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慢慢放下手裏的水杯,愣愣的看著我說:“是不是誰對你講了什麽?”


    “別人講不講什麽和你沒有關係,我在問你:我對怎麽樣?請你回答我!”


    “何從。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發生了什麽,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我猛的坐了起來:“你說,我對你怎麽樣?我哪點對不起你?!”


    “你對我一直都很好。”


    “那好,你告訴我,每天晚上你都去哪裏了?”


    “在單位加班啊。”


    “加班?!我已經去了你們單位,根本沒有加班。楊晨!你覺得這樣很好玩是嗎?你覺得欺騙著我很有意義是嗎?”我扯著嗓門咆哮:“問問你自己,在一起這麽久,你愛過我嗎?為了你我放棄的工作、放棄了一切時間來陪你,哄你開心,怕你孤單、怕你不快樂,隻要你高興,我付出所有都無怨無悔。可換來的是什麽?到現在你還在欺騙我,你以為我愚蠢到什麽都不知道的地步嗎?隻是怕你受到傷害,我寧願自己承受痛苦也不願意說出事情真相!原以為你很單純、樸實。原來你和別人一樣俗不可耐。一切都他媽的是騙人的。告訴你楊晨,我不是你拿來尋開心的玩偶。”說完,我怒氣衝衝地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拿起衣服,衝向門外。


    顯然,楊晨被眼前的這一切驚呆了。她不曾想到一向溫和幽默的我怎麽會在瞬間變得如此粗魯。隻見她撲過來抱住我的腰,大聲的哭著說:“何從,不要這樣……你不要走好嗎……?你聽我解釋,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是說過你也有過去的嗎?”


    “我的過去都已經過去了,可你的過去還生活在我們中間。”


    “不是這樣的,聽我解釋好嗎?”


    “我不要聽你解釋,要解釋去找那個死老男人解釋吧。”我想狠狠的甩開她,由於她抱的太緊我沒有掙脫掉。


    “不……不是這樣的,何從。你聽我說呀,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真的……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好嗎?我說的是真的……”楊晨哭的越來越凶了。


    “你讓我怎麽相信你?難道我連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嗎?楊晨,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不要解釋了,我不想聽。”


    “不,你不要走,我是愛你的……”


    “你愛我?可你也愛別人,你的愛可以分享,不是嗎?!”


    “沒有,不是這樣的……我隻是沒有告訴你實情,怕傷害了你,我的心是屬於你的。你明白嗎?”


    “你的心沒有背叛我,那是感情。你的肉體背叛了我,那是不忠。所以愛情隻有感情是不夠的,忠誠是維持愛情的前提和基礎。我可以寬容和諒解你,但是你可知道:寬容和諒解是藥,用藥的愛情是病態的,忠誠有想過嗎?!”


    “對不起,何從,不要離開我,我需要你。”


    “楊晨,今天我再次麵對你的臉,已經沒有往日的溫存愛戀,取而代之的是輕率和虛偽,我不知道這張曾經讓我無限依愛的臉的背後是一個怎樣的靈魂。但我清楚的知道這張臉已不再屬於我,請相信我的心比你還痛。”


    “對不起,聽我解釋好嗎?……”


    “夠了!!!”火冒三丈的我,猛地掙開她的雙手,奪門而出……


    !~!我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一直在賭氣。


    三天了,毫無理智的賭氣變成了一種惶惶不可終日的等待。我開始懷疑自己的這種行為算不算過激、是不是衝動?有好幾次想撥通楊晨的電話,轉念而想,如果我打電話給她,這三天的氣算是白賭了。


    我在等楊晨的電話,哪怕是一個消息甚至是別人的傳話。事與願違,我的手機始終靜悄悄地,沒有絲毫的反應。在這樣度日如年的煎熬中,我崩潰了,不得不宣告賭氣失敗。心裏暗暗叫苦:楊晨,是我咎由自取,行了吧?


    我憂鬱了好大一陣子,撥了楊晨的手機——又是關機。


    他娘的!?


