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傷情歎息不知如何相勸昔日舊友,無奈任由孔宣離能阻之際;趙公明在陣後瞧見,上前把孔宣攔住,道:“這位道兄,前日陣前交陣,貧道的定海神珠被道兄收去,本無顏向道兄討要,奈何定海神珠是鄙教掌教老師所賜,還請道兄原諒則個,能否把寶海神珠賜還貧道?”孔宣看了趙公明一眼,頗有不屑之意,胡盧從旁道:“道友,趙公明乃是截道門下,通天教主的親傳弟子之一,和道友還有幾分香火性哩!其它幾位道友也多是闡、截兩教門下……”


    孔宣自是心知胡盧是好意,不願自己和闡、截兩教交惡,尋思:“那幾樣法寶,除那定海神珠尚可入我法眼,奈何趙公明偏偏是截教門下,而我曾經又在截教聽上清聖人講道,頗有香火之情,理當歸還;至於其它幾樣則均是‘破爛貨’,與我何益,索性一並還給他們,也算一份人情。”遂先把定海神珠取出,道:“前日多有得罪,見諒!”又把捆仙索、九龍神火罩等法寶交給胡盧,道:“這些法寶便由道兄轉交給其它道友罷。”


    且金螯島上碧遊宮中通天教主靜坐感悟天道、神遊三界,就在孔宣把定海神珠還給趙公明的刹那,上清聖人忽覺心中有感,捏指一算,已明因果,長歎一聲:“趙公明有護重寶之心,本屬好意,卻叫孔宣借此機會,無意中把自身與截教的因果斬斷。五色神光也不再為鎮壓我教氣運,當真是時也命也運也!”


    要知天道最公。天地並無永恒主角,便是三分盤古開天功德地三清,貴為聖人若無重寶也無法常鎮教下氣運,惟三清均有重寶鎮壓氣運,老子有太極圖,元始天尊有盤古幡。氣運久盛而不衰,然通天教主卻以三界第一殺伐重寶誅仙四劍鎮壓截教氣運,收殺伐果決之實,但剛極易折,氣運易盛也易衰,此理上清聖人何嚐不明,便思另辟途徑。


    孔宣得道於天皇之時,得天獨厚,獨享混沌五行靈力,氣運悠長。更成就五色神光絕世修為,聖人之下。並無敵手,然天道有衡,孔宣獨享混沌五行靈力,得道甚早,但化形卻遲,迄今不過化形千餘年。正適逢金螯島萬仙來朝,孔宣亦一拜上清聖人,孔宣根腳然,便是聖人也不能為其師,故上清聖人也不敢將孔宣收入門下,但孔宣聽通天教主講道,獲益良多,無形之中卻欠下截教教主因果,上清聖人便以偷天換日之法,借孔宣自身氣運襄助鎮壓截教氣運。便有相輔相成之功,可惜千年算計一朝失策。化為烏有!


    孔宣一拍**走人,葛氏軍立時失了主心骨,退軍敗走;柏鑒自然不會錯過機會,乘勢大肆掩殺一番,回城不提。葛伯垠回到大營,有軍士來報:“侯爺,剛才交戰之時,卻叫商軍那猴怪和那通地之人,乘隙把那幾個俘虜悉數救走了。”此事當真是雪上加霜,葛伯垠大怒,道:“房氏負我,待把商侯殺滅,定要興兵將其滅國!”


    卻是懼留孫並不看好胡盧,尋思:“不論葫蘆道人能不能取勝,終是可以把孔宣拖住個一時三刻,葛軍營中再無能阻貧道之人,正好貧道用土行術,潛入葛軍營中救人。”遂向柏鑒請命,柏鑒恐他一人有失,便令六耳獼猴同往。他二人一用土行術,一用天地玄功的變化之術,潛到葛軍營中,乘葛軍不備,將封困太乙、龜靈等人地符咒一揭,諸人均是有大神通的有道真修,若非遇到孔宣,豈會輕易被拿?隻要困法符咒一去,自有脫身之術。


    待葛伯垠怒火稍息,柳坤進言道:“君侯,商侯多有能人相助,又逢孔宣道長莫名離去,急切間實在難以取勝。”柳道人道:“君侯,貧道觀那商軍今日出陣,與孔宣對戰之人,分明就是當朝太師,卻不知道是何道理。”葛伯垠聞言,問道:“本侯亦覺麵熟,隻是當時離的甚遠,不曾看得真切,道長確信沒有看錯?”


