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虎接到曹勝元的求助電話後,馬上把曹勝元的請求告訴了新婚妻子餘婕(周潔),周潔聽說自己原部隊的女戰士被保安團劫持,並且黎燕還是她的老戰友,她馬上囑咐特務連長孟非親自帶著他那個連在宿縣,明光一帶設下檢查哨卡,盤查來往人等,尤其是渡口查的更嚴。
周潔還把這一消息通知了才從北平返回徐州的許軼初。
許軼初馬上想到此事可能與日軍秘密軍火庫有關,便以密電的方式告知了蘇北華野總部。
總部的張際春同誌立即發電聯係江南支隊,但根本沒那邊的電台訊號了,他知道那裏一定是出了大問題,便一邊通知沿江的各部隊及遊擊隊的同誌,讓他們打聽並參與營救我被俘的同誌,一邊及時通知了上海地下黨的郭長濤書記和汪正生副書記,讓他們派員趕赴臨溪山一帶弄清那裏的真實情況。
負責地下武裝力量的汪副書記十分重視,接到總部的指示後馬上命令行動隊的隊長劉忠帶人趕往臨溪山查清情況,如需要可協助那裏的同誌擺脫敵人的圍攻。
劉忠才從鄭自豪手裏接過第一批轉運出來的軍火,正期待著下一批早點運過來那,就接到了汪副書記的指令,知道情況有變,馬上命令林長安繼續留守上海完成對“707研究所”的繼續監視任務,自己帶著一個小隊十六名精幹的行動隊員立刻出發,沿著滬(上海)淳(安)公路一線趕往了淳安。
這時候,返回萬家山的鄭自豪已經會合到了匆忙趕到這裏的馬進才政委他們,他們終於搞清了這是因為周順康那邊都不願意投,因此綁架了支隊的女戰士,拉走了他的隊伍。至於他們要去那裏目前誰也說不清,但有一點肯定的是他還沒把日軍秘密軍火庫的事情向曹勝元告密,否則敵人早就撲過來了,這也算是不幸中的一個萬幸了。
兩人及時安排暫時封堵住周家秘密地道的入口,並向周大爺和周大媽做了妥善的交代。
因此趕過來搜捕周順康和王麒麟的湯凱的憲兵什麽痕跡也沒發現,隻得悻悻的去向湯大麻子交差去了。
但隨即來到萬家山的保密局上海站的副站長劉弘可不這麽認為。
他在查看了現場後感覺到周順康出逃一事十分可疑。第一他要是蓄謀出逃幹嗎不在萬家山集合隊伍走人,而卻把卡車拉到火雲村來集合,這不是刻意在舍近求遠嗎?第二他從那裏抓到的江南支隊的女戰士,這些女人顯然屬於機關和衛生隊的,她們必定和機關人員在一起,而江南支隊的主力已經轉移至馬鞍嶺一帶了,她們也應該出現在那裏才對,周順康的人又怎麽會在火雲村附近突然抓到她們的?第三,僅僅為了幾個女戰士周順康就至於和曹勝元翻臉,把隊伍拉走嗎?他完全可以在保持現狀不變的情況下和薛品仙進行私下交易,而不必冒被槍斃的危險拉出隊伍去的。
想到這裏,劉弘感覺這裏麵一定大有文章。
劉弘審訊了周家老兩口和萬家山其他的保安團的人,除了一些可疑之處外也沒能找出根本原因來,他感覺到太不可思議了,因此一直在火雲村和附近搜索排查,折騰了三天,但也沒能找出最終的答案來。
劉弘打算會一會隱藏在江南支隊裏最大的內奸“02號”金得寶,以從和他的談話中找出點線索來,因此他帶著警衛人員去了新安鎮。
金得寶目前還帶著他那一百人的隊伍在臨溪山裏打著轉轉那,“古典美人行動”沒能取得預期的效果,他還不能輕易暴露自己,所以有了這樣的保護傘,戰士們的生命也都跟著暫且無虞了。
新安鎮離著臨溪山比萬家山近多了,因此在那裏見麵更方便的多,因此劉弘趕去了那裏,首先見到了保安第一旅情報科的副科長金八狗,然後由他上山找到和金得寶的聯絡地點進行先期聯絡。
劉弘一離開卻給了他親大哥劉忠了機會。
他按照鄭自豪留給的聯絡方式找到周家這邊來,並且很快的在地下軍火庫裏見到了久違的馬政委他們。
“玉蘭政委那?”
