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之夢
第四十三話：那因為美好而美好的時光（5）
.
「真的好甜。」
輕輕呢喃，在嘴邊。
雖然這樣說著，但是此時的沙耶手邊既沒有甜點，更找不著常見的果汁，嘴裏更沒有含著些什麽糖果，唯一可見的就隻有那淺淺綻放在小小臉蛋上的輕笑。
那是相當放鬆的笑容，自然而然地浮現而出。
這是沙耶也想像不到的笑顏，更不曾想過如此的神情會出現在自己的臉龐之上。
而就是如此，莫名的甘甜的滋味，緩緩溢出。
隻不過這股甘甜，並非是從口腔內的舌苔散出，而是從那小小胸口的深處，慢慢地、悠悠地－－綻放開來。
.
－－就是，綻放！
.
如花兒般。
如雲朵般。
如所有美好的事物般。
用著無比美麗的模樣，驕傲地在綻放在所有人的麵前，怒放著屬於自己的美好，與之同時，如同花蜜般的液體更一點一點滲入血管之中，讓無數的甜美深深擁抱著自身還有周遭的一切一切。
這是希望，更是心願，同時也是打從心底的渴望。
而造成如此的原因，並不是什麽特殊的事情，就不過是一個動作，還有一個表情，如此而已。
一大一小的手掌，彼此輕握。
一大一小的臉龐，互相淺笑。
簡單的動作，平常的神情，但沙耶來說，卻是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但真正需要具體形容的話，卻又怎麽也沒辦法用話語來表達，隻能用著頗為激動的情緒，慢慢讓身心來慢慢吸收。
隨著情緒的鼓動，那軟軟的小手，也在不知不覺間，緩緩地加大力道，雖然並沒到疼痛的地步，但自然也讓身旁的艾莉西亞給察覺到。
「怎麽了嗎，小沙耶？」
「沒有什麽。」搖了搖頭，沙耶表示什麽也沒有。
「哎呀、哎呀。」
看見身旁孩子這樣的舉動，艾莉西亞隻是笑了一笑，然後將原本提在手邊的船槳輕輕地放回一旁，隨後才又牽著沙耶的小手，讓她從原本的小沙發所在的位置，來到位於船尾的操縱席邊。
「艾莉西亞姊姊？」
來到水星已經有好一段時間，雖然操縱鳳尾船的技術依然沒有太大的長進，但是對於一些基本常識，沙耶還是有著一定程度的了解……呃！至少可以確定，這裏絕對是領航員操縱鳳尾船的重要樞紐－－
－－以船協的榮譽理事之名起誓！
當然沙耶的疑問，艾莉西亞自然在第一時間就聽見了，隻不過她並沒有立刻回答，隻是將身邊的孩子給輕輕抱了起來，隨後又慢慢地放了下來。
頓時，船尾從一人變成兩人。
自然，鳳尾船的重心也跟著開始偏移，穩定的船身不自然地左右搖擺，水麵上晃動出一波波雜亂的漣漪，站在船尾處的沙耶更是好幾次差點因為過大的傾斜而跌落水中，但每當遇到這種情況時，小女孩身旁的艾莉西亞姊姊都會輕巧地改變整艘鳳尾船船的重心，讓其慢慢平穩。
漸漸地、漸漸地，或許是因為手掌處所傳來的溫暖。
緩緩地、緩緩地，還是因為那笑容所傳遞的美好。
沙耶能夠穩穩站在有著兩人的船尾，而不至於過度晃動船身。當意識到這點之時，小女孩這才慢慢地抬起頭，看向就在身旁的艾莉西亞姊姊。
「艾……」
也不知為何，話才剛剛開口，卻怎麽也沒繼續說下去，反而還搖了搖頭，鬆開緊握著對方的手，左腳也退開小小的半步，但卻並沒有離開船尾，依然靜靜地站在艾莉西亞姊姊的身旁。
「……好高興，能夠看見跟艾莉西亞姊姊同樣的景色。」
「唔呼呼，這一次，小沙耶可是說錯了喔。」
「呀？說錯了？」
「沒錯喔，打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們所看見的景色可都是一樣的唷。」艾莉西亞先是笑了一笑，然後拿起放在一旁的船槳，開始輕柔地在水麵劃動起來，「而且不隻是我們，還有更多更多的人都是看著同樣的景色的喔。」
「同樣的景色？」抬起頭，望了望眼前那片藍白色的天空，沙耶的小臉浮現出滿滿的疑惑。
「是的，就是一樣的喔，不管是我、還是小沙耶、或是燈裏和亞利亞社長，所看見的事物都是一模一樣的喔－－」
說到這裏，艾莉西亞突然拉個長音，隨後又輕輕朝船身的某個方向笑了一笑。
順著艾莉西亞姊姊的視線看去，所見到的是幾乎塞滿整艘鳳尾船的紅薔薇，而這也是為什麽，沙耶會跑到船尾處的重要原因之一。