    柳道人道:“決計不會錯,君侯可問電光道友和柳坤道友。”電光道人接道:“君侯,柳道友沒有看錯,貧道亦看得真切,正要向君侯起呢。”又有柳坤接道:“確是如此!”葛伯垠沉思半晌,接道:“據本侯所知,當朝太師聽聞便是昔日軒轅黃帝之師,又是我族聖父,身份尊崇,不可輕言肯定,還須派人向大王問個清楚明白為是。”


    不數日,忽有探馬報入:“營後有一哨兵馬殺來,請侯爺作計較。”葛伯垠等人大驚,忙到營後察看,但見:寒風颯颯,怪霧陰陰;旌旗飛彩,戈戟生輝;盔明如星月,甲亮似冰晶。正是:“征雲籠宇宙,殺氣罩乾坤!”當先閃出一名巫人,駕車來到營門,道:“中方土之巫殿,奉大王九州令及君侯的豫方之令,遣巫衛三千,來助葛侯,興討不臣。”


    葛伯垠大喜,親自把三千巫衛迎入大營,次日兵討戰。探馬報入關上,闡、截兩教門人前日盡敗於孔宣之手,正欲挽回顏麵,紛紛請戰,柏鑒隨出關排陣。胡盧和6壓二人卻不曾隨行,隻在府中閑聊,但聽關外殺聲振天,6壓笑問道:“柏鑒出關迎戰,道兄竟似一兒也不擔心?”胡盧答道:“孔宣已去,葛軍再無能人,單論兵法,貧道不知何人能勝柏鑒,又有闡、截兩教門人相助,當無敗理!”


    誰料隻過得半晌,柏鑒等人回來,除了懼留孫之外,均是土頭灰臉,料想吃了大虧,未曾去勝。胡盧問及戰況,柏鑒道:“卻是葛伯垠從巫殿請來四位大巫和三千巫兵,自成一陣,厲害非常。此陣卻是稀奇。大異於常理,竟過在行進間威力不減。奔殺間隻見黃雲滾滾,人影幢幢,具體情況還是由入陣試探的各位道友吧。”


    眾人卻是皆道:“我等入陣試探,滿眼盡是黃沙黃霧,難辨東西,稍不注意便會被黃沙黃霧所困。又有水、火二氣從地下湧出傷人。這些尚在其次,關鍵是此陣竟似


    虛空之能,各種法寶、法術無不威力大減,而且還格力,難以為繼。來慚愧,若非懼留孫道友土行之術神妙,吾等怕是皆要被困於陣中,脫身不得,還是由懼留孫道友述為好。”


    懼留孫卻是沉思半晌,這才道:“以貧道之見。此陣五行屬土,分為縛、烈、衝、禁四種法門。第一種用來困人,第二種可引來地火焚人,第三種則是引地水侵蝕,第四種為‘禁斷虛空’。單隻前三種地話,還容易應對,現在地問題是禁斷虛空。除了土係法門,其它皆要受限,我等溝通天地之能亦被極大地削弱,一時三刻之後,我等再無還手之力。欲破此陣,必須想辦法打破‘禁斷虛空’。”


    6壓聞言,笑眯眯地看向胡盧,道:“聽眾位道友所述,此陣在巫、妖大戰時也曾出現過,名為‘坤侖絕域’陣。想要破陣其實不難,聽葫蘆道友和西方教兩位教主。關係甚佳,隻須葫蘆道友親自出馬,至西方教把混沌木行至寶青蓮寶色旗借來,以木克土,大事可定。”胡盧笑道:“既然如此,自該由貧道往西方教一趟。”


    罷,胡盧化為一道碧色長虹,隻須臾間來到西方極樂之鄉,卻見景色更勝從前,正感概間,忽見迦偌代蹉尊者走來,道:“迦偌代蹉尊者,可還識得貧道麽?”迦偌代蹉一看是胡盧,忙道:“原是三教主,弟子有禮!”胡盧上次來訪西方教時,便已不止一次聽到這種稱呼,原道已經習慣,此時卻又尷尬起來,頗有幾分尷尬道:“三教主?”迦佐代蹉尊者還道胡盧嫌自己地太見外了,忙道:“三老爺!”卻叫胡盧更加尷尬,頗覺無奈,但也不欲多作糾纏,道:“煩你通報一聲,就葫蘆道人相訪。”迦偌代蹉尊者道:“三老爺如何也見外起來,自家人回到自己地地方,何用通報!?請與弟子一起入內便是。”