沒見到郭玉蘭,劉忠感覺很奇怪。
馬進才告訴他郭玉蘭帶人尋訪著周順康潛逃的蹤跡追上去了。
“哦,這樣啊。”
劉忠點了下頭再沒表示意見,雖說讓一個女同誌去在敵占區營救另外的女同誌是很危險的事情,但在眼下這樣艱苦的局麵裏也隻能是這樣了,更何況郭玉蘭在運藥品和運布匹的行動中到過那一帶,比較熟悉當地的情況。
馬政委道:“顯然,周順康的突然出逃已經引起了敵人的重大懷疑,曹勝元把他最得力的助手劉弘派到淳安來就是想查清這裏麵的真實情況。劉弘的腦子十分夠用,時間長了我們想得到的事情他也會想到的。因此我們必須抓緊事情轉移軍火,來不及轉移的就徹底炸毀。”
劉忠說:“總部領導也是這麽考慮的,看來是不謀而合了。但是沒了周順康的幫助,再想走公路運走軍火是不太現實的了。因此,我來之前,汪副書記建議我們是否可以考慮改走水路。因為軍火庫的另一個出口不是在萬家山湖的萬山島上嗎?我們可以考慮用船運的方式把軍火先轉出去,以後有機會的話走水路把軍火運進無錫太湖然後轉大運河到蘇北去。”
鄭自豪一拍大腿道:“這個辦法妙啊,淳安的湖是湖湖相連,山山環繞,隻要軍火上了船開出去隨便往那個港汊一藏,鬼都難找到了。”
馬政委道:“對啊,用船運送軍火還能多運,找兩條大船的話能一下運出三分之一來,不僅可以支援蘇北我主力,還可以大量的裝備臨溪山支隊的部隊,簡直是一舉幾得。”
衛生隊長杜玫則提了個問題:“這麽安排自然是沒問題的,但是地道的出口是在萬山寺的牲口棚裏,從那裏出去必定要驚動萬山寺裏的僧人,這個怎麽解決?”
馬進才對杜玫的話表示了重視。
他說:“杜玫同誌的意見很有道理,我看這樣吧,我來和萬山寺的住持大師好好談談,讓他和眾僧人能理解我們,站到我們這一邊來。本來我們的飛鹿玉蘭同誌最適合做這個工作,但現在她受命去追擊周順康了,因此我來頂替去做寺裏僧人的工作吧。”
杜玫的思路啟發了鄭自豪,他提出爆炸軍火庫剩餘軍火時應該轉移全鎮的群眾,但這點很難做到,因為這麽做會引起大家的議論,萬一走露了風聲,曹勝元的人會挾持群眾抑製江南支隊的爆破行動。
馬進才則胸有成竹的說:“這個問題,小郭政委在臨走的時候就有了個特別好的建議了。她建議不要爆破軍火庫,那樣一定會影響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秩序的,並且還將麵臨無家可歸的境遇,會造成群眾對我軍的不滿情緒的。”
劉忠讚成的點點頭道:“小飛鹿說的對啊,那我們該怎麽辦那?總不能把大量剩餘的軍火拱手讓給國民黨吧?”
馬政委說:“那肯定不能,我們不能讓他們用日本人遺留的大量軍火來殺害我們的同誌。所以,小郭政委提出了個好辦法,她建議引萬家山湖的湖水進入軍火庫,徹底淹了那裏,使彈藥受潮,武器生鏽無法使用。”
鄭自豪一下跳了起來:“好主意!我們怎麽就沒想到那,這個地道口的取水口就連著萬家山湖,隻要在取水口上引爆兩顆手雷那取水口就會一下被炸開,滾滾的湖水會在一兩個小時內就灌滿了軍火庫,這些彈藥就將全部報廢,真是好主意啊。”
劉忠笑道:“好主意你也沒想出來,還是飛鹿政委行。這會兒真是想她啊,也不知道她那對長腿追上了周順康的汽車輪子沒有。”
其實,這時候的郭玉蘭和她的營救小分隊已經找對了方向,隻是因為是在敵占區,小分隊行動受到條件的限製,因此追趕的速度也受到了影響。不過聰明的郭玉蘭斷定周順康他們跑不遠,因為他也得防止曹勝元的追趕,另外還要防止我各地地下黨遊擊隊的追蹤,行動肯定可是緩慢的。
事實證明郭玉蘭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
周順康挾持著四名女戰士和六名受害女子一路奔波到了安徽當塗縣境內後,就把卡車沉到了那裏的一個大湖裏滅跡,人在王麒麟的朋友,那個駐軍營長的接待下隱蔽在了當塗西子山的一個村落裏。
那個營長告訴周順康和王麒麟,他們已經接到了上峰的命令,要各個渡口、道路的駐軍嚴查抓捕他們這支叛逃的隊伍,如遇拒捕可以當場擊斃。
營長說:“你們是不是瘋了啊,就為幾個女人和曹勝元翻臉,也太不值得了吧?”
