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三十一年七月七日,天大變,異星光隱,主福難,大禍。


    雨萱公主攜‘無字天書’魂斷天塹崖,十五年之後,即天啟三十一年七月七日,雨萱公主其女蕭寒玉未死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天下。


    蕭寒玉即玉公子,即晴姑娘,一夜時間震驚天下,五國嘩然。幾年來籠罩在各國心頭陰影的官員刺殺案終於水落石出,各國勢力紛紛出動,天下尋找蕭寒玉。


    無字天書有兩本的消息也同一時間傳遍了天下,無雙公子莫清寒手中有無字天書的消息同樣悄無聲息的天下皆知。


    玉公子功力盡失的消息也傳遍天下,一時間本就風雨的天下再起波瀾,更加速了天下人爭奪無字天書的貪念。


    江湖風雲榜,四年後,蕭寒玉再次堪堪坐上了首位,而莫清寒也很有榮幸的成為了各國矚目的焦點。


    蕭寒玉做夢也沒想到她的身份就這樣一夜時間悄無聲息的傳遍了天下,做夢也想不到就因為她是雨萱公主之女的身份,於十五年之後,再次拉開了五國紛爭天下的序幕。


    這一日,蕭寒玉正與莫清寒躺在一輛外觀普通的馬車上,晝夜行車,趕往天禦皇朝。


    兩日前商無痕便帶領彩鳳、彩蝶回了玉雪山,鳳無聲又被莫清寒給打發走了,雖然百般不情願,不過不知道莫清寒用了什麽法子,反正最後那妖孽是乖乖的走了。


    蕭寒玉懶懶的躺在車上的貂皮軟墊上,長發斜斜的披下,遮住了半邊小臉,一雙如水的眸子緊緊的合著,輕微的呼吸聲昭示著主人正在安睡。


    莫清寒也整個人躺在蕭寒玉的另一側,寬大的車廂被那個不淑女的女人占了大半邊,莫清寒微微蜷縮著身子,隻占了一小塊地方,也俊眸輕合著,同樣睡夢正酣。


    這是一輛從外麵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車,不過不進裏麵看是看不出原來裏麵內有乾坤。貂皮軟榻,錦繡被褥,梳妝用具,珍奇古玩,筆墨書具,是應有盡有,一應俱全。


    車夫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一身黑衣,黑色的鬥笠,遮住了一張清俊冷然的臉,此時雖已入夜,但車夫顯然是各中高手,依然是穩穩的駕著車急速前行。


    月夜正濃,睡夢正酣,一聲驚天的響動,馬嘶長鳴,官道前方密麻麻的站了幾百黑衣人,刀光閃閃,劍戟威威,攔住了馬車的去路。


    “何人攔路?”車夫立時的停住了馬車,駿馬威懾於前方的森森寒氣,後退了數步停了下來。


    這一變動驚醒了睡夢中的蕭寒玉和莫清寒。


    莫清寒微微凝神,俊麵一變,蕭寒玉眸子微微一緊,暗自歎息了一聲,二人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言語。