    入內相見,接引道人和準提道人皆在,似乎有事討論。見胡盧進來,接引道人笑道:“道友自上次一別,四百年間竟不曾再來過西方一次,今日能來,著實難得,貧道甚是歡喜。”正覺今日神清氣爽,原是道友要來;實不相瞞,貧道正待過些時日去尋道友一趟呢。”胡盧被的很有些不好意思,接道:“貧道此來卻是有事相求,兩位道友亦知四百年前丹元大會之事,如今貧道已經尋到天命之人,起兵伐夏,前日遇到一陣,名叫‘坤侖絕域’大陣,須借青色寶蓮旗一用,還望兩位道友肯。”


    準提道人接道:“道友卻是太過見外,道友乃我西方教的三教主,自家之物何來相借一,隨用隨取便是。”接引道人亦道:“正是此理!”當真是盛情難卻,胡盧笑道:“卻是貧道矯情了。”準提道人笑道:“這便對了,道友到了西方教,便該如回到自己家中一般!”道人把青蓮寶色旗取出,遞給胡盧,道:“正是若是太過矯情,貧道和準提師弟卻是要怪罪的。”


    難得苦口苦麵的接引道人開個玩笑,眾人皆笑;迦偌代蹉乘隙道:“老師,弟子回來,卻為六道輪回之事,人間兵火連綿,生靈塗炭,無數魂靈湧入六道輪回之中,那修羅族大肆掠奪新亡魂靈,得以勢力大漲,攻勢更趨凶猛,弟子等倍感壓力,還望三位老師早做決斷。”接引道人道:“此事吾以盡知,你且退下吧。”迦偌代蹉退去,準提道人道:“葫蘆道友,貧道正欲和你述此事,此事非得道友出馬不可。”


    胡盧奇道:“兩位道友已經成就混元,證得聖位,何事不能解決?若是兩位道友沒有應對之策,貧道又何德何能,怎敢妄作決斷。”接引道人道:“四百年前丹元大會,定下由道友主持伐巫,受影響的可不僅僅是人間。想那履癸無道,民生塗炭,又逢戰事將起,死傷無數,許多怨魂滯留人間,為禍不,道友亦是慈悲之人,不可坐視,還須商議個解決之法。”


    準提道人道:“這些尚在其次,怨魂雖惡,終有消散或者入六道輪回之日。唯有那修羅一族卻是叫人擔心,如今六道輪回秩序未立,冥河又是三界有數地大神通之人,把魂魄盡數吸入血海,用來造就修羅族人,長此以往,修羅族人數勢必越來越眾,其它生靈卻是死一個少一個,越來越少,此消彼漲之下,後果堪憂。以冥河和修羅族的心性,勢必不會因一個六道輪回而滿足,勢必會禍及三界,與人族爭那天地主角。屆時殺伐大起,三界生靈皆受株連,不知能存幾何,道友身為人族聖父,不可不管。”


    接引道人和準提道人一番述,雖有私心,但卻出自公理,常懷慈悲之意,語出至誠;胡盧亦是心善之人,如何會拒絕?問道:“以兩位道友之見,卻不知何處須要貧道出力?”接引道人道:“所謂血海不幹,則冥河不死;冥河不過是自恃三界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將血海悉數蒸幹,滅絕修羅一族,才敢如此肆意妄為。可惜天道至公,有生便有滅,道友便是冥河最大克星,隻憑三光神水之妙,無須將冥河蒸幹,亦可將血海淨化,使血海不再是血海,冥河失去血海,自然不能繼續作惡。”


    胡盧聞言,頗為意動,但終是心有顧忌,問道:“兩位道友之意,是想讓貧道將血海悉數淨化?”準提道人八麵玲瓏,看出胡盧遲疑之意,道:“接引師兄隻是陳述一個道理,並非一定要道友將血海淨化盡淨,而是想讓道友憑借此,去警告一下冥河,讓他收斂幾分便是。免得將來禍起時,補救不及。”胡盧暗鬆一口氣,接道:“既然如此,斷無不從之理,不過貧道還須盡快回到陳塘關,待戰事告一段落,再和兩位道友詳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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