王麒麟告訴營長說:“這裏麵有不好說的因素,絕不僅僅是因為幾個女人。以後您就會知道的,隻要老大你想辦法讓我們過江去,日後我王麒麟定當以命報答。”
營長道:“咱倆是啥關係啊,用著說這個嗎?隻是目前就算你過了江,也難逃江北十七師和二十一師的人的攔截,一樣是死路一條。所以,你們先安心的在西子山休整一段時日,一旦江北的渡口那邊盤查有鬆動,我會立刻送你們過江去的。”
周順康和王麒麟都知道這個地方不能久留,但眼下又沒更好的辦法,也隻得同意隊伍先在這裏休整一下。
作為對這個營長的酬謝,周順康把挾持來的一個“淳安高跟娛樂第二會所”裏的一個很有姿色的“女服務員”送給這個營長做了小老婆。
相比之下,萬家山的軍火秘密轉運工作卻進行的要快得多了。
所有江南支隊的同誌都知道這事晚一天就多一份危險,所以負責找船的同誌很快就搞到了兩條三百噸的鐵殼機動漁船,一下解決了運輸上的大難題。
在此同時,馬政委通過群眾關係,以算卦解簽的名義找到了萬山島上的萬山寺的住持和尚靜渺大師,通過耐心的交談終於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他答應在嚴格保密的情況下讓江南大隊的人將武器彈藥通過萬山寺出口轉運出去。因此裝運武器的時間隻能是等夜裏,渡口停航的時候才能開始行動。
這次的大轉運動員了鄭自豪的小分隊十人,馬政委帶來的一個班戰士十二人,加上劉忠帶的十六名行動隊員,個個都是年輕力壯的好小夥子,隱蔽在軍火庫的杜玫及劉股長等五名機關人員和一名警衛戰士也在倉庫裏幫著清運著彈藥。
就連住持和尚靜渺大師也動員了全萬山寺的十七名和尚幫助搬運,這裏的通道要比周家地下室裏的寬大,更容易送出重型武器來。所以整個的搬運過程進行的有條不紊,動作迅速。
兩個小時之後,有四門九二式山炮,二十門八二迫擊炮,三十門六零迫擊炮和二十八挺重機槍被運上了“淳湖74號和淳湖76號”兩條鐵殼漁貨兩用船上了。此外,還有一千發炮彈和全部的六千多枚手榴彈以及兩萬發子彈。
因為這種7.62口徑的機槍子彈是和步槍、輕機槍通用的,因此大家特意多搬運了子彈,手榴彈更是戰士們所喜歡的,因此一枚也沒留下。
地下軍火庫經過這第二次的大規模轉運,還剩下了各類火炮一百門,炮彈數千發,以及六十挺重機槍和七萬發子彈。
打仗出身的人誰能舍得把這麽多的好東西就此糟蹋了那,大家都心疼不已,沒人肯提馬上炸開口子淹沒軍火庫的事情。都站在地道口上一聲不吭。
倒是萬山寺的住持靜渺大師理解這些當兵的心理活動,他對馬政委說:“馬先生,不如先不忙著炸開進水口淹了軍火庫,你們先把這批軍火運走,假如情況許可,你們可再運上一趟甚至兩三趟,一旦被國民黨的人發現了,那時再炸開口子放水不遲。”
最舍不得浪費這些武器彈藥的就是鄭自豪了,他一聽馬上拍手叫好。
“對,留幾個同誌裝成是萬山寺的雜役,在這裏看守著,一旦發現情況有變馬上就炸口子不遲。”
劉忠點點頭道:“大師的這個主意不錯,但要注意把通往周家的那個出口徹底堵死,這一是為了保護周大爺和大媽不被敵人找到岔子迫害,另一個也是為了屆時淹沒軍火庫時不殃及到火雲村的老百姓。”
“恩,同意你們的意見,那就這麽辦吧。”
馬政委立刻同意了戰友們的提案,並向靜渺大師表示了感謝。
靜渺大師道:“阿彌佗佛,出家人按理不該介入俗家之爭,隻但願早日結束戰火,刀槍入庫、馬放南山,還善良之人一個寧靜的太平世界啊。”
馬政委說:“大師放心,這一天會盡早來到的。”
鄭自豪派了一個得力的排長和兩名戰士攜帶短槍住進了萬山寺,守護著地道口,一旦發現敵人的襲擊,馬上拉掉洞口上的手榴彈拉環,手榴彈是和四枚九二山炮的炮彈捆紮在一起的,一旦爆炸頃刻之間就將把地道口出的取水口徹底炸垮,那時滾滾的湖水會在十分鍾之內徹底淹沒了全部的軍火庫的空間。
離天亮還有兩個多小時,劉忠一聲令下,兩艘鐵殼船一起啟動,趁著夜色向著湖裏駛去了。
這次軍火轉移的地點是另一個大湖的半島上的一座山洞。
路上,劉忠在船甲板上下走動著,然後望著船突發了奇想。
“我說我的老政委啊,能不能籌措點資金,咱們賣下條這樣的二手船啊?”
