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傾悠下意識的將雙手抽回。與人共侍一夫,這從來就不是她的夢想。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心思。”江素心的眼中,有一抹苦澀,“你與我年輕時,一個性子,隻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宸兒不像他父王,有了當年的吳月兒,便將我棄之不顧,他對你的用情極深,即使他再娶了初柔,卻從未沾過她的身,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等你,等著你回去。這個孩子執著的另人心疼,也使我明白一些道理,我認為對的人或許並不適合宸兒,初柔這孩子,是我對不住她了,巴巴的替這二人辦了婚事,卻還是惹來了宸兒的不滿,我尋思著,收初柔做個幹女兒,這樣,她便能成為郡主了,也算是對她的一點補償,隻是這事兒你先不要透露給她知道,等緩過這段時間再說。”


    江素心終於在柳宸逸的頑強下,選擇了妥協。


    隻是君傾悠明白,事情並不會就此結束。


    衣初柔放棄那麽多才弄到手的王妃之位,她不可難放棄。


    當初她寧願委屈求曲,隻當一個下珍,不計一切的跟在柳宸逸身側,便能看出此人耐力非凡。


    “素心阿姨,我很開心你能夠尊重宸逸的想法,隻不過我仍然不會與你回王府。”


    她笑著,直視著眼前的人到中年的江素心。


    溫婉的目光依舊未變,隻是她死裏逃生之後,仍然義無反顧的選擇了留在柳王府,而不是放棄一切與師傅在一起。


    這讓她,很替師傅不值。


    見她如此,江素心不再出聲挽留,隻是略帶著一絲歎息退了出去。


    天色已晚,衣初柔與江素心二人也在穀裏住下。


    踏上旋形的樓梯,君傾悠找到了正悠閑坐在書房裏品茶的君少白。


    “師傅,這是我新做的甜點,嚐嚐。”


    她將一小疊散發著玫瑰香味的糕點,遞到了君少白的跟前。


    君少白修長的指尖拈起一塊遞至唇邊:“丫頭的手藝越發進步了,”


    眼裏,皆是瑩動的笑意。


    隻有君傾悠知曉,師傅自打江素心出現之後,便一直不曾下樓,隻靜靜的守在這間書房裏。他的心裏,該有多寂寞。


    “丫頭啊,素心此次前來是接你回府的吧?其實她很喜歡你,隻是站在她的角度去看,似乎那個女子更加適合做媳婦而已。”


    君少白喃喃的開口,這種時候,他依舊不忘替他的師妹說好話。


    “師傅,您還愛著她,也會一直愛著她,是嗎?”


    君傾悠帶著一絲哀怨,聲音也夾雜著一絲莫名的心酸。


    君少白有些錯愕,先是點頭,爾後,又輕輕的搖頭。


    “丫頭,在替為師不值嗎?其實愛一個人,沒有什麽值或不值,隻要為師認為這樣做值,便行了,正是因為素心受了這麽多的苦,她才越發的期望自己的兒子不要再受到一絲一毫的不順,宸逸那孩子,表麵看著挺堅強,實則在感情方麵極其脆弱與無肋,從他被迫娶了衣姑娘這事便不難看出,他極在乎這份親情,也極割舍不下對你的感情,在這樣的兩難當中,他選擇了暫時權宜,卻沒有認真去想過,這樣下去,隻會讓他陷入更深一層的困境之中。”


    君少白輕聲說著,做為一個旁觀者,他自然看得透徹。


    隻是柳宸逸並不這樣,他的心裏,同時壓著兩座山。


    分別來自於母親與最愛的女人。


    而這二人,卻又偏偏不站在同一戰線之上。


    此次江素心主動前來說要接君傾悠回府,他高興壞了,看江素心的臉色都與從前不同了。


    唯有衣初柔,一臉的平靜,看不出來,她心裏裝了些什麽。


    她從來都是如此,隱藏著自己最真實的情感。


    “師傅,我是您從小帶到大的,您應該清楚我的個性,我受不了王府那樣的生活,更加不會去跟一堆女人搶相公。”


    君傾悠推開軒窗,正巧,對麵的柳宸逸也有著相同的動作。


    二人的眼神,不期而遇的相撞在空氣之中。


    隻是很快,她便別開了。


    “宸逸應該不會娶上一堆女子,他隻是心性還未完全成熟,或者說,他還並未真正的了解到你的內心需要什麽。”


    君少白將一小疊玫瑰糕消滅得一幹二淨,幫她分析著眼前的形勢。


    “或許對於女子來說,遇上一個可以守護她一生的良人,遠比她去苦苦追尋一段未果的愛情要來得幸福。隻是大多數女子似乎並不懂得這個道理,依舊要去尋覓那種狂熱。”


    “師傅,您這是在暗示我嗎?”


