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何婉奕有些緊張,田萌萌小聲說道:“奕姐,你就別擔心了,早上你也在孟哥那裏看過他的書法作品,對比一下,誰會輸誰會贏,還不知道嗎?”


    何婉奕有些擔心地說道:“可是子濤他早上寫的都是草書啊,這個永字八法,應該是練習正楷時用的吧?”


    “奕姐,看來你對草書應該不太懂吧,我給你解釋一下吧。”


    田萌萌笑著解釋道:“一般來說,在學習草書之前要打好楷書的基礎,也要練好行書,這樣是為了能夠控製點畫。沒有楷、行的基礎就寫草書容易放縱無法。”


    “另外,對於篆書和隸書也最好有些基礎知識,因為有的草書直接來源於篆書,有的繼承隸法,因為今草出於章草,章草出於隸書。所以,想要練好草書,需要學習不少基礎,特別楷書還是基礎中的基礎。”


    “像孟哥的草書能夠有現在這樣的水平,我認為他根本不可能會差,再說用‘永’字來比試,也是孟哥提出來的,他肯定是有信心才會這麽做的,所以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何婉奕聽了這番解釋,心裏頓時安心了許多。


    與此同時,孟子濤全神貫注,持筆落下了‘永’字的第一筆,一點,一橫……每一筆都溶入了孟子濤對書法所有的感悟。


    第一筆落下,王老等人心神頓時一震,此刻他們的心神,全都已經被紙上的字跡牢牢吸引住了,看似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讓他們體會到了無以言表的書法境界。


    隻見那‘永’字,點如美人之目,顧盼生輝;橫如千裏陣雲,隱然有形;豎如萬歲枯藤,堅韌不拔;挑如以鞭策馬,放收自如;鉤如寶劍出鋒,鋒芒逼人;長撇如飛鳥下翔,快而勢銳;短撇如鳥之啄物,迅疾有力;最後一筆“捺”收尾,好似勢如裂帛,力在裂外。


    看到最後,王老等人如癡如醉,已經入得意境之中無法自拔。


    這個時候,周子駒也已經收起手中的毛筆,當他看向孟子濤麵前的紙張之上時,心神同樣一震,兩眼死死盯著“永”字,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周子駒以及王老他們的異樣,讓周圍的來賓都意識到了發生什麽。


    這個時候,識貨的已經從字中看出了周子駒和孟子濤之間的差距,剩下的人雖然沒有書法的基礎,但對比左右兩個“永”字,也能夠看出端倪。


    畢竟好的字不用多做解釋,也能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兩者一對比,說實話確實沒多少可比性,誰勝誰敗,已經一目了然了。


    震驚過後,周子駒就是一聲歎息,他知道自己輸了,輸在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手下,關鍵還輸的心服口服,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書法哪怕再提升,也已經達不到孟子濤這樣的高度了。


    “這場比試是我輸了,還真是老話說的好,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佩服!”


    這個結果,雖說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然而,字是孟子濤親自寫出來的,根本沒有作假的可能,就算大家再怎麽覺得難以置信,也不得不佩服孟子濤的書法確實厲害。


    “這怎麽可能!”


    然而,對周驛來說,他顯然對這個結果並不認可,大聲說道:“他是什麽東西!爺爺您怎麽可能輸給他!”


    “啪!”


    “混帳東西!”周子駒狠狠打了周驛一巴掌:“你是睜眼瞎嗎?連字的好壞都已經看不出來了?難道臉皮已經重要到你事非不分了?!”


    周驛手捂著臉,兩眼通紅地說道:“我就是不服,咱們泉城書法界,哪個不知道您是半路出家,主要經曆都花在草書上,他隻用‘永’字和您比試,根本就是別有用心!”


    “你……”


    周驛的辯解在外行人眼裏很有道理,但在內行人眼裏,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這個道理周子駒不相信經過正統學習的周驛不清楚,現在這個表現,分別已經失去了理智,這把周子駒氣得手指都發抖,又想上去給周驛幾個耳光。


    王老等人連忙把周子駒攔了下來,秦老一臉嚴肅地對周驛說道:“小周,做人要拿得起,放的下,輸不起的人在社會上沒人會看得起!”


