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靈子淡淡看著他們,道:“請罪吧。”


    說罷,他身形一模糊,帶著顏如玉消失了。另外兩把劍,也被無形的力量抓走。


    待他消失,眾人這才捂著胸口大口喘氣。


    “嚇死我了,那是虛靈子,我沒眼花吧。”


    大家都被這個消息嚇懵了,完全沒想到看似完全沒背景,才剛飛升的小仙子,後台竟然這麽大。從未聽說虛靈子收了徒弟啊,不管什麽勢力送貴女貴子去向他學習修行,都被他毫不客氣地拒絕了呢。


    顏如玉,真是人不可貌相。呃,不對,顏如玉長得極美,虛靈子也是仙界聞名遐邇的美男子,從這點出發,兩師徒倒是挺搭配的。


    “仙君方才說了什麽,要我們登門賠罪?”一個女妖小心翼翼地問道,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有人便幸災樂禍道:“什麽我們,是你,我們剛剛可沒出手,都是姐姐你和楚敖公子玩得太過火了。竟然對仙君的愛徒……嗯,那樣,你死定了啦!”


    那人嚇得麵無血色,堪堪就要暈厥了過去。


    因為顏如玉和虛靈子的出現,弄得龍域整個氣氛都不好了。


    顏如玉這樣的鬧劇也就算了,大家樂嗬著看。但虛靈子乃人類道庭的幾位仙君之一,還隱有仙君之首的氣勢,原是龍域請來的貴客,他向來不愛熱鬧,大家還以為他不來了,誰知道一出現就是這樣的態度。


    楚尋若有所思地看著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顏如玉再醒來,已是幾日之後。


    仙侍千蕙正在給她換枕巾,心裏有些奇怪,為什麽仙子睡覺的時候都在哭泣呢,都換了多少次枕巾了,就在這時,顏如玉方才緩緩睜開眼。


    那是一雙紅眼睛,千蕙被駭得差點倒仰過去,以為遇到了什麽魔物。待她驚魂未定地打量過去,才發現那是流淚時的紅眼眶。


    “玲瓏仙子,你嚇著我了。”千蕙沒一點仙侍的自覺,大大咧咧地道。


    玲瓏仙子?


    顏如玉沉默了一會兒,原來那時師尊的出現不是錯覺,仙界除了楚尋,她就知道虛靈子了。


    “他呢?”顏如玉沒心思哄人,她甚至不想說話。


    千蕙卻天真爛漫,問道:“他?是說仙君麽……還是?”龍族聖子。


    不能好好聊天了,顏如玉揉了揉眉心,道:“你叫什麽名字?”


    千蕙受寵若驚地道:“我叫千蕙,是一株千羽草,我的性格活潑善良,家裏沒有其他兄弟姐妹……”


    “停!”顏如玉抬手,“千蕙姑娘,你先離開房間讓我一個人靜靜,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我要好好想一想。”


    千蕙彎唇笑道:“仙子叫我千蕙就行了,別叫什麽姑娘,既顯得生疏,又讓人家好害羞。”


    這有什麽可害羞的,善解人意的姑娘你倒是走啊,顏如玉好好的看著她。


    千蕙自己傻笑了下,不知道為什麽笑得有些止不住,終於捂著嘴出去,好歹給她拉上了門。


    顏如玉被她這麽一鬧,有些莫名其妙起來,都是什麽奇怪的人啊。


    “托托?”她喚道。


    紅纓從一旁出來,道:“他留在楚尋身邊了,沒跟著你來。”


    顏如玉張了張嘴,半晌才若無其事地講道:“他的主人是楚尋,也是合情合理。”


    和楚尋之間的聯係又少了一樣。


    “村雨被虛靈子帶走了,依我看,他的下場不會好。”紅纓又道。


    寂靜的房間裏,都是她的聲音,顯得有些空曠。虛靈子素來不喜歡太多的雜物,凡事簡潔最好,故而入目的都是普通之物,就和下仙界似的。


    “村雨幫過我,師尊不會對他怎麽樣的,最多封印他的魔性。”顏如玉道。


    說完,房間裏又安靜了下來,紅纓有幾次欲言又止,顏如玉知道她想說什麽,無非就是當初她沒聽她的話,選擇和楚尋在一起雲雲。


    “出去走走吧。”她搶先一步道。


    套了件衣裳,推開門,就是仙草萋萋的庭院。顏如玉眯了眯眼,視野所到處,可以看到庭院坐落在富麗堂皇的宮殿中,師尊卻在這宮殿裏另辟了這庭院,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還沒變。


    顏如玉現在特別害怕變化,楚尋的變化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讓其大受傷害。衣裳要穿舊的,東西要用舊的,人也要見到舊的,才會安心,才會有安全感。


    師尊沒有變,真是太好了,顏如玉心想。


    風輕輕吹動,打動樹冠落下的陰影。樹下有把秋千,顏如玉好奇地走過去,這秋千是給誰搭的?


    她輕輕往上麵一坐,手微動,秋千就自己蕩起來。


    這裏已經是天上,宮殿外全是雲海,更高的天上仍舊是雲霧,藍得透徹,白雲被風吹得湧動,顯得大氣磅礴的樣子。


    “喲,才來一天,就和貓大人搶秋千了,再過幾天,是不是要把仙君的寵愛都搶走啊。”


    顏如玉正望著白雲出神,一個酸不溜秋的聲音傳了過來,朝樹上看去,便看到一隻毛發毛色無一不美的小白貓,正踱著優雅的貓步在樹上走著,努力裝出高貴的樣子。


    顏如玉懶懶地躺在秋千上,絲毫沒有愧疚之色。


    貓兒一愣,從樹上暴跳下來,想把顏如玉震開。


    但沒有成功,顏如玉甚至紋絲不動。


    “走開,我不喜歡貓。”顏如玉毫不客氣地講道。


    什麽?


    被搶了秋千的貓兒氣死了,張牙舞爪地虛揮了幾下,朝她的臉抓去。


    卻被一雙手抓住,提到了後頭,隻能在空中晃來晃去。


    “仙君,你看!她搶我的秋千!”貓兒看到虛靈子來,立即委屈地控訴道。


    顏如玉趕緊站起來,規規矩矩的叫了一聲師尊。


    師尊的樣子一點兒都沒有變呢,就連打扮都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虛靈子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


    顏如玉摸了摸鼻子,像個小孩子一樣,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你有什麽想要的,就和我說。”虛靈子道。


    啊?


    顏如玉搖了搖頭,她沒什麽想要的。


    “嗯?”虛靈子。


    顏如玉笑道:“那師尊就把我不想要的記憶封印起來吧。”


    她笑著說打趣的話,不知為何,說的是楚尋的事,卻有點暗指當年虛靈子將她記憶封印的事。


    “你變了。”虛靈子道。


    一聲冷不丁的話,讓顏如玉忽然難過起來,是的,遇到楚尋,她變了很多,以前她不是這樣的。


    所有人都變了。


    虛靈子摸了摸她的頭,一如當年。


    “還好師尊一點兒都沒變!”她脆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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