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禦皇朝太子府,莫清寒一襲黑色蟒袍,頭戴墨玉冠,腰束墨玉帶,一張絕世的容顏俊顏平靜,鳳目低低的垂著,睫毛輕輕的合著,身子懶洋洋的躺在貂皮軟榻上,玉手輕輕的敲打著身下的躺椅,若有若無的聲音輕響在整個寢殿,隨著麵前二人的說話聲,隱匿的無影無蹤。


    “殿下!靖忠王的女兒藍沁,容貌美若天人,而且琴棋詩畫,德才兼備,實乃是堪當一國之母典範。”莫清寒麵前幾丈遠的距離,一須發潔白的老者,躬著身子蒼老的聲音緩緩道。


    “殿下!慶義王的孫女敏燕,年芳十五,正是吉娣的大好之齡,樣貌更是千裏挑一,品性高尚,亦是德才兼備,實是皇後的不二人選。”在須發老者身邊,一中年魁梧的男子,洪亮的聲音躬身道。


    “殿下!靖忠王為天禦忠心不二,對殿下更是赤膽忠心……”須發老者開始了長篇大論,全是靖忠王的好。


    “殿下!慶義王一生為天禦,追隨先王戎馬一生,比之靖忠王……”中年魁梧男子也不甘落後,亦是說的全是慶義王的好。


    “殿下……”


    二人各說各的,爭執不休,麵紅耳赤,吐沫橫飛,似乎有爭個你死我活的架勢。聲音亦是大的嚇人。


    莫清寒低垂著頭,青絲斜斜的披下,遮住了半邊臉,玉手漫不經心的敲打著躺椅,對麵前爭吵不休的兩人,靜默不語,不置一詞。


    窗外細語如煙,層層雨簾籠罩著這相思閣,相思閣,長相思,失了那個人兒的相思閣原來有多少人也是這般的冷清啊!


    微微側目,身旁的桌椅上是一卷一卷的畫卷,有緊緊的合著,有半打開的,有整張都掀開的,一個個貌美秀麗的美人溢出紙上。


    朱釵粉黛,輕紗羅裙,有端莊大氣的,有小鳥依人的,有清秀的排骨佳人,亦有含羞嬌媚的豐滿美人,千姿百態,紅粉一片,甚是晃人眼目。


    集整個天禦皇朝的美人,每個美人都有各自的特點,千嬌百媚,麗妍無限,幾個三千後宮也有盛不下的勢頭。


    莫清寒靜靜的看著,那最前邊的兩張,一張粉裝麗人,輕紗披肩,水色粉裙,朱釵雲鬢,珠花髯係,絕美的容顏明麗嬌婉,又不失端莊大氣,提筆作畫的側影,亦是窈窕多姿。端詳神態,就知是深閨守禮,德才大氣的女子,此乃靖忠王之女藍沁。


    微微側目,另一張畫像上是一綠色宮裝麗人,朱釵綰青絲,雲鬢係珠花,明裝粉黛,麗色天成,眉如柳葉,眼似杏核,頰賽春雪,唇似丹朱,確實是世間難得少見的絕色佳人,樓台水月,靜坐撫琴的身影也是風情萬千,眉眼間同樣不失英氣,此乃慶義王之孫女敏燕。


    這二人,也就是讓麵前兩人這兩日爭執不休的皇後人選,淡淡的笑溢出嘴角,輕輕的,柔柔的,笑顏慢慢的澱開,絕世的容顏是萬千風華。


    玉兒!你可知……你可知你走後,清寒日日麵對的是這般情況?你可知你不想要的位置,多少人想擠進來?


    靖忠王……慶義王……嘴角扯動,笑意深深,微微抬頭,見那麵前的二人已經停止了爭吵,怔怔的看著他,傻傻的,呆呆的,一點也不像在天禦皇朝如今翻雲覆雨的人物。


    “哈哈哈……”莫清寒看著他們,忽然的大笑了起來,笑顏全部澱開,胸口劇烈震動,黑發輕揚,風情萬種。


    “殿下……您……”中年魁梧男子看著莫清寒的笑,又掃了一眼身邊的須發老者,均不明白莫清寒為何而笑。


    “嗬嗬……嗯……”莫清寒笑的前仰後合,許久,看著二人好不容易的停下了笑,輕輕的擺了擺手:“這件事兒……就按……”


    玉手微微翻轉,輕輕向前伸出,方向是那兩張最前麵的畫像,麵前的二人心緊跟著一緊,兩雙精光的眼睛盯向那兩張畫,麵色也是緊緊的繃著,等待莫清寒的決定,心裏想的皆是希望自己的心願達成。


    玉手慢慢的遞出,指尖一點點的劃過畫像,鳳目靜靜的凝視著畫中的人兒,兩個絕色的女子,身後是兩大世家,天禦皇朝的兩大頂梁支柱,紅顏粉黛,嬌柔含笑,不同於那個人兒的輕靈虛幻,一雙眸子永遠含著通透世事的滄桑。


