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玉說完了話,靜靜的看著追魂,追魂一愣,同樣靜靜的看著蕭寒玉,銀色麵具下的一雙鳳目複雜幽深,半響緩緩的搖了搖頭。


    “既然不是同路中人,那在下就告辭了!青山綠水,後會有期!”蕭寒玉看著追魂,玉手抱拳,身形輕起,瞬間離開了原地。


    追魂靜靜的坐著,看著蕭寒玉離開的方向,銀色麵具下的俊眸閃了幾閃,緩緩的伸手入懷,一塊潔白的娟帕取了出來。


    追魂靜靜的看著手中的娟帕,隻見娟帕上繡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玉字,娟帕的右下方還鏽了個奇怪的五角圖案,他將手中的娟帕拿到手腕處,與包紮手腕的娟帕並放在一起,兩個玉字,兩個同樣的五角圖案,果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玉字在金色的陽光下閃閃發光,追魂的銀色麵具同樣閃閃銀光,一雙鳳目幽深似海,一絲暖意緩緩注入心田。


    追魂靜坐半響,輕輕的將手腕處的娟帕解了下來,不理會手腕處深深的劍傷,將那染血的娟帕和潔淨的娟帕一起揣入了懷中。


    雲煙樓!緲雲煙!相思地處長相思,相思情絲長相思!五年!一千多個日夜,他終於等到了他要等的人兒。


    追魂拾起那張蕭寒玉留下的藥方,同樣揣進了懷裏,目視了一眼蕭寒玉離去的方向,緩緩的站起了身,也施展輕功尾隨而去。


    蕭寒玉施展輕功行了一段路程,她在一棵大樹下停住了身形,皺眉思索片刻,足尖輕點,飛身上了樹上。


    濃密的樹蔭遮住了蕭寒玉的身子,她屏息靜氣,半個時辰過去,四周仍是靜靜的,蕭寒玉秀氣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難道她認錯了?他根本就不是他?


    不,她不會認錯,蕭寒玉搖搖頭,她五年前就覺得追魂身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今日她更加的肯定了這種感覺。


    盡管他變了音質,易了容貌,可蕭寒玉就是很肯定他就是他,追魂身上那清冷孤傲,那滄桑濁世,還有看那塊玉佩和她的眼神,都與那人一般無二。


    蕭寒玉想著,又半個時辰過去了,蕭寒玉的心裏也打起了鼓,按理說那人也該來了,難道她真的認錯了?他不是他,隻是極其相似的兩個人?


    又等了一會兒,蕭寒玉徹底的放棄了希望,看來真的是她認錯了,那為何那二人如此相似呢?她真後悔那時自己裝清高,沒有扯開他的麵具看看。白白浪費這許多時間來苦等。


    蕭寒玉跳下了樹,重新背起包裹向藍園走去,昨日到今日,她已經整整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還是先找個地方好好的吃上一頓才是上策。


    蕭寒玉苦等了一個時辰,一無所獲的背著包裹再次上了路,殊不知她前腳剛走,她身後百米的地方同樣從樹上跳下一個人。


    染血的黑衣,銀色的麵具,此人正是追魂。隻見他輕飄飄的落下身子,看著蕭寒玉離去的方向,銀色麵具下的俊眸忽閃了幾下,眸中含了深深的笑意。


    小丫頭!你的武功再高,隱身術再厲害,殊不知你懷中的玉佩已經告訴了我你還沒有走。天涯海角,海角天涯,隻要你懷中有那塊玉佩,我便知道你在哪裏!