看見這船的紅薔薇，沙耶這才半是理解地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道：「原來如此，這樣算來，的確是大家都是看著同樣的景色沒錯。」
「對了，小沙耶知道波克羅日的由來嗎？」
「嗯嗯，我在……那個，附近的圖書館有看到本書。」臉上微微紅暈，沙耶並沒忘記那場自己應該出席的會議。
「嗬嗬，是那本書呀。」很明顯的，艾莉西亞同樣也看過那本書，「那麽，看完了嗎？」
「還差最後一章節。」沙耶一邊搖著頭，一邊緩緩說道，「不過最後的結局已經聽人說過，所以應該是大同小異，不會有太大的意外才是。」
「要這麽說，的確也是這樣沒有錯。」
艾莉西亞並沒有立刻說完，而是悠悠地劃動著鳳尾船，讓船身在半途打了個拐，朝向街道邊靠近，同時船槳突然間從水麵中跳躍而出，在半空中畫出一道由水花所編織而成半圓，將顆緩緩飄起的氣球，輕輕彈回就站在街邊的孩子的手邊。
左手理了理被海風稍稍吹亂的發梢，看見接回氣球的孩子臉上那高興的笑容時，艾莉西亞似乎也感染上那同等的喜悅般，一同在唇邊綻放出柔和的笑顏。
「不過，我卻認為或許有另外一個可能性喔。」
慢慢地抬起頭，艾莉西亞看著眼前這藍白色的天空，還有那與之接連的城市。
「青年為了能匹配上少女，所以選擇參與戰爭來表明自己的心意，而最後的結局，就如同大家所知道的……」
「……青年戰死，將用盡最後力量所摘下的薔薇，托付給戰友交給少女。」很自然地，沙耶將自己所知道的結局順口說出。
「沒錯，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結局，而且小沙耶所看的那本書，最後一幕同樣也是如此，並沒有太大的偏差出現。」
「那麽艾莉西亞姊姊所說的另外一個可能性，這又是……？」
「哎呀、哎呀。」艾莉西亞笑了一笑，手邊劃槳的速度也跟著緩了一緩，「如果真的到了最後的最後，如果能夠的話，我所希望的並非是將自己的思念送給對方。」
「咦！？」
沒有理會沙耶那略帶迷惑跟驚訝的神情，艾莉西亞隻是依然保持著原有的笑容，帶著柔和的笑意，緩緩地繼續說著。
「如果可以的話，我所希望的是，將最後所見的美好跟幸福送給對方……我想，或許那名青年是想要將那朵野生的薔薇，送給從沒見過野生薔薇的少女，如此簡單而已。」
「……就這麽簡單？」愣了愣，沙耶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隻是看完故事之後，突然冒出的小小幻想而已，所以小沙耶不用太過在意。」
「唔……」
沙耶微微低鳴，似乎在想些什麽，而看見身旁孩子這個模樣，艾莉西亞也並沒有刻意去打斷，隻是笑了一笑之後，又慢慢地劃動起船槳，讓整艘鳳尾船靈活地在這被淹沒的街道緩緩遊走。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看著鳳尾船拐過一個又一個熟悉的街道，沙耶遲遲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靜靜地看著天空，還有那被大海染上同樣顏色的街道，偶爾甚至能看見幾隻不怕生的小魚兒，在街道徐徐逛著。
直到，某封郵件被白色的鴿子，叼回手機的信箱，沙耶這才緩緩有了動作。
手輕輕舉起，稍稍遮蓋住些許直射而來的陽光。
「艾莉西亞姊姊，記得一開始的時候，你不是有問我有沒有收到薔薇嗎？」
「是呀。」雖然不明白沙耶想說些什麽，但是艾莉西亞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雖然我今天還沒收到任何一朵薔薇，但是我已經決定我要送給誰了喔。」
「送？可是……」
「我知道呀，波克羅日應該是男生送給女生薔薇的日子，但是呢……」雙手背至腰後，踏步，轉身，金色的馬尾旋出兩道華麗的軌跡，略帶稚氣的笑顏大大地在艾利西亞的眼前綻放而開，「但我可是誰－－沙耶˙m˙美第奇，在地球雜誌中的大大地怪人唷！！」
宛如在呼應著沙耶的話語，遠遠地、遠遠地，在街道的另外一端，莫名的變化驟然而現。
.
