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相處三個月的時間,龍毅即使是冥想修煉,也是沒有離開上官彩容的視線,而上官彩容,在龍毅修煉的時候,便是默默地端坐在一旁,注視著他,兩人在這三個月裏,不知不覺中,培養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如今,龍毅對上官彩容的感覺,已經與以前大不相同,如果說以前他覺得自己與上官彩容之前,占據主要部分的還是利益上的合作的話,那麽現在,他已經覺得自己和上官彩容之間,是友誼,而並非利益關係。


    甚至,龍毅也覺得友誼關係,也不足以形容自己和上官彩容的關係,因為上官彩容從與自己相識的那一天,便一直在幫助自己,指引自己,那種關係,亦師亦友,甚至還比師友關係,多了一些什麽。


    龍毅並非是一個心思木訥的人,感覺不到上官彩容那對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的信任和親近,但他也並非是一個精通世故的人,懂得去推測上官彩容為何對自己這麽毫無保留,他隻確信上官彩容不會害自己,而且一直在幫自己,所以即使上官彩容一直都不願意透露自己的真實來曆,龍毅也不再介意,而是將上官彩容當做了可以無條件信任的人。


    修行者誰不想讓自己的修為登峰造極,無人能及,傳授修行領悟,是極為少見的事情,可是上官彩容能夠傾囊相授,這已經足夠證明,上官彩容對自己,並沒有任何的歹意。


    所以龍毅給予了上官彩容萬分信任的同時,也更加地感受到了上官彩容心思的聰慧與細膩,雖然修行者生活,除了修煉,並沒有其他瑣事,顯得十分枯燥,但是龍毅卻覺得與上官彩容在一起,感覺十分地舒服。


    一心求道的龍毅,自然不知道自己心中對上官彩容,已經生出了什麽樣的一種情感,而且那種情感依然十分朦朧,就像是一滴水滴一般,停留在龍毅的心緒之中,除非是有波瀾出現,否則,難以察覺到那水滴的重量。


    浩波天水瓶,就在眼前,上官彩容脆聲開口道:“這件法寶品序不錯,威力也肯定十分不俗,若是你能夠領悟,發動出來的水之力神通之術,也定然強大,你不妨試試領悟,以你的元神修為,冥想的速度比別人看上許多,用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


    龍毅聞言,沒有絲毫猶豫,點頭應下,而後抬手抓起那浩波天水瓶,飛向一重天禁製廂房。


    上官彩容眼看著龍毅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絲溫柔笑意。


    九天珠三個月,與龍毅雖然算不上是日夜相對,但也是朝夕相處,對龍毅,上官彩容心頭的情愫,已經越加濃厚。


    往常習慣了在更加廣闊的修行界之中,麵對強大的對手或者是難題的她,如今度過了三個月平靜得近乎與世隔絕的日子,卻絲毫沒有感到不習慣或者是厭倦,反而是覺得很滿足,很快樂。這些感覺,以前數百年的歲月,從來都不曾有過。


    進入一重天禁製廂房內,廂房房門隨即閉合,禁製開啟,四周虛空,變得漆黑而又寧靜,正是最為適合修煉冥想的場景。


    龍毅在空中懸空盤膝而坐,將那浩波天水瓶,放在自己身前,稍稍調整了一番心神與體內靈力之後,心念一動,釋放出一道神識,朝那浩波天水瓶射去。


    浩波真人已經送命,這浩波天水瓶,也成為了無主之物,雖然浩波真人的神識還殘留在那天水瓶中,但力量也遠遠不及浩波真人活著的時候那般強大。


    如果想要修煉這天水瓶神通,就必須先將天水瓶上屬於浩波真人的神識與靈力氣息抹去,這需要一些時間,但還無法難倒龍毅。


    神識刺入天水瓶中,隨即便感應到了浩波真人留在其中的神識,以龍毅那已經極強的元神力量,抹去一道神識,並不是什麽難事,隻不過是短短三息時間,浩波真人的神識,便被徹底抹去,這一件天水瓶法寶,也成為了無主之物。


    接下來要做的,便是領悟天水瓶神通,想要成功,卻不僅僅隻是依靠元神之力,而是需要配合體內靈力,推演天水瓶中的水之力神通法陣法門。


    這對龍毅來說,並不輕鬆。這一件蘊含水之力奧妙的法寶,十分不俗,以龍毅才修煉了三個月的成就,就算是天資再好,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便完全領悟透徹。他很清楚這一點,而且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浮躁的人,懂得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天水瓶就懸浮在身前,紋絲不動,龍毅在將天水瓶歸為己有之後,並沒有立刻開始領悟其中神通,而是凝神冥想,感應著從天水瓶身上散發出來的水之力靈力氣息。


    三天時間,轉眼便過,而龍毅也在此時,睜開了雙眼。


    僅僅隻是感應天水瓶水之力氣息,便耗費了龍毅三天的時間,但收獲同樣是十分巨大。他已經熟悉了天水瓶的靈力氣息,在天水瓶已經成為他的法寶的前提下,與天水瓶之間的聯係,也變得更加的密切。


    龍毅輕吐出一口氣,隨後,再次徐徐閉上了雙眼,此時,才是他真正領悟天水瓶神通的開始。


    一重天禁製廂房外,上官彩容一直安靜坐在亭子中等候,三天時間的枯等,並沒有讓她感到絲毫的不耐煩,而隻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她的視線一直落在那一重天禁製廂房房門上,雖然什麽都看不到,但卻是一臉安寧。