    “交出無字天書饒你們不死!”為首一黑衣蒙麵人看著馬車大聲道。


    果然!蕭寒玉撇了莫清寒一眼,就知道那無字天書不是什麽好玩意兒,這會兒惹禍上身了吧?可憐的她還要跟著遭殃。


    當然這個時候的蕭寒玉還不知道不光是因為莫清寒手中有無字天書的原因,她自己其實也是另一個罪魁禍首。


    莫清寒似乎也一愣,俊眸閃過一絲異色,同樣看了蕭寒玉一眼,俊顏看不清任何神色,轉眸盯著層層車簾,似乎透過車簾可以看清外麵的情形。


    “你們是什麽人?可知攔劫的是誰的馬車?”車夫俊眸射出寒光,不畏懼的看著前麵刀光閃閃的刀劍,厲聲問道。


    “少廢話!管你是誰的馬車,我們隻知道無字天書,兄弟們上!”為首黑衣人似乎怕說多了泄漏了身份,一揚手,身後數百人向馬車圍來。


    “找死!”一聲怒喝,車夫抽出了隨身的寶劍,迎上了前來的人。


    “追魂暗使!”莫清寒輕喊了一聲,數十同樣黑衣麵具人憑空出現了馬車前,冷冷殺氣,頓時強過前麵數百人,仿佛是地獄來的勾魂使者。


    “殺!一個不留!”莫清寒看也不看外麵,清潤的聲音吩咐道。


    瞬間數十麵具人迎上了黑衣人,黑衣蒙麵人大驚,依舊是仗著人多勢眾,根本就不將這數十人看在眼裏,一時間隻聽見刀劍割破身體的哧哧聲。


    血腥彌漫,刀劍鏗鏘,寬敞的官道上,人間的修羅場,盡管馬車被層層簾幕包裹,但濃重的血腥味依然傳了進來。


    “那破玩意兒有什麽好的,給他們吧!我們的小命可是要緊的。”蕭寒玉看著莫清寒,依舊是懶洋洋的躺在軟墊上,似乎外麵的人們隻是在表演,並不是在真的殺人。


    “他們要的可不止是那破書呢!”莫清寒秀眉微蹙,看著蕭寒玉,嘴角微微的溢出一抹嘲諷的笑,聲音透著一股莫名的意味兒。


    “那到也是!不過誰會要你的命呢?”蕭寒玉很配合的點點頭。


    “沒想到他的動作到是很快,我到還真小瞧他了呢!”莫清寒撫了撫手中的發絲,忽而一笑,看著蕭寒玉:“你怎麽就知道不是衝著你來的呢?”


    “哦?”蕭寒玉看著莫清寒狐狸似的笑一愣,隨即白了他一眼:“誰會衝著我來呢?”


    “那可不一定呢!”莫清寒搖搖頭,看著蕭寒玉,俊眸閃過一抹幽光:“有些人可是不願意你就這麽與我走了呢!”


    “無聊!”蕭寒玉心一震,麵色不變,撇了莫清寒一眼,懶懶的閉上了眼睛,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頂著,莫清寒比她高,所以……她還是繼續睡覺比較好。


    莫清寒看著蕭寒玉閉上了眼睛,絕色的容顏不停的變幻著顏色,一雙鳳目複雜幽深,那個人終於忍不住了呢!


    哼!兩兩相忘!均是自欺欺人罷了!嘴角再次溢上了一絲嘲諷的笑。


    馬車內一時間靜靜的,馬車外刀劍聲漸漸弱了下去。


    半個小時後……


    “公子!三百二十人!無一活口!追魂暗使三十二人,無一傷亡!”冷冷的聲音透過車簾,傳了進來。


    “好!繼續趕路!”莫清寒俊顏無一絲波動,輕聲的吩咐了一聲。


    “是!”車夫繼續坐上車,追魂暗使繼續消失了身影,馬車依舊是穩穩急速前行。


    蕭寒玉閉著眼睛,當然她是不可能睡的著的,三百二十人對三十二人,完勝!莫清寒的追魂閣,勢力果然不同凡響。


    “你就這麽給他的人都殺了,這一恨怕是要記下了吧?”蕭寒玉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莫清寒。


    “你以為這些是他的人麽?他的人就這麽不堪?”莫清寒不答反問。


    “嗬嗬……借你之手除去麽?他到很會為自己開路。”蕭寒玉點點頭。


    “既然這是他想要的,我便成全了他又如何?”莫清寒也看著蕭寒玉。


    “唔唔……兩隻狐狸……”蕭寒玉喃喃的嘟囔了一聲,再次閉上了眼睛。


    “狐狸麽?嗬嗬……明日你便知道沒有這麽簡單了……”莫清寒也再次躺下了身子,伸出手臂攬住了蕭寒玉的纖腰,溫軟的嬌軀倚了過來,莫清寒心一瞬間柔軟無比。


    “明日……唔唔……真不想見到明日的太陽……”蕭寒玉就著莫清寒的手臂,身子倚進了莫清寒的懷裏,小臉埋進了他的胸前,明日……她已經預見了明日一定不好過。


    “嗬嗬……”莫清寒看著蕭寒玉的樣子,輕輕一笑,手臂更攬的緊了些,輕聲安撫道:“沒事兒!有我呢!”


    蕭寒玉的身子一僵,瞬時又軟了下來,隻為這一句,沒事兒,有我呢!她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公子!前麵還有人攔路!”


    “殺!”


    再次鮮血染紅了大地,再次數百人魂飛天外,再次血腥彌漫,再次擾了那車中人兒的好夢。


    “公子!前麵……”


    “殺!凡是阻路之人,一率殺!”


