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當君傾悠緩緩走向柳宸逸之際,天空突兀的放晴了。揚頭,便能發覺,雨後彩虹,正耀眼眩麗的出現在天際上方,這一美景,惹得眾多宮人們又紛紛的聚集在此,觀賞著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傾悠姐姐。。。”


    明月有些奇怪,為何君傾悠的臉竟然與自己一模一樣。


    隻是她很容易能分辨得出來,因為君傾悠的眼神較之於自己,有著堅毅,較之於自己的柔潤,她則更多了一分靈氣。


    “明月,謝謝你替宸逸撐傘。”


    朝著明月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眩目的讓人幾乎不能呼吸。


    明皓跑上前來,看著這兩個幾乎一樣的女子,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小傾,你回去之後,我會去看你的。”


    他朝著君傾悠柔聲說道。


    母後方才的失神,以及君傾悠眼底的落寞,她與明月相似的容顏,這些,都讓明皓的心裏,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明皓太子,明月公主,那咱們後會有期了。”


    君傾悠將手輕輕按在柳宸逸所坐的木製輪椅後麵,柳宸逸由始至終,隻是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君傾悠,他一句驚訝也未發現,一句話也沒有向她詢問。


    即使變了容顏,她身上那種超然倍俗的氣質依舊存在,怪不得,從前的他不論如何取笑她的臉,她總是淡然處之,原來,那不過是種偽裝。。。


    她身上那種淡淡的,帶著蘭花般清香的體味,緩緩的傳入到他的鼻息之中。


    知道再在這裏待下去,會引起更多的轟動,君傾悠一推動輪椅,二人的身影,漸漸的遠離這片喧囂的地方。


    皇後則久久的盯住那抹身影,不能回神。


    明月朝她輕喚了好幾聲,才將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母後,您今兒個怎麽了?”


    她異常不解,平日裏總是淡然從容的母後,今後為何會有如此失態的時候?


    “見到一個與你生得幾乎一樣的女子,你說母後能不驚訝嗎?況且她還刻意的隱藏起自己的真實容顏,母後隻是在想,這個孩子,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皇後,輕輕的捏了捏明月的小手,一轉眼,迎上明皓太子犀利的眼神,她有些錯愕的移開眼神。


    方才的那一幕,所見的宮人,幸好其中未有伍蝶,早在大雨下下來之際,她便跑入一側的偏殿避雨去了,隻是這麽多人都親眼看見了傾悠的模樣,不出一刻,馬上宮裏會將此事傳得出神入化。


    “那母後你將傾悠收作您的義女,不就好了?嗬嗬。”


    明月的想法很可愛,說完之後,她還為自己的提議沾沾自喜,見到君傾悠的容顏和自己如此神似,對她的親近,又更加了幾分。


    “胡鬧!本宮怎可將毫無關係之人收為義女?她與你相似,不過是個巧合,況且這世上還有一種神奇的易容術,說不定,她就是用了這個東西。”


    皇後的神色激動起來,拉著明月的小手,就準備離去。


    “皇後姐姐,方才我好像錯過了一出好戲啊?那昔日的柳王妃,竟與明月公主生得一模一樣?姐姐您現在是在懷疑那個醜女使了易容術?倘若真是如此,那她便犯了大罪,竟然敢冒充皇室公主,這可是死罪一條,姐姐要不您快派人前去宮門口攔下那個大膽包天的女人,倘若她真是易容而成,那便治她的死罪。”


    伍貴妃卻有些陰魂不散的像個幽靈一般,出現在皇後的眼前。


    “不論她是否易容,倘若要追究,此事也應該由明月說出來,好像,還輪不著貴妃娘娘您如此大張旗鼓的出麵,再說您如此關心明月,這還真讓我們有些不習慣。”


    明皓淡淡的出聲,斜眼看了伍貴一眼。


    “況且明皓認為,貴妃娘娘您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伍貴妃臉上生出疑惑:“什麽事?”


    問完又有些後悔,這明皓難不成還會對她說什麽好話不成?


