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佳奇收到了這份神秘的電報,知道是同盟力量的人發來的,也不敢多耽擱馬上轉發給了已經到了景德的許軼初。


    許軼初看了電文,上寫:許處長,襲擊機場一事萬不可行,日軍早有準備,請注意敵“天網”行動。


    電文沒有署名,連化名都沒留下。


    她放下電報稿沉思了起來。


    發報人顯然知道日軍要運送新一批的女戰俘過來,並且日軍也早就為此做了準備,他們預料到國共方麵都有可能對運送過程進行阻撓和襲擊。所以準備好了應戰,這個準備行動的名稱就叫“天網行動”。


    許軼初相信這份東西不是敵人偽造的,而一定是自己的人知道情況緊急冒險發來的密電,不是中統的人就是八路軍方麵的特殊情報人員。


    在此之前她也收到了沈一鵬的電報,沈一鵬告訴許軼初他和他的行動隊員們已經找好潛伏地點,正在組建一個修車行。並且他已經通知了八路軍方麵要求派人聯合營救行動,也就是由戴笠定下的“歸雁行動”。


    許軼初考慮了一番,覺得在沒弄請日軍的“天網行動”內容之前貿然是進行“歸雁行動”是非常不利的。她讓自己的新助手妮可.麗尼亞中尉給沈一鵬回電,告訴他認真籌建工作站,也就是那個名叫“恒發”的修車行,襲擊機場的事暫時取消,根據具體情況另外定下新的行動時間。


    這次許軼初從四關山回景德,把妮可.麗尼亞和橫本雄一帶了回來,兩個同盟者戰友各自身懷絕技,麗尼亞的通訊監聽和特工素養以及橫本雄一的特戰技巧和勇敢忠誠的作風,都能為自己幫上大忙。


    不過,沈一鵬接到了許軼初的來電,甚為不滿。


    他對自己手下的得力幹將,行動組組長餘滿囤說:“咱們的許姑娘是不是太過慮了啊,戴局長可是心急如焚多次催促歸雁行動了,她這說取消就取消了,眼裏還有戴老板嗎?”


    餘滿囤說:“主任,也許許處長有可靠的情報來源那,不打無把握之戰也是對的嘛,再說戴局長也要我們多聽許處長的意見啊。”


    沈一鵬說:“我看不見得,要是什麽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豈不是換誰都能幹了嗎。就說她許軼初,自己曾經也是孤身兩闖三合城了,她那就不叫冒險?合著我們這麽些爺們聯合著八路軍一起行動反成冒險了,我看啊這丫頭多少是怕我們搶了她的功勞,非等她親自帶隊來幹歸雁行動不行。”


    餘滿囤不好再多說,問:“那沈主任的意思是?”


    沈一鵬說:“我的意思那,是許丫頭的提醒也對,咱們得留神著點鬼子的陰謀,能先查清了鬼子的動向再相機行動更好,不打無把握之戰這本身沒錯。但就此取消了行動,未免太弓杯蛇影了點。這樣,你讓閻敏馬上給許丫頭那邊回電,告訴她我們明白了。”


    這次沈一鵬三合之行,把機要員閻敏少尉從通訊總站江佳奇手上要了過來,也帶到了三合。


    閻敏很快便給許軼初回了電。


    隨後,她按照沈一鵬的指示又給小鍋山滇西南第一軍分區發去了電報,要求商談聯合作戰襲擊機場的事。


    她的這份電報是瞞著景德的許軼初發的,完全是沈一鵬的自作主張的決定。


    許軼初則暫時的鬆了口氣,認為他們說“明白了”就是在接到自己的提議後已經取消了行動準備了。


    許軼初決定自己再去三合一趟,找一下曹勝元,爭取能打探出一點有關“天網行動”的內幕消息來。


    因為她覺得八路軍裏譚莉的做法是對的,塌塌實實對平田的特種慰安所進行縝密的偵察,做好徹底搗毀它的準備。不能老是把精力放在來批女戰俘就從設法和鬼子漢奸幹一仗,這樣是既費精力又冒風險,人員的損失也很大。並且也擋不住鬼子多種的運送方式,必須得從根子上解決問題,那就是針對特種所下狠勺子才行。


    但小鍋山的張唯三和周潔並不知道許軼初的真實想法,本來想通過許軼初的單線聯係人找許軼初溝通一次,但最近老莫推說身體不好,一直在三合自己的茶樓裏修養,連特委開會也請假不來了,因此和許軼初的聯絡也就不再那麽便利了。


    老莫推病也是有原因的,他完全知道“天網行動”的內容,告訴許軼初吧,怕日本追查泄密一查準查到他身上來;不告訴她吧,出了大事又怕特委這邊調查組譚莉會懷疑到他頭上。


    所以老莫拿出了他特有的滑頭精神,裝起了病。弄得連土肥原機關長也電告三島和宮本,不要驚擾老莫,讓他好好的休養。


    其實老莫還有更大的不可告人的想法,那就是他想開溜了。


    根據他對戰局的判斷,算計出日本人最多撐不過兩年了,一旦戰爭結束,日本人自身都保,就保不了自己這樣的叛徒加間諜了。


    等到那時候,八路軍必定要和自己算總帳,自己肯定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結局,不如趁早抽身躲到國外去,還能了度殘生。


