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晚上,上海受海洋氣候的影響還是比較涼爽的。


    在外灘的一處咖啡座,許軼軍點好了咖啡、煎斷和牛排招待著從小的老鄰居,自己的好夥伴力堅。


    “阿堅啊,你自從脫離了國民黨特務後,在我的公司裏幹的很不錯啊。今天我特地請你吃飯喝咖啡,就是犒勞你的新生和你為公司事業做出的成績。”


    穿著一身白西裝、黑白相間的皮鞋的許軼軍熱情的讓力堅盡情吃喝。


    力堅謙讓道:“軍哥,這都是因為你的幫助啊,沒有你我這會兒肯定還在公安局的監獄裏坐著大牢那。以後我就可以光耀的回北京去見我爹媽了,這都要歸功於你,今後為了軍哥的事我力堅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軍哥,你也請啊。”


    兩人吃著談著,觀賞著外灘上的風情,見到外灘上的男女伴侶親密無間的樣子,許軼軍感慨的歎了一聲。


    力堅立即捕抓到了機會。


    “軍哥,歎什麽氣那,是不是想楊潔了?”


    “哦?你還是那麽鬼啊。你怎麽知道我想著楊潔的那?”


    許軼軍從小就知道力堅特別會揣摩別人的心思,並且基本上都是一猜一個準。


    力堅則道:“這還看不出來啊,你這兩次回上海來,有事沒事的都喜歡開車去雲來水庫觀光。那個雲來水庫有什麽風景可看的那,我一猜您就是想趁機看看這天字一號大美人楊潔科長去的嘛。”


    力堅的話是有根據的,每次許軼軍去雲來水庫轉悠,礙於許軼初的麵子,負責水庫和水電站保衛工作的楊潔科長都不得不抽空出來陪上一會兒,給他介紹當地的情況。而許軼軍每到這個時候都表現的聽的十分認真,還幾次邀請楊潔一起吃飯,想和她套套近乎。


    而性格潑辣但卻很聰明的楊潔已經敏感的察覺到這個許軼軍對自己有意思。


    雖說楊潔對許軼軍的印象並不壞,甚至還有一些好感,但她目前一點再和別人談對象的心思都沒有。第一是自己的愛人趙德成犧牲才一個多月,出於對愛人的尊重和對傳統觀念的遵守,二十五歲的楊潔並不急於再找對象。


    在和楊潔的接觸過程中,許軼軍也漸漸明白了這點,但他不可能去等上楊潔一年,他必須要趁早的得到楊潔,晚了怕是沒他的戲了。但他卻無從下手,不知道該如何辦是好。當時,他已經非常高興的答應了妹妹許軼初介紹賀倩的事情,現在想來是非常的後悔,早知道這個世上還有楊潔這樣超群的女子,就不該先答應了和賀倩談對象的事情。因此,他根本無法開口和許軼初去說這事兒。


    現在自己的心思竟然被力堅一下給看穿了,他突然想到力堅在搞女人上的聰明才智,不如請力堅給自己好好參謀一下,不管是什麽點子,隻要他能出主意得到楊潔,那怕是娶不到她但讓自己奸了楊潔也行,為此付出多大代價許軼軍也會在所不惜。


    現在聽力堅已一語道破了他頻繁來上海的目的,許軼軍說:“好你個阿堅,看來你的確是觀察敏銳啊。你說的是沒錯,我現在在香港呆的心神不安,白天有事做的時候還能分分神,可是一到晚上我滿腦子的都是楊潔科長的身影,一想到她的那雙秀的出奇的美腳我就抑製不住自己的衝動。你阿堅要是能有主意幫我把楊潔搞到手的話,我就把我公司的股份無償轉讓給你百分之五的股份,你看如何?”