    “要知道,那柳吳氏,可是被賜住棲月宮,這其中有什麽含義,不需要我這個晚輩來提點您吧。”


    明皓的長眉微微揚著,神情之中,盡是帶著一絲邪魅。


    伍貴妃氣得杏眼圓睜,馬上轉身,邊走邊怒不可遏的低吼:“本妃可不像你那個與世無爭的母妃,這柳吳氏,休想在宮裏住下去。”


    她臨走之際,還不望暗諷皇後之位,不過是空掛著一個名號,她的寵愛,遠遠不及她伍蝶伍貴妃。


    明皓說完,皇後的神色便有些泛散,她的身形微微晃了晃。


    明月急忙扶住她,“母後您怎麽了?”


    “沒事,母後前去歇息一下便沒事了。”


    皇後捂著胸口,這個地方的疼痛,使得她無法不難受,蒼白的臉上,開始浮出豆大的汗珠。


    明皓也揮開趕上前來的宮人,與明月一道,扶著皇後朝她的寢宮走去。


    而此時的柳宸逸與君傾悠,已經到了宮門口。


    “宸逸,宸逸。”


    幾聲急切的輕喚,由遠至近的傳了過來。


    “替我擋下她,我這一生也不想再見到這個女人。”


    柳宸逸板起臉孔,極其自然的下著命令。


    吳月兒走到二人跟前,驚訝的出聲:“明月公主,您要送宸逸回柳王。。。柳府嗎?君傾悠那個醜女人呢?”


    君傾悠衝她淺淺一笑:“我不是明月公主,我就是你嘴裏的那個醜女人,君傾悠。”


    吳月兒心中一凜,這個聲音的確不是明月公主的,再細看身形,以及,眼神之中的桀驁不馴,她,竟然真的就是君傾悠。


    “宸逸,你聽我說。。。”


    見君傾悠突然之間來了個華麗的大轉身,她此刻周圍所泛出的光彩,是另旁人不敢直視的,因此,轉向了柳宸逸。


    “他不想見到你,請你體諒他是個病人的份上,不要再出現在他的眼前刺激他了行嗎?看在您也當了他十年後母的份上,讓媳婦跟他,靜靜的離開這裏,可以嗎?”


    君傾悠一把拉開吳月兒準備奔向柳宸逸的身子,不過稍微使了些力,吳月兒頗像一片殘風之中的落葉,竟然就這樣被她給推倒在地。


    見到吳月兒眼神之中的指責與難堪,君傾悠將眼神瞟向別處。


    她承認,這不過是對之前吳月兒對柳宸逸以及她所做的事情,一個小小的報複而已,倘若她要是再不識趣,依舊要死賴在這兒不走,那她會拿出點甜頭讓吳月兒嚐嚐。


    而她的心裏,總有一種聲音在不斷的催促她,趕緊離開皇宮這個是非之地。


    “君傾悠,希望你好好照顧宸逸,這個孩子,他如今失去了行走能力,隻怕脾氣會越發古怪。”吳月兒起身,雙眼,惆悵的直直的鎖著那個背對著她的坐在輪椅上的背影。


    “他是我的夫君,照顧他是份內之事,不勞你多費心,請記著你現在可以入住宮內的吳月兒,你的姓氏之前,甚至已經脫離了柳姓,換句話說,你現在,連宸逸的後母也不是了,這些事情,還是少操心為妙,你隻管好好在宮裏享受吧。”享受宮裏的女人對你的到來而展出現來的誠意。


    吳月兒的臉色,開始一陣青一陣白,卻無力反駁。


    “好了,時候真的不早了,我們該離開了。”


    君傾悠身形一動,猶如一隻翩然而起的蝴蝶一般,推動著柳宸逸的輪椅,使出輕功,迅速的離開在吳月兒的視線範圍之內。


    直到來到昔日的柳王府,柳宸逸隻是一直沉默。


    早已有人收到信息,將柳王府三個大字給換了下來,隻不過去掉了中間的王字,卻少了那麽多的耀眼。


    府裏的女人們,正哭得眼淚連連,一見君傾悠推著柳宸逸走了進來,一個個止住了哭泣,不明白,這美得不像凡塵中人的女子,為何會出現在此?