    我慌忙撥通家裏的電話,“一、二、三……”我默默地數著電話鈴聲直到忙音響起。


    一連撥了好幾遍,仍然沒人接。


    我又撥通楊晨所在咖啡館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回答讓我很心慌意亂:“她昨天辭職了。”


    我像一個泄氣的皮球,呆若木雞地傻愣愣的站著,我終於明白:一樁不留任何空間的愛情是恐怖的。


    盡管疑惑重重,我還是抱著幻想責怪自己想多了,說不定她就在家裏。不接電話或許是睡著了或者沒有聽到。我先到超市買些楊晨喜歡吃的零食。然後就朝家裏走去,到了樓下,看看陽台上好像沒什麽動靜,房間的燈也沒有亮。這麽晚了去哪裏了?睡覺了?還是……我不敢往下想。隱隱約約的感覺有點蹊蹺,揣著忐忑不安的心上了樓。


    敲了敲門,沒有動靜。我輕輕地把門打開。拉開燈,房間裏空空蕩蕩。我喊了一下“楊晨”,沒有回應。


    我把東西放到客廳的桌子上,裏裏外外看了一遍,仍不見人。臥室和書房都整整齊齊,就連廚房也像剛衝洗過一樣幹淨。我趕緊打開衣櫃——空了,立刻癱在了地上。


    她走了。


    秋風落葉。


    我極其擔心的事情終於隨著衣櫃的打開變成了事實。所有的自尊、自大也在這一刻開始瓦解,僅有的一絲清醒也隨著腦袋的轟鳴徹底混沌。


    她突然離開,沒有留下一個字,一句話。


    難道這就是我要的結果嗎?曾經的美好就這樣分崩離析了嗎?


    失戀使人消極、使人絕望。我的世界開始變的煩躁不安。我奔波著、遊離著,在白天、在黑夜、在風裏、在雨裏,不斷領略著無奈的疲憊和離別的痛苦,感受著失落中的生存。


    渾渾噩噩的日子沒有一點生機。日複一日的黑暗裏,我不斷用哀婉動人的音樂來傾訴自己的感情,渴望自己的心情能像一泓映月清泉那樣平靜。無數次想起了她做的晚餐,想起了她泡的茶,想起了她的笑、她的溫柔、她的味道……我開始恨自己為什麽那樣固執,為什麽不給她一點解釋的時間。


    我總是告慰自己:忘記吧,她是一顆流星,雖然靚麗但瞬間即逝,一切如過眼煙雲、曇花一現。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永恒的東西,都那麽虛無飄渺。而想起過去的點滴,即便是很瑣碎的小事,現在看來也是一幅幅多彩的畫麵,又是那麽的耐人品味。想到我們嬉鬧的場景,常常會一個人傻笑,笑過之後,發現滿臉是淚。


    無數個夜裏,我打開電腦。希望能在網上得到楊晨的消息,很多的網友發來的問候“很久不見,最近可好啊?”。我麻木的看著這些一個接一個的問候,提不起半點精神。點支煙,每抽一口,都習慣的在我的牛仔褲上燒一個洞,等到牛仔褲上全部是斑斑點點時,已經是深夜了,qq上所有閃亮的頭像都悄然平息。


    我曾經在“五洲豪苑”的大門口苦苦等待三天,也曾到白樺酒吧詢問過老板娘,全都無功而返。


    突然,我想起了大林。他不是說在追捕一個叫許言的逃犯嗎?如果得到許言的下落也許就能找到楊晨。


    我立刻把大林約了出來。


    大林一臉不情願地說:“什麽重要事兒啊,害的我跑了這麽遠。”


    我苦笑了一下,說:“我需要你的幫助。”


    大林說:“說吧,先看看什麽事情?”


    我便把楊晨委托我給許言送錢物一事詳細地講了一遍。並說:“上次你說從四川來的逃犯也叫許言,我想他們是一個人,我希望通過他得到楊晨的下落。”


    大林聽我說完,先是愕然,隨後又說:“天下同名同姓的多的去了,不見得是一個人。”


    我立刻給他描述了許言的相貌特征,大林琢磨了一會說:“聽你描述好像是一個人啊,不如你到我們所去一趟,那裏有逃犯許言的照片,見了就知道了。”


    我點頭同意。


    到了大林單位,他從電腦裏麵調出許言的相片,我一眼就認出來了,說:“沒錯!就是他!”


    大林一陣興奮,說:“哥們,如果能在你說的那個地方抓到許言,你可立大功了!”


    “有什麽獎勵嗎?”我問。


    大林無奈地說:“精神鼓勵!”


    暈倒!


