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這老頭比李維最少要小十歲,是個地地道道的90後。但是最起碼看起來比李維要大一些,所以李維給了個老哥稱呼——


    覺得有些差輩了。


    不過好在聊天的時候還算不錯,最起碼有個人能聊聊過去。


    “那個時候啊,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呢。幾歲大的時候大人們跟瘋了似的,傳1999年要怎麽怎麽樣,一群二貨似的。二十多歲了又開始傳01,真是不長記性。然後我們宅男界開始傳015年會如何如何,結果tmd換來了庵野老匹夫的新劇場版第五次衝擊,尼瑪蛋。他0幾年死的時候我們可是放了一陣子鞭炮呢。我啊,是想了一輩子的未來會如何如何。末世了我要怎麽努力活下去——結果到了50歲,tm夢想實現了!可是那個時候我是跑也跑不動了,pk也pk不動了,成了子女的累贅。想死的話兒女還不讓,好幾次都給救了回來……唉。果然這種事情是年輕人的故事啊。話說回來,照你這麽一說還真是誒,就算默示錄了豬肉還是漲價、房價還是沒跌。果然我大天朝高瞻遠矚啊……”


    老頭不斷的唧唧歪歪,不過李維沒聽到什麽有用的。就感覺這是宅男的一生,一輩子毀在了二次元裏。


    “你可能不知道。”老頭拍著一個陳舊的,估計已經不能再使用的筆記本電腦,忽然之間,老淚縱橫:“在我們的那個年代裏,我們通過這麽一個小小的箱子,就可以和世界上各地的人們聊天。我們互相玩笑,互相怒罵,互相遊戲——那個時代是多麽的美好啊,可就是因為某些人的一己私利,一己私利!唉……造孽啊!人世間,再也無法回到那個親密無間的時代了。”


    “……那年代可沒你說的那麽美好,喜歡回憶是件好事情。”李維嘖了一聲,在老頭的房間裏翹著二郎腿抽著不知道是不是煙葉的煙,毫不客氣的說道:“網絡詐騙,盜取密碼,遊戲盜號,bug遍地都是,豔照門什麽的可都是網絡惹的禍。喂喂喂,90後也不帶這樣的吧?”


    做了一個不屑的表情,李維把煙頭掐掉,道:“老頭誒,活的年輕點是好事,不過別把自己的童年過度美化吧?二十一世紀初可不是你所說的那麽好。”


    “你……你丫究竟是什麽人?那美克星來的?”老頭一驚,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你怎麽知道……有種你就說說,那個年代究竟是……”


    “欺實馬、草泥馬。恨爹不成剛,不能成雙江。一條大河波浪寬,橫屍要錢怎麽辦?——一枚核彈。”李維嗬嗬嗬的冷笑不止,道:“老哥……不,就叫你老弟好了。別看你七十多了,我可是一九八年生人,記得叫我一聲哥哥。隻不過我現在因為種種輻射原因長得比較年輕而已,這裏就聽見你年紀最大願意說原來怎麽怎麽好了。”


    “啥?這……這不可能,我……”老頭很明顯不敢相信的樣子。


    “那我們再來對對暗號如何?每次我把手放在鍵盤上敲出嗬嗬兩字的時候,心裏想的都不是微笑……”


    “而是‘qnmlgb’?”老頭更驚訝了,這些東西早幾十年就隨著自己這一代人全都消失了。不過,還是不能相信:“你……你究竟有什麽證據……”


    “九十後也應該聽過我的名字吧……”李維心在就怕時間線不同:“你知道麽?傳國玉璽,可是我獻給國家的呢。當初,大洋彼岸曹營水寨的阿美利哥,老子也是去過的。我叫李維,你有沒有回憶起來什麽?——”


    “……?!?!你……你你你你,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對,是你,就是你丫!”老頭一個激靈,蹦起來老高,拽著李維的手道:“就是你就是你,當初在網上我看了n久你的視頻!還有、還有……你怎麽還沒死?還活的那麽年輕……不,不不不,這不可能!”


    李維都感覺對方是不是一瞬間能抽過去。


    “沒錯,正是因為不可能。反正也就你一個人知道,我發現那段曆史似乎被有意無意的抹殺了。”李維摸著下巴,道:“而且曆史上的‘我’已經跪了,所以我也不怕你出去胡說八道去。人家隻能當你是老糊塗了,腦子終於被二次元徹底腐蝕掉了。”


    “你這麽一說我也這麽覺得。”感歎了一聲,老頭也囧囧然:“我覺得麵前的你其實隻不過是我的幻覺,對,也許這核戰也隻不過是我的幻覺。”


    “嗯,挺有創意的,好好想想,說不定以後你就修成正果了。”李維拍了拍老頭的肩膀,道:“10後現在都快四五十了,現在撐起一片殘破天空的就是他們。又有誰知道當年我們詬病的一代要給我們這一代擦屁股?話又說回來了……哦?有人來了?”