－－紅！
－－深紅！
－－奪目的紅！
.
花之海。
無數人口中美好的形容詞，但是真正看見被紅薔薇所覆蓋而成的花海時，卻是讓人們什麽也無法去做，甚至就連讚歎的語氣，也在這時被徹底的遺忘，唯一所能做的就隻有愣愣地在原處，用著傻然或是獃然的目光，看著這突然其來，卻又是無比美麗的一幕。
整座新威尼斯就像是被施了時間暫停的法術一般，無數的人隻能在原地發呆，當然施展這道法術的巫師自然是個例外。
雖然這法術相當宏大，且聲勢驚人，現在看來更是效果超群。
而這一切所消耗的並非是電玩或是小說中的魔力或是精神力，而是這名大小姐多到難以想像的金錢！
此時，剛轉職為巫師的大小姐，正站在船尾，如同水色寶石的雙眸，將那一朵朵順流而下的薔薇，深深映入其中。
「原本，我是想將這些薔薇送給艾莉西亞姊姊。」
小手輕輕拉了拉就在身旁的艾莉西亞姊姊的衣擺，注意到這小動作，原本還在看這些薔薇的金發少女此時也微微笑了一笑，但是什麽也沒有多說，就像是在等待些什麽一般。
「但是，當看見那本書的時候，內心突然浮現出個小小的想法。」
「哎呀、哎呀。」
將朵紅薔薇隨手撈起，隨後慢慢舉高，再舉高，直到小小的手臂完全筆直為止。
「就如同艾莉西亞姊姊所說的，要將自己所見的幸福送給對方一般……」
水藍色的眼眸微微閉起，手臂緩緩揮動，原本還握在手邊的薔薇，就這樣遠遠地在半空中畫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我同樣也是這樣想著。」
.
－－花落，在街邊。
.
「將這份幸福送給你－－在這裏愛的人們。」
.
－－花落，在水麵。
.
「將這份幸福送給你－－這座美好的城市。」
.
－－花落，在薔薇。
.
「將這份幸福送給你－－這顆幸福的星球（aqua）。」
.
「哎呀、哎呀。」
左手支著臉頰，身軀半倚在船槳邊，艾莉西亞滿是笑容地看著布滿花朵的新威尼斯，還有那漸漸披上跟平常不同顏色的新亞得裏亞海。
「真是好甜呢，小沙耶的味道。」
………………………………………………………………………………………………………………
沙耶的留言：「或許今天我又做了一件誇張的事情呢，雖然我並不覺得有什麽，艾莉西亞姊姊跟燈裏姊姊也很高興的樣子，甚至亞利亞社長還很興奮的說但不知道為什麽藍華姊姊卻是抓我過去說教好一段時間，真是搞不懂的說，明明她也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附帶一提，當看見那親手所布置的花海來到身邊時，我也是由衷的感覺到跟平日截然不同的開心呢。」
.
亞伊的留言：「花海嗎，我也好想看一看，隻不過要是請沙耶在布置一次花海的話，我會不會也被藍華給說教呢……嗚，想到這裏就好猶豫呢。」
第四十三話：那因為美好而美好的時光（5）
.