    “如果你們真的從那裏抓到了許言,我這輩子都愧疚於楊晨,你們還是等許言換個地方再去抓吧!”我說。


    “你以為這是玩捉迷藏啊!”大林說:“楊晨竟然和這個罪犯有著聯係,說明她也有問題。我早說了吧,楊晨不是那麽簡簡單單的女孩子。”


    “楊晨又沒有犯罪,你怎麽可以混為一談呢?”我說。


    “你知道逃犯許言除了殺人還幹些什麽嗎?”大林嚴肅地說。


    “幹什麽?難道還有比殺人更嚴重的罪行嗎?”我說。


    “販-賣-毒-品!”大林鏗鏘有力地說。


    “說真的,我見過許言,他並不不像你們描繪的那麽可怕——又是殺人又是販毒的,很普通的一個人,我覺得他是不是被冤枉了。”


    “哪個罪犯臉上都沒寫著罪犯二字,長的麵善不代表就是好人。在這個道德貧乏、世風日下的時代,還有許多像許言這樣溫存的罪惡存在,防狼是刻不容緩的。”


    “你們怎麽知道許言還在北京呢?”


    “是通過網絡跟蹤,我們查出許言在北京一直和一個人通過網絡聯係。但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沒想到竟然是楊晨,這世界上想不到的事情還真多。”


    “我也沒有想到,本以為我們會好好的過日子,就這樣生活下去,怎麽又突然冒出個這事兒,你說楊晨的離開會不會和許言有關?”


    “這個說不清楚。有一點我提醒你:別把人看的太簡單了。楊晨人感覺不錯,但是不錯的人也能做出錯的事情來。說不準,人家把你殺了你還在做夢呢!”


    “別說那麽恐怖。人家也沒你想的那麽壞!好了,別管怎樣,等你有許言的消息後,就通知我一下,我想他一定知道楊晨的下落。”


    “這很有可能,楊晨和許言肯定還在聯係。不過,你想通過許言找楊晨的話,也得等到我們抓到他之後。在實施抓捕之前,關於許言的一切消息都是保密的。”


    大林說抓捕許言是秘密行動不能透露,我還是請求他看在朋友的份上盡量通知我一下。大林沒有說不,也沒有說同意。我了解大林,隻要不影響公務,他也許會幫助我的。


    從大林那裏我多少還了解到許言的一些情況。據大林說,許言出生在四川省會東縣下麵的一個風景秀麗的小山村,從小沒有了父母,跟著舅媽長大。中專畢業後去了昌裏市一家夜總會上班,在那裏結交了一些不法分子,開始販賣毒品。在一次毒品交易中,他把自己同夥給殺了。


    我問大林:他為什麽殺自己同夥?


    大林一臉茫然,說:這誰知道啊。事情發生在深夜,人被殺的時候,許言還報了警,又到當地派出所錄了口供,許言一口咬定是別人把同夥給殺了,可是根據現場調查,警方認定許言是第一嫌疑人,當晚就把他拘留了。到了第二天早上,許言竟然逃走了,警察一直在追捕他,沒想到他跑到北京來了。


    我有點不解,忙問:既然不是他殺的,他為什麽要逃跑啊?


    大林說:問題就在這裏,不是你殺的,你跑什麽?他這一逃就更明顯了。


    我說:你們怎麽知道他販毒呢?


    大林說:這些消息都是從四川警方得來的。


    根據大林所講,我明白了些許,難怪楊晨這麽熱衷於幫助許言,他們一定是戀人,脖子上的玉佩是有力的證明。


    如果是這樣,楊晨的身份就更複雜了?許言是她的戀人,那麽我是什麽?五星級酒店門口的老男人又是她的什麽?


    人不可貌相啊?


    這小娘們就像一團食人謎,吸引著你不斷地去破解,在破解中又不斷地來傷害你。


    我想放棄她,但更想弄清事情真相。


    !~!三天後的一個傍晚,我正在老爸公司幫一個香港客人整理資料。突然接到大林的電話。由於客人在,我直接給按掉了。過了一會大林又打了過來。


    “我說老大,什麽事兒啊這麽急?正忙著呢。”我接通電話說。


    “何從,我看到楊晨了,你說這事重要吧?”大林說。


    “楊晨?!在哪裏?”我急忙問,


    “她現在五洲酒店,我剛從那裏回來,親眼看到她進去,但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離開。”


    “你什麽時間看見她在那裏?”


    “5分鍾之前。”


    我匆忙掛了電話,對客人說了句“對不起了,有事先離開一下”就奔出公司,完全不顧客人的一臉疑惑及身後老爸的嗬斥聲。


    外麵下著很大的雨,剛出公司衣服就被打濕了。我搭了輛出租車,一個勁地催促司機速度快點,司機實在被催的有點不耐煩了,說:“我也想快點,下這麽大的雨,你不怕出事我還要活命呢。”


    急趕快趕總算到了五洲酒店,我剛下車,又被司機叫住:“先生,還沒付錢呢?”