    君傾悠揚眉。


    為何對於師傅的話,她都有些越來越難懂了?


    身為一個現代人,她當然知道,選擇一個愛自己的,比選擇一個她愛的人,在一起生活,肯定要幸福得多。


    “為師不過想讓你選一個最適合自己的人,沐衍那小子抱你回來那時起,我便將你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一般道疼惜,為師年輕那會過於俊美,惹得不少女子傷心,以至終身未嫁,因此,上天也罰我來個終身未娶,沒有子嗣,因此,為師是真的希望看到我的小傾悠擁有屬於她最好的歸屬。”


    君少白伸出手,重重的拍在她的肩膀上。


    眼裏,難得有一抹清朗的笑意。


    “我知道,師傅。”


    君傾悠這一刻,異常心疼眼前的男子。


    為愛執著將近大半生,卻依舊未能得到所愛女子的心。


    江素心固執的隻願意守著他的兒子,興許是柳昊天傷她太深,又興許,是她當年付出的情意太深,無法收回。


    她撲入君少白的懷裏,貪婪的聞著專屬於他的清雅。


    師傅如此飄逸若仙的男子,一世也就為個情字所困。


    回得房內,不出她所料,柳宸逸已經樂滋滋的站在那兒等著她的到來。


    “傾悠,你聽見了嗎?母親她並非不喜歡你,她現在來接你回府,你與我一道回府好不好?”他的神情,有著無比的雀躍,為這張原本便完美的臉龐添上了無盡的風情。


    “我覺得這裏才適合我。”


    她無視他的熱情,冷淡的坐下。


    是的,這個穀裏,才有她想要過的生活。


    “我知道,你一定是還惦記著衣初柔的事情,我這就去趕她走,讓她離開的的視線之外。她永遠也不會再出現在我們的跟前!”


    柳宸逸說風就是雨,現在的他,隻要君傾悠說一句話,任何事情,他都會去做。


    因此,君傾悠在他身子才往前傾之際便迅速拉住了他。


    “柳宸逸,你聽清楚了,我不會跟你回府,即使你趕走衣初柔,也是一樣的,我還是會住在這裏,你明白嗎?”


    她有些惱怒的鬆開,為什麽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不明白她的心裏呢?


    他不是個早熟的男人嗎?原來對情事,竟是如此單純執著,隻知道掃除這些障礙,他便能得到他想要的嗎?他有沒有替她真正的考慮過?


    “你想讓我怎麽樣,你給個準確的信息好嗎?如果你不願意離開這兒,那我繼續在這兒陪著,王府那邊有事我再回去,但辦完事情,我依舊會回來陪你。”


    柳宸逸像是做出最後妥協一般,輕輕說著。


    抬眼,卻發覺君傾悠不見了。


    她是何時離開的,自己竟是沒有發覺?


    “傾悠,君傾悠!你究竟想怎麽樣?”


    柳宸逸低低的咆哮聲,將江素心聞聲給引了過來。


    “母親,母親,你告訴我,她還想讓我怎麽樣?我傾盡一切就是想讓她開心,我做這一切努力也全是為了她,為什麽她仍然不肯接受我,為什麽她依舊要計較我娶了衣初柔的事情?”


    他有些挫敗無力的朝著江素心走了過來,輕輕的握住江素心的雙手,顯得如此的無助。


    狹長的眸子裏,閃耀的,皆是心痛。


    “該做的一切我都做了,我就是想得到她的心,希望她能真心的為我展顏一笑,愛一個人,怎會如此的難,如此的,讓孩子兒心痛啊。”


    他無力的坐下,雙手,死死抱住頭部。


    心中的無力感開始無限擴大。


    究竟是哪裏不對了,傾悠就是不喜歡他?


    “孩子,娘親在這些事情上,幫不了你,反而幫了你的倒忙,或許,如果娘親當時不如此執拗非要你娶初柔,她或許不會怎麽也不願意回府。”


    江素心看著一臉憔悴的兒子,心裏也跟著一緊。


    不管是誰,那個人,隻要能讓她的兒子開心,她會無條件的去接受的。


    這也是經過了這一段時間之後,她悟出的一個道理。


    也正是如此,她越發感覺有些難以麵對衣初柔,當衣初柔哭著在她跟前說,婚後,宸兒從不曾碰過她,她便驚訝的有些不知該說什麽才是。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如果你不喜歡初柔,娘親會想好其它方式安置她,如果傾悠她心中無你,你在此傷透了心,也挽回不了她的愛。”


    江素心低聲說著,眼中的憐愛越發加深。


    圓月高掛,君傾悠怔怔的坐在小溪邊,望著月華如流水般傾瀉而下。


    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


    一抹傾長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的身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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