「真的好甜。」
輕輕呢喃，在嘴邊。
雖然這樣說著，但是此時的沙耶手邊既沒有甜點，更找不著常見的果汁，嘴裏更沒有含著些什麽糖果，唯一可見的就隻有那淺淺綻放在小小臉蛋上的輕笑。
那是相當放鬆的笑容，自然而然地浮現而出。
這是沙耶也想像不到的笑顏，更不曾想過如此的神情會出現在自己的臉龐之上。
而就是如此，莫名的甘甜的滋味，緩緩溢出。
隻不過這股甘甜，並非是從口腔內的舌苔散出，而是從那小小胸口的深處，慢慢地、悠悠地－－綻放開來。
.
－－就是，綻放！
.
如花兒般。
如雲朵般。
如所有美好的事物般。
用著無比美麗的模樣，驕傲地在綻放在所有人的麵前，怒放著屬於自己的美好，與之同時，如同花蜜般的液體更一點一點滲入血管之中，讓無數的甜美深深擁抱著自身還有周遭的一切一切。
這是希望，更是心願，同時也是打從心底的渴望。
而造成如此的原因，並不是什麽特殊的事情，就不過是一個動作，還有一個表情，如此而已。
一大一小的手掌，彼此輕握。
一大一小的臉龐，互相淺笑。
簡單的動作，平常的神情，但沙耶來說，卻是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但真正需要具體形容的話，卻又怎麽也沒辦法用話語來表達，隻能用著頗為激動的情緒，慢慢讓身心來慢慢吸收。
隨著情緒的鼓動，那軟軟的小手，也在不知不覺間，緩緩地加大力道，雖然並沒到疼痛的地步，但自然也讓身旁的艾莉西亞給察覺到。
「怎麽了嗎，小沙耶？」
「沒有什麽。」搖了搖頭，沙耶表示什麽也沒有。
「哎呀、哎呀。」
看見身旁孩子這樣的舉動，艾莉西亞隻是笑了一笑，然後將原本提在手邊的船槳輕輕地放回一旁，隨後才又牽著沙耶的小手，讓她從原本的小沙發所在的位置，來到位於船尾的操縱席邊。
「艾莉西亞姊姊？」
來到水星已經有好一段時間，雖然操縱鳳尾船的技術依然沒有太大的長進，但是對於一些基本常識，沙耶還是有著一定程度的了解……呃！至少可以確定，這裏絕對是領航員操縱鳳尾船的重要樞紐－－
－－以船協的榮譽理事之名起誓！
當然沙耶的疑問，艾莉西亞自然在第一時間就聽見了，隻不過她並沒有立刻回答，隻是將身邊的孩子給輕輕抱了起來，隨後又慢慢地放了下來。
頓時，船尾從一人變成兩人。
自然，鳳尾船的重心也跟著開始偏移，穩定的船身不自然地左右搖擺，水麵上晃動出一波波雜亂的漣漪，站在船尾處的沙耶更是好幾次差點因為過大的傾斜而跌落水中，但每當遇到這種情況時，小女孩身旁的艾莉西亞姊姊都會輕巧地改變整艘鳳尾船船的重心，讓其慢慢平穩。
漸漸地、漸漸地，或許是因為手掌處所傳來的溫暖。
緩緩地、緩緩地，還是因為那笑容所傳遞的美好。
沙耶能夠穩穩站在有著兩人的船尾，而不至於過度晃動船身。當意識到這點之時，小女孩這才慢慢地抬起頭，看向就在身旁的艾莉西亞姊姊。
「艾……」
也不知為何，話才剛剛開口，卻怎麽也沒繼續說下去，反而還搖了搖頭，鬆開緊握著對方的手，左腳也退開小小的半步，但卻並沒有離開船尾，依然靜靜地站在艾莉西亞姊姊的身旁。
「……好高興，能夠看見跟艾莉西亞姊姊同樣的景色。」
「唔呼呼，這一次，小沙耶可是說錯了喔。」
「呀？說錯了？」
「沒錯喔，打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們所看見的景色可都是一樣的唷。」艾莉西亞先是笑了一笑，然後拿起放在一旁的船槳，開始輕柔地在水麵劃動起來，「而且不隻是我們，還有更多更多的人都是看著同樣的景色的喔。」
「同樣的景色？」抬起頭，望了望眼前那片藍白色的天空，沙耶的小臉浮現出滿滿的疑惑。
「是的，就是一樣的喔，不管是我、還是小沙耶、或是燈裏和亞利亞社長，所看見的事物都是一模一樣的喔－－」
說到這裏，艾莉西亞突然拉個長音，隨後又輕輕朝船身的某個方向笑了一笑。
順著艾莉西亞姊姊的視線看去，所見到的是幾乎塞滿整艘鳳尾船的紅薔薇，而這也是為什麽，沙耶會跑到船尾處的重要原因之一。
