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蕭何苦勸劉邦離,隻為顏麵寧遭罪。


    “城南趙店家送一千五百賀禮錢,請上堂。”


    “城南王家家主送一千八百賀禮錢,請上堂。”


    “城東魏家家主送,送五百賀禮錢,請於堂下坐。”


    “城北李店家送兩千賀禮錢!請上堂就坐。”


    “城西......”


    被縣令指派來做接待主持的蕭何一個個的報著前來參加呂公宴席的賓客名號,以及他們各自帶來多寡不一賀禮錢的數字,並最終根據這些賀禮錢的數字多寡,來安排他們到底是在堂下隨便按坐,又或者是在院中奴仆的帶領下前往堂上麵見沛縣縣令以及今晚的主角——呂公。


    “哈哈,蕭何老弟怎麽當起別人的迎門客?來,讓人帶我去上堂去吧,今天俺劉邦也來嚐嚐這富豪家的宴席裏到底有什麽山珍海味。”就在蕭何忙著安排來往賓客的時候,一個歪戴著竹冠的身影強行分開擋在他身前的那些賓客,卻不是劉邦那痞子亭長又是何人?


    蕭何見來者是劉邦這家夥,麵色一變也顧不得手中的活計,拉著劉邦就往一旁的偏僻之處走,邊走還用責怪的語氣問道:“劉邦,你這家夥不要命了?就算你往日裏天天犯渾,縣令大人看在我與雍齒屢次為你求情的麵上也就對你那脾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今日這大堂之上可是有縣令大人的舊日好友,你若是在這裏繼續犯渾,以至於讓縣令大人折損了顏麵,到時候就算我等再怎麽為你求情,隻怕你今日也難逃縣令大人的重重一罰!”


    蕭何雖然在曆史上得留賢名於後世,隻是在今日也不過是擔當沛縣的功曹之職(也就是沛縣獄吏)。雖然往日裏因為看重劉邦的仗義豪爽而利用他手中的職權對劉邦的犯渾行為多加掩護,可是如果劉邦真的在今日得罪了上堂的縣令大人,他蕭何絕對不可能當真為了劉邦這個小小的沛縣一亭長,而丟棄自己好不容易的來的沛縣功曹之職。


    畢竟相比起與劉邦臭味相投整日混在一起的夏侯嬰、盧綰、樊噲之流,身為文臣的蕭何與劉邦雖然同為沛縣人,但是蕭何與劉邦之間的交往程度還未必能達到為之犧牲自家前程的地步。所以一旦這次劉邦不聽他的勸說,真的讓縣令發了雷霆之怒,蕭何必然會將劉邦這個潑皮亭長舍棄掉。


    劉邦聞言微微一愣後馬上臉上顏色變的有些難看,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變的大了許多:“我說蕭何兄弟,我劉邦好歹也是縣令大人任命的沛縣亭長,難不成連這新來沛縣商人的一頓宴席都吃不得?就算現在縣令大人親至,我劉邦也要問一問,這一頓吃食我劉邦到底是吃不吃得!!”


    蕭何見劉邦又耍起了往日的潑皮性子,胸中怒火也是一陣炙熱燃燒,畢竟自己可是看在往日裏與這潑皮亭長的關係不錯,這才好心提醒劉邦這混蛋早點回去莫要再繼續鬧下去。結果劉邦不僅沒有接受自己的好意,反而變本加厲鬧騰起來,讓周圍那些賓客都將目光投過來,若是繼續這般下去說不得連自己都要遭到縣令一頓責罵。


    想到此處蕭何不由頭疼萬分,他準備再最後用另一種方式再勸劉邦一次,如果這一次劉邦還是用破皮無無賴的方式賴著不走,那蕭何也決定不再對劉邦這痞子亭長繼續浪費口舌了:“劉邦,你剛剛也看見了,這次宴會的主人雖然隻是一個商人,但是他卻定下了參加宴會的規矩:如果想要去上堂參加正宴,那就得交足一千錢的賀禮錢!


    而如果不能交足一千錢的賀禮錢的話,那就隻好在這堂下擺上一桌小宴,卻是上不得這呂府的上堂。這個規矩不僅是這府中主人定下的,甚至連縣令大人都率先交納了三千錢的賀禮錢才得以上堂。你劉邦雖然是這沛縣一亭長,但是總不能在這呂府連主人定下的規矩都不遵守吧?我蕭何也不再和你囉嗦,如果你劉邦現在能掏出一千錢,自然會有人來領你去堂上赴宴。否則,看在往日我們交情的份上,最多也就隻能留你在這堂下擺下一桌小宴了。”


