入喉嚨之後,這才慢慢抬起頭,用著僵硬如同機器人般的語氣,緩緩卻又無比認真地說道。


    小燦比較可愛,一定是這樣的!!


    留奈,可愛。


    明明就是我家的女兒比較可愛,可別蒙著良心說話!!


    事實,如此。


    江戶前!!


    瀨戶!!


    兩名彪形大漢,這就般站了起身,互相用著凶狠的目光,狠狠瞪視對方,周遭的氣氛似乎也因為兩人的關係,頓時充斥著險惡的氣息,讓附近注意到的人們不敢靠近,生怕會因為一個小小的動靜,讓已然緊繃的氣氛,一觸即發。


    誰也不讓誰,兩人之間的氣勢越來越盛,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性。


    請問……


    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兩人的攤販前突然出現一名年約10歲出頭的小女生,就這樣怯生生地看著沒有老板招呼的小攤,不時還稍稍擺了擺小腦袋,左看看、右看看地,讓兩束金黃色的馬尾也跟著輕輕搖曳起來。


    ……有人在這裏嗎?


    小女孩的聲音帶著些許的迷惑跟不自信,同時駐足的步伐也微微的出現少許浮動,似乎是打算如果沒得到回應,就準備直接離開的打算。


    不過,跟在小女孩腳邊的那白滾滾的火星貓,卻是不停地在兩邊的攤位徘徊,一付期待非常的模樣。


    而注意到貓兒這樣的舉動,小女孩也隻能稍稍苦笑一下,隨即又探頭望向那依舊看不到老板的攤位。


    找不到老板,又沒有注意到其他代理店員,小女孩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後雙手努力撐在攤販略高的桌麵,隨即深深吸了一大口氣,水藍色的雙眸更是盡力地瞪圓,小嘴略略張開。


    請問……


    聲音比上一刻穩穩高了好幾分貝,同時這明顯隻是開頭,光是看小女孩又吸一大口氣的狀況就能得知。


    隻不過,這動作剛到一半,小女孩也才正要張開嘴時,那對明亮且清澈的眼眸,卻映出兩道碩大無比的身影。


    歡迎光臨!!


    歡迎光臨!!


    而這強而有力的聲音,似乎又在下一刻察覺到什麽,又或者該說是,他們終於注意到些什麽,兩名臉上各自多一道紅通通巴掌的男子,這時閃過相當錯愕以及驚訝的神態。


    ……大、大小姐!?


    大小姐……!?


    小女孩,也就是出資這次各攤販最大金主,沙耶?m?美第奇大小姐,這時用著自己的小手,拚命摩擦著自己的額頭,同時雙眼更是在直愣愣觀察著衣服的花紋似乎不打算抬頭,看向眼前兩名不知何時、也不知為何換上女裝的中年大叔。


    最後,還是歎了口氣,隨後苦笑一聲,接著更是抱起腳邊的亞利亞社長,好將自己的小臉徹底掩蓋過去。


    給我一份炒麵,還要四份魷魚……快點。


    噗咿呶--!!


    ………………………………………………………………………………………………………………


    漆黑的走廊,無人的街道。


    跟周遭人聲鼎沸的區域不同,此處絲毫找不著任何人的身影,唯一可見的就隻有從自己腳底不停延伸,那越來越長的影子,以及那列在兩側的房屋們。


    雖然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見街燈閃爍的光彩,又或者抬起頭,能夠找到些許的燈火依然明亮的高照著,但相對於那越來越深的夜色,似乎沒有太過明顯的效果,目光之內所能見到,依舊還是那昏暗不清的道路。


    茫茫然。


    恍恍然。


    令人--


    --心神不寧。


    而麵對這樣的狀況,饒是號稱見多識廣,經曆無數次的風風雨雨,甚至親手操縱過各種驚濤駭浪般的大場麵的小沙耶,這時候那張小臉也微微出現些許變化,雖然不明顯,但還是在短短的瞬息,閃掠而過。


    ……燈裏姊姊。


    沙耶的小臉帶著些許不自然的神情,原本提著炒麵的小手,更是下意識地輕輕緊握著身旁的燈裏姐姐,宛如要將內心的不安跟隱隱的恐懼,徹徹底底找個地方躲避。


    小手所提的炒麵被接了過去。


    取而代之,握在手中的事物,變成散發著溫暖氣息的隨身暖爐。


    宛如雞蛋般的形狀,純白的橢圓形狀的暖暖石,就這樣不停地揮灑著柔和的熱氣,滋潤著被寒風所發麻的肌膚。


    而這隨身暖爐,自然就是身邊的燈裏遞給小沙耶的。


    這樣就不會感覺冷了唷,小沙耶。


    嗯……看著手上的暖暖石,又看了看眼前滿臉笑容的燈裏姊姊,不知為何,小沙耶的臉色依然沒有恢複平靜,反而越加古怪,燈裏姐姐,你……沒問題吧?