    許軼軍的一番話,一下讓力堅興奮的渾身的骨頭都發了酥了。


    許氏的有色金屬托拉斯集團價值千萬美金,百分之五就至少在五十萬美金之上了。這可是一筆天文數字了,自己跟著軍統混,到死也不可能賺到如此巨額的財產啊。力堅聽的都發呆了,現在他腦子裏立刻產生了一個新的念頭,不再為張峰、毛人鳳賣命了,而要集中自己的全部精力幫許軼軍這個超級的“楊潔迷”獲得楊潔的身體。


    有了許氏企業的百分之五的股份,他力堅就要出國去舒舒服服的過自己的下半輩子去了,不必再為軍統打打殺殺,不定那天就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


    想到這裏,力堅明確的表態:“軍哥放心,我保證你在半個月內騎在楊潔的身上盡情的享受她的美味。”


    “真的?我就說你阿堅不是一般的人物嘛。你要怎麽辦你就盡管開口,我肯定配合你去做的。”


    許軼軍已經完全的進入了力堅設計的套子裏了,但這時候的力堅也不是按照張峰的交代去辦了。現在他需要既辦好幫許軼軍獲得楊潔的事情,又不能陷害他,否則許氏企業垮台了,他的百分之五的股份也就不存在什麽意義了。


    力堅壓低著聲音,把自己需要許軼軍所做的事詳細的交代給了許軼軍,許軼軍聽的是連連的伸出了大拇指稱朵不已。


    第二天,許軼軍就宴請了已經兼任了市公安局政委的包副主任,以答謝軍管會和市政府對他投資的支持和保護為名,許軼軍告訴包副主任他決定在上海追加投資興辦一個製藥廠,這可是現在是軍管會最需要的事情了。


    自從老胡同誌被李克農同誌調去北京工作後,包國容副主任就受命兼任了上海市公安局的代理政委了。


    “哦?許先生要辦製藥廠,這可是筆極大的投資啊。先生如此看中新生的人民政權,我代表陳毅市長和全體上海人民舉雙手歡迎啊!有什麽需要軍管會幫助的您盡管開口,比如批地、提供水電和道路等你就直接找,一定在最快的時間內幫你解決。”


    包副主任當然是非常高興的了,且不說他在美國讀書兒子現在已經是許氏有色金屬集團駐美國辦事處的主任了,就是吸引來外資在上海追加這麽大的投資就是利國利民的天大成績了,這個功勞上級肯定要記在他包國容的身上的。


    見包副主任如此支持自己,許軼軍知道按照力堅的策劃他已經成功了第一步了。


    接著許軼軍提出建設製藥廠不能設在市區,會汙染當地的環境的,他說要去西郊考察地塊,但怕人身安全得不到保證。


    “這沒事啊,我們軍管會外事接待組的同誌會全力的保護您許先生的安全的,不行的話我從公安局調一個行動小隊全程跟蹤保護。”


    包副主任鬆了一口氣,他認為這隻不過是小事一樁而已。


    許軼軍這時候則提出:“不需要那麽興師動眾的,我隻要你們的偵察女英雄楊潔科長帶兩個人保護我就行了,這樣既不會造成大的影響,也可確保考察順利的進行。”


    “哦。許先生的意思的臨時借調我們小楊科長過來負責對你安全的保護啊,我看也沒問題。不過,這事我和先和你妹妹許軼初處長打個招呼,現在楊潔同誌受許處長之命在南郊的複興鎮負責保護上海水電站的安全那,抽調她回來必須和許處長溝通一下為好。”


    包副主任根本不想深究許軼軍幹嗎非得楊潔來保護他的安全,他想的就是盡快的讓許軼軍把資投下來,建立目前國內最需要的製藥企業,顯示一下自己的功績。


    許軼軍裝做納悶的問道:“首長,你不是兼任著市公安局的政委那嗎,怎麽還要和一個小處長協商那?”


    包副主任道:“這是我們的工作程序,楊潔同誌是受許處長的直接領導,我不能隨意去打亂她的部署,和她商量也是對工作的負責嘛。當然最後的決定權在我,既然你許先生覺得楊潔同誌可靠,我就會盡量的滿足您的要求的。”


    當天午飯後的下午,包副主任就回軍區保衛局找到了在公安局大樓裏正批閱文件的許軼初,和她說了臨時借調楊潔的事情。


    許軼初立刻就火了:“包政委,楊潔同誌現在身上的擔子很重,還有二十來天北京就要舉行開國大典了,國民黨肯定不甘心他們的失敗的,他們指揮下的特務勢必要借著這個機會在各大城市搞破壞活動。現在張峰敵特團夥雖說受到了一定的打擊,但張峰、周順康、胡家民和肖曉強這些主要的骨幹分子還沒落網,他們必定要采取破壞行動,想給我們的開國大典抹黑。雲來水電站是上海發電係統的一個主脈,一旦出事,半個上海將籠罩在黑暗之中,這會在人民群眾的心裏造成多的陰影啊,所以無論如何楊潔同誌是不能動的。”