    同樣的鮮血染紅了大地,同樣的數百人魂飛天外,同樣血腥彌漫,同樣又一次擾了車中人兒的好眠。


    從雲國到天禦,從邊城到曆城,短短三百裏路,一夜之間的行程,十次刀劍交鋒,車中人兒未傷分毫,無字天書亦未被奪走。


    無人知道,就是這一夜,三千人無聲無息的葬身在這三百裏的黃泉路,更無人知道這些都是些什麽人,為貪心而死,何其哀?何其悲?何其憐?亦何其幸或不幸?


    但蕭寒玉卻知道,這一夜,天啟三十一年七月七日這一夜,這三千人,便是天下人流血的前兆,便是天下不平靜的引線,便是天下紛爭的序幕。


    天邊微微一線曙光劃破暗黑的天幕,黎明到來,暗夜隱匿,大地逢生,到處是一片欣欣繁榮之景,哪裏再見到半點昨日的陰暗?


    一夜好睡,蕭寒玉緩緩的睜開眼睛,莫清寒絕美的容顏近在眼前,蕭寒玉怔愣的看著他,恬靜的睡容,似乎絲毫未被昨日那十次的刀劍交鋒所影響,依然美的傾國傾城,美的風華無限。


    “早啊!玉兒!”莫清寒依舊未睜開眼睛,玉手拍了拍蕭寒玉的背,柔軟磁性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


    蕭寒玉蹙眉,依舊是愣愣的看著他,莫清寒!昨夜森冷吩咐殺人的惡魔,今日溫柔軟語的風華公子,一時間蕭寒玉有些恍惚。


    “玉兒!終於發現我很好了麽?”莫清寒輕聲一笑,玉手抬起蕭寒玉怔愣的小臉,微微低頭,輕柔的吻落了下來。


    “唔唔……”蕭寒玉一愣,柔軟的薄唇已被莫清寒輕柔的吻住,身子微微一動,一雙手臂緊緊的攬住,蕭寒玉仰著小臉,睜大的眸子漸漸的輕合上,剛睡醒的身子漸漸的軟的下來,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


    紅日微微露出嬌顏,欲掩還羞的射在厚厚的車簾上,清晨霧濃,大地都帶著絲絲的涼氣,可是馬車內正值烈火盈然。


    許久……


    莫清寒喘息著放開蕭寒玉,蕭寒玉已經半絲力氣也無,軟軟的倚著莫清寒的身子躺在軟墊上,一張絕美的小臉紅粉春色,點點紅唇有些微微的紅腫,一雙如水的眸子染著迷蒙的霧色,怔忡的看著莫清寒妖嬈風情的容顏。


    “玉兒!不要這麽看我!我會忍不住的……”莫清寒伸手蓋住了蕭寒玉的眼睛,低沉沙啞的聲音有些隱忍的說道。


    “唔……”蕭寒玉被蒙住了眼睛,小臉更紅了,身子軟軟的倚著莫清寒,一動也不敢動。被美色給迷惑了!一定是被美色給迷惑了!


    這個小妖精再要這般勾引她的話,他一定會把他給吃了的,一定的。蕭寒玉恨恨的想著。


    “嗬嗬……玉兒莫不是想……”莫清寒低頭看著蕭寒玉不滿的小臉,一絲笑意染上俊顏,溫熱的呼氣在蕭寒玉耳邊,輕聲溫軟的話像誘人犯罪的魔音。


    “唔唔……莫清寒!你這個小混蛋!”蕭寒玉像小女兒被捅破心事一般的揮舞著拳頭打向莫清寒,小臉紅的更像是著了火。


    “哈哈哈……”莫清寒終於大笑了起來,張揚的笑溢出口,整個容顏更明麗如春,蕭寒玉的拳頭像是給他撓癢癢一般,輕輕伸手就給攔住了。


    蕭寒玉看著莫清寒張揚的笑,羞怒交加,莫清寒穩穩的抓住蕭寒玉的小手,緊緊的攥在自己的手裏,俊顏止了笑,俊眸深深的看著蕭寒玉。


    “玉兒!回到天禦!我便讓父皇給我們指婚可好?”莫清寒抿了抿嘴角,看著蕭寒玉春情萌動的小臉,心中一動,清潤的聲音緩緩道。


    “呃……”蕭寒玉一愣,睜大眼睛看著莫清寒:“指婚?”


    “對!指婚!好不好?”莫清寒俊眸深深,沒有一絲玩笑之色。


    “唔唔……”蕭寒玉蹙眉:“誰說要嫁給你了?”


    “嗬嗬……沒有麽?”莫清寒輕輕一笑,看著蕭寒玉:“無論如何玉兒都是我的呢!”