    追魂看著蕭寒玉離開的方向,靜站了半響,再次輕起身形尾隨而去。九轉還陽丹有起死回生之效,果然他的傷已經好了大半。


    蕭寒玉選了一塊風向好的地方,將昨日打的兩隻野兔烤了吃了,將剩下的兔肉用油布包裹了,吃飽喝足,繼續向藍園走去。


    一路腳步不停,蕭寒玉總感覺身後有一雙眼睛盯著她,她停下腳步,身後寂靜無聲,連一絲風絲也沒有,她繼續前走,可感覺總是不對。


    蕭寒玉搖搖頭,也許是這兩日沒有休息好的原因,也就不再理會,繼續向前走去。天色將晚的時候蕭寒玉來到了藍園。


    十年,一別已經十年,蕭寒玉站在藍園門口,感慨萬千,她記得十五年前平兒抱著自己就從這裏進了藍園,可是如今已經物是人非。


    藍園還依舊是藍園早先的模樣,十年過去了,歲月似乎並沒有給藍園留下任何的痕跡,一磚一瓦依舊還保存良好。


    保存良好?蕭寒玉看到這裏一驚,再仔細的看了一遍,這一看更是心驚,藍園的高牆大院不但保存完整,而且整潔幹淨,雜草皆無,更是看不出一絲破敗的痕跡。


    蕭寒玉心裏驚訝不已,疑惑瞬間布滿眼簾,難道藍園還有存活的人?她記得自己和藍叔叔追小娘親到天塹崖的時候,藍園暗衛還剩幾人,難道是他們一直留在藍園?


    蕭寒玉想到這裏一喜,連忙舉步向門內走去,剛走了幾步,她便止住了腳,不對,應該不是她想的那樣,若藍園存有活口,那些黑衣人豈能善罷甘休?他們豈能如此明目張膽的住在藍園?


    蕭寒玉想到這立時的停住了腳步,不能如此走進去,她眼珠不停的轉著,想著從何處走進去,剛要轉身,門內傳來了若有若無的說話聲。


    嗯?有人說話?蕭寒玉一驚,連忙停住腳步,身子緊貼著院牆凝神靜聽。


    “公子!您這些年每到這時節就消失一段時間,咱們一直猜測您去了哪裏?原來是來了這裏!”一個稚嫩的男孩聲音傳來。


    “嗯!我確實是每年此時都來一趟,不來總感覺心裏不踏實。”一個溫潤磁性的男子聲音傳來,如春風吹過,綿軟清潤,讓聽的人如遇春風,心神舒暢。


    蕭寒玉一愣,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她似乎在哪裏聽過,隻是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公子!這裏不是藍園嗎?你……你怎麽……”那稚嫩的聲音又道。


    “這裏確實是藍園。”那溫潤磁性聲音的男子似乎是歎了口氣,半響緩緩道:“當年雨萱公主攜其女魂斷天塹崖,是何等的風姿傲骨?何等的令世人欽佩?我不忍心讓公主逝後的故居從此荒廢,便年年來打掃一番。”


    “公子真是心善!雨萱公主在天之靈想來也甚喜公子。”那稚嫩的聲音聽起來是滿滿的驕傲。


    “心善嗎?嗬嗬……”男子輕輕的笑了,笑聲任人聽起來意味怪怪的。


    “公子!我們這就回國嗎?出來也有月餘了呢!”男孩稚嫩的聲音又道。


    “先不回國,我們去鳳凰山。”男子輕輕的答道。聲音似乎更聽的清楚了些,腳下的步子似乎正向門口走來。


    蕭寒玉側耳正聽的入神,費力想著說話人是誰,當聽到漸漸走進的腳步聲一驚,低頭看看自己,早上換的新衣又已經沾滿了血汙,如此這般與人打個照麵斷然不好,她轉頭四下搜尋藏身之處,忽然眼眸定在不遠處的一顆槐樹上。


    蕭寒玉看著大槐樹,從出天塹穀到現在不過兩日,她最常待的地方就是樹上了。看來她與這個世界的大樹是萬分有緣,她眼光熱切的盯著那顆大槐樹,輕展身形,飛身隱在了樹上。


    蕭寒玉剛倚在樹上坐穩身形,她透過樹枝空隙向下看去,隻見藍園的院裏緩緩向外走出兩個人,當前之人是一白衣俊美的年輕公子,他身後緊跟著一黑衣清秀少年。白衣公子當前緩緩向門口走來,黑衣少年緊跟著他的步調,也慢慢的走著。


    蕭寒玉看著那當前的白衣公子,震驚的無以複加,激動的差點兒從樹上摔下來,因為這白衣公子她果然認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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