    周驛就那麽站著,也不說話,從他倔強的表情來看,應該還是沒有改變想法。


    周子駒氣得怒發衝冠,覺得自己的臉都被周驛給丟光了,同時內心十分後悔,自己平時對周驛太過溺愛,現在這樣也是自己沒有教育好的結果,算是自食其果。


    正在這個時候,孟子濤笑著說道:“那我就再用草書作一首謝靈運《王子晉讚》吧。”


    王老等人見孟子濤這麽說,全都眼前一亮,十分期待孟子濤的草書,孟子濤的“永”字八法都掌握的出神入化,草書應該也會有不俗的表現吧。


    於是,馬華宇連忙讓人換上新的紙張,孟子濤持筆醞釀了一番,突然氣勢一變,起筆落下。


    據《道經》記載:王子晉登仙,為天台山北門第二十七洞天桐柏山洞中,桐柏金庭洞天,即王子晉所治。王子晉為周靈王第十一太子晉,字子喬,王氏第一始祖,有升仙太子之說。又據道教《雲笈七簽》記載:第二十七金庭山洞,周圍三百裏,名曰金庭崇妙天,在越州剡縣。


    而據《剡錄》記載:東為丹池山,積翠飄渺,雲霞所興,神仙之宮也。在縣東七十裏,舊桐柏山,唐天寶六載改為丹池。據考證,此地即為今新昌沙溪王罕嶺,王子晉後裔王羲之舊居所在地。王子晉、王羲之皆與桐柏金庭即今王罕嶺有重重不懈之緣。


    東晉名士謝靈運曾作《王子晉讚》:淑質非不麗,難之以萬年。儲宮非不貴,豈若上登天。王子複清曠,區中實嘩囂。喧既見浮丘,與爾共紛翻。表達了對王子晉駕鶴升仙超塵脫俗的讚賞和向往。


    唐代著名書法家張旭狂草書《謝靈運王子晉讚》為其《古詩四帖》之三。通篇筆畫剛勁,行筆跌宕,動靜交錯,滿紙如雲煙繚繞,為草書顛峰之篇,傳神地再現了謝靈運《王子晉讚》的詩旨、詩意、詩境。


    孟子濤這篇《王子晉讚》使用今草書寫,全幅一氣嗬成,墨色濃淡潤枯,五色煥發,俱見神彩,運筆有如神力遣使,五合俱至,正、側、順、逆、輕、重、虛、實、無不如意。


    可謂是在用筆上粗勁、遲重、圓活、勁健蒼老;在用墨上,淋漓酣暢,神奇溫潤。整篇字雖和詩意有所差別,然而又給人一種別樣的意境,令人不覺沉迷其中。


    在眾人的眼中,孟子濤筆下的曲線,有如龍蛇飛舞那般動人心魄,所有人都醉了,癡了,心神隨著字跡跌宕起伏,如同進入一個令人迷醉的書法世界。


    直到孟子濤停下手中的筆,大家才陸續醒來。


    “好!好!好!”王老連說三個好字,還是難以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


    “古語雲,一花一世界,在你筆下卻是一字一世界,這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厲害!佩服!”


    秦老同樣也是激動的難以自禁,不知道用什麽更好的話,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二老過獎了。”孟子濤連忙謙虛的說了幾句,同時也表現的很淡然。


    孟子濤的態度讓大家好感大增,年輕人能夠有現在的成就,不自大還能夠表現的很謙虛,還有什麽好說的。


    此時,王老突然說道:“小兄弟,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這幅‘永’字和《王子晉讚》能否……送給我?”


    王老的話裏行間並沒有提起“買賣”二字,因為對他來說,這兩幅書法給他的領悟,並不是錢能夠買到的。


    秦老一聽這話,就有些急了:“老王你居然想獨吞,也太不要臉了吧!既然你不仁,也就別怪我不義了,小兄弟,我有一幅唐伯虎的《行書自書詩》手卷,不知道你是否願意交換?”


    其實,王老肯定也不會白要這兩幅作品,文化人嘛,含蓄一點所以並沒有明說。秦老這個時候肯定要抓住這個空子,他之所以拿出唐伯虎的《行書自書詩》手卷,也是考慮到孟子濤的草書水平已經如此之高,拿出草書作品的意義沒有行書作品的大。


    要說,秦老收藏的這幅唐伯虎的《行書自書詩》手卷,以現在的市場行情,價值能上千萬,孟子濤的兩幅作品有這麽值錢嗎?


    這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因為對秦老他們來說,唐伯虎的作品再重要,也沒有他們的感悟來的重要。


    而且說到價值,孟子濤的書法作品現在的價值可能還達不到唐伯虎的程度,但以他的水平而言,肯定不可能默默無聞,不出意外,隨著時間的推移,作品的價值肯定也會越來越高,將來超過唐伯虎也是有可能的。


    不管怎麽說,秦老覺得自己這麽交換是不虧的,而對周圍的來賓來說,就有些不可思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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