    這些女人均未入過宮,也未見過明月公主,因此,這一刻的她們訝異的隻是君傾悠傾世的容顏,竟是美如珠暈生輝,傾城傾國,她們這些人與其一筆,立馬顯得格外小家子氣,且上不了台麵。


    “我還沒死,你們是在替我哭喪嗎?”


    柳宸逸劍眉一豎,眼神之中,寫滿了不悅。


    眾女急忙止住哭泣,不敢再吭聲,隻是臉上還掛著大顆大顆的淚珠,眾美人垂淚倒也是一般美麗的景象。


    “宸逸,不論如何,我絕不會離開你。”


    衣初柔一襲清麗的紫衫,緩緩出現在大廳裏,她所有的裝束以簡潔為主,看情形,是早有準備,如今,這兒已不是柳王府,再穿著華貴的衫裙,精美的珠釵,當然已不合時宜。


    “你怎麽還在這裏?你應該入宮去與吳月兒為伴,說不定皇上一開心,便賞你個妃子當當。”


    柳宸逸的臉上,湧出一抹絕豔的笑意。


    這樣的笑容,卻看得衣初柔心裏直直的發冷。


    “請您相信初柔對您的一片忠心,即使您今後隻將初柔當個下人丫環,初柔也無絲毫怨言。”衣初柔卻直直的朝他一跪,眼神裏,竟也盛著滿滿的堅決。


    君傾悠靜靜的看著這個場麵,心下思量著,柳宸逸見了這樣的女子為他付出這般,會不會有所感動?畢竟,他與衣初柔之間,也有著感情基礎的。


    她那日對自己所說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不難看出,她或許是真的有苦衷,被吳月兒要挾也說不定。


    “這裏不需要你,你滾吧。”


    柳宸逸卻隻是這一句話說出來。


    不再吭聲。


    衣初柔便一直跪著,死咬著下唇。


    “傾悠,這裏交給你處理,待會我會再過來查看,我不希望再看到這個女人出現在這裏。”


    柳宸逸眼波一轉,朝君傾悠遞去一個柔情四溢的笑容,他的影衛,也在此時出現,推動著他的輪椅,朝清荷院的方向遠去。


    “你是傾悠?”


    衣初柔顯然大吃一驚,直直的便起了身,緊鎖著眼前這個絕美的女子。


    膚若瓊脂泛著柔潤的光澤,眸光斂灩自帶著一種不屈,挺直秀氣的俏鼻之下,菱形的唇微微朝上揚著,扯出一抹完美的笑意。


    素色的長衫,包裹著她纖細高挑的身段。


    她的整個人所散發出來的氣質與驚豔,使得在場所有女子均是倒吸了口氣,這個女子,宛如仙人一般美好的女子,竟然就是那個人見人厭的醜女人君傾悠?


    君傾悠環視眾女一眼,淡定的點頭。


    “傾悠,你去跟宸逸說讓我留下吧,我不計較今後會變成什麽樣子,隻求能留在宸逸的身邊。”


    衣初柔上前,輕輕的握住她的手,眼神裏,滿是真誠。


    “此事我做不了主,這是他親口下的命令,你也聽見了。”


    或許讓衣初柔此時離開,是個好的結局,柳宸逸現在已完全失勢,皇宮裏還會不會再鬧出什麽事來,誰也不清楚,他現在的性命,等於是完全捏在皇上的手中。


    “不,我不離開。我哪兒也不去。”


    衣初柔臉上的表情激動起來。


    “他真的還是嫌我髒,他還是不肯原諒我,那全是吳月兒一手造成的呀,若不是吳月兒拿我的家人為要挾,再在我的茶水之中下了藥,我又怎麽會做出那般的糊塗事來?”