    劉邦麵色越發泛黑,他不明白自己不過是來這裏湊個熱鬧,為什麽會被以往交往頗為不錯的沛縣功曹蕭何多次為難。自己的家境這蕭何又不是不知道,因為自己不好耕種田地,兩個哥哥各自分了劉太公原先所有的幾畝良田。而自己雖然被劉太公花費錢財得了一個亭長的職位,但是這個光是為了買下這亭長之職的空缺,劉太公已經將家中僅存的一些積蓄花去了七八成,若不是自己之前沒有和兩個哥哥爭奪田產,隻怕自己的那兩個哥哥早就對這件事吵翻天去了。


    此時蕭何當著眾人的麵向自己所要一千錢,自己就算想為了自己的顏麵‘打腫臉充胖子’,卻連一千錢的十分之一也難以拿得出來。可眼看著周圍許多在沛縣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部因為自己之前的大聲嚷嚷而看向這邊,如果在這個時候就這麽‘軟’下去,實在不是劉邦所能做的到的。


    ‘就算是拿不出來,卻也不能在這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丟了麵皮!操的蕭何,老子來這裏可不是專門來丟麵皮的!!’劉邦暗暗氣的咬牙,麵皮一下子由黑轉為赤紅,心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心思。


    蕭何見劉邦半天沒說出話來,還以為是他已經服軟,剛準備讓人帶著劉邦去一旁堂下安坐之時,劉邦突然圓瞪雙眼用盡全力一聲大吼:“不就是區區一千錢麽!老子送一萬錢做賀禮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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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堂下圍觀的眾多賓客聞聽劉邦口中爆出一萬錢這個驚人數字,無不都倒吸一口涼氣!這裏可是泗水郡的沛縣啊,一畝田才能賣多少錢?這劉邦雖然家中有不少畝良田,但是據說早已經被他上頭的兩個哥哥給占去了。而他現在所擔當的亭長一職,好像也是劉太公花費了家中許多錢財才從縣令大人的手中買來的。這兩項一去除,眾人當真是不知道這往日裏在沛縣遊手好閑的痞子亭長劉邦,如何能在今日籌備出一萬錢來送與這次宴會的主角——呂公。


    “劉邦!你這混蛋難道就不知道這樣胡鬧下去會是何種下場嗎?”蕭何被劉邦氣的就差捶胸頓足了,深知劉邦家境和今日狀況的他,自然不會相信劉邦有能力支付出一萬錢這等巨款來參加這次的宴會。而劉邦剛剛那聲大吼,不僅驚住了一旁堂下的一眾賓客,隻怕這次連大堂之上的呂公和縣令,也會被劉邦的大吼所震動。依蕭何心中的思量,劉邦這次如果不能真的掏出一萬錢的話,隻怕是真的要倒大黴了!


    劉邦冷哼一聲:“就算遭受點罪,但隻要不丟了麵子,我劉邦又有什麽好害怕的?相比起來,蕭何兄弟這一次實在是太讓我劉邦失望了,枉我曾經還以為你蕭功曹與這沛縣其餘文官並不同,是一個可以一交的好漢,沒想到今日竟然......”


    蕭何深深吸了一口氣,對於劉邦這種寧願要麵子也不肯暫時低一低頭的作風實在是不能理解。其實蕭何並不知道,劉邦這個不肯輕易低頭性子,在曆史上麵對楚霸王項羽以及楚漢爭霸結束之後與匈奴單於冒頓的時候,幾次差點讓他就此身死在兩軍交戰的陣前。但是也許曆史上的劉邦當真是性命受上天所看重,雖然幾經生死危機,卻每每能化險為夷,這也許就是曆史上劉邦的天命之所在!


    “是什麽人誇口說要給呂公獻上一萬錢的?本縣令剛剛聽著怎麽好像是我們沛縣劉亭長的聲音?應該不會是本縣令聽錯了吧?”沛縣縣令背負雙手,當先走出大堂來到眾人所聚集的地方,口中雖然說這自己說不定會聽錯了,其實眾人早就聽出這縣令是話中有話才這麽說的。


    要知道當日劉太公去找沛縣縣令意圖‘買下’那亭長一職的時候,沛縣縣令奮力‘砍殺’了半天時間,最終卻連一萬錢的一半都沒能從劉太公的手中拿到。而如今如果劉邦當真能隨意甩出一萬錢來做賀禮錢,以圖能上堂參加一個宴會,這豈不是在鼓足了勁抽沛縣縣令的臉,告訴他其實當日你的‘刀子’磨的太鈍了,甚至都沒能‘砍’出帶血的肥肉下來!


    而劉邦雖然各個還挺直了腰杆,說寧願遭點罪也要保住麵子。但是當劉邦在這個時候聽到沛縣縣令那個讓他作嘔的聲音之時,劉邦的內心還是不由自主的一抽,好似知道自己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在沛縣縣令的手底下被剝下一層皮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無淚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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