    “哦,對不起。”我從衣兜裏掏出50元前遞給他,說:“別找了。”


    誰知那司機說:“還不夠呢!”


    怎麽可能?我回頭一看,原來我給了張20的,我趕緊換成50的給他,隨後跑向酒店大廳,搜索了一圈不見楊晨的影子。我掏出手機,正準備詢問大林的時候,楊晨從電梯口走了出來。


    “楊晨”我叫了一聲,急步上前。


    “何從?!”楊晨的眼神既意外又驚慌。


    “總算找到你!”我說:“你去哪裏了?讓我找的好苦啊!”


    “你怎麽來這裏了?”


    “我來找你的啊!”


    “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楊晨一臉驚慌地問。


    “是大林告訴我的。自從你離開後,我一直都在找你,隻要你有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遍過,楊晨,我知道自己錯了,但你不能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離開啊?”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楊晨說著,朝四周看了一下。


    “跟我回去吧!”我說。


    “不行!”楊晨果斷地說。


    “為什麽?”我驚訝地問。


    “今天真的沒時間了。”楊晨說著話,還不停地四周張望。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


    “不需要你等,你回去吧。”


    “你讓我回去?”我皺起眉頭問。


    “是的。”楊晨點了點頭說:“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我說。


    “何從,你先離開這裏!等有時間我去找你!”楊晨用很焦急的語氣說。


    “什麽事情讓你這麽匆忙的趕我走啊?我可是剛見到你啊?!為什麽?”


    “一時說不清楚,等事情辦妥了我再告訴你原因,好嗎?”


    “不好!你必須現在講清楚!”


    “算我求你了,你馬上離開好嗎?”楊晨急促著說。


    “為什麽?”我的情緒有些激動,語氣不由自主地變的強勢起來:“楊晨,你能尊重一下我的感受好嗎?從你離開的日日夜夜,一個日夜是24小時,一個小時又有60分鍾,一分鍾又有60秒,我的日子是以秒來計算的,思念、悔恨、擔憂、種種的煎熬,如果我對你的誤解已注定要被打進地獄,而這千千萬萬個分分秒秒的折磨已經讓我受到了懲罰。為了找你我費盡了多少周折!今天能見到你,我依然很開心,覺得自己苦有所值,可你呢?不問青紅皂白開口就讓我走,我到底做錯什麽?”


    “你沒有錯,我也有選擇的權利和自由!”楊晨堅定地說。


    “是!你有自由,你的自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你知道嗎?!”我的聲音開始呐喊。


    “何從!我不想和你吵架,請你回去!”楊晨不耐煩地歎了口氣。


    “我也不是來吵架的!是找你和我一起回去的!”


    “我再告訴你一遍:我不回去!”楊晨大聲地說。


    “楊晨,你到底是怎麽了?如果你能說明原因,我馬上在你麵前消失,可以嗎?”


    “你走不走?”楊晨提高了嗓門。


    “我不走!?”我大聲地回敬著。


    這時,酒店的保安走過來問:“小姐,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楊晨慌忙解釋:“不好意思,他是我朋友。”她看我憤怒的麵孔,又很無奈地放鬆了語氣說:“現在我真的走不開,過幾天我一定去找你,把你心中的疑問全部對你解釋清楚。可以嗎?”


    “楊晨,也許你體會不到:沒有你消息我四處尋找你,看不到你我就像脫了殼的靈魂,在天地間四處遊蕩,直到我筋疲力盡、遍體鱗傷,甚至死去。我苦苦的等待、焦慮的期盼,這莫大的委屈你知道嗎?你難道一點良知都沒有了嗎?我找你能為了什麽?為了自己視為最偉大的愛而被別人看做白癡甚至無恥的神經病嗎?”


    “對不起,希望你也能理解一下我,現在我沒有時間和你談這些。”


    “那好,你給我一個解釋,我馬上就走。”


    “我該怎麽說你才走呢?”楊晨很焦急說!


    “你不說清楚我不會離開這裏。”


    “那好,你不走我走。”她扭頭向酒店門口走去,我急忙向前拉住她的胳膊,說:“你要去哪裏?”。


    “放開我!”她大聲說!


    “為什麽會這樣?你到底做了些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我有選擇的權利和自由,現在請你離開,馬上!!!”