    白衣黑發,雪紡輕紗,薄紗蒙麵,麵紗下是一張傾倒世人的絕世容顏,玉兒……一張含著輕輕淺淺的笑臉躍然紙上,玉手忍不住的想去碰觸。


    須發老者麵色一緊一黯,中年男子麵色一鬆一喜,兩具身子都微微的輕顫,目光由那隻玉手向上看,黑袍玉帶,威儀天成的人鳳目飄渺。


    玉手向右慢慢移動,須發老者麵色由幽暗轉欣喜,中年男子麵色一變,那如玉的指尖已經撫上了畫中粉衣麗人的臉,看著畫像的那人依舊是鳳目飄渺,眉眼間有藏不住的傷色。


    相思閣靜靜的,連一根針掉到地上怕是都能聽的見,莫清寒腦中眼中盡是那個牽引了他十年心的人兒,一顰一笑,一個轉身,一句話,都讓他記憶猶新,仿佛發生在昨日。


    麵前的兩人亦是靜靜的,連大氣也不敢喘,兩雙精光的眼睛隨著莫清寒的手左左右右的轉動,心蹦的緊緊的,兩張臉變來變去,甚是好看。


    忽然如玉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指尖滑動,指下那明媚含笑的容顏漸漸變形,輕輕一聲響動,紙張裂出了數道口子,明媚的容顏被扯的粉碎。


    “殿下?”須發老者一聲驚呼,看著那破碎的畫大驚失色。


    中年魁梧男子麵色同樣一驚,隨即一絲看不見的笑意溢出眼角,心裏一喜,險些喜顏於色,眼睛掃了一眼旁邊變色的老者,心裏甚是得意,看來無論是多麽冷清的人,看到這絕色美人定會動心,殿下這是明擺著選慶義王的孫女。


    聽到驚呼,莫清寒心神一醒,微微側目,將二人的神態盡收眼底,轉眸看著手下被扯碎的畫像,那個人兒早已不再,手下真實的觸感隻是碎了的紙,和一個陌生含笑的女子。


    玉兒……她終是走了……終是走了……這……這些都不是她……以後出現在他麵前的人,陪在他身邊,甚至枕邊的人,都將不再是她……


    心揪的生疼,撕心裂肺,痛入骨髓,那痛蔓延開來,全身忍不住輕輕的顫抖了起來,玉手緊緊的攥著,指尖都染上了白。


    許久,鳳目漸漸退了傷色,清冷的寒氣悠悠的擴散,一張傾世的容顏漸漸冰冷,玉帶輕揚,發絲輕舞,霧色的俊眸看著手中的紙張也漸漸清明。


    “就是她吧!”清清冷冷的一句話,不帶任何的感情。玉手緩緩鬆開,鳳目抬起,不再看那張破碎了的畫像。


    “她?”


    一聲蒼老,一聲洪亮的聲音同時響起,目光齊齊的看著莫清寒,不知道殿下說的她是誰?


    “就是……”緊抿著的薄唇輕輕開啟,發白的指尖漸漸鬆開,俊顏平靜,鳳目幽深,看著麵前的二人似乎澱出了一抹笑意,微微轉頭剛要說什麽。


    一陣清風,一襲黑衣的人影飄然的落在了莫清寒的麵前,垂首而立,看來就像是一團黑霧,朦朦朧朧的,透過黑霧也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莫清寒一愣,剛轉過的頭猛然的轉了過來,看著麵前落下的人,鳳目一閃,眼波立即湧上了一抹幽深的神色,鳳影!鳳氏的影衛,他隻是十年前見過一次。


    “你們先下去吧!”莫清寒輕輕揮手,揮退了驚愣在一旁的須發老者和魁梧男子。二人立時驚醒,兩雙眼睛依舊是帶著驚駭的神色,行了個禮,躬身的退了出去。


    “鳳影奉我家主子之命,來見過公子!”鳳影飄渺的聲音傳來,依舊是任人聽過就忘,周身似乎籠罩著迷霧。


    “你家主子可好?”莫清寒輕輕的點點頭,看著麵前的鳳影,十年前就想將麵前的這個人看清,十年後還是看不清。


    “主子安好!”鳳影身上的霧氣似乎更重了,麵前的人靜靜的坐在那裏,尊貴清華,已經初露帝王威儀,鳳影暗暗一歎,也許他天生就是為這帝位而生的。


    “你家主子可是有事兒?”莫清寒緩緩的坐了起來,俊眸盯著鳳影,看不清,依舊是看不清,鳳影的出現,總是讓他的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主子命鳳影給公子帶來了四件物事兒。”鳳影伸手入懷,輕輕掏出了四件東西,擺在了莫清寒的麵前。


    風、雲、水、月四個字端端正正的印在物事兒上,莫清寒俊麵立時一變,心猛的一顫,坐著的身子猛然的站了起來,鳳目緊緊的盯在那四方物事兒上。


    四國的玉璽!鳳無聲送來的東西居然是四國的玉璽!莫清寒輕輕的伸出手,水國的玉璽,純黃金打造,正麵刻著水字,兩個側麵是水國的護國神獸。真的是水國的玉璽。


    月國的玉璽,雲國的玉璽,風國的玉璽,一一過目,天下獨一無二的物事兒,許久,莫清寒視線緩緩移開,玉手輕輕撤回,看著鳳影,俊眸半眯了起來。


    “你家公子要什麽?”莫清寒重新的坐回了躺椅上,鳳無聲!無聲!四國的玉璽,你要的是什麽?忽然心弦一震,也許他明白他要的是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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