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的結果返回,在落在吳王李恪手裏之前,岑文本就已經因為承受不了連番的打擊,再加上病痛,人已經神誌不清了。


    李承乾抬手放過了李恪。


    不過,李恪由原先的吳王降為永安郡王,全家遷往永州。


    身體不好的吐穀渾王諾曷缽,在聽說了李恪的事情之後,看著自己兩個不成器的兒子,思量良久,決定上書李承乾,請求將吐穀渾劃歸大唐版圖,隻求能夠在他百年之後,可以保的兩個孩子可以平安終老。


    因為有了諾曷缽棄國求閑爵的舉動,這才讓長孫無忌打消了想要繼續盯著李恪的打算。


    一兩個閑爵養閑人,以現在大唐充盈的國庫來說,自然是小事一件。


    讓李承乾高興的是,在他登基之初,就不耗費一兵一卒的擴大了大唐的版圖!


    高興之餘,李承乾將歸整吐穀渾的事情,交給了長孫無忌。


    科舉如期舉行。


    早就習慣了被老爹和二哥冷不丁抽查功課的房遺則,這次科舉並沒有讓人失望,雖說沒有像房遺愛當初那樣挺進一甲,二甲的名次還是很靠前的。


    在房遺則外放的命令下達後,尚未來得及啟程,房玄齡病倒了。


    這次,幸運之神沒再關顧房家,房玄齡在纏綿病榻一個月之後,撒手人寰。


    房遺愛、房遺則和陸義三人請奏丁憂。


    同時,房遺愛請奏。讓房遺則承襲了房玄齡的國公爵位。


    半年之後,準備了幾年的海航,在侯讚軍的帶領下,終於正是於揚州起航。


    同月,見朝事穩定,李承乾對於軍事和武將的掌控也能得心應手,兵部尚書秦瓊請奏告老。


    幾番推辭之下。李承乾才批複了秦瓊的奏請,選兵部左侍郎李績繼任兵部尚書一職,兵部左侍郎之位懸空。


    不少人私下認為。兵部左侍郎的位置,李承乾是準備給兩年之後行孝期滿的房遺愛留著的。


    一年之後,李靖病逝。原本由李靖負責的講武堂的事情,李承乾交給了秦瓊。


    同年,冬天,長孫皇後病逝,長孫無忌悲傷之餘,大病了一場。


    三年之後,房遺愛、陸義和房遺則三人,丁憂期滿。


    房遺則複起的折子遞進了吏部,陸義也重新去兵部掛了號,而房遺愛。好像忘了自己還有官職在身,每ri隻是悠哉的在家和醫館兩頭跑。


    不時的教導一下家裏的幾個孩子,陪著名字與xing格截然相反的女兒,在家裏瘋玩。


    在房遺則和陸義的職務重新落實,準備各自赴任之後。李承乾也沒等到房遺愛奏請複起的折子。


    頭疼氣惱之下,李承乾一身便服,帶著李清和晉語兩個,踹開了晉王府的大門。


    不錯,是晉王府。


    看到房遺愛家每ri裏jing靈古怪,都會背書的靜淑。李治不甘心自己同年出生的兒子會輸給一個丫頭片子,所以,在李承乾上門的時候,李治正努力的拉著自家兒子啟蒙呢。


    聽聞這幾年忙亂的鮮少有時間出宮的李承乾,竟然微服來了自己府上,李治先是一愣,繼而不敢置信。


    等管家急的滿頭大汗,再三聲明,真的是皇上來了。李治這才急火火的帶著兒子,去正廳覲見李承乾。


    各自寒暄了幾句,李承乾問道,“聽說,你府裏後花園和安定候府有一道可以通行的拱門?”


    “我說皇兄怎麽舍得百忙之中,抽出閑暇來我府上,感情,是來找姐夫的。”李治佯裝吃味的說道,“唉,臣弟真是自作多情。”仍舊轉頭吩咐下人,去問青娘要鑰匙。


    “若不念著你,朕會先來你府上。”李承乾說道,“走,帶朕看看,朕的好安定候都在家忙些什麽呢,房遺則和陸義兩人都已經啟程赴任了,他倒好,到現在都不見起複的折子。”


    “他的心思,皇兄還能不知道?”李治笑著說道,一邊起身帶著兒子,給李承乾引路,一邊樂嗬的等著要看房遺愛被李承乾教訓的畫麵。


    “想偷賴,也得看朕同不同意。”李承乾說道,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了上位者的睥睨氣勢。