他對馬進才說道。
馬進才笑笑說:“哈哈,怎麽,我們的劉代支隊長,你莫非是想搞運輸啊,或者是想改行當漁民啊?”
“才不是那。”
劉忠說:“我想將來我們在臨溪山也好,馬鞍嶺也好,都離不開這淳安的好山好水啊。我想咱們一下有這麽多的重武器了,是不是也武裝上一條鐵殼快船,在湖裏和保安團或者正規軍幹。這樣既可以牽製住敵人,又可以掩護岸上我們部隊的轉移和戰鬥。”
“哦?!這又是個好想法啊!”
馬進才非常興奮,他十分喜歡自己的這些老夥計,再是困難的局麵他們也能找到應對的辦法,仿佛天下的事情他們都能把握住一樣的。
馬政委道:“你是想造條土炮艇啊,對吧?”
“哈哈。就是啊。”
劉忠說:“老政委你看,在這前甲板上焊死它兩門九二山炮,後甲板放兩門迫擊炮,也焊死它,將來用做吊射湖麵上的目標。在二層甲板上裝上兩挺重機槍,即可射擊湖麵上的目標也可以防空,後麵則安上一挺,這樣船的火力就強大的不得了了。”
“好,我同意!”
馬政委說:“不過我提點補充意見,就是在船的兩側再各加上一挺重機槍,機槍都要做成活動槍架,這樣就能確保船上有強大的防空火力網和對湖上目標的攻擊力了。”
劉忠這下高興了:“老政委,我是隨口說說的,沒想到你這就同意了,那太好了啊。就是資金上我是不是向上海市委幫您申請一下?”
馬進才說:“不費那事了,一層層的審批手續我要等到猴年馬月啊。上次打淳安時,你不是敲了錢駝背兩萬現大洋嗎,買一條這樣的二手船是足夠了,再改建一下那就是條象樣的火力強大的巡洋艦了啊。”
馬政委連真正的軍艦是啥樣都沒見過那,他以為造條巡洋艦不過是這樣的。
劉忠哈哈大笑了起來:“好你個老馬啊,你可真夠摳門的,那錢是讓你給支隊戰士改善改善生活條件的,你卻給一直留到如今,可真有你的啊。”
馬進才道:“咱支隊底子薄,不留點看家是鬧起饑荒來怎麽辦?俗話不是說嗎,吃不愁,穿不愁,算計不到一世愁嘛。”
鄭自豪在一邊聽著談論高興了半天,此刻他蹦起來拉著馬進才說:“政委,等炮艇造好了,讓我來當這個艇長吧?參軍前我在武漢的輪船上幹過水手,我這是幹回老本行啊。”
馬政委說:“那不是我一人隨便決定的,要集體討論決定才行。你小子是想討杜玫同誌的好,她早先說過要嫁給一個開輪船的船長對吧。”
江南支隊的人都知道現在鄭自豪正和杜玫熱戀著那。
杜玫早在一邊羞紅了臉,她趕忙說:“政委,我才不嫁給船長那,他不過是當過水手而已,讓他自己駕船他行嗎?不翻了船就算不錯的了。”
鄭自豪連說:“杜玫,你可別小看了人啊,我還真能**駕船那,不信,等咱們的炮艇造好了,我帶你開到南京去,炮轟他老蔣的總統府給你看看。”
大家一下都被他逗樂了,鄭自豪卻趁大家不留神一把把杜玫抱了起來,喊道:“我要把你扔到湖裏喂魚去嘍。”
嚇的杜玫連連掙紮,把他的肩膀抓的更緊了,鄭自豪則借機把她死死抱在了懷裏。
天上已經浮現出現了啟明星,半彎的月牙兒也在夜幕白霧的輕紗下淡淡的向西山凹子裏隱去。
五月的湖風散發著醉人的好聞的腥氣,空氣是一年中最好的時候。
誰說在戰爭的年代就沒有審美的了,也許站在“淳湖74號”船上的人懂審美理論的人找不出幾個來,但此刻船上的人誰又沒被這迷人的世界所陶醉了那?