看見這船的紅薔薇，沙耶這才半是理解地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道：「原來如此，這樣算來，的確是大家都是看著同樣的景色沒錯。」
「對了，小沙耶知道波克羅日的由來嗎？」
「嗯嗯，我在……那個，附近的圖書館有看到本書。」臉上微微紅暈，沙耶並沒忘記那場自己應該出席的會議。
「嗬嗬，是那本書呀。」很明顯的，艾莉西亞同樣也看過那本書，「那麽，看完了嗎？」
「還差最後一章節。」沙耶一邊搖著頭，一邊緩緩說道，「不過最後的結局已經聽人說過，所以應該是大同小異，不會有太大的意外才是。」
「要這麽說，的確也是這樣沒有錯。」
艾莉西亞並沒有立刻說完，而是悠悠地劃動著鳳尾船，讓船身在半途打了個拐，朝向街道邊靠近，同時船槳突然間從水麵中跳躍而出，在半空中畫出一道由水花所編織而成半圓，將顆緩緩飄起的氣球，輕輕彈回就站在街邊的孩子的手邊。
左手理了理被海風稍稍吹亂的發梢，看見接回氣球的孩子臉上那高興的笑容時，艾莉西亞似乎也感染上那同等的喜悅般，一同在唇邊綻放出柔和的笑顏。
「不過，我卻認為或許有另外一個可能性喔。」
慢慢地抬起頭，艾莉西亞看著眼前這藍白色的天空，還有那與之接連的城市。
「青年為了能匹配上少女，所以選擇參與戰爭來表明自己的心意，而最後的結局，就如同大家所知道的……」
「……青年戰死，將用盡最後力量所摘下的薔薇，托付給戰友交給少女。」很自然地，沙耶將自己所知道的結局順口說出。
「沒錯，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結局，而且小沙耶所看的那本書，最後一幕同樣也是如此，並沒有太大的偏差出現。」
「那麽艾莉西亞姊姊所說的另外一個可能性，這又是……？」
「哎呀、哎呀。」艾莉西亞笑了一笑，手邊劃槳的速度也跟著緩了一緩，「如果真的到了最後的最後，如果能夠的話，我所希望的並非是將自己的思念送給對方。」
「咦！？」
沒有理會沙耶那略帶迷惑跟驚訝的神情，艾莉西亞隻是依然保持著原有的笑容，帶著柔和的笑意，緩緩地繼續說著。
「如果可以的話，我所希望的是，將最後所見的美好跟幸福送給對方……我想，或許那名青年是想要將那朵野生的薔薇，送給從沒見過野生薔薇的少女，如此簡單而已。」
「……就這麽簡單？」愣了愣，沙耶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隻是看完故事之後，突然冒出的小小幻想而已，所以小沙耶不用太過在意。」
「唔……」
沙耶微微低鳴，似乎在想些什麽，而看見身旁孩子這個模樣，艾莉西亞也並沒有刻意去打斷，隻是笑了一笑之後，又慢慢地劃動起船槳，讓整艘鳳尾船靈活地在這被淹沒的街道緩緩遊走。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看著鳳尾船拐過一個又一個熟悉的街道，沙耶遲遲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靜靜地看著天空，還有那被大海染上同樣顏色的街道，偶爾甚至能看見幾隻不怕生的小魚兒，在街道徐徐逛著。
直到，某封郵件被白色的鴿子，叼回手機的信箱，沙耶這才緩緩有了動作。
手輕輕舉起，稍稍遮蓋住些許直射而來的陽光。
「艾莉西亞姊姊，記得一開始的時候，你不是有問我有沒有收到薔薇嗎？」
「是呀。」雖然不明白沙耶想說些什麽，但是艾莉西亞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雖然我今天還沒收到任何一朵薔薇，但是我已經決定我要送給誰了喔。」
「送？可是……」
「我知道呀，波克羅日應該是男生送給女生薔薇的日子，但是呢……」雙手背至腰後，踏步，轉身，金色的馬尾旋出兩道華麗的軌跡，略帶稚氣的笑顏大大地在艾利西亞的眼前綻放而開，「但我可是誰－－沙耶˙m˙美第奇，在地球雜誌中的大大地怪人唷！！」
宛如在呼應著沙耶的話語，遠遠地、遠遠地，在街道的另外一端，莫名的變化驟然而現。
.