    呀咦?微微張大眼睛,燈裏小小的驚訝一會,我當然什麽事情都沒有呀,怎麽會突然這樣……說?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燈裏姐姐相當明顯頓了一頓,身體更是隱隱縮了一縮,就宛如受到什麽驚嚇一般。


    而這情況,沙耶自然沒有例外跟著縮了一縮身體,同時左手更是下意識地緊緊捏著披在肩膀上的圍巾,讓這名貴保暖的羊毛圍巾,出現微微的皺摺。


    但這樣的情況並沒有維持太久,當注意到隻是些許枯枝摔落在地麵之後,小沙耶這才勉強地笑了一笑,隨後又將圍巾的皺褶重新摸了一摸,將其緩緩撫平。


    這裏真的有點令人頭皮發麻呢,明明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裏的說。扯了扯嘴角,小沙耶緩緩停下步伐,環視四周慢慢看觀察著,而臉上依然帶著淺淺的苦笑。


    我好像有點變的膽小了,真是……


    明明過去在地球的時候,根本不會去在意身邊的狀況,哪怕是在夜間隻有自己孤身一人,又或者是其他的類似狀況,也不曾在自己的內心刮出什麽波動,更沒讓自身的情緒出現何種變化。


    因此,這時浮現在內心的擔心跟無助以及淺淺的恐懼。


    讓小沙耶除了微微的害怕之外,還感到稍稍的不解以及好奇。


    不過有著這般情緒的人,似乎不隻有沙耶跟燈裏兩人而已,如果轉過頭去的話,就能發現不管是藍華又或者是阿魯,他們兩人的臉色,似乎也沒好到哪裏去,同樣不自然到了極點。


    而小沙耶,自然也注意到這情況,原本還略帶蒼白的小臉,這時候也勾起一抹略帶玩味的淺笑。


    看起來就像是找到有趣玩具的小狐狸一般的舉動。


    想到就做,絲毫沒有任何的猶豫。


    隻是,這樣的念頭卻在下一刻嘎然而止。


    因為這時候,小沙耶的右手突然被身邊另外一隻手輕輕握著。


    帶著手套,無比熟悉的手。


    原本緊握在右手掌的暖暖石,就這樣被兩隻手輕輕重疊,互相覆蓋。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小沙耶微微張嘴,似乎正準備要說些什麽,但當對上燈裏姊姊那滿是笑意的目光時,原本想要說的話又一次回到自己的喉嚨之內,而嘴唇也是稍稍一擺,拉出一道淺淺的笑容。


    一大一小的女孩,就這樣彼此互相看了一眼,隨後不約而同地輕輕笑了一笑。


    小沙耶,我們一起來吧。


    一起?要做什麽?


    輕輕地笑了一笑,燈裏稍稍低頭,看著那石磚所鋪成的地板,接著又慢慢抬起頭,仰望著那昏暗,幾乎難以看輕的前方。


    就這樣前進,還是有些不安吧。


    ……嗯,大概因為看不清楚前麵的道路,還有周遭根本沒有任何聲


    那麽,既然沒有聲音的話,就由我們帶來聲音,這不就好了嗎。


    咦!?沙耶先是愣了一會,隨即雙眼稍稍瞪圓,看向眼前的燈裏姊姊,帶來聲音?由我們?


    沙耶的問題,燈裏並沒有直接回答,隻是朝向前方漾起一道柔柔的笑容,隨後輕輕地向前一跳,而聲音就這樣悠悠地帶了出來。


    --輕輕地。


    --緩緩地。


    無聲的夜色,微微浮現出些許波動。


    無影的走道,淺淺勾勒出道道景色。


    --愉快地。


    --歡暢地。


    將內心的一切的一切,全然美妙的美妙,徐徐唱出的旋律。


    --輕快的步伐。


    --輕快的旋律。


    躍動著內心,悠悠跳躍的舞步。


    寧靜的街道,帶出不同的色彩。


    黑夜的前方,畫出不同的景象。


    看著--


    看著--


    --不知不覺間。


    --不知不覺間。


    舞池的舞者,似乎化為三道。


    徘徊的歌聲,猶如變做三聲。


    .


    那幾個家夥在做什麽呀!


    看著燈裏、沙耶、還有亞利亞社長他們那突如其來的舉動,原本走在後頭的藍華,不由也愣了一愣,傻在原處。當好不容易回過神之後,卻又發現那幾個家夥早已經走遠,雖說沒有拉開太多距離,依然能夠找到其身影,但還是讓藍華原本有些緊繃的情緒,拉至另外一個極點。


    你們幾個,不要給我太……阿魯?


    停住原本的話語,藍華略為訝異轉頭看向後方。


    看著那不知何時,輕輕扯住自己衣袖的阿魯。


    阿魯稍稍抬起頭,目光內充斥著滿滿地真摯。


    我想,應該喜歡吧。


    咦咦--!?


    ………………………………………………………………………………………………………………………


    亞伊的留言:青春呀,那會是什麽東西呢,以前看類似這個主題的連續劇的時候,不管是爸爸還是媽媽都會刻意轉開頭呢,臉上甚至還能找到淺淺的紅暈呢,真是讓人搞不懂的說……話說,球球搞不好是青春大王唷,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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