    包副主任道:“許處長,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道理我還需要你來跟我講嗎?難道諾大的一個公安局就楊潔科長一人能保護住雲來水電站不成?完全可以抽調別人去負責的嘛,我看你們一處二科的江芳麗同誌就一點不比楊潔同誌差的嘛。”


    江芳麗原本已經調到了軍管會外事辦公室工作了,但由於原二科科長汪正生被借調到了湖南湘西擔任地委書記去了,所以許軼初隻好又把江芳麗從外事辦要了回來。


    許軼初對包副主任說:“江芳麗是很有能力,但她哪兒有楊潔同誌對那裏的情況熟悉那?現在時間緊迫,根本容不得這時候臨時換人,要不叫江芳麗去保護許軼軍吧,我去和我哥哥說這事?”


    “不行,不行。”


    包副主任連連擺手道:“我都和你哥哥說了,可他很不高興,非指名道姓的要楊潔同誌負責對他的保護不可。我看就調楊潔同誌過去吧,她的能力也不怎麽樣嘛,在水電站這麽長時間了,連潛伏在水電站內部的特務都抓不到,在複興鎮那裏也沒能找到張峰的老巢,說不定換江芳麗過去效果會好多了那。”


    許軼初不由的皺緊了眉頭:“包政委,你怎麽能這麽武斷的下結論那?楊潔同誌雖說年輕,但她身經百戰。在蘇北的時候就偵破過‘黑三角’敵特案件,還消滅了侯二鱉敵特擾亂團夥,後來冒險打入上海軍統內部,在受訓的時險些遭到敵人的**。後來,她又成功的搞到了敵特上海潛伏的大名單,根據這份名單我們抓獲了二百多名敵特分子。現在,她在雲來水電站領導安全保衛工作,進展的很快,雖說困難重重,已經接近了最後破獲的關頭,這時候抽調她搞什麽外商的保衛工作,實在是不合時宜啊。”


    許軼初此番話說的有理有據的,按說包國容應該聽得進去的,但一貫極左的他卻十分的好麵子,並且很多事情老是想當然,所以他堅持馬上抽調楊潔回上海來。


    最後,為此召開了一個臨時協調會議,會上的人見是政委的意見,基本都同意以江芳麗換回楊潔來,以保證外商的順利投資。許軼初不得不以少數服從了多數人的意見。


    會後,許軼初還去找了她大哥許軼軍。


    “大哥,你是不是想打楊潔的壞主意啊?幹嗎非找包副主任要楊潔來保護你的安全啊,我看這麽一來你安全了,她倒是不安全了。”


    她的話一下把許軼軍說成了個大紅臉了。


    許軼軍連連表示道:“小妹你這是多慮了,我哪兒能打楊科長的主意那,雖說我對楊潔姑娘很有好感,但人家才犧牲了愛人,我怎麽會做那種事那。再說,我現在不是在和賀倩談著那嗎。我之所以要楊潔科長來幫助我,隻是崇拜楊她那馳騁敵陣的能力,覺得有她的保護,我此番的考察就能一路順風了。再說不就是才借調她一個禮拜嗎,等考察完畢那不是還是完璧歸趙了嗎,你何必對此來找我興師問罪那。”


    許軼初覺得大哥的話說是也不是沒有道理,便也不再說什麽了,她得親自帶著江芳麗去複興戰,協助江芳麗盡快的了解那裏的複雜的情況。


    現在楊潔暫調軍管會外事保衛處工作,許橫就不能再跟著她後麵保護她了,隻能繼續留在雲來這邊保護自己愛人江芳麗的安全,也算是正好可以夫妻團聚在一起的時候。


    楊潔對於上級突然把自己調回上海,臨時負責香港大客商許軼軍的安全感到不很理解,而許軼初也不好和她說是自己大哥的意思,隻能說是工作上的臨時變動。等辦完了和江芳麗的交接工作,楊潔搭乘許軼初的汽車連夜回到了上海,第二天一早在軍管會政治處報道後,便去了“香港許氏企業集團上海辦事處”那棟裏的保衛組工作了。