列寧認為**者的審美觀也許比其他的人群來的更為的直接些,也許這就是吧!
周潔還把這一消息通知了才從北平返回徐州的許軼初。
許軼初馬上想到此事可能與日軍秘密軍火庫有關,便以密電的方式告知了蘇北華野總部。
總部的張際春同誌立即發電聯係江南支隊,但根本沒那邊的電台訊號了,他知道那裏一定是出了大問題,便一邊通知沿江的各部隊及遊擊隊的同誌,讓他們打聽並參與營救我被俘的同誌,一邊及時通知了上海地下黨的郭長濤書記和汪正生副書記,讓他們派員趕赴臨溪山一帶弄清那裏的真實情況。
負責地下武裝力量的汪副書記十分重視,接到總部的指示後馬上命令行動隊的隊長劉忠帶人趕往臨溪山查清情況,如需要可協助那裏的同誌擺脫敵人的圍攻。
劉忠才從鄭自豪手裏接過第一批轉運出來的軍火,正期待著下一批早點運過來那,就接到了汪副書記的指令,知道情況有變,馬上命令林長安繼續留守上海完成對“707研究所”的繼續監視任務,自己帶著一個小隊十六名精幹的行動隊員立刻出發,沿著滬(上海)淳(安)公路一線趕往了淳安。
這時候,返回萬家山的鄭自豪已經會合到了匆忙趕到這裏的馬進才政委他們,他們終於搞清了這是因為周順康那邊都不願意投,因此綁架了支隊的女戰士,拉走了他的隊伍。至於他們要去那裏目前誰也說不清,但有一點肯定的是他還沒把日軍秘密軍火庫的事情向曹勝元告密,否則敵人早就撲過來了,這也算是不幸中的一個萬幸了。
兩人及時安排暫時封堵住周家秘密地道的入口,並向周大爺和周大媽做了妥善的交代。
因此趕過來搜捕周順康和王麒麟的湯凱的憲兵什麽痕跡也沒發現,隻得悻悻的去向湯大麻子交差去了。
但隨即來到萬家山的保密局上海站的副站長劉弘可不這麽認為。
他在查看了現場後感覺到周順康出逃一事十分可疑。第一他要是蓄謀出逃幹嗎不在萬家山集合隊伍走人,而卻把卡車拉到火雲村來集合,這不是刻意在舍近求遠嗎?第二他從那裏抓到的江南支隊的女戰士,這些女人顯然屬於機關和衛生隊的,她們必定和機關人員在一起,而江南支隊的主力已經轉移至馬鞍嶺一帶了,她們也應該出現在那裏才對,周順康的人又怎麽會在火雲村附近突然抓到她們的?第三,僅僅為了幾個女戰士周順康就至於和曹勝元翻臉,把隊伍拉走嗎?他完全可以在保持現狀不變的情況下和薛品仙進行私下交易,而不必冒被槍斃的危險拉出隊伍去的。
想到這裏,劉弘感覺這裏麵一定大有文章。
劉弘審訊了周家老兩口和萬家山其他的保安團的人,除了一些可疑之處外也沒能找出根本原因來,他感覺到太不可思議了,因此一直在火雲村和附近搜索排查,折騰了三天,但也沒能找出最終的答案來。
劉弘打算會一會隱藏在江南支隊裏最大的內奸“02號”金得寶,以從和他的談話中找出點線索來,因此他帶著警衛人員去了新安鎮。
金得寶目前還帶著他那一百人的隊伍在臨溪山裏打著轉轉那,“古典美人行動”沒能取得預期的效果,他還不能輕易暴露自己,所以有了這樣的保護傘,戰士們的生命也都跟著暫且無虞了。
新安鎮離著臨溪山比萬家山近多了,因此在那裏見麵更方便的多,因此劉弘趕去了那裏,首先見到了保安第一旅情報科的副科長金八狗,然後由他上山找到和金得寶的聯絡地點進行先期聯絡。
劉弘一離開卻給了他親大哥劉忠了機會。
他按照鄭自豪留給的聯絡方式找到周家這邊來,並且很快的在地下軍火庫裏見到了久違的馬政委他們。
“玉蘭政委那?”