    說話間,李治和李承乾已經來到了拱門旁,青娘也及時的趕了過來。給李承乾行了禮,青娘讓人打開拱門,請李承乾先行。


    轉過拱門,就聽見侯府後花園傳來一陣陣的笑聲,心癢的李賢,有些抓耳撓腮,卻礙於李承乾在,沒好意思撒丫子跑過去湊熱鬧。


    “你們四個玩夠了沒有?!都半個時辰了!趕緊上來,該幹嘛幹嘛去!”還沒見著人,淑兒中氣十足的無奈聲音,傳了過來。


    “皇伯伯,”李賢向往的看了眼聲音傳來的方向,扯了扯不明所以的李承乾的衣服,說道,“賢兒可不可以先過去跟哥哥姐姐們玩會兒?”感情,他知道這會兒可以做決定的人是誰。


    “賢兒。”青娘低聲嗬斥了一句,朝李賢搖了搖頭。


    她倒是希望李賢能先過去給房遺愛打聲招呼,當著李承乾的麵,卻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李賢頓時失望的垂下了腦袋,成了蔫歪的豆芽菜。


    “沒事兒,去,皇伯伯就是來看看你們怎麽玩的。”李承乾笑著,揉了揉李賢的腦袋,說道。


    “謝謝皇伯伯。”李賢聞言裂開一個笑臉,說著,撒丫子就跑了。


    “慢點兒跑!”青娘不放心的在後頭叮囑道。


    李承乾和李治、青娘,跟在李賢身後,不緊不慢的轉了過去。


    侯府花園的人工湖裏,房遺愛抱著一個四歲多的小女孩。站在簡易的小木船上。湖麵上扔著不少方正的木片,已經長成翩翩美少年的錦麒和錦麟兩個,就提氣站在荷花叢中的其中兩片木片上。


    “娘生氣了。”房遺愛懷裏的小丫頭,摟著房遺愛的脖子,笑嘻嘻的看著悠然亭上頭疼的淑兒,半分沒有因為娘親生氣而害怕的樣子,湊到房遺愛耳邊說道。


    “靜兒給娘摘個蓮蓬。哄娘開心好不好?”房遺愛跟靜淑咬著耳朵說道。


    靜淑點點頭,房遺愛隨即抱著她蹲下身來,讓靜淑自己動手采摘小船旁邊一個成熟的蓮蓬。


    “二哥。”靜淑摘好蓮蓬之後。朝不遠處的錦麟使勁扔了過去。


    “娘,吃蓮子,瀉火。”扔了之後。靜淑就不再理會蓮蓬,擺手,獻媚的朝淑兒喊道。


    錦麟已經借著木板在水上的浮力,一躍而起,準確無誤的將靜淑扔過去的蓮蓬,朝著悠然亭淑兒的所在踢了過去。


    蓮蓬飛到淑兒麵前的時候,力道正好耗盡,穩穩的落在了淑兒手裏,分毫不差。


    “巴結也不行!錦麒回去做功課,錦麟。你師傅指定的書可讀完了?靜兒回去睡覺!一會兒陪nǎinǎi出去散心!”淑兒蓮蓬照收,不同意照舊是不同意。


    靜淑挎著小臉,可憐巴巴的看看房遺愛,又看看淑兒,再轉過去看看錦麒錦麟兩個。


    “娘。要不,再陪妹妹玩一會兒?就一會兒!”錦麒錦麟對視一眼,具是見不得靜淑挎著小臉,錦麒朝淑兒說道。


    淑兒心下再次感慨,感慨房夫人當年的不容易,碰上妹控的兒子。根本沒法從兒子手裏搶到女兒!


    不等淑兒說話,李賢朝著湖水飛奔而來,嘴裏喊道,“麒哥哥接住我啊!”說著,沒留給距他較近的勁氣多少時間,直接朝湖水跳了過去。


    看的隨後而來的李承乾和李清、晉語,忍不住提心吊膽。


    李治和青娘兩人倒是見慣了這種場麵,早就見怪不怪了,隻是淑兒一樣,有些頭疼而已。


    錦麒的反應挺快,也似玩慣了這種遊戲,聽到李賢的聲音,人就已經翻身踩著水上的木片朝李賢飛閃過來,趕在李賢貼上水麵之前,將人給撈了起來。


    “皇上!”錦麒把李賢夾在腋下之後,不經意間抬眼,看到了和李治站在一起的李承乾,吃驚的叫道。


    若不是他被閑暇無事的房遺愛給拉練的反應能力不錯,估計在吃驚之下會帶著李賢一起落進水裏。


    “沒得玩了,你皇舅舅來了。”房遺愛無限惋惜的說道。


    靜淑嘟了嘟嘴,乖乖的窩在房遺愛懷裏,任由房遺愛抱著她掠上岸邊。


    錦麟也隨在房遺愛身後,踏著水裏的木板,輕鬆的掠上了岸邊。


    各自見禮之後,淑兒和青娘領著四個孩子離開了後花園,去了前頭,留房遺愛和李承乾、李治三個在悠然亭。


    李承乾拿起悠然亭裏石桌上,淑兒留下的蓮蓬,看著水麵上的木板和荷花,語帶不滿的說道,“安定候好生悠閑啊。”


    “多虧了皇上勵jing圖治,政治清明,臣才能闔家歡樂。”房遺愛輕飄飄的一記馬屁拍了過去,沒有一絲的不好意思。


    李承乾扭頭瞪了房遺愛一眼,問道,“房相故去多久了?”