    “嗯……那我要好好想想……”蕭寒玉不置可否,往回蜷了蜷身子,嘟囔的道。


    “不用想了!嫁給我有許多的好處呢!你想想,天下第一美男子就在你的麵前,天天這麽看著我,你都不用吃飯了呢!”莫清寒俊眸一閃,很臭屁的道。


    “呃……”對著他就不用吃飯?才不是咧,簡直是吃的更多了,蕭寒玉不為所動。


    “還有啊!我可以天天的為我的娘子梳頭、伺候娘子鋪床、疊被、沐浴更衣……”莫清寒掰著手指頭一一的數著。


    “呃……”這樣的待遇似乎很不錯哦!蕭寒玉的心微微的動搖了一點。


    “我還可以把我名下的產業,包括皇子府的賬目、追魂閣的商鋪、再加上我十年來收入的金庫,都可以交給我的娘子管理……”


    “呃……”錢啊!蕭寒玉的眼前似乎堆起了一座金山,十年來的金庫……那該多少啊!小心肝又塌陷了一塊。


    “怎麽樣?這麽好的條件,玉兒舍我其誰呢?”莫清寒依舊抱著蕭寒玉,看著蕭寒玉思索的小臉,一雙鳳目晶晶亮。


    “嗯!似乎很……”蕭寒玉點點頭,嫁給他?似乎很不錯。


    莫清寒看著蕭寒玉點頭,麵色一喜。可惜那喜隻是剛染上眼簾,外麵不合時宜的聲音這時響起。打斷了蕭寒玉未出口的話,打斷了莫清寒剛染上俊顏的喜色。


    “前麵可是天禦皇朝四皇子的馬車?”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聽年紀大約也就二十上下。


    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蕭寒玉與莫清寒皆是一愣。


    “公子!是風國青王府的小王爺攔車。”車夫看著前麵騎著馬的幾十人,為首的一淺綠錦袍公子穩穩的端坐於馬前,看來是等了許久。


    “哦?青王府的小王爺攔車?”莫清寒一愣。


    “是的!公子!”車夫答道。


    “前麵可是天禦皇朝四皇子的馬車?”為首一淺綠錦袍公子看著車穩穩停在前方幾丈處,車上人兒不語,再次問道。


    蕭寒玉緩緩坐了起來,莫清寒亦緩緩起身,二人對看了一眼,蕭寒玉不語,莫清寒玉手緩緩的撩開了簾子。


    “正是!原來是青小王爺!”莫清寒探出頭,看著前方那端坐於馬上的淺綠錦袍公子,清潤的聲音緩緩道。


    “四皇子的馬車上可有舍妹?”青小王爺似乎是個直爽之人,看著莫清寒,當先道明來意。


    “哦?小王爺的舍妹?”莫清寒微微一愣,俊眸一閃,似乎明白了什麽,但依然揚眉問道。


    “正是!在下與父王得到消息,說舍妹與四皇子在一起,所以前來迎舍妹回家。”青小王爺微探著身子,似乎想透過莫清寒掀起的窗簾看清車內的情形。


    “小王爺的舍妹?真是給清寒弄糊塗了呢!小王爺的舍妹不是應該在青王府麽?怎麽會和清寒在一起?”莫清寒身子正好擋住了車內的蕭寒玉,隻露了半個身子出來,青小王爺根本就看不見車內的情形。


    “這……”青小王爺麵色微微一變,看著莫清寒:“實不瞞四皇子,舍妹便是蕭寒玉,父王與萱王妃之女。”


    “噢!原來是這樣!”莫清寒點點頭,微微思索了一下:“十五年前雨萱公主便攜其女魂斷天塹崖,今日小王爺這樣說,清寒還是不明白呢!難道萱公主和小公主死而複生了麽?”


    “正是!父王得到消息,說舍妹於天塹崖死裏逃生,玉公子與晴姑娘便是舍妹,還請四皇子讓舍妹出來一見。”青小王爺端坐在馬上,顯然是有備而來。


    “唔……原來聞名天下的玉公子與晴姑娘是一人……”莫清寒似乎才知道一般,看著青小王爺篤定的神色,微微蹙眉,喃喃的道。


    “對!所以還請四皇子……”


    “青小王爺看來要失望了,清寒的車上並沒有汝之舍妹,到是有清寒的內子,不過還請小王爺見諒,內子體弱,實在是不方便見客。”莫清寒在青小王爺剛開口,便開口打斷,玉手不客氣的放下了簾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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