    “你以為……”我還沒有把話說完,隻聽到大廳內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叫“楊晨”!楊晨慌忙掙脫我的手,使勁地朝我使了個眼色後,麵帶微笑走向那個男人。


    我回頭望去,就是以前見到的那個50歲左右的男人,他正朝這邊走來,那人一臉橫肉,油光可鑒的發型緊貼著頭皮向後梳去,本該筆直的西裝也被聳起的啤酒肚篡改成了的鐵鍋底。隻見那人笑嗬嗬地走到楊晨麵前,拉起她的小手朝大門外走去。


    眼前的情景讓我傻眼了,我發瘋般地衝上前去,用力拉住楊晨,指著那個男人咆哮:“你就是為了他才趕我走的是嗎?他是誰?!!!”


    楊晨憤怒的眼神盯著我說:“幹什麽呀你?!”


    “我要你回答我!他是誰?!”我咆哮著。


    楊晨把胳膊狠狠地從我的手中掙脫出來,用最凶狠的目光盯住我說:“走開!”


    “好!我走!立刻就走!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原來你是用卑鄙的謊言來掩飾你肮髒的心靈,你就是一個無恥的二奶!肮髒的二奶!!!”我使出渾身的力氣呐喊著。


    旁邊那男人吃驚地看著我,不解地問楊晨:“他是誰?想幹什麽?”


    “我不認識他。”楊晨憤憤地說。


    “哦?!他是在騷擾你了?”那男人問。


    楊晨沒有說話。那男人朝身邊的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那兩個走狗一樣的東西迅速走到我的跟前,把我狠狠地架了起來。


    “放開我!”我掙紮著。


    那走狗惡狠狠地把我摔在了地上。楊晨驚嚇的叫了一聲,回頭對老男人說:“不要打他,好嗎?”


    “他是你什麽人?你們認識?”老男人問。


    “不,不認識。”楊晨的頭搖的很快,說:“剛才在酒店碰到的。”


    “那就好了。”老男人朝著他的手下說:“給我狠狠地打。”


    我被一陣拳打腳踢,抱著腦袋隻聽到劈裏啪啦的聲音,眼前頓時一片漆黑。


    “不要打啦。”楊晨撲上來攔住他們說:“不要打了,求你們別打了。”


    那男人也走了過來,狠狠地踢了我一腳說:“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如果再這樣,就不會像今天這麽便宜你了。我們走!”


    隨後,楊晨和他們一起上了車。


    在關上車門的一瞬間,楊晨回頭看了我一眼,那雙複雜的眼神就算是過了許多年後,也能讓我清晰如初。


    我掙紮著想起身去追,然而無論我怎樣用力都絲毫不能挪動半步,渾身抽筋般的疼痛。


    車子越去越遠,馬路上空寂清冷。看著越來越模糊的車子,我鼻子酸酸的,難以控製的眼淚終於掉下了兩行:楊晨啊楊晨,我最美麗的青春,最真的情感都給了你,給了這個越去越遠的影子。


    我在雨中苦苦掙紮……


    淒冷的寒風加著冰涼的雨水在我身上澆注著,我能隱約地感覺到馬路上汽車的鳴鏑聲、身邊路人行走的腳步聲,但是沒有一個人停下來。雨越下越大,身體的疼痛已經感受不到雨水的冰冷,我吃力地向前爬著,被雨水的浸泡的身體好像失去了知覺,猶如一個被遺棄的孤兒伸出僵硬的手臂向路人求助,得到的卻是一把鋒利的匕首深深地插進了心髒。淚水參合雨水在我臉上流淌,大腦一片空白,我似乎將要死去,將要和一切說再見。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睜開眼睛,眼前一片雪白,我以為我已經死了,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抬一下胳膊,一陣酸楚的疼痛,這時,我才意思到我還活著。我使勁地動了一下身體。


    “你醒了?太好了,還以為你醒不來了呢?”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


    誰啊?有這麽說話的嗎?我思索著。


    “我這是在哪裏啊?”我問。


    “醫院啊,沒有住過院啊?這麽明顯的地方都不知道嗎?”那女孩子的聲音像小鳥一樣唧喳。


    “你是誰?說話這麽難聽,能不能溫柔點。”我厭惡地說。


    “喲!不溫柔啊?比著昨晚打你的人咋樣?”