    房遺愛暗道一聲,來了。乖乖的回答道,“三年零兩個月。”


    “虧你還記得,已經過了三年又兩個月了。”李承乾語氣加重的說道,手裏的蓮蓬砸向了房遺愛。


    房遺愛幹笑兩聲,接過蓮蓬,看了眼李治。


    知道房遺愛這是要跟李承乾私聊,李治看了眼李承乾,在李承乾輕輕頷首之後,識趣的退出了悠然亭,去前頭找自己的老婆孩子去了。


    就連李清和晉語,也被李承乾打發的離悠然亭遠遠的。


    半天之後,李承乾帶著李清和晉語離開了安定候府。


    “早知道躲不掉,還非得招惹皇兄專程上門來罵你一頓,這下滿意了?”看著李承乾走遠的背影,李治有些幸災樂禍的對房遺愛說道。


    “什麽都不知道,別亂說話。”房遺愛踢了李治一腳,說道。


    “錦麒,好好準備下屆科舉。”轉回客廳,房遺愛落座之後,對錦麒說道。


    “爹,你之前不是答應過孩兒,讓孩兒和玨弟、寶兒三個出去遊學嗎?”錦麒說道。


    “去歸去,你們三個記得到時候回來科考就行,沒人非得讓你們下屆非得考上。”房遺愛說道。


    聞言,錦麒點點頭,想著回頭趕緊跟房玨和寶兒說聲,還是早點收拾包袱離京的好。


    “錦麟,你師傅不是打算等咱們家出孝之後,就讓你去軍中曆練嗎?找個時間去你師傅那裏問問,看他怎麽安排。”房遺愛轉而對錦麟說道。


    “知道了爹。”錦麟應道,懷裏抱著靜淑,眼睛有些羨慕的看著自己大哥。


    李治來回看著錦麒和錦麟兩個,問向房遺愛,道,“怎麽,皇兄看上錦麒和錦麟了?”


    房遺愛白了李治一眼,沒說話。


    總不能跟李治等人說,自己雖然想著法兒說服了李承乾,不用riri入朝堂,隻保證皇上隨傳隨到,問策即答,無傳則樂逍遙,雖然想要離京就得先通知李承乾,等他同意之後方可。


    而交換的條件就是,自己的兩個兒子得入朝堂為國效力。


    反正兩個孩子,一直立誌於疆場,一個傾向於仕途,這樣的條件,房遺愛答應起了沒有半分的不自在。


    第二天,錦麒就急衝衝的拉著房玨和寶兒兩個,跟房夫人告辭,離開了京城,生怕走的慢了再被房遺愛抓住三人,拉進醫館裏學醫認藥一番,那樣的話,三人想要離京,不定等到什麽時候呢。


    房夫人從房府搬來了安定候府居住。


    沒兩天,錦麟被李績安排進了軍營。


    吏部仍舊沒有接到房遺愛尋求起複的折子,空懸多ri的兵部左侍郎,被李承乾出乎意料的任命給了旁人。


    就在眾人詫異,是不是房遺愛一直不上起複的折子,惹惱了李承乾,使得君臣二人之間生了嫌隙的時候,李承乾突然下旨,加封房遺愛為太子太保,對太子李宏行督導之責。


    同時,讓房遺愛出任秦瓊的副手,協助秦瓊掌管講武堂。


    另外,跟了房遺愛多年的,多次被李世民摘掉又給與的翰林醫學,終於被李承乾給提升成了正七品的翰林良醫,可以更加自在的出入太醫院。


    接到了這樣的任命聖旨,房遺愛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誰能想到身為皇帝的李承乾,竟然說話不算話,給自己按了個太子太保的名頭!


    在外人看了,李承乾這樣的安排,可保房家三朝富貴,在房遺愛看來,這簡直又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協助秦瓊掌管講武堂,這樣以來,就算是房遺愛手裏沒了兵權,也容不得人輕動。講武堂出來的子弟,ri後可都是沙場上領兵的將領。


    李承乾的苦心安排,房遺愛能夠理解,所以,對此項安排倒也沒多說什麽。


    對於自己ri後能多些時間研習醫術,房遺愛還是很開心的。


    隻是,想到房家的這幾個孩子,一個個的,雖然在他的逼迫下,多少明白些醫理,卻沒有一個肯專心學醫的,就連小點點兒的靜淑,一說讓學醫,機靈的黏在房夫人身邊,半分不給房遺愛麵子。


    雖說已經有了個好徒弟洛子淵在,房遺愛還是希望能有個兒子來承襲自己為之驕傲的醫術的。


    於是,房遺愛轉向淑兒,炙熱無比的說道,“淑兒,咱們再要個肯學醫術的孩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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