    九天珠內,依然平靜,但是九天珠之外,幹戈卻一直都不曾平息過。


    肉僧在水域之中,尋找了足足三天時間,卻是一無所獲,浩波真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半點的行蹤,連一絲痕跡都不曾留下。


    而肉僧在找尋無果的情況下,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繼續在這水域中浪費時間,隻能是選擇了離開水域,回到上方虛空。


    水月洞天,隨著禁製法陣的消失,已經是不複存在,那些之前在水中找尋龍毅與上官彩容,或者是搶奪浩波真人留下來的財寶的修行者,也大多選擇了離開水月洞天,另覓前途。


    還停留在水域上方的,如今隻剩下了三千多名浩波真人的弟子,天賭道人極其麾下眾多弟子,然後,便是肉僧麾下的那上萬人。


    雙方在肉僧與浩波真人進入水域的三天時間裏,雖然算不上是相安無事,但卻也沒有爆發正麵衝突。


    而肉僧的身影,在此時竄出水麵,重新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看到肉僧出現,場中浩波真人的門徒,已經大多是臉色大變,雖然他們不知道兩人在水中三天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現身的不是浩波真人,而是毫發無傷的肉僧,已經足夠說明一些問題了。


    肉僧停下身形,眼中怒氣與殺氣,絲毫不加掩飾地掃視著眾人。三天時間,苦尋無果,以他暴躁的性情,早就是憤怒不已。


    然而浩波真人的確是消失無蹤,他就像是想要發泄,也是找不到目標,隻能說將那怒火暫且壓下,留待日後,對那浩波真人一次付清!


    肉僧自然不知道,浩波真人已經形神俱滅,他的怒火,也無法對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發泄了。


    視線落在那三千多名浩波真人弟子身上,肉僧雙眼寒光一閃,而後寒聲開口,道:“浩波已經受傷逃走,不顧你們的死活,你們,是想死,還是想活?”


    那三千多名弟子聞之再次色變,麵麵相覷,都從彼此的目光之中,看到驚駭與茫然。


    “順我者活,逆我者死,我給你們三息時間作出選擇,三息之後,若是有不願意歸順我的,殺無赦!”


    肉僧聲音響亮如同洪鍾,然而落在那三千多名修行者耳中,卻像是震天的驚雷一般,讓他們全都是心神巨震。


    浩波真人失蹤,不管去了哪裏,看起來,都像是為了保命,而不顧他們的死活了。


    降,還有一條活路,不降,那就是死!


    麵對這樣的局麵,這些修行者,並沒有掙紮太久,三息時間未到,他們已經是爭先恐後地朝著肉僧飛來,停留在了他的身後,與肉僧身後眾人一樣,全都是一臉畏懼和恭敬之色。


    肉僧哈哈大笑,雖然還沒有能夠親手將浩波真人殺死,但是將浩波真人麾下數千人,收入自己的麾下,已經是間接讓浩波真人再無半點根基,從此那個曾經被他視為死敵的人,再也沒有資格威脅到他了!


    肉僧狂笑之聲落下,雙眼一瞪,便看向天空,那裏,正是天賭道人和麾下數千人停留的地方。


    天賭道人自從水月洞天出現變故到現在,便顯得十分沉默,而在禁製光幕消散之後,更是讓人十分意外地,一直留在這裏,沒有離開這是非之地,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麽。


    而當然,天賭道人很清楚,自己為何留在這裏,但是肉僧卻不知,所以在基本解決了所有的麻煩之後,他將矛頭指向了天賭道人。


    “天賭,你還不走莫非是想與我為敵,為那浩波報仇不成?”


    天賭道人睜開雙眼,那瘦小的身軀,卻絲毫露出半點的怯意。雖然他與肉僧之間的勢力對比,已經變得十分懸殊,但他還是沒有絲毫畏懼。


    天賭道人幽幽開口,道:“我早就說過,你們兩人之間的爭鬥,與我無關,我不會插手,兩不相幫,你們也不要來招惹我。”


    肉僧聞言,神色陰晴不定,道:“那你還不速速離開!?”


    天賭道人道:“我在這裏,自有我的原因,但那原因,沒有必要對你說明。”


    肉僧冷哼一聲,道:“莫非你也是為了那靈脈之晶?”


    天賭道人哈哈一笑,道:“我修煉的又不是五行道法,要那靈脈之晶有何用處?肉僧,你若是想要尋找那靈脈之晶,盡管動手,我絕對不會插手。而且,你有這麽多人在這裏,還怕我與你搶奪不成?”


    肉僧聞言,神色一沉,天賭道人,確實是說出了他心中的擔憂。他雖然沒有與天賭道人交過手,但也聽說過他的名聲,知道他的實力不俗,雖然自己這一方勢力雄厚,但若是正麵交鋒,他也不一定能夠篤定戰勝天賭道人。


    所以此時聽見天賭道人說出這話,肉僧心中稍安,他相信修煉賭博之道的天賭道人,不敢違背自己的諾言!


    而這樣一來,就算是有天賭道人在旁看著,他也可以再無顧忌,尋找那靈脈之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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