    想清楚這一切的老莫已經在秘密活動自己在上海的朋友了,一是將鈔票全換成美圓,二是預定去美國的船票。善於謀劃的他已經不顯山不露水的把家眷分批送去了上海。


    現在宮本也沒什麽需要找老莫的了,他和他老師平田靜二研究了好幾天,為三島製定出了一個周詳的“天網行動”計劃,就等著“魚兒們”上鉤來了。


    這期間,他留戀著蘇亞鵑的美貌,本想再去特種所強奸她一次,但平田告訴他安全套暫時沒了,要等著下次廣西飛機再來的時候才能帶過來。


    根據“特種所”的規定,軍官們在強占女戰俘的時候必須戴上安全套,避免不潔的性行為發生,也可以使女戰俘不會任意受孕,以及也不會出現因服用避孕藥物過度而喪失生育能力。


    而安全套在一九四四年的年初才問世伊始,僅有英、美和日本等少數幾個國家開始生產,這是由於傳統觀念在逐步的轉變才有了這樣的發明出現。安全套也是性文明的一種具體的體現。


    宮本想說自己很幹淨,並不需要安全套。但是礙著平田是他的老師,這話也說不出口來,隻得暫時做罷。


    宮本樹林本來預定是要二去四關山,實施他的“獵兔三號”行動的。但由於抓捕穆雪蘭等八路軍女學員那次行動被臨時改為了“獵兔二號行動”,並取得了重大成功,加上又一批女戰俘即將抵達,此刻的即將開始的“天網行動”裏他又必須站在一個絕對主角的位置上,因此軍部特別批準“獵兔三號”行動暫時推遲一個月進行。


    此刻的宮本似乎早已忘卻了數月前在“獵兔一號”行動中被許軼初打的一敗塗地,幾乎丟命的事兒。


    後來的“獵兔二號”行動中抓捕學員的成功早讓他飄飄然起來了。


    雖說目前連還沒被送到的那十一人和現有的女戰俘加起來不過二十九人,離軍部要求的特種所至少要容納一百二十個女戰俘在數字上差距上還很大,但也能湊合著滿足眼下的一時急需了。再說現在戰局吃緊,一時各方麵軍也派不出那麽多軍官過來進行“瀟灑做惡”。


    聽說自己的老師平田正在位於“特種所”的工作室裏作畫,他把便衣偵緝隊長兼他的憲兵隊副隊長曹勝元約了過來,一起開著車去了“特種所”。


    別看平田靜二是個奢血成性的劊子手,但他的繪畫水平的確是頗有造詣的。在日本國內時他的畫作,無論是油畫或者是中國畫都有相當的名氣。尤其是他特別擅長中國畫的人物,花鳥,並且還極為會寫中國詩詞,格調和韻律也拿捏的比較準確。


    要是沒有戰爭,也許他現在已經是一名享譽世界的畫家,或者是一名大學美術教授了。


    戰爭使人成為了魔鬼,戰爭可以喚起人的良知,也可以醒潘多拉魔盒裏的鬼魂。


    在對中國文學的研究上,平田靜二的功力就不及他的這位學生宮本樹林了。這就是兩人各有所長,各有傾向。


    這師生兩個人閑暇之時喜歡在一起品賞茶道,論詩做賦,談及日本和中國文化的相似和不同不之處,由古及今,無所不容。


    宮本為了在曹勝元麵前炫耀自己對中國文化的了解之深,也為了把這位老師的老師的兒子從根上拉進大和民族中來,所以特地邀請了曹勝元一起去“特種所”看望平田靜二。


    剛進了“特種所”的大門,大堂經理鬆下裏子就迎了上來。


    “哎呀,兩位三合的執法巨頭光臨了,快請後麵去,平田先生這幾天都在做畫那,畫的啊都是大美女,畫的真叫好,就跟活了是人似的。”


    無恥的老鴇討好般的做起了引導。


    在三合唯一不需要任何證件,就可以自由出入“特種慰安所”後麵區域的三人中宮本和曹勝元就占了兩個,還有一個就是第六旅團的司令官三島正夫中將。


    “哦,裏子小姐,您忙您的,我們自己進去就是了。”


    宮本做了個不必打攪的手勢,他心裏並不喜歡裏子。


    “那好,那好,不過宮本君正做著的那份軍官配對表做好了沒有?”


    裏子在問道。因為來了新女戰俘,也就因此將來一批新的日軍軍官對她們進行**。在特種所的二、三區域裏不能和在第一區域比的,二、三區域裏的人是不能任自己挑選的,而是由三島和平田授意,由宮本大佐對誰配誰預先做好配置,等那些軍官一到,便可各自直奔自己事先被規定好的“主題”了。


    這個配置落實在給總管鬆下裏子那裏,就是一張人員和所謂的“特種慰安婦”的一對一的搭配表格。


    聽見鬆下裏子要那表格,宮本停了一下腳步。


    “裏子小姐,這事先不著急,特種慰安人員(女戰俘)和我們帝**官都還得一個多星期後才能到達,我到時候提前三天給你就行了,來得及的。”


    “哦,那好,您和曹隊長請進去吧。”


    裏子見宮本不需要自己先向平田通報,便識趣的自己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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