－－紅！
－－深紅！
－－奪目的紅！
.
花之海。
無數人口中美好的形容詞，但是真正看見被紅薔薇所覆蓋而成的花海時，卻是讓人們什麽也無法去做，甚至就連讚歎的語氣，也在這時被徹底的遺忘，唯一所能做的就隻有愣愣地在原處，用著傻然或是獃然的目光，看著這突然其來，卻又是無比美麗的一幕。
整座新威尼斯就像是被施了時間暫停的法術一般，無數的人隻能在原地發呆，當然施展這道法術的巫師自然是個例外。
雖然這法術相當宏大，且聲勢驚人，現在看來更是效果超群。
而這一切所消耗的並非是電玩或是小說中的魔力或是精神力，而是這名大小姐多到難以想像的金錢！
此時，剛轉職為巫師的大小姐，正站在船尾，如同水色寶石的雙眸，將那一朵朵順流而下的薔薇，深深映入其中。
「原本，我是想將這些薔薇送給艾莉西亞姊姊。」
小手輕輕拉了拉就在身旁的艾莉西亞姊姊的衣擺，注意到這小動作，原本還在看這些薔薇的金發少女此時也微微笑了一笑，但是什麽也沒有多說，就像是在等待些什麽一般。
「但是，當看見那本書的時候，內心突然浮現出個小小的想法。」
「哎呀、哎呀。」
將朵紅薔薇隨手撈起，隨後慢慢舉高，再舉高，直到小小的手臂完全筆直為止。
「就如同艾莉西亞姊姊所說的，要將自己所見的幸福送給對方一般……」
水藍色的眼眸微微閉起，手臂緩緩揮動，原本還握在手邊的薔薇，就這樣遠遠地在半空中畫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我同樣也是這樣想著。」
.
－－花落，在街邊。
.
「將這份幸福送給你－－在這裏愛的人們。」
.
－－花落，在水麵。
.
「將這份幸福送給你－－這座美好的城市。」
.
－－花落，在薔薇。
.
「將這份幸福送給你－－這顆幸福的星球（aqua）。」
.
「哎呀、哎呀。」
左手支著臉頰，身軀半倚在船槳邊，艾莉西亞滿是笑容地看著布滿花朵的新威尼斯，還有那漸漸披上跟平常不同顏色的新亞得裏亞海。
「真是好甜呢，小沙耶的味道。」
………………………………………………………………………………………………………………
沙耶的留言：「或許今天我又做了一件誇張的事情呢，雖然我並不覺得有什麽，艾莉西亞姊姊跟燈裏姊姊也很高興的樣子，甚至亞利亞社長還很興奮的說但不知道為什麽藍華姊姊卻是抓我過去說教好一段時間，真是搞不懂的說，明明她也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附帶一提，當看見那親手所布置的花海來到身邊時，我也是由衷的感覺到跟平日截然不同的開心呢。」
.
亞伊的留言：「花海嗎，我也好想看一看，隻不過要是請沙耶在布置一次花海的話，我會不會也被藍華給說教呢……嗚，想到這裏就好猶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