沒見到郭玉蘭,劉忠感覺很奇怪。
馬進才告訴他郭玉蘭帶人尋訪著周順康潛逃的蹤跡追上去了。
“哦,這樣啊。”
劉忠點了下頭再沒表示意見,雖說讓一個女同誌去在敵占區營救另外的女同誌是很危險的事情,但在眼下這樣艱苦的局麵裏也隻能是這樣了,更何況郭玉蘭在運藥品和運布匹的行動中到過那一帶,比較熟悉當地的情況。
馬政委道:“顯然,周順康的突然出逃已經引起了敵人的重大懷疑,曹勝元把他最得力的助手劉弘派到淳安來就是想查清這裏麵的真實情況。劉弘的腦子十分夠用,時間長了我們想得到的事情他也會想到的。因此我們必須抓緊事情轉移軍火,來不及轉移的就徹底炸毀。”
劉忠說:“總部領導也是這麽考慮的,看來是不謀而合了。但是沒了周順康的幫助,再想走公路運走軍火是不太現實的了。因此,我來之前,汪副書記建議我們是否可以考慮改走水路。因為軍火庫的另一個出口不是在萬家山湖的萬山島上嗎?我們可以考慮用船運的方式把軍火先轉出去,以後有機會的話走水路把軍火運進無錫太湖然後轉大運河到蘇北去。”
鄭自豪一拍大腿道:“這個辦法妙啊,淳安的湖是湖湖相連,山山環繞,隻要軍火上了船開出去隨便往那個港汊一藏,鬼都難找到了。”
馬政委道:“對啊,用船運送軍火還能多運,找兩條大船的話能一下運出三分之一來,不僅可以支援蘇北我主力,還可以大量的裝備臨溪山支隊的部隊,簡直是一舉幾得。”
衛生隊長杜玫則提了個問題:“這麽安排自然是沒問題的,但是地道的出口是在萬山寺的牲口棚裏,從那裏出去必定要驚動萬山寺裏的僧人,這個怎麽解決?”
馬進才對杜玫的話表示了重視。
他說:“杜玫同誌的意見很有道理,我看這樣吧,我來和萬山寺的住持大師好好談談,讓他和眾僧人能理解我們,站到我們這一邊來。本來我們的飛鹿玉蘭同誌最適合做這個工作,但現在她受命去追擊周順康了,因此我來頂替去做寺裏僧人的工作吧。”
杜玫的思路啟發了鄭自豪,他提出爆炸軍火庫剩餘軍火時應該轉移全鎮的群眾,但這點很難做到,因為這麽做會引起大家的議論,萬一走露了風聲,曹勝元的人會挾持群眾抑製江南支隊的爆破行動。
馬進才則胸有成竹的說:“這個問題,小郭政委在臨走的時候就有了個特別好的建議了。她建議不要爆破軍火庫,那樣一定會影響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秩序的,並且還將麵臨無家可歸的境遇,會造成群眾對我軍的不滿情緒的。”
劉忠讚成的點點頭道:“小飛鹿說的對啊,那我們該怎麽辦那?總不能把大量剩餘的軍火拱手讓給國民黨吧?”
馬政委說:“那肯定不能,我們不能讓他們用日本人遺留的大量軍火來殺害我們的同誌。所以,小郭政委提出了個好辦法,她建議引萬家山湖的湖水進入軍火庫,徹底淹了那裏,使彈藥受潮,武器生鏽無法使用。”
鄭自豪一下跳了起來:“好主意!我們怎麽就沒想到那,這個地道口的取水口就連著萬家山湖,隻要在取水口上引爆兩顆手雷那取水口就會一下被炸開,滾滾的湖水會在一兩個小時內就灌滿了軍火庫,這些彈藥就將全部報廢,真是好主意啊。”
劉忠笑道:“好主意你也沒想出來,還是飛鹿政委行。這會兒真是想她啊,也不知道她那對長腿追上了周順康的汽車輪子沒有。”
其實,這時候的郭玉蘭和她的營救小分隊已經找對了方向,隻是因為是在敵占區,小分隊行動受到條件的限製,因此追趕的速度也受到了影響。不過聰明的郭玉蘭斷定周順康他們跑不遠,因為他也得防止曹勝元的追趕,另外還要防止我各地地下黨遊擊隊的追蹤,行動肯定可是緩慢的。
事實證明郭玉蘭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
周順康挾持著四名女戰士和六名受害女子一路奔波到了安徽當塗縣境內後,就把卡車沉到了那裏的一個大湖裏滅跡,人在王麒麟的朋友,那個駐軍營長的接待下隱蔽在了當塗西子山的一個村落裏。
那個營長告訴周順康和王麒麟,他們已經接到了上峰的命令,要各個渡口、道路的駐軍嚴查抓捕他們這支叛逃的隊伍,如遇拒捕可以當場擊斃。
營長說:“你們是不是瘋了啊,就為幾個女人和曹勝元翻臉,也太不值得了吧?”