    “你是誰啊?怎麽在這裏?”我有點憤怒,又很無奈,一身疼痛隻能用氣憤的眼神白了一下身邊這個陌生的女孩。


    “別問我是誰?是我把你送來的,要不然呐,你早死翹翹了。”


    “還不如讓我去死。”


    “喲?看不出來你還這麽癡情,你死了倒沒什麽,可你的家人總很難過的。”


    “死了一切湮滅。”


    “你真不是爺們,這點小傷算什麽?如果你一定要死也容易,我把你扶到窗戶口,自己跳下去就行了。”


    這女孩子說話還真逗。


    “我想坐起來一下。”說著,我動了動身體。


    那女孩子使勁把我往上拉了一下,說:“坐起來不行,就這樣靠一會吧。”


    “哎,好的,謝謝你。”這時,我才看清楚我身邊的這個女孩子:中等的個頭,落落大方,一頭盤起的長發像一個小天鵝,給人一種調皮搗蛋的機靈鬼的感覺。


    “你是這裏的護士?”我問:“怎麽不穿工作服?”


    “我像嗎?”那女孩子反問道。


    “不像。”


    “不像就對了,我才懶得去照顧病人呢?”


    “也沒有幾個病人願意讓你照顧,就憑你這嗓門,這裏恐怕就不叫骨科醫院了,要改名叫精神病醫院得了。”


    那女孩子笑了笑,說:“我還沒有那麽大的魔力。”


    “怎麽稱呼你?”我問


    “叫我小於好了。”她睜大眼睛說。


    “小魚?鯉魚的魚?”


    “幹勾於,叫於航。”她笑了笑。


    “哦,剛才說你最討厭照顧病人,我們素不相識為什麽來照顧我呢?”


    “想知道嗎?”她歪著腦袋調皮地問。


    “當然!”


    “也容易,等你病養好了請我吃頓飯後再告訴你。”


    “你的要求也太低了點,一頓飯就能把你搞定啊?”我勉強的列了列嘴。


    “對!像你啊,請我吃頓飯就可以了。如果是別人,那我要求的就多了。”說著,她抬起手臂在空中劃了個半圓。


    “這麽說我還享受了特級待遇了?”


    “當然,誰讓你是病號呢!”


    “暈菜!告訴我吧,不然我會發瘋!”


    “等到我樂意的時候吧?”她朝我做了個鬼臉說。


    “你什麽時候樂意啊?”


    “那要看心情了,什麽時候覺得開心了,不用你問我就說了。”


    “是嗎?等你願意說的時候說不定我還不願意聽呢?”我樂了。


    “由不得你,除非你把耳朵塞上。”


    “你多大了?”我問。


    “你不知道女孩子的年齡是不能隨便問的嗎?”她認真地說。


    “哦,對不起。”


    “哈哈,看你認真的,我21歲了,還沒男朋友。”


    嗬嗬,直率的小姑娘。聽她說起話來像小孩子一樣唧唧喳喳的,不過能把你逗的一樂一樂地心情舒暢。


    在住院期間,於航雖然有點大大咧咧、說話也不講究方式。但是,我對她精心照料和無微不至的關懷甚是感激。這個有幾分姿色的女孩兒說話相當直率、個性,有點男孩子的性格,屬於調皮搗蛋、活潑可愛型的,像寵物又像哥們。


    有時候她還會哼幾句小調,雖然有點走音但也十分悅耳。她講起有一次單獨和一個“壞”男孩子吃飯十分有趣。她說在一個晚上,一個人去飯店吃飯,剛坐下,就看到對麵的飯桌旁坐著一個男孩子朝她扭鼻子弄眼,於航白了他一眼不去理會,那男孩子竟朝她吹13看網憤怒了,不過還是保持一臉輕鬆地湊過了去,詭計的朝他一笑,說:“帥哥,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吃飯啊?”。那男孩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心情不好。”


    “失戀了吧?”於航問。


    “不是。”那男孩子回答說。


    “不是才怪,除了失戀的人才一個人來這裏吃飯,一看你就是,還不承認呢?”於航說。


    “這麽說你是失戀了?因為你也是一個人來這裏吃飯。”那男孩子反問道。


    “是啊,痛苦啊,被人甩了。”於航點了點頭說。


    “哦?你這麽漂亮的女孩子還有人甩?是你甩了別人了吧?”


    “切,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於航撇著嘴瞪著眼說。


    “哦,那是你沒有遇到我,我可是一個好男人。”男孩子樂了。


    “是嗎?你哪裏好啊?”


    “哪裏都好。”


    “會照顧女人嗎?”


    “當然,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戲。”


    “哦?那你今晚先把我灌醉,然後把我送到家怎麽樣?”


    “沒問題,你家是你一個人住吧?”


    “當然了,傻瓜,哈哈”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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