    她低聲念著,突然快速的出掌,對準自己的胸口便是重重的一掌襲了過去。


    這一係列的動作實在太快,君傾悠根本無法反應過來,衣初柔的身子已經軟軟的滑了下去,唇角不斷的溢殷紅的鮮血,使人望著,觸目驚心。


    以玲瓏為首的那幫女子失聲尖叫起來,抱成一團,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君傾悠,不敢朝地上那慘烈的一幕看去。


    “你是從前的王妃,衣初柔這個人的屍體該如何處置,理應由你負責。”


    玲瓏以為衣初柔流出這麽多的血,必死無疑,哆嗦著,朝君傾悠說道,眼裏,還有著一絲不甘,為何她竟然會突然的擁有這樣一張禍水般的容顏?


    君傾悠蹲下身子,探了探衣初柔的鼻息,還有微弱的氣息存在,這個女子,竟以這樣的方式來宣泄出自己的情感,倒是個執著的女子。


    無可奈何的輕歎一聲,將衣初柔扶起,準備以內力輸入她的體內,救活她。


    “不要救她。”


    那個冰冷的聲音,似來自地獄般狠絕。


    柳宸逸再次由影衛推著,出現在大廳裏。


    他換了一身青色長衫,頭發整齊的束在腦後,掩去了滿身的銳氣,倒是多了幾份儒雅的味道,隻不過要將他眼中的那抹戾氣給抹去,倒真是件難事。


    “你的心怎麽這麽狠?她都奄奄一息了,隻是為了能留下來,不計名份,你竟然絲毫也不同情這個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女子?”


    君傾悠十分不解,為何他對衣初柔要如此決絕?


    “她如果真的一心尋死,就不會弄得自己奄奄一息,而是一掌斃命,氣絕身亡。”柳宸逸朝君傾悠懷裏那個麵無人色的女子看去一眼,眼中,無絲毫情緒上的波動。


    不再理會他的無情與冷血,君傾悠將衣初柔的身子扶正,雙掌,緩緩的覆上了她的後背,待掌中不斷泛出熱氣之際,真氣也一縷縷的輸入至衣初柔的體內。


    柳宸逸卻輕歎一聲。


    似乎君傾悠所做的這個決定,是極其錯誤的。


    待到衣初柔的麵色開始慢慢褪去蒼白,有了一絲人色之際,君傾悠也已累得滿頭大汗,氣虛不已。


    “行了,不要再弄了,即使你武藝高強,將真氣輸給他人,這個時候的你,是最虛弱的,倘若有人趁此機會對你下手,短時間之內,你可有還擊之力?”


    柳宸逸有些不耐煩的出聲製止她準備再接把力將衣初柔弄醒的舉動。


    “你們這些女人,有多少是想繼續跟著爺的?倘若你們現在要走,可去賬房領些銀子,即使現在不再貴為王爺了,主子也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這次出聲的,竟然是從未開過口的柳宸逸的影衛,他的眼神,似是帶著一抹熟悉,環視了立在大廳裏的女子們一眼。


    “我們都是夫君的人了,能走到哪去?”


    玲瓏首先開口,她堅持的認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現在柳宸逸失了勢,但也好過一般的平民百姓。


    其它女子聽玲瓏如此一說,也紛紛附合。


    柳宸逸卻是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影衛,影衛的臉色竟然是微微的有了一絲紅暈,他不算英俊的臉龐,倒也有些生動有趣。


    君傾悠正納悶,這影衛與柳宸逸之間,似是有著某種秘密,而這個秘密,隻有他二人方才知曉。


    柳宸逸笑得更是燦若春曉,他低低的,帶著極致的魅惑的聲音緩緩響在大廳裏每一個女人的耳膜之中。


    “即便如此,我也要告訴你們一個事實,那每夜與你們纏綿悱惻之人,可不是我,而是我的影衛,周通,這些年來,也是苦了他了,一個人,要對付你們這一群女人。”


    他話音剛落,玲瓏便雙眼一番,直直的暈了過去。


    其它女子們也是臉色大變,怪不得,每次隻要柳宸逸出現在她們的居室內,喂她們喝下酒之後便會開始迷糊不已,神誌散泛的根本無法看清那個與自己溫熱之人的麵容。


    君傾悠也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柳宸逸放著一大堆美色當前,卻不為所動,難道他是柳下惠?或是,他有難言之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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