王麒麟告訴營長說:“這裏麵有不好說的因素,絕不僅僅是因為幾個女人。以後您就會知道的,隻要老大你想辦法讓我們過江去,日後我王麒麟定當以命報答。”
營長道:“咱倆是啥關係啊,用著說這個嗎?隻是目前就算你過了江,也難逃江北十七師和二十一師的人的攔截,一樣是死路一條。所以,你們先安心的在西子山休整一段時日,一旦江北的渡口那邊盤查有鬆動,我會立刻送你們過江去的。”
周順康和王麒麟都知道這個地方不能久留,但眼下又沒更好的辦法,也隻得同意隊伍先在這裏休整一下。
作為對這個營長的酬謝,周順康把挾持來的一個“淳安高跟娛樂第二會所”裏的一個很有姿色的“女服務員”送給這個營長做了小老婆。
相比之下,萬家山的軍火秘密轉運工作卻進行的要快得多了。
所有江南支隊的同誌都知道這事晚一天就多一份危險,所以負責找船的同誌很快就搞到了兩條三百噸的鐵殼機動漁船,一下解決了運輸上的大難題。
在此同時,馬政委通過群眾關係,以算卦解簽的名義找到了萬山島上的萬山寺的住持和尚靜渺大師,通過耐心的交談終於做通了他的思想工作,他答應在嚴格保密的情況下讓江南大隊的人將武器彈藥通過萬山寺出口轉運出去。因此裝運武器的時間隻能是等夜裏,渡口停航的時候才能開始行動。
這次的大轉運動員了鄭自豪的小分隊十人,馬政委帶來的一個班戰士十二人,加上劉忠帶的十六名行動隊員,個個都是年輕力壯的好小夥子,隱蔽在軍火庫的杜玫及劉股長等五名機關人員和一名警衛戰士也在倉庫裏幫著清運著彈藥。
就連住持和尚靜渺大師也動員了全萬山寺的十七名和尚幫助搬運,這裏的通道要比周家地下室裏的寬大,更容易送出重型武器來。所以整個的搬運過程進行的有條不紊,動作迅速。
兩個小時之後,有四門九二式山炮,二十門八二迫擊炮,三十門六零迫擊炮和二十八挺重機槍被運上了“淳湖74號和淳湖76號”兩條鐵殼漁貨兩用船上了。此外,還有一千發炮彈和全部的六千多枚手榴彈以及兩萬發子彈。
因為這種7.62口徑的機槍子彈是和步槍、輕機槍通用的,因此大家特意多搬運了子彈,手榴彈更是戰士們所喜歡的,因此一枚也沒留下。
地下軍火庫經過這第二次的大規模轉運,還剩下了各類火炮一百門,炮彈數千發,以及六十挺重機槍和七萬發子彈。
打仗出身的人誰能舍得把這麽多的好東西就此糟蹋了那,大家都心疼不已,沒人肯提馬上炸開口子淹沒軍火庫的事情。都站在地道口上一聲不吭。
倒是萬山寺的住持靜渺大師理解這些當兵的心理活動,他對馬政委說:“馬先生,不如先不忙著炸開進水口淹了軍火庫,你們先把這批軍火運走,假如情況許可,你們可再運上一趟甚至兩三趟,一旦被國民黨的人發現了,那時再炸開口子放水不遲。”
最舍不得浪費這些武器彈藥的就是鄭自豪了,他一聽馬上拍手叫好。
“對,留幾個同誌裝成是萬山寺的雜役,在這裏看守著,一旦發現情況有變馬上就炸口子不遲。”
劉忠點點頭道:“大師的這個主意不錯,但要注意把通往周家的那個出口徹底堵死,這一是為了保護周大爺和大媽不被敵人找到岔子迫害,另一個也是為了屆時淹沒軍火庫時不殃及到火雲村的老百姓。”
“恩,同意你們的意見,那就這麽辦吧。”
馬政委立刻同意了戰友們的提案,並向靜渺大師表示了感謝。
靜渺大師道:“阿彌佗佛,出家人按理不該介入俗家之爭,隻但願早日結束戰火,刀槍入庫、馬放南山,還善良之人一個寧靜的太平世界啊。”
馬政委說:“大師放心,這一天會盡早來到的。”
鄭自豪派了一個得力的排長和兩名戰士攜帶短槍住進了萬山寺,守護著地道口,一旦發現敵人的襲擊,馬上拉掉洞口上的手榴彈拉環,手榴彈是和四枚九二山炮的炮彈捆紮在一起的,一旦爆炸頃刻之間就將把地道口出的取水口徹底炸垮,那時滾滾的湖水會在十分鍾之內徹底淹沒了全部的軍火庫的空間。
離天亮還有兩個多小時,劉忠一聲令下,兩艘鐵殼船一起啟動,趁著夜色向著湖裏駛去了。
這次軍火轉移的地點是另一個大湖的半島上的一座山洞。
路上,劉忠在船甲板上下走動著,然後望著船突發了奇想。
“我說我的老政委啊,能不能籌措點資金,咱們賣下條這樣的二手船啊?”