    李維愣了一下,停下了自己的吐槽,然後看了看門外。


    “沒人啊?”老頭看了看門可羅雀的房門,嘲諷了一下:“你才是幻覺了吧?”


    “咚咚咚——”


    話沒說完,門外就有一人快步跑了過來。心急火燎一般,一腳踹開房門:“李維!你……”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李維的小女兒。綾波小姐。


    “哦?綾波你來了?”


    “……這裏有外人不方便,趕緊過來!”臉上帶著愁容,但是更多的是急躁。這位小女兒卻是沒有一丁點‘小女兒態’:“出事了!”


    “哦?還能有什麽事?”不好意思的和老頭揮了揮手,示意下次再聊。在對方一副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被這位半精靈小女兒拉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李維還一副**辱偕忘,漫不經心的模樣:“你看看我,你應該做到我這一點。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估計這個成語你連聽都沒聽過,你……”


    “你閉嘴!聽我說!”李綾波惡狠狠的打斷了李維的話,然後道:“是真嗣!——小真他……他出事了!他的勘察隊至今為止還沒有回來,說是……說是最後的通電說。他們遭遇了……遭遇了【陸上行者】……不不不,也許隻是上麵的家夥在胡說八道。對,一定是這樣的!”


    說到最後,似乎李綾波本人已經六神無阻。眼神不住的遊弋著。整個人陷入了一種魔障一般的狀態,切斯底裏地胡言亂語。白皙的小手折磨著自己的臉頰,似乎這樣能夠稍微緩解她的恐懼。


    而李維這邊也開始大喘氣上來了。


    陸上行者是何許人也?上麵已經介紹過了——tmd就是上古邪神啊!這如果自己兒子點真的這麽背,遇到了上古邪神那就有連靈魂一起腐蝕掉的危險!永世不得超生!這……你妹的你開什麽國際玩笑?


    血壓又開始往上升了。


    李維覺得,自己早晚得死在精靈和半精靈的恐嚇之中。但是卻又毫無辦法,誰讓這就是自己的至親呢?


    “別亂!”終於,李維拿出了長輩的威嚴——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不獨裁了。狠狠滴嗬斥了自己女兒的慌亂,作為父親,他冷靜了下來。


    他必須冷靜而果敢,現在已經是殊死之間,動作要快而準!


    “告訴我,兒……真嗣,他究竟怎麽了?”


    似乎被李維的威嚇所嚇到,綾波著實愣了一下。覺得似乎上下級關係變了,但是卻又因為擔心自己弟弟而不得已,必須說說該說的話。


    她來找李維,也是因為某種連她自己都說不出的原因。一種天生的親近感和幾乎已經淡忘的信任。


    原來,李真嗣所屬的換防隊伍,前往基地外的二十個哨崗之一。這些哨崗就好像林林總總的交叉網一樣,守護者基地作為防衛的一道道屏障。大多數是原來的一些兼顧建築。比如說李真嗣所換防的位置,便是原來市中心的一家銀行。上麵是曆經核輻射而不倒的鋼筋水泥建築,下麵是大型金庫。為了這個地方,不知道展開了多少次爭奪戰死了多少人。


    然而一天前,李真嗣的部隊便失去了聯係。不隻是李真嗣的部隊,整整0個哨崗全部失去了聯係。最後隻有一條漏網之魚以瘋子一般的喊叫,訴說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陸上行者。


    已經十數年不見的陸上行者再次出現,這一次似乎和上一次一樣漫無目的卻又恐怖異常。


    然後基地就亂了陣腳,禁止一切人員出入境。簡單的來說,就是放棄了0個哨崗外的那00多名士兵。總而言之,是不要去招惹那恐怖的存在。


    上古邪神。


    “真……真嗣被他們放棄了……”說到最後,似乎就連李綾波本人都崩潰了。


    “好,我知道了。”


    李維點了點頭,然後默默地脫下了自己的外衣。


    “你……你要幹什麽?”李綾波不解的問道。


    “我要幹什麽?當然是幹……算了,沒空跟你逗悶子。”李維毫不在意在女兒麵前換衣服,當然讓女兒很討厭:“趁熱來一發!——對邪神!”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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