    “香港許氏企業集團上海辦事處”所買下的是一家在解放前夕跑到台灣去的一個地產大老板的寫字樓。這座樓並不在市中心,而是在浦東的比較荒涼的郊區,過往市區必須做輪渡過黃浦江才行。


    那裏正是許氏企業正在動工興建的兩處金屬製造工廠的廠址所在的位置,離著在建的工廠廠區不遠。


    當年,這棟樓的主人正是想在這裏開發地產而把辦公樓蓋在這裏的。現在這裏成了“香港許氏企業集團上海辦事處”的辦公樓了,因此周邊也開始變的有些熱鬧了起來。


    保衛組的辦公室設在“香港許氏企業集團上海辦事處”這幢樓的二樓上,辦事處的高級員工宿舍在三樓,三樓上還有兩間宿舍是給保衛組的解放軍住的,一間男宿舍住了四名值勤男戰士,另一間則是目前保衛組組長關菲菲和楊潔的宿舍了。


    二樓有五間辦公室,一間是許軼軍的董事長辦公室,一間是力堅的總經理辦公室,另外兩間一間是秘書辦公室,另一間是由財務室,還有一間騰出來給保衛組的人員當了辦公室。


    辦公室很大很寬敞明亮,原先被總經理力堅用毛玻璃隔斷隔出一塊給保衛組長關菲菲做的單獨的辦公處的,隔斷外則是保衛組值班同誌的四張辦公桌。


    現在楊潔過來了,關菲菲主動騰出那塊來讓級別比她高得多的楊潔來坐。


    楊潔堅決推辭道:“菲菲同誌,你還是別動你的辦公桌了,我是臨時借調過來的,等陪許董事長考察完西郊後還要回局裏去的,這麽搬來搬去的沒必要了。再說,現在你是組長,理應你坐在你的原處不動才對,有需要我做的事情你盡管吩咐就是了。”


    關菲菲說:“哎呀,那我哪兒敢啊,科長。我這個組長還是你任命的那,不過也好,你和戰士們坐在一起也便於溝通,有事你隨時喊我也方便些。”


    就這樣,又在戰士的辦公區裏加了一張寫字台就算是楊潔的辦公處了。


    此刻的楊潔還完全想不到她的戰友關菲菲就是曹勝元秘密潛伏名單上的一顆重要棋子,代號19號打入我軍內部的一個陰險的敵特分子。


    現在張峰已經接受了曹勝元大部分名單上的人,其中就有雲來水電站的“灰狼一號”、“灰狼二號”,還有這個隱藏在公安局內部的“19號”關菲菲。


    而關菲菲現在就和她的直接上司力堅在一個樓麵上工作,能隨時接受到力堅的指令。


    在進到“香港許氏企業集團上海辦事處”後,關菲菲就和她的頂頭上司力堅混到了一起。


    力堅的宿舍就在三樓,許軼軍也在三樓留了間宿舍。不過許軼軍並不常住在三樓,而是住在離“香港許氏企業集團上海辦事處”大樓四裏路遠的一幢獨門獨院的別墅裏,這幢別墅原先也是這個地產大老板的,在許軼軍買下他的辦公樓時把這幢別墅也連同著一塊給買了下來。


    關菲菲是在抗戰勝利後,從一個大學生進如到軍統裏的,後來被曹勝元的前任謝長林派遣到了蘇北混入了解放軍的行列,後來又把這條線轉交到了曹勝元的手裏。直到大軍打過了長江,關菲菲也跟著來到了上海,成為了軍區保衛局一處一科楊潔科長手下一個正排級的科員了。


    關菲菲還是很有點姿色的,因此在軍統培訓結業經曆最後那項“抗恥辱訓練”時也受到了男性特務的多人“關照”,因此的確對恥辱感產生了麻痹。這次和力堅這個小白臉一起出現在這幢樓裏,她倆很快就打的火熱了。


    每到晚上,關菲菲都以加強樓下巡查戒備為由,讓四個男戰士都下到一樓,睡在一樓接待大廳的沙發上。自己則溜進力堅的房間裏和他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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