他對馬進才說道。
馬進才笑笑說:“哈哈,怎麽,我們的劉代支隊長,你莫非是想搞運輸啊,或者是想改行當漁民啊?”
“才不是那。”
劉忠說:“我想將來我們在臨溪山也好,馬鞍嶺也好,都離不開這淳安的好山好水啊。我想咱們一下有這麽多的重武器了,是不是也武裝上一條鐵殼快船,在湖裏和保安團或者正規軍幹。這樣既可以牽製住敵人,又可以掩護岸上我們部隊的轉移和戰鬥。”
“哦?!這又是個好想法啊!”
馬進才非常興奮,他十分喜歡自己的這些老夥計,再是困難的局麵他們也能找到應對的辦法,仿佛天下的事情他們都能把握住一樣的。
馬政委道:“你是想造條土炮艇啊,對吧?”
“哈哈。就是啊。”
劉忠說:“老政委你看,在這前甲板上焊死它兩門九二山炮,後甲板放兩門迫擊炮,也焊死它,將來用做吊射湖麵上的目標。在二層甲板上裝上兩挺重機槍,即可射擊湖麵上的目標也可以防空,後麵則安上一挺,這樣船的火力就強大的不得了了。”
“好,我同意!”
馬政委說:“不過我提點補充意見,就是在船的兩側再各加上一挺重機槍,機槍都要做成活動槍架,這樣就能確保船上有強大的防空火力網和對湖上目標的攻擊力了。”
劉忠這下高興了:“老政委,我是隨口說說的,沒想到你這就同意了,那太好了啊。就是資金上我是不是向上海市委幫您申請一下?”
馬進才說:“不費那事了,一層層的審批手續我要等到猴年馬月啊。上次打淳安時,你不是敲了錢駝背兩萬現大洋嗎,買一條這樣的二手船是足夠了,再改建一下那就是條象樣的火力強大的巡洋艦了啊。”
馬政委連真正的軍艦是啥樣都沒見過那,他以為造條巡洋艦不過是這樣的。
劉忠哈哈大笑了起來:“好你個老馬啊,你可真夠摳門的,那錢是讓你給支隊戰士改善改善生活條件的,你卻給一直留到如今,可真有你的啊。”
馬進才道:“咱支隊底子薄,不留點看家是鬧起饑荒來怎麽辦?俗話不是說嗎,吃不愁,穿不愁,算計不到一世愁嘛。”
鄭自豪在一邊聽著談論高興了半天,此刻他蹦起來拉著馬進才說:“政委,等炮艇造好了,讓我來當這個艇長吧?參軍前我在武漢的輪船上幹過水手,我這是幹回老本行啊。”
馬政委說:“那不是我一人隨便決定的,要集體討論決定才行。你小子是想討杜玫同誌的好,她早先說過要嫁給一個開輪船的船長對吧。”
江南支隊的人都知道現在鄭自豪正和杜玫熱戀著那。
杜玫早在一邊羞紅了臉,她趕忙說:“政委,我才不嫁給船長那,他不過是當過水手而已,讓他自己駕船他行嗎?不翻了船就算不錯的了。”
鄭自豪連說:“杜玫,你可別小看了人啊,我還真能**駕船那,不信,等咱們的炮艇造好了,我帶你開到南京去,炮轟他老蔣的總統府給你看看。”
大家一下都被他逗樂了,鄭自豪卻趁大家不留神一把把杜玫抱了起來,喊道:“我要把你扔到湖裏喂魚去嘍。”
嚇的杜玫連連掙紮,把他的肩膀抓的更緊了,鄭自豪則借機把她死死抱在了懷裏。
天上已經浮現出現了啟明星,半彎的月牙兒也在夜幕白霧的輕紗下淡淡的向西山凹子裏隱去。
五月的湖風散發著醉人的好聞的腥氣,空氣是一年中最好的時候。
誰說在戰爭的年代就沒有審美的了,也許站在“淳湖74號”船上的人懂審美理論的人找不出幾個來,但此刻船上的人誰又沒被這迷人的世界所陶醉了那?
列寧認為**者的審美觀也許比其他的